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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的一位書法家在感情里是個十足的“怪胎”,他從來不把情啊愛啊的掛在嘴邊,好像那些話一旦說出口,整個人就會顯得矯揉造作、庸俗不堪。和女友在一起兩年多,他只說過一次“喜歡”,這還是向她表白時迫于形勢不得不說的。這位書法家不玩什么浪漫,覺得電影可以在網上看,用不著兩個人非得花一百多塊錢去影院湊熱鬧,而省下來的錢可以用來吃大餐。
這位書法家今年三十多歲,在一家老牌廣告公司做中層管理。他本該處在男人最意氣昂揚、風華正茂的階段,卻是我所有朋友當中生活態(tài)度與老年人最接近的,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老氣橫秋的感覺……我只能將此理解為一種獨特的藝術家氣質。
不過,他向她表達愛意的方式也同樣頗具藝術氣息。他曾經送過一份令人匪夷所思的情人節(jié)禮物,那是一幅用100種筆體書寫她名字的“百名圖”,長寬皆超過兩米。得知此事后,我的腦海中自動浮現(xiàn)出古裝戲里翰林院大學士向老佛爺獻字祝壽的情景。
令我吃驚的是,他的女友因收到這樣一份特別的情人節(jié)大禮而感動,據(jù)說還喜極而泣。有一次她親口跟我說,她覺得他趁她不在家時偷偷寫成那件作品的心意比什么都浪漫,很多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收到這樣一份禮物。
我立刻就明白了:他表達愛意的方式之所以能被充分理解和接收,并非是他這個“怪胎”遇到了另一個“怪胎”,而是他的女友懂得表達愛意的方式并非只有常人眼里的那些“規(guī)定動作”。無論那位書法家為她做什么、送她什么禮物,這都只不過是一種傳達愛的形式而已,那份心意才是最可貴的。
我們沒法說哪種方式高明或者不盡如人意,這只取決于接收愛意的人是否也在那個頻率上,他(她)是否理解和懂得感激。
(摘自《此時此刻相愛的能力》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