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賈平凹《廢都》中的女性形象分析看莊之蝶的悲劇

【摘要】《廢都》這部小說以西京城為社會背景，主要描寫主人公莊之蝶在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社會變革中精神和生活的迷惘、墮落與掙扎，展現(xiàn)了莊之蝶與他身邊的女性尋歡作樂、肉欲滿足的生活。本文主要通過對小說中的女性形象分析，揭示出莊之蝶最終走向悲劇的結(jié)局。

【關(guān)鍵詞】《廢都》；女性形象；莊之蝶；悲劇

【中圖分類號】G653 【文獻標識碼】A

《廢都》是賈平凹第一部城市題材的小說，小說《廢都》中的主人公莊之蝶以一個病態(tài)的形象展現(xiàn)了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文人知識分子的心理狀態(tài)和生存狀態(tài)。小說中莊之蝶原本是西京城赫赫有名的大作家，卻一步步地走向了自我毀滅。《廢都》剛開始就有位大師說：“花是奇花，當是四枝，但其景不久，必為爾所殘也?！边@就暗示了小說主人公莊之蝶和他身邊的女性有扯不斷的牽連，而小說的重點也是從莊之蝶和他身邊女性之間的關(guān)系來展現(xiàn)其病態(tài)的精神形象。本文主要對小說中的女性形象分析來揭示莊之蝶最終走向悲劇的結(jié)局。

在小說中，主人公莊之蝶的身邊有溫柔賢惠的妻子牛月清；有美貌驚艷，敢愛敢恨的唐宛兒；有聰明伶俐，勤勞肯干的柳月；有可以尋歡作樂的阿燦；有寂寞、空虛時可以陪伴的汪希眠老婆。莊之蝶在這五個女人之間徘徊，尋找歡樂，排解孤寂、壓抑的情緒，更是將莊之蝶排解肉體的欲望、病態(tài)的心理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一、牛月清

牛月清是莊之蝶的妻子，是中國傳統(tǒng)女性的典型代表。她身上有中國傳統(tǒng)女性的善良、節(jié)儉等優(yōu)良品格。她把丈夫照顧得無微不至，為了使丈夫能夠全身心地寫作，為了支持丈夫的事業(yè)，她不顧一切地為丈夫排憂解難。然而，莊之蝶覺得自己的妻子牛月清太過樸素平庸，加之夫妻生活的不和諧以及作為名人的他為名聲所奔波勞累，使他在生活和精神上陷入了極度的苦悶。在與牛月清性生活中，莊之蝶表現(xiàn)得特別糟糕，這讓他很沒面子，覺得自己不像是一個男人，因此心里的壓抑無處釋放，這就造成了他后來以出軌的方式來排解他扭曲的心理。在小說的后半部分，莊之蝶遇到了官司，他的妻子明知他出軌，卻極力地維護他的名聲。牛月清東奔西走，尋找和利用各種社會關(guān)系，她的一切行為舉動只是為了挽回莊之蝶的心。牛月清希望丈夫可以斷絕和唐宛兒的關(guān)系，回到她身邊，還能像以前一樣。也許這也是牛月清的一廂情愿，莊之蝶并不肯買牛月清的賬，他放不下他的大男人架子，絕不答應(yīng)牛月清的條件和哀求。無奈的妻子最終選擇了離開莊之蝶。牛月清離開后，莊之蝶才發(fā)現(xiàn)自己離開妻子后是多么的不知所措，生活不能自理，又不善于社會活動，只能每天吃著飯館里送來的參有大煙殼的食物。

妻子的離開并沒有使他有所覺悟，而使他成了多情風流的浪子，徘徊在女人身邊，尋找歡樂。這就為莊之蝶的進一步墮落奠定了基礎(chǔ)，為他的悲劇發(fā)展埋下了伏筆。

二、唐宛兒

唐宛兒是莊之蝶的情人，也是作者著墨最多的女主人翁。她是家庭婦女，是有夫之婦。雖然已為人婦，但她仍然嬌媚、漂亮。唐宛兒懂莊之蝶的內(nèi)心，也能迎合滿足莊之蝶的欲望。兩人第一次見面就一見鐘情。莊之蝶在與妻子的生活中，是一個性壓抑者。而唐宛兒的嬌媚和身上所散發(fā)出的女人味讓莊之蝶對她癡迷而不能自拔，并且在她那里找到了男人的尊嚴。唐宛兒第一次婚姻的不幸，讓她更有種追求名利的急切心情，因此她就利用她的肉體來吸引莊之蝶?？墒乔f之蝶卻又是個風流人物，性壓抑下的他，是如此的浪蕩，如此的讓人覺得惡心。在與唐宛兒交往中，莊之蝶覺得這就是愛情，他寧愿舍棄自己的所有去追求愛情，他們沒有道德約束，在各自的墮落中追求幸福，一步步沉淪。莊之蝶把唐宛兒看作是脫離精神空虛、獲得新生的一味良藥。但很多事情都事與愿違，唐宛兒看清了莊之蝶也不過是為滿足欲望、排解精神上空虛的小人。

莊之蝶的浪蕩與濫情，必定會使其走向最終的失敗，他在精神上折磨自己，最終成了自己的毀滅者。

三、柳月

柳月是一個從陜北農(nóng)村走出來的姑娘，作為莊之蝶家的保姆，她機靈、乖巧、懂事，深得莊之蝶和牛月清的喜愛。柳月出身平凡低微，來到西京城，沒有她的立足之地，她只能在這繁華的城市中躋身于社會下層。對她來說，能在西京城生存就已很不容易，更別說能找個什么像樣的工作，她能在西京城這么有名的作家家里當保姆，她已經(jīng)覺得是幸運的事情?？闪潞吞仆饍阂粯右彩菒勰教摌s，有野心的女人。她對莊之蝶的愛是充滿目的性的，二人的感情也是讓人覺得非常的無恥。在一次他與唐宛兒偷情的時候被中途返回的柳月發(fā)現(xiàn)后，他為了不讓柳月將此事告訴任何人，就和柳月發(fā)生了關(guān)系，而最讓人覺得糾結(jié)又可恨的是莊之蝶又是喜歡柳月的，這讓人很費解。在莊之蝶遭遇官司時，他又把柳月當作一枚棋子安排在市長殘疾兒子的身邊，讓她與市長的兒子談戀愛。這樣一方面可以擺脫柳月的糾纏，另一方面還可以為他的官司在市長那里走關(guān)系，從這里可以看出莊之蝶是多么的自私。他打著喜歡柳月的幌子，更無恥的說是為了給柳月找個好婆家，有個幸福生活，卻在為一己私欲利用著這個女人。他不會在意柳月是不是喜歡，是不是快樂，是不是愿意，而是完全地利用她。

精神的空虛和欲望都在柳月身上得到了滿足，可是如此卑劣的行為在世界上是不能容忍的。因此，他的悲劇結(jié)果也是必然的。

四、阿燦

阿燦是個率直、潑辣的女人，這樣的性格深得莊之蝶喜歡。阿燦在小說中就像是夢一樣的出現(xiàn)和消失。對于莊之蝶來說，阿燦的出現(xiàn)讓他眼前一亮，感覺特別的新鮮。和與莊之蝶發(fā)生關(guān)系的前兩個女人唐宛兒和柳月不一樣，她對莊之蝶的愛不像他們是有目的性的，也不是為了追求莊之蝶的名利。阿燦的愛是純潔的，是完全沒有功利的。阿燦的性格和經(jīng)歷都深深地觸動了莊之蝶，他對她充滿了愛憐的同情。在這樣的女性面前，莊之蝶又沉迷其中，工作上的諸多煩事，家庭生活的不和諧，使他的精神上感覺更加的空虛，無處發(fā)泄的他這時碰到了這樣一個敢愛敢恨、不貪圖什么的女人，怎么能不是一件好事呢？于是肆無忌憚的肉欲滿足使他的精神空虛得到了空前的滿足。一步一步、一次一次地淪陷，讓莊之蝶并沒有感覺到不安，而更可悲的是他從來沒有覺得廉恥，反而使這種頻率變得更加的頻繁。隨性的莊之蝶覺得這是在展現(xiàn)他男人的本事，因為他在妻子那里感受不到自己是個男人。

阿燦為了保留莊之蝶的名聲，她不惜被毀容，這樣的付出，卻沒有換來一個好的結(jié)局，讓人感到嘆息。莊之蝶這樣的濫情不僅毀掉了阿燦的一生，也為自己窮途末路的未來增添一筆。

五、汪希眠的老婆

除了牛月清、唐宛兒、柳月和阿燦這四位女性之外，小說中還寫了一位特別的女性——汪希眠老婆。她雖然深深地愛上了莊之蝶，但知道自己已為人婦，只能將感情埋藏在心底。在一次文學講座中，汪希眠老婆向莊之蝶表達自己的感情，決定嫁人一定要嫁莊之蝶這樣的人。由此可見，汪希眠老婆喜歡莊之蝶?？墒钱斍f之蝶這個情欲大于一切的人走進汪希眠老婆的房間時，被汪希眠老婆拒絕了。這是在前幾個情人中從來沒有的事情。汪希眠老婆和唐宛兒一樣的熱誠，和柳月一樣識大體，和阿燦一樣崇拜莊之蝶，但她卻是一個有道德底線的女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應(yīng)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莊之蝶在汪希眠老婆這里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在這里不能滿足他精神空虛及肉體的需要。顯然，莊之蝶已經(jīng)不是以前可以呼風喚雨的莊之蝶了，莫名的悲從中來。所以，他的悲劇結(jié)果是注定的。

縱觀這五位女性，莊之蝶到底愛著哪個女人呢？這五個女人都義無反顧地走進莊之蝶身邊。而莊之蝶在他們的身上只是在宣泄一種欲望，一種無處排解的欲望。小說通過莊之蝶和這五位女性的性生活，展現(xiàn)了莊之蝶在精神空虛的情況下一種扭曲變態(tài)的排解方式，一次次的歡快過后實則掩蓋莊之蝶的悲哀。妻子牛月清不能滿足他，他便去找唐宛兒、柳月以及阿燦，甚至后來將魔爪伸向汪希眠的老婆。這般濫情，這般放蕩，著實讓人惡心。這幾個過眼云煙的女人也只不過是莊之蝶的一個玩偶，他的風流淫蕩注定會是一個悲慘的結(jié)局。

小說的結(jié)局是：妻子牛月清離開了莊之蝶，不知去到了哪兒；唐宛兒被丈夫抓回，最后被虐待死亡；阿燦嫁給了市長殘疾的兒子，最終不愿和莊之蝶再見。莊之蝶名聲敗壞，最終決定離開西京城。就在離開的火車站里，莊之蝶死在了候車室中。

綜上所述，莊之蝶就是一個悲劇，在這樣時代的變革中，他也只是眾多文人乃至有名望的人的代表，小說中莊之蝶穿梭在官場圈、文人圈、女人圈，各種生活的勞累難以訴說，只有女人圈能讓他找到快樂，找到精神的慰藉。自古以來，才子多情，但是莊之蝶的多情卻是一種泛濫、放蕩的形象。因此，游離于女人中間已經(jīng)成了他獲取精神食糧的必需道路。魚水交歡，肉欲排解，精神釋放，這樣的生活讓他壓抑的內(nèi)心全然釋放。所以，他便與唐宛兒變得光明正大，而唐宛兒的給予還是不能滿足他，他又將矛頭指向了他家的保姆柳月，后來又碰到敢愛敢恨的姑娘阿燦。莊之蝶實際上是利用與不同女人的性愛來發(fā)泄心中的苦悶，得到精神上的慰藉。就是這樣迷亂的生活，最終釀成了他的悲劇。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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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田娉，女，1991年生，重慶師范大學學科教學（語文）在讀研究生。

（編輯：馬夢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