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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性非農就業(yè)是否能有效抵御家庭暴力?——來自中國農村的實證分析

    2015-12-29 10:47:56宋月萍,陳麗月
    中華女子學院學報 2015年4期
    關鍵詞:家暴賦權樣本

    女性非農就業(yè)是否能有效抵御家庭暴力?
    ——來自中國農村的實證分析

    宋月萍 陳麗月

    為考察農村女性非農就業(yè)對其遭受家庭暴力風險的影響,本研究構建了農村已婚女性經濟賦權與家庭暴力關系的理論框架,并參考第三期婦女社會地位調查數(shù)據。研究發(fā)現(xiàn),農村女性非農就業(yè)能顯著降低其遭受家庭暴力的風險,但作用十分有限。女性經濟賦權能夠在多大程度上增進其抵御家庭暴力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社會性別文化背景。因此,在促進農村女性就業(yè)非農化、提高經濟能力的同時,仍需社會和男女兩性的性別平等意識、平等協(xié)商意識、參與發(fā)展意識的轉變。

    農村女性;經濟賦權;非農就業(yè);家庭暴力

    一、引言

    傳統(tǒng)公共領域和私人領域的社會建構往往認為,家庭是女性的主要活動空間。但對于世界上大部分地區(qū)的女性而言,家庭并非是完全安全的領域。尤其是在性別不平等的文化環(huán)境下,家庭暴力甚至被當作是控制女性、維護男性權力的慣常手段。[1]針對女性的家庭暴力是以毆打、禁閉、殘害或者其他手段對女性從身體、精神、性等方面進行傷害和摧殘的行為,是對女性基本權利的侵犯,其中,丈夫作為施暴者對妻子施暴,是最為常見的家庭暴力類型。世界衛(wèi)生組織的一項多國調查發(fā)現(xiàn),15%—71%的女性遭受過來自配偶或性伴侶的身體暴力或性暴力。[2]實證研究表明,對妻子的家庭暴力在全球范圍內普遍存在,而在發(fā)展中國家和欠發(fā)達地區(qū)尤為突出。[3]2010年全國婦聯(lián)和國家統(tǒng)計局聯(lián)合開展的第三期中國婦女社會地位調查發(fā)現(xiàn),在整個婚姻生活中曾遭受過配偶侮辱謾罵、毆打、限制人身自由、經濟控制、強迫性生活等不同形式家庭暴力的女性占24.7%,其中,明確表示遭受過配偶毆打的比例為5.5%,農村和城鎮(zhèn)分別為7.8%和3.1%。

    家庭暴力是對女性基本權利的侵犯和踐踏,大量研究證明,家庭暴力不僅給女性帶來嚴重的健康問題[4],還將導致嚴重的社會后果,具有極高的經濟成本。[5]各種形式的家庭暴力會損害女性自由決策能力,并阻撓其參與社會經濟活動,從而限制其充分發(fā)揮潛能,實現(xiàn)人生價值,最終影響社會進步。[6][7][8]因此,防范家暴風險、降低家暴發(fā)生率,不但能保障女性生存發(fā)展的基本權利,也是女性賦權提升、福利改進的重要方面。

    如何有效遏制家庭暴力,是近幾十年來世界各國制定相關法律政策的努力方向。其中,面向女性的經濟賦權,包括提升女性主體意識、保障女性平等就業(yè)權利、增加女性就業(yè)機會、提高女性經濟收入,被認為能夠提高女性家庭地位,增強女性在家庭內部協(xié)商和決策中的能力,是保護女性免予家庭暴力的有效途徑之一。在此理念下,各國政府及民間機構共同致力于推動各類項目(諸如女性小額信貸)的開展,促進女性的經濟參與,提升女性獲取經濟資源的能力,以期改善女性在家庭中的生存和發(fā)展狀況,提高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

    但是,女性家庭經濟地位的提高對其遭受家庭暴力的影響并非確定不變,還有一些因素值得考慮。例如,女性就業(yè)收入能增加家庭可支配資源,有利于減輕家庭經濟壓力,并有可能改變配偶暴力行為。但是,女性從事經濟活動會減少其照顧家庭的時間,可能帶來工作與家庭的沖突;女性經濟賦權也可能挑戰(zhàn)家庭內部男性主導地位,從而增加家庭內部壓力,進而加劇遭受家暴的風險。事實上,對不同國家和地區(qū)的實證研究的確顯示出女性經濟賦權與家庭暴力之間的復雜關系。例如,一項針對印度的研究發(fā)現(xiàn),女性獲得經濟機會或能夠控制資產可以顯著降低其遭遇配偶毆打或性暴力的風險。[9]但另一項同樣是針對印度的研究,Kishor和Johnson卻發(fā)現(xiàn),與未就業(yè)婦女相比,獲得經濟收入的女性經受長期身體暴力的風險更高。[10]更早的一項研究又發(fā)現(xiàn),女性外出就業(yè)與其經歷來自配偶暴力的風險之間的關系不具統(tǒng)計顯著性。[11]

    除了社會現(xiàn)實中客觀存在的復雜性以外,研究中使用的理論框架不同是實證研究結論不一致的重要原因。例如,有的文獻在實證過程中較少關注女性經濟地位(就業(yè)以及收入)與家庭暴力之間的內生性問題,因而難以發(fā)現(xiàn)女性就業(yè)和家庭暴力之間真正的因果關系。如果遭受家暴的女性更傾向于尋求就業(yè)機會以掙脫家庭束縛(但此度量就業(yè)傾向的變量在實證調查中往往難以度量、無法觀測),而當實證研究忽略了此種反向因果關系的話,就有可能夸大或者降低就業(yè)對女性抵御家暴的保護作用,得出諸如“女性收入越高,遭遇家庭暴力的風險也越高”的錯誤結論。此時,需要尋找合適的實證計量方法,以正確估計女性就業(yè)(無論是機會還是質量)對其經歷家庭暴力風險的影響及程度。

    近年來,中國反對針對婦女的家庭暴力的理論研究和社會行動取得了巨大進步,相關的研究成果也十分豐富。有的研究從犯罪心理學、社會學等角度在理論層面探析家庭暴力的根源[12],更多研究關注家庭暴力治理和干預的社會救助模式[13]以及司法介入[14][15]。在這一過程中,相較于事后救助模式,賦權于女性、加強女性經濟能力建設被認為是可持續(xù)的、成本較低的防御家暴的途徑。盡管如此,基于中國國情對女性經濟賦權與家庭暴力的關系所進行的實證研究還十分不足。第三期中國婦女社會地位調查為我們開展這一實證研究提供了有價值的數(shù)據資源。

    本研究將利用第三期中國婦女社會地位調查數(shù)據,基于中國國情構建農村女性就業(yè)與家庭暴力關系的理論框架,對中國農村女性遭受家庭暴力的現(xiàn)狀及其影響因素進行實證分析,重點討論農村女性就業(yè)機會的提升、收入的增加是否能夠有效降低其遭受家庭暴力的風險。

    本文首先構建農村已婚女性經濟賦權與家庭暴力關系的理論框架,在分析農村已婚女性經濟賦權狀況和遭受家庭暴力形式特征的基礎上,提出農村已婚女性就業(yè)對降低家庭暴力風險的相關假設,而后采用probit模型,分析農村女性就業(yè)狀態(tài)對其遭受家庭暴力的影響,并討論相關結論的政策含義,為中國農村地區(qū)預防針對已婚婦女的家庭暴力提供參考依據。

    二、中國農村針對婦女的家庭暴力現(xiàn)狀及特征

    與世界上其他國家一樣,中國也存在各種形式的針對婦女的家庭暴力。對已婚女性而言,來自于配偶的家庭暴力可分為經濟控制、身體暴力(行動控制、毆打)、精神暴力(辱罵、冷淡)以及性暴力(強迫性行為)等幾類。相對于城市地區(qū),中國農村地區(qū)已婚女性遭受家庭暴力更為普遍,后果也更為嚴重。

    根據第三期中國婦女社會地位調查數(shù)據,本研究選取的調查對象為在農村居住的農業(yè)戶口性質的已婚(在婚)女性①調查對象包括有過流動經歷、但已經返鄉(xiāng)的農村女性,不包括目前外出在城市務工經商的農村女性。,共計5237名。這部分女性中,年齡最小的為21周歲,最大的為63周歲,一半人年齡在43周歲以上;超過一半的人(54.65%)受教育程度為小學及以下,只有不到8%的人接受過高中及以上教育。

    調查發(fā)現(xiàn),超過三成(30.45%)的農村已婚女性遭受過來自配偶的各種形式的家庭暴力,比城鎮(zhèn)已婚女性(20.29%)高10%。在幾個主要的家庭暴力類型中,農村女性遭遇來自配偶的精神暴力的比例最高,主要表現(xiàn)為冷淡、持續(xù)幾天不理睬,其次為謾罵侮辱;而遭遇限制人身自由以及強迫過性生活的比例相對較低。

    除家暴發(fā)生率較為普遍外,農村已婚女性遭受“多重家暴”的情況也值得關注。在遭遇過配偶暴力的農村已婚婦女中,差不多一半(49.6%)曾遭遇雙重甚至多種類型的家庭暴力。比如,在曾被配偶毆打的已婚婦女中,82.9%也曾被配偶辱罵,57.9%曾被丈夫“不理不睬好幾天”。多種類型、不同程度的家庭暴力同時存在,說明家庭暴力往往是個逐步積累、逐次遞進的過程,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遭受家暴的妻子有可能會容忍家暴以維系婚姻,從而導致家暴的持續(xù)循環(huán)和不斷惡化。這也從側面說明了,目前我國農村女性資源相對不足,仍舊缺乏與暴力抗爭的能力和社會支持。

    本文尤其關注典型農業(yè)生產地區(qū)的女性。我國不同區(qū)域間社會發(fā)展、經濟結構存在較大差異,各地農村的城鎮(zhèn)化水平和農村就業(yè)結構也有顯著不同。一般而言,東部沿海農村工業(yè)化程度較高,農民從事非農產業(yè)的比例較高,從事農業(yè)生產的比例明顯低于經濟欠發(fā)達地區(qū);而部分西部地區(qū),尤其是少數(shù)民族聚集區(qū)較多從事畜牧業(yè);相對來說,中部地區(qū)多為我國傳統(tǒng)種植業(yè)為主的農業(yè)大省。由此,本文選取了位于我國中部地區(qū)并且農業(yè)部門就業(yè)人口比例高于35%(2011年中國統(tǒng)計年鑒)的10個傳統(tǒng)農業(yè)大省(黑龍江、吉林、山西、河南、安徽、湖北、湖南、江西、四川、廣西)的數(shù)據進行相應分析。

    通過進一步分析樣本地區(qū)已婚女性遭受各類家庭暴力的比例,可見,中部農業(yè)生產為主的農村地區(qū)女性遭受丈夫各類家庭暴力的比例均略高于全國農村平均水平(見表1)。

    圖1 農村已婚女性遭遇不同種類家庭暴力的比例(%)

    表1 樣本地區(qū)農村已婚婦女遭受家庭暴力的比例(%)

    三、賦權框架下審視農村女性就業(yè)與家

    以及控制經濟、政治、社會以及文化資源,提升自身地位,而從社會層面來說,女性賦權能夠改變意識形態(tài),消除性別歧視及性別排斥,改善性別關系??梢?,降低家庭暴力發(fā)生率、給女性安全健康的家庭環(huán)境是衡量女性賦權結果的重要方面,而作為賦權過程的核心,促進女性經濟賦權、增加女性經濟話語權,對女性抵御家庭暴力的能力建設將起到重要作用。

    但不同性質的勞動對女性經濟賦權的影響存在巨大差別,相對于農業(yè)生產,非農生產將更有利于增加女性的經濟話語權,提高女性的經濟地位。在以農業(yè)生產為主的農村地區(qū),在家庭為經濟單位的生產過程中,務農家庭成員作為經濟生產的聯(lián)合體,經濟利益的分享很難分割,尤其是居于家庭話語體系弱勢地位的女性,更難以獲得暴防范

    在中國農村地區(qū),夫權統(tǒng)治、男強女弱仍舊是兩性關系的基本格局,而家庭暴力是這種不平等的兩性關系在家庭領域的反映。[16]抵御家暴絕非僅僅依靠女性個人力量就能達到,需要社會環(huán)境的改善,而其中,女性賦權(Empowerment)是解決問題的關鍵。從經濟、法律、文化等方面增加女性可支配的資源是幫助女性防范、抵御家庭暴力的核心理念。

    如果從“過程——結果”兩個維度來看待女性賦權,賦權的過程是女性增強個人能力,以挑戰(zhàn)既有性別規(guī)范和權力結構的歷程;作為結果,對于個體層面來說,女性賦權能夠使女性獲得、影響與其務農勞動同等的經濟利益,因此對其家庭地位的提升作用有限。另一個重要原因是,種植業(yè)經營所高度依賴的生產資料——土地,是不可轉移的,這不但限制了女性的勞動場所,并且在從夫居的經濟模式下導致女性進一步依賴于男方家庭。

    相對于務農,從事非農勞動往往意味著獨立且相對穩(wěn)定的收入、相對自由的工作場所和時間安排,這都有助于女性提高自身經濟保護能力,有助于遏制和防范針對女性的家庭暴力;即使在遭受家庭暴力后,也能提供給女性一定的經濟支持以正確應對家暴。而本文也致力于證明如下假設,即農村女性非農就業(yè)將有助于女性防范來自丈夫的家庭暴力風險。

    四、實證模型

    為驗證上述假設,本文構建如下實證模型。其中DV為兩分變量,表示女性是否在婚后遭受過來自配偶的家庭暴力,該變量受到家庭總體經濟狀況(Xf)、丈夫社會經濟特征(Xh)、妻子社會經濟狀況(Xw)以及其他因素(Xa)的影響;除此之外,女性就業(yè)狀況W(1=非農就業(yè),0=務農或從事家務)也將對女性遭受配偶家庭暴力(模型中采用被丈夫毆打這一變量來代表)產生影響。

    DV=Wα+Xfβf+Xhβh+Xwβw+Xaβa+ε

    對家庭社會經濟地位,本文將用家庭是否擁有房產/宅基地,家庭是否有存款來衡量;而丈夫社會經濟特征,則用其受教育水平、就業(yè)狀態(tài)、年收入來衡量;妻子社會經濟特征,用受教育程度、就業(yè)類型、就業(yè)收入、名下是否有承包地等指標進行度量。為能控制影響家庭暴力風險的其他因素,本文選用男女年齡、生育數(shù)量、女孩比例、丈夫職業(yè)、與丈夫教育程度差異、與丈夫收入差異等變量來度量。

    而在考慮女性經濟賦權,尤其是就業(yè)與家暴風險之間的關系時,內生性是個無法避免的問題。也就是說,對方程(1)的估計中,女性就業(yè)狀態(tài)可能與誤差項ε相關,因此,單獨模型估計無法觀測到女性如果遭受家暴,可能會更傾向于尋求非農就業(yè)機會的情況。為解決模型內生性問題,本文采取傾向得分匹配法。傾向得分分析法是一種旨在控制樣本選擇性偏差的數(shù)據處理方法。[17]在本文中,傾向得分可以理解為在給定一系列可能影響因素的情況下農村女性選擇非農就業(yè)的條件概率。

    本文探究非農就業(yè)對農村女性遭受家庭暴力的影響,最理想的辦法是獲得每一名農村女性從事非農就業(yè)和務農/家務時分別遭受家庭暴力的概率,這兩個概率之間的差值就是我們想要的農村女性非農就業(yè)的“抗暴效應”。然而,對于每一名女性,我們只能觀測到她或從事非農工作,或務農/家務時所遭受家庭暴力的狀況。如果簡單地用一名非農就業(yè)女性和一個務農女性之間的收入差異來衡量非農就業(yè)的“抗暴效應”將會是不準確的。因為兩者不僅在就業(yè)方式上不同,在年齡、受教育程度等諸多因素上都有可能存在很大差別,這些差異會在不同程度上影響到她們的就業(yè)選擇。只有在控制了這些差異后,樣本中存在的自我選擇偏差才有望被控制住。傾向得分匹配分析方法可以幫助我們在整體樣本中,為每一個非農就業(yè)觀測案例匹配一個與之相似的務農案例作為對照(這里的相似是指二者擁有大致相同的選擇非農就業(yè)的可能性,這可以最大限度上滿足隨機性分配的假設),這就使我們通過測量兩者間遭受家庭暴力的概率差異來估計非農就業(yè)的抗暴效應成為可能。這樣一種分析方法是以估算選擇非農就業(yè)這一傾向的得分為基礎的。

    農村女性是否選擇非農就業(yè)是一個二分類(Dichotomy)問題,我們使用logistic回歸模型來預測出每一個農村女性選擇非農就業(yè)的條件概率,即每一個觀測案例的傾向得分。這樣就將觀測案例在多個自變量上的差異通過傾向得分這個一維的形式展現(xiàn)了出來。

    在獲得傾向得分后,便可以基于估計的傾向得分對觀測案例進行匹配,創(chuàng)建一個新的樣本,其中每個非農就業(yè)女性都有傾向得分大致相同的務農女性樣本與之對應,這樣非農就業(yè)的選擇性偏差在很大程度上被消除,也就可以像在隨機化實驗中那樣進行上述的OLS多元分析。傾向得分匹配有多種方法,本文采用使用最為廣泛的卡尺匹配法[18],即最近鄰匹配方法,預設卡尺度為0.25。

    五、數(shù)據描述

    本研究中,農村已婚婦女非農就業(yè)比例為23%(591個樣本),農業(yè)就業(yè)比例為77%(1984個樣本)。表2描述了匹配前整個樣本的基本情況。非農就業(yè)女性在人力資本、收入、財產(存款)以及與丈夫的教育、收入差別方面都與務農女性有明顯差異。非農就業(yè)女性72%接受過初中及以上的教育,而務農女性該比例僅為40%。53%的非農就業(yè)女性個人名下有存款,體現(xiàn)出較高的經濟獨立自主性,遠高于務農女性(28%)。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非農就業(yè)女性經濟賦權、經濟自主狀況好于務農女性,相應的,非農就業(yè)女性遭受過丈夫毆打的比例為6%,而務農女性該比例達到11%。

    在本文中,為了展示女性非農就業(yè)的樣本選擇性問題,我們也需要進行數(shù)據平衡檢查。①數(shù)據平衡(Data Balancing)是與實驗研究中的選擇性偏差密切相關的一個概念。如果實驗的干預組和對照組在可觀測的變量上均沒有顯著的差異,即數(shù)據是平衡的,可認為不存在選擇偏差問題;如果二者在關鍵變量上存在顯著的不同,即數(shù)據不平衡,就可認為數(shù)據存在選擇性偏差。此時,就需要對數(shù)據進行一定的處理,改善數(shù)據的平衡性,從而消除選擇性偏差,傾向得分分析就是這樣一種數(shù)據處理方法。在數(shù)據處理前檢查數(shù)據平衡性,可以使我們了解到樣本是否存在選擇偏差;在處理后再次檢查數(shù)據平衡性,可以使我們看到消除偏差的效果。檢查數(shù)據的平衡性,通常是用所關注的干預變量(即是否非農就業(yè))與各個觀測協(xié)變量進行雙變量卡方檢驗,若p值較小,則說明選擇偏差存在。在傾向得分加權中,則是采用將干預變量作為因變量進行回歸的方式來檢驗數(shù)據平衡,對連續(xù)協(xié)變量使用普通回歸,對二分類協(xié)變量使用logistic回歸。從卡方檢驗p值可以看出(見表3):數(shù)據處理前,整個樣本在每一個條件變量上都是不平衡的,這種不平衡性恰恰說明了樣本選擇偏差的存在;卡尺匹配后,所有變量的兩組人群差別都不顯著。這樣的結果說明該方法很好地改善了數(shù)據的平衡性。

    表2 樣本的相關變量描述

    表3的最后一列展示了logistic回歸的結果。有些變量,如年齡、受教育程度、個人收入、個人存款、丈夫職業(yè)等,都會對女性就業(yè)方式的選擇產生強度不一的顯著影響。這也表明農村女性非農就業(yè)的選擇確實存在顯著的樣本選擇性。

    六、實證結果

    表4的第一列展示的是匹配前對全部樣本的方程(1)回歸結果。從整體上來看,農村女性如果從事非農就業(yè),其被丈夫家暴的風險將比務農女性小3.6%。

    表3 描述統(tǒng)計及估計傾向值的logistic回歸模型結果

    正如我們前面討論所指出的,若將非農就業(yè)女性與務農女性直接進行比較,將會因為那些無法觀測的與非農就業(yè)相關的能力、偏好因素而導致估計存在偏誤。數(shù)據平衡檢驗亦發(fā)現(xiàn)農村女性行為存在樣本選擇偏差。為此,我們通過預測農村女性從事非農就業(yè)的概率這一傾向得分,在此分值基礎上采用卡尺匹配得到更為精確的回歸結果。

    計算結果表明,在控制樣本選擇的情況下,非農就業(yè)對農村女性抵抗家庭暴力的影響不但顯著,而且其降低女性被家暴風險效應比匹配前的回歸系數(shù)高1個百分點。這說明基于未處理的原始樣本得到的結果在一定程度上低估了非農就業(yè)對農村女性抵抗家庭暴力的正向影響。

    七、結論及討論

    本研究發(fā)現(xiàn),農村女性就業(yè)地位的改善,即參與非農就業(yè)將能顯著降低其遭受家庭暴力的風險。但同時,即使在控制了內生性等問題之后,非農就業(yè)對于農村女性抵抗家庭暴力的作用幅度并不是很大(4%—5%)。這說明,農村女性就業(yè)賦權對其家庭暴力的防御作用受到很多內在因素的干擾。

    表4 匹配前后probit回歸模型結果

    通過對女性經濟賦權來抵御家庭暴力,其背后的邏輯是:如果說經濟壓力是“丈夫打老婆”的一個原因的話,家庭經濟資源的擴張應該會緩解經濟壓力,從而減少暴力發(fā)生。尤其是在那些貧困地區(qū),似乎妻子獲取更多的收入理應減少家庭暴力發(fā)生的風險。但是,由于經濟資源增加的來源不同,對不同家庭成員福利的影響也會存在差別。在男性主導的社會文化中,妻子就業(yè)改善、經濟收入增加,雖然可能會緩解家庭經濟壓力,但也可能給另一方帶來額外的壓力,而為了控制資源、維護男尊女卑的形象,男性反而更有可能借助于暴力手段。可見,夫妻雙方相對就業(yè)地位的改變并不會簡單地導致其家庭內部關系的變化。事實上,傳統(tǒng)農村社會關于家庭角色和責任分工的刻板化意識形態(tài)經常告誡女性,要無條件地維持婚姻,即使遭遇家暴,倘若女性主動解除婚姻,也往往是不被社會認同的。因此,當婚姻解體對女性是一個禁忌而非用于抵制家庭暴力的有效行動時,女性就業(yè)地位的提高、資源掌控能力的增加對其抵御家暴將會受到更多因素的影響,也將更為復雜。

    家庭暴力是兩性互動、不平等性別關系的結果。針對女性的家庭暴力起源于男強女弱的不平等生產關系,植根于男先女后的資源分配過程,發(fā)展于男尊女卑的性別權力制度,強化于男優(yōu)女劣的傳統(tǒng)價值評判。當各種社會、文化及經濟因素盤根交錯的情況下,要實證研究女性獲取非農就業(yè)機會對其遭受家庭暴力風險的影響,需要在一個系統(tǒng)的理論框架下,結合具體社會情境進行分析。

    要獲得女性家庭地位的提升、生存環(huán)境的改善,女性經濟能力的提高是基礎,而社會和男女兩性是否具有性別平等意識和觀念對家庭暴力的發(fā)生具有重要的影響。事實上,高教育水平、高收入女性遭受家庭暴力的案例比比皆是。因此,在促進農村女性就業(yè)非農化、增強經濟能力的同時,仍需社會和男女兩性的性別平等意識、平等協(xié)商意識、參與發(fā)展意識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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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董力婕

    Whether Women’s Non-Agricultural Employment Can Reduce Domestic Violence

    ——Evidence from Rural China

    SONGYueping,CHENLiyue

    This essayinvestigates the influence ofnon- agricultural employment ofwomen on the risk ofsufferingfrom domestic violence.By using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conomic empowerment of rural married women and domestic violence as well as the third phase of data collected from the reseach on women’s social status, a conclusion can be drawn that women who obtain employment in non- agricultural industries have a reduced risk of suffering from domestic violence—although the effect is limited.The effect and impact that economic empowerment of women has on domestic violence depends on their social gender culture background.As a result, awareness of gender equality and gender equality consultation should be necessary while promoting the non- agricultural employment and economic capabilityofrural women.

    rural women; economic empowerment; non- agricultural employment; domestic violence

    10.13277 /j.cnki.jcwu.2015.04.007

    2015-07-03

    C913.68

    A

    1007-3698(2015)04-0044-09

    宋月萍,女,中國人民大學人口與發(fā)展研究中心副教授,人口學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人口流動、性別平等;陳麗月,女,中國人民大學社會人口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人口流動、性別平等。1008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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