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周易》及《黃帝內(nèi)經(jīng)》的中和思想

方滿錦

(香港中文大學 專業(yè)進修學院，中國　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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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周易》及《黃帝內(nèi)經(jīng)》的中和思想

方滿錦

(香港中文大學 專業(yè)進修學院，中國香港)

摘要：醫(yī)《易》同源，皆以陰陽為核心，而中和思想則貫穿其中。醫(yī)與《易》皆以陰陽調(diào)和為萬物化育之本?！兑住坟砸远遑尘又袨橘F，強調(diào)無太過或不及；醫(yī)道則強調(diào)“過”為百病之源。《黃帝內(nèi)經(jīng)》汲納了《易》的三才觀，成為代表中醫(yī)學特色的天人合一思想?！兑住芬灾姓秊樘煜轮笮校忠钥喙?jié)為“節(jié)”之弊，這種觀念亦為《黃帝內(nèi)經(jīng)》汲納，提出“生病起于過用”之論?！兑住烦小爸小蓖?，也貴“和”，“和”為萬物生化之本；《黃帝內(nèi)經(jīng)》也強調(diào)“和”有利于人體的健康?！兑住返乐髯?，隨變所適；醫(yī)道治病，著重權(quán)衡之術(shù)，二者皆以“時中”為務，故醫(yī)《易》同源，其理固然！

關(guān)鍵詞：中和；陰陽；天人合一；中正；時中

《黃帝內(nèi)經(jīng)》的醫(yī)理，與《易》理息息相關(guān)，蓋醫(yī)與《易》皆以陰陽為核心思想，藥王孫思邈(581—682)說：“不知易者，不足以言太醫(yī)。”[1]2007醫(yī)家張介賓(1563—1640)更說：“易者，易也，具陰陽動靜之；醫(yī)者，意也，合陰陽消長之機……，醫(yī)易同源者，同此變化也?！盵1]2007醫(yī)家孫一奎(1522—1619)也說:“深于易者，必善于醫(yī)；精于醫(yī)者，必通于易?！盵2]5于此可見，醫(yī)源于易，恒稱醫(yī)易同源，故學醫(yī)者，每多學《易》。

《易》專論陰陽，陰陽以平衡為原則，其內(nèi)涵是中和。所謂“中”，指中正、不偏不倚，無太過或不及，其精髓在時中， 時中者，即權(quán)衡時宜而執(zhí)中。所謂“和”，具和平、和諧、和合、和應、調(diào)和等義，其義可引伸為和合生物，共榮共利，向至優(yōu)發(fā)展?！墩f文解字》釋“中”，和也，此義言中寓于和。所謂“和”者，古字作龢，《說文解字》釋龢，調(diào)也，《廣韻》釋龢，諧也，合也。在周代之前，“中”與“和”，雖分屬兩個概念，但“中”常寓意“和”，“和”也常寓意“中”。

一、《易》道與醫(yī)道的陰陽觀

言《易》必論陰陽，言醫(yī)也必論陰陽，《易》與醫(yī)的陰陽觀，皆以中和為本。陰陽為萬物之源，陽為乾，代表天，陰為坤，代表地，陰陽和順，四時適時而至，則能化生萬物?！肚浴ゅ琛氛f：“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tǒng)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3]3-9乾統(tǒng)天，為“萬物資始”?！独へ浴ゅ琛氛f：“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乃順承天，坤厚載物……品物咸亨?！盵3]25坤載物，為“萬物資生”?！兑讉鳌は缔o下》又說：“天地氤氳，萬物化醇。”[3]311此言天地陰陽二氣交感，化育萬物。對于陰陽交感，《素問·天元紀大論》指出：“在天為氣，在地成形，形氣相感，而化生萬物矣?！盵4]336“氣”即五氣的風熱燥濕寒，“形”即五行的木火土金水，形氣交感，化生萬物，此乃天道職能?！端貑枴ど鷼馔ㄌ煺摗酚终f：“故陰陽四時者，萬物之終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則災害生，從之則苛疾不起，是謂得道?！盵4]13“陰陽四時”乃天之道，宜順不宜逆。陰陽運動正常，其態(tài)中和，才可持續(xù)生化?！兑住返琅c醫(yī)道，對于陰陽調(diào)和，化育萬物的概念是一致的。

陰陽蘊含天地萬物變化之理，《易·系辭下》說：“古者庖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于天，俯則觀法于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盵3]298《素問·陰陽應象大論》闡釋陰陽之義說：“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盵4]29于此可見，《易》道與醫(yī)道的陰陽觀，皆以彰述天地萬物之變化為共通點。

二、易之三才與醫(yī)之天人合一

《易》以卦爻辨吉兇，卦分上下，一卦六爻，上卦三爻，下卦三爻，中爻主吉主利。所謂中爻，是指居下卦的二爻及居上卦的五爻，故《易傳·系辭下》有“二多譽……五多功”[3]318之語。爻位以居中為貴，“中”的哲學概念，其重要意義是無太過或不及。

此外，《易》道有天道、人道、地道之分，稱三才，《易傳·系辭下》說：“易之為書也，廣大悉備，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盵3]318《易傳·說卦》又說：“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兼三才而兩之，故易六畫而成卦。分陰分陽，迭用柔剛，故易六位而成章?！盵3]326《黃帝內(nèi)經(jīng)》汲納了《易》的三才觀，并予以演繹及升華，成為中醫(yī)學特色之一的“天人合一”思想，例如：

《靈樞·歲露》：人與天地相參也，與日月相應也。[4]168

《靈樞·逆順肥瘦論》：圣人之為道者，上合于天，下合于地，中合于人事。[4]89

《素問·寶命全形論》：天覆地載，萬物悉備，莫貴于人。人以天地之氣生，四時之法成。[4]143

《素問·寶命全形論》：人生于地，懸命于天，天地合氣，命之曰人。[4]60

《素問·六節(jié)藏象論》∶天食人以五氣，地食人五味。[4]60

上述《黃帝內(nèi)經(jīng)》的天人合一概念，源出《易》的三才觀。

三、易之中正觀與醫(yī)之過用觀

《周易》屢言中正和諧，例如《易·乾卦》說：“元亨，利貞?！盵3]1《周易正義》引子夏傳云：“元，始也。亨，通也。利，和也。貞，正也?！盵3]1孔穎達疏說：“元始亨通，能使物性和諧，各有其利，又能使物堅固貞正得終?！盵3]1《易·乾卦》又說：“保合大和，乃利貞?！贝搜灾姓煤图暗美??！兑捉?jīng)》強調(diào)中正功能，例如：

《易·需卦》：酒食貞吉，以中正也。[3]44

《易·觀卦》：中正以觀天下。[3]97

《易·晉卦》：受之介福，以中正也。[3]153

《易·益卦》：利有攸往，中正有慶。[3]176

《易·姤卦》：剛遇中正，天下大行也。[3]184

《易》的中正觀，言簡義明，放諸四海而皆準，故能“天下大行”。中正有所偏，則出現(xiàn)太過與不及，其后果不吉?！兑住で浴酚醒裕骸吧暇?，亢龍有悔。”[3]7此言其位離中，升至高位極限，結(jié)果物極必反，由盛轉(zhuǎn)衰，有所后悔，所悔者為“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喪”[3]23-24。所以，凡事要有所警覺，適時節(jié)制，勿使太過?！兑住す?jié)卦》說：“彖曰：節(jié)，亨，剛?cè)岱侄鴦偟弥??！盵3]239《易·節(jié)卦》又言：“當位以節(jié)，中正以通。天地節(jié)而四時成；節(jié)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盵3]240此言天地人有節(jié)制，諸事中正亨通。節(jié)制雖屬美德，但節(jié)制過度，則成“苦節(jié)”，《易·節(jié)卦》指出其害說：“苦節(jié)不可貞，其道窮也?！盵3]240此言苦節(jié)道窮，不可得利，并作出警告說：“苦節(jié)，貞兇，悔亡。”[3]241《易·節(jié)卦》又強調(diào)“甘節(jié)之吉，居位中也”[3]241，節(jié)而無過則不傷，謂之甘節(jié)，其位居中。對于不知節(jié)制之害，《易·未濟卦》舉例說：“飲酒濡首，亦不知節(jié)也?！盵3]255此言飲酒太過而失態(tài)，不知自我節(jié)制。

《黃帝內(nèi)經(jīng)》汲納了《易》的中正觀及節(jié)卦的義理，予以深化，并應用于醫(yī)道，提出“生病起于過用”之說，此乃中醫(yī)病因金句。所謂“過”，即太過，也含不及之義在內(nèi)，例如風、寒、暑、濕、燥、火稱六氣，又稱六元，乃自然界正常之氣，生物得其利，才能生、長、化、收、藏。假若六氣表現(xiàn)太過，則由正氣變?yōu)橐爸畾?，稱六淫，又稱六邪。六淫之氣，乃天地不正之氣，不利于生物生長，人命也遭其害?！端貑枴ぶ琳嬉笳摗氛f：“百病之生也，皆生于風寒暑濕燥火?！盵4]490時氣太過，六淫為害，故《素問·六元正紀大論》說：“太過者暴……暴者為病甚?！盵4]446有關(guān)太過之害，《黃帝內(nèi)經(jīng)》記述頗多，例如：

《素問·陰陽應象大論》：寒暑過度，生乃不固。[4]31

此為寒熱太過，危及生命。

《素問·上古天真論》：以酒為漿，以妄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滿，不時御神，務快其心，逆于生樂，起居無節(jié)，故半百而衰也。[4]2

此為起居失節(jié)，縱欲過度，未老先衰。

《素問·痿論》：入房太甚，宗筋弛縱，發(fā)為筋痿，及為白淫。[4]228

此為房勞太過，傷及腎臟。

《素問·舉痛論》∶百病生于氣也，怒則氣上，喜則氣緩，悲則氣消，恐則氣下，寒則氣下，炅則氣泄，驚則氣亂，勞則氣耗，思則氣結(jié)。[4]203

此言太怒、太喜、太悲、太恐、太寒、太熱、太驚、太思諸氣太過，傷及氣機，病及臟腑。

《素問·生氣通天論》：陰之所生，本在五味；陰之五宮，傷在五味。是故味過于酸，肝氣以津，脾氣乃絕。味過于咸，大骨氣勞，短肌，心氣抑。味過于甘，心氣喘滿，色黑，腎氣不衡。味過于苦，脾氣不濡，胃氣乃厚。味過于辛，筋脈沮弛，精神乃央。[4]20-21

此言飲食五味太過，傷及五臟。

《素問·五常政大論》：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無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養(yǎng)盡之，無使過之，傷其正也。[4]415

此言治病中病即止，過則傷正?！饵S帝內(nèi)經(jīng)》強調(diào)冶病準則，“以平為期”，“平”的意義，是無太過或不及，以中和為達標。

四、易與醫(yī)之尚和觀

《易》除啟蒙尚“中”的哲理外，也開悟了貴“和”的哲學?！昂汀保骷骼?，所謂“和實生物”是也?！兑讉鳌ふf卦》：“水火不相逮，雷風不相悖，山澤通氣”[3]326，“不相逮”“不相悖”“通氣”，皆具“和”之義?！兑住ぬ┴浴返摹疤斓亟惶盵3]66，此言地氣上升，天氣下降，天地二氣交通，其氣“和”，此乃大自然的“和”態(tài)表現(xiàn)。在《易經(jīng)》中，屢見“和”的哲理，例如：

《易·乾文言》：利者，義之和也。[3]12

《易·咸卦》：天地感而萬物化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3]39-40

《易·夬卦》：健而說，決而和。[3]180

《易傳·系辭下》：履，以和行。[3]324

《易傳·說卦》：和順于道德。[3]325

在《黃帝內(nèi)經(jīng)》中，也屢有論述“和”的醫(yī)理，例如：

《素問·生氣通天論》：是以圣人陳陰陽，筋脈和同，骨髓堅固，氣血皆從。[4]19

《素問·六節(jié)藏象論》：五味入口，藏于腸胃，味有所藏，以養(yǎng)五氣，氣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4]60

《素問·調(diào)經(jīng)論》：血氣不和，百病乃變化而生。[4]310

《素問·舉痛論》：喜則氣和志達，榮衛(wèi)通利，故氣緩矣。[4]203

《靈樞·行針》：陰陽和調(diào)而血氣淖澤滑利。[4]138

五、易與醫(yī)之時中觀

時中，乃中和思想之精髓所在，著重權(quán)衡輕重變通，包括權(quán)衡利害，適時執(zhí)中，一時一中，與時屈伸，與時遷徙，伺機而行，掌握時機等意義在內(nèi)，總之，“待時而動，何不利之有”?！兑住返乐髯?，故此《易經(jīng)》有“變經(jīng)”之稱?！兑住返酪宰?yōu)閯?，但變中有常，知變達常，乃時中精神表現(xiàn)。“易”者，變也，易爻以變?yōu)槠涮厣?，《易傳·系辭下》說：“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系辭而命之，動在其中矣。”[3]294“動在其中”，即“變在其中”，“變”而不失中和者為貴。《易傳·系辭下》又說：“《易》之為書也，不可遠，為道也屢遷，變動不居，周流六虛，上下無常，剛?cè)嵯嘁祝豢蔀榈湟?，唯變所適?！盵3]315“唯變所適”是指順時勢而適變，以“時中”為務?！兑住っ韶浴分赋觯骸懊珊?，以亨行，時中也?！盵3]38《易》以卦為時，爻為變，重視時機，故常言“及時”“隨時”“時行”“時發(fā)”“時用”“與時”“趣時”?！皶r中”有一重要元素，就是“變通”，《易傳·系辭下》說：“變通者，趣時者也?！盵3]295“變通”之利，《易傳·系辭上》說：“變而通之以盡利……化而裁之，存乎變﹔推而行之，存乎通?！盵3]292-293《易傳·系辭下》又說：“通其變，使民不倦……易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盵3]299

《易》的“時中”哲理對《黃帝內(nèi)經(jīng)》關(guān)于治病時機方面有很大的影響。《靈樞·逆順》說：“兵法曰：無迎逢逢之氣，無擊堂堂之陣。刺法曰：無刺熇熇之熱，無刺漉漉之汗，無刺渾渾之脈，無刺病與脈相逆者。”[4]117此言針灸治病，有如兵家對陣，敵軍士氣高昂，人強馬壯之際，不宜正面交鋒，治病亦需權(quán)衡病情，“病與脈相逆”者，不宜針刺，宜用他法治療?！鹅`樞·逆順》篇又說：“上工，刺其未生者也；其次，刺其未盛者也；其次，刺其已衰者也；下工，刺其方襲者也，與其形之盛者也，與其病之與脈相逆者也。故曰：方其盛也，勿敢毀傷，刺其已衰，事必大昌。故曰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此之謂也?！盵4]117此言四類級別醫(yī)生，對掌握治病時機的學問各有不同，上工“治未病”，次者“治未盛”，又其次者“治已衰”，下工“治方襲”。

治病宜權(quán)衡時機，結(jié)合辨證論治，巧用治法，《素問·陰陽應象大論》說：“病之始起也，可刺而已；其盛，可待衰而已。故因其輕而揚之，因其重而減之，因其衰而彰之?！盵4]41病之初起，邪在經(jīng)絡，可刺而不留針，若病邪盛，可刺而留針，待病邪衰減始出針。病情屬表證者，用揚刺法；病情屬實證者，用瀉法；病情屬虛證者，用補法。適時把握治病時機與治法，有利盡快調(diào)和形體陰陽氣血，恢復健康。

此外，治病宜權(quán)衡疾病的常中有變，《素問·移精變氣論》說：“理色脈而通神明，合之金木水火土、四時、八風、六合、不離其常，變化相移，以觀其妙，以知其要，欲知其要，則色脈是矣?！盵4]75色與脈雖各有常規(guī)主病，但仍需結(jié)合五行、四時、八風、六合的“常”與“變”，予以通盤考慮，以定奪診治之道?！鹅`樞·五變》說：“一時遇風，同時得病，其病名異……是謂因形而生病也，五變之紀也?！盵4]99-100此言病因雖同，病情各異，其理是形體不同，故此診查不能墨守成規(guī)，一成不變。

《易》乃大道之源，為六經(jīng)之首，《黃帝內(nèi)經(jīng)》亦為中醫(yī)四大經(jīng)典之冠，二者共通之處，皆言陰陽，咸認陰陽為萬物之本，而中和思想則貫穿陰陽，也為二者之共識。醫(yī)家常言，醫(yī)易同源，其理固然！古人有言，上醫(yī)治國，中醫(yī)治人，下醫(yī)治病，治國如治病，皆以中和為首務。

中和思想為我國政教文化的精神，其源可遠溯至三皇五帝時代，史載堯舜時代，已積極推行治政“允執(zhí)厥中”，即公允執(zhí)中。舜帝更仿堯帝實踐禪讓，禪位于大禹，并授其治國要訣：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zhí)厥中。堯舜禹三代，皆以中正為治國之本，故稱盛世。到了周代，除續(xù)以“中”治政外，更以“和”為國策，成就了成康之治，“天下安寧，刑錯四十余年不用”。可惜，時至春秋戰(zhàn)國，禮崩樂壞，諸侯割據(jù)，戰(zhàn)火頻連，民不聊生?？鬃佑幸娂按?，倡行復古，以周禮為目標，制禮作樂，刪詩書，整理經(jīng)籍，其門弟子及后人更積極推行中和思想。孟子、荀子、子思皆以立言鳴于世，尤其是子思的《中庸》一書，更代表儒家中庸思想的典范。由于中和思想乃治術(shù)之一，故為諸子汲取，并予以深化成為己家思想。成書于戰(zhàn)國中末期的《黃帝內(nèi)經(jīng)》，其醫(yī)理也深受中和思想影響。故此，《易》為大道之源，中和思想源出于《易》，《黃帝內(nèi)經(jīng)》也源出于《易》，醫(yī)《易》同源，有據(jù)可尋也。

參考文獻：

[1]張介賓.類經(jīng)(下冊)[M].北京：學苑出版社，2005.

[2]孫一奎.醫(yī)旨緒余[M].北京：中國中醫(yī)藥出版社，2009.

[3]周易正義[M]//十三經(jīng)注疏.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

[4]黃帝內(nèi)經(jīng)·素問[M].南京:江蘇科學技術(shù)出版社，2008.

(責任編輯蔣成德)

On the Neutralization Ideas inTheBookofChangesandHuangdi'sInternalClassics

FANG Man-jin

(School of Professional and Continuing Education, Chines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Hongkong, China)

Abstract：Medicine is homologous with The Book of Changes,both of which focuses on Yin and Yang and believes that the key value principle all throughout is the neutralization.The Book of Changes stresses neither excess nor deficiency while medicine emphasizes that excess is the sources of all diseases.Absorbed the Trinity concept from The Book of Changes,Huangdi's Internal Classics makes it the unity of nature and man which represents the characteristic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Another similarity between the two books is that both of them stress harmony which is the foundation of the world and is beneficial for people's health.

Key words：neutralization; Yin and Yang; unity of nature and man; just; opportune

中圖分類號：B22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3571(2016)03-0037-04

作者簡介：方滿錦(1949- )，男，廣東東莞人，香港中文大學專業(yè)進修學院中醫(yī)食療課程導師(教授)，文學博士，醫(yī)學博士，注冊中醫(yī)師，主要從事先秦哲學、金元文學、中醫(yī)理論及《黃帝內(nèi)經(jīng)》等研究。

收稿日期：2016-0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