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跨越的鴻溝：《無名女子》和《白虎山學道》中的母女關系

彭毅

摘 要：在湯婷婷的《無名女子》和《白虎山學道》中，作者對其中的母女關系進行了描寫。由于母女兩人分別受到不同文化背景的影響，她們并沒有表現(xiàn)出親密的關系，反而疏遠對方。本文通過分析母女兩人對彼此和不同文化的態(tài)度以及兩者日常生活中的對話，加之文本分析，可以看出：在溝通、交流的過程中，兩者都面臨無法跨越的鴻溝。只有積極、開放、認同的心態(tài)和主動的交流才能幫助母女二人更好地了解對方，從而在跨文化背景下達到有效的溝通。

關鍵詞：母女關系；疏離；認同

美國華裔女作家湯婷婷的《女勇士》自1976年出版后，一直受到讀者的青睞。該書在初期曾遭到不少非議，如她曾遭到“歪曲中國和美國華人的歷史”的批評。 （Fong 1977） 然而，也有人贊揚她是一個文學上的“女勇士”。Skenazy曾對其這樣評價：“作為一個亞裔作家，湯婷婷第一次為所有的亞裔作家開創(chuàng)了一條全新的道路，而這條道路幫助他們吸引了全國性的讀者?！保⊿kenazy 1998） 湯婷婷在她的作品中展現(xiàn)了自己作為一個被忽視、誤解的少數(shù)群體對自己身份的探索，成功吸引了主流社會對少數(shù)群體的關注。

一、疏離的母女關系

（一）被剝奪的聲音

在《無名女子》和《白虎山學道》這兩個故事中，母女二人的關系是疏離的。

女兒始終保持沉默，因為母親總是忽略她的聲音。母親所尊崇的價值觀念是傳統(tǒng)的儒家文化。小說中的母親通過講故事的方法給女兒灌輸?shù)赖掠^念，對于母親而言，作為女兒就意味著傳承母親的意志。書中有大量帶有歧視女性色彩的俗語，而這些俗語恰恰就是女兒反感聽到的。如：“養(yǎng)女等于白填，寧養(yǎng)呆鵝不養(yǎng)女仔！”，“女大必為別人妻”等。（Kingston 1976）女兒的感受從未被顧及，只是一直被要求服從，這與女兒的個人價值觀是相悖的。因此，她急于擺脫母親的控制，并且要說出自己的心聲。

（二）抗衡的“說者”與“聽者”

雖然是在轉述母親的故事，但是也在多處表現(xiàn)出對母親講述的故事持懷疑的態(tài)度。女兒在虛構姑姑的故事時，與母親講述的故事相抗衡，滲透了現(xiàn)代女性的經驗，而不是男權話語的傳遞。“‘你不能把我要給你講的話，我媽媽說，‘告訴任何人?！保↘ingston 1976） 在故事的開始，母親明確地告訴自己的女兒不要把家族的秘密告訴任何人，然而是她自己將這個秘密公之于眾。女兒將這個故事講述出來的目的也是想讓自己脫離與家族的聯(lián)系。文中對于村民們破壞姑姑家的情景進行了詳細描寫，作者使用平行結構來刻畫出了村民的殘忍，大量感官上的細節(jié)描寫也讓讀者仿佛置身其中，像作者的姑姑一樣無奈地注視這一切。最突出的當屬其中對于顏色的描寫：黑色（黑水）、白色（面罩和發(fā)帶）以及紅色（手印），如此鮮明、強烈的視覺沖擊進一步凸顯出這場破壞的野蠻、殘暴。故事中的母親用諸多細節(jié)來暗示事情的嚴重性，而女兒則認為村民們的行為的是荒謬、殘暴的。

（三）女兒的情感爆發(fā)

如果說女兒的反抗態(tài)度在《無名女子》中不明顯的話，那么在《白虎山學道》中，她就直接表現(xiàn)了自己的反抗精神。母親和整個家族其他成員的重男輕女行為，加劇了她的不滿情緒：“‘養(yǎng)女好比養(yǎng)黃鸝鳥，聽到這些，我就會滿地打滾，高聲哭叫?！保↘ingston 1976）這些帶有歧視女性的民諺讓她再也無法忍受，要哭出自己強烈的不滿。盡管自小就處在重男輕女的家庭環(huán)境中，女兒并沒有如她母親所愿，逆來順受。相反，她處處表現(xiàn)出反抗精神：“‘我不是壞丫頭，我常常高聲回道，我也許也說過‘我不是丫頭?！保↘ingston 1976） 當她長大后，她的努力也沒有得到家庭的認可。所以她意識到保護自己尊嚴的方式就是要反抗，決不妥協(xié)：：“我堅決不做飯。不得不洗碗的時候，我就打碎它一兩個?！保↘ingston 1976） 故事中的女兒有意讓自己顯得男子氣，而不是一味的順從、被動。

（四）缺少溝通

母女人間缺少溝通也是導致二人關系疏離的主要原因之一。由于整天要忙于洗衣店沉重的活計，父母都沒有時間與女兒交流，所以她就只能整日默默地待在家里，她也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更不用說與父母交流自己的想法了。母親無暇顧及女兒的感受，只是埋頭于工作，慢慢地也就疏遠了與女兒的距離。即使女兒想跟母親交流，但兩人之間的鴻溝也始終無法逾越。在女兒眼中，母親始終在制定規(guī)則、命令、教導她要學會順從，這一點從文中母親大量使用的祈使句就可以看出。母親沒有耐心、強勢的形象消減了女兒與之溝通的熱情。久而久之，由于缺乏積極的回應、有效的溝通，母女二人之間的隔閡也越來越深。

二、結論

在《無名女子》和《白虎山學道》這兩個故事中，通過聆聽母親講述的故事加上女兒對故事的思考和審視，可以看出母女間的關系是疏離的，二人之間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由于被剝奪了說話的權利，自己的聲音被忽視、被壓制，女兒對母親及整個家庭的態(tài)度都是反抗、抵制的，而且兩人之間缺少溝通也是造成二人疏離的重要原因。通過對二人關系的分析可以看出，只有積極主動、接受的心態(tài)和更多的溝通才能改善母女關系，從而拉近母女二人的距離。

參考文獻：

[1]Fong， Katheryn M. 1977. “An Open Letter/Review.” Bulletin of Concerned Asian Scholars 9（4）： 67-72.

[2]Kingston， Maxine Hong. 1976. The Woman Warrior：Memoirs of Girlhood Among Ghosts. New York： Random House.

[3]Skenazy， Paul and Tera Martin， Edit. 1998. Conversation with Maxine Hong Kingston. Mississippi： University Press of Mississipp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