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鄉(xiāng)愁:論華人離散族群對中國文化的翻譯與傳播

汪世蓉

一、引言

“文化翻譯”在后殖民理論視角下被賦予了更廣泛的含義。霍米·巴巴(Bhabha)認為，后殖民時代的移民是一種翻譯現(xiàn)象，人們的跨文化旅行本身是具有翻譯性的。文化翻譯涉及到移民的跨文化遷徙狀態(tài)和過程。［1］224文化翻譯者把故國家園的歷史文化當作“原文”，以另一種文化能理解的方式進行翻譯，其“譯文”除了狹義的譯作外，還可以是文學、電影、戲劇等廣義的翻譯文化產(chǎn)品。［2］57這些文化譯者通常都具有“文化離散”體驗，正是這些體驗能幫助他們更好地協(xié)調(diào)文化異質(zhì)性和可接受性之間的關系。

“離散”(diaspora)這個術語最初是指漂泊流浪的猶太人，歷史記憶、復興祖國、回歸故鄉(xiāng)等政治文化因素成為其鮮明特征。離散后來成為后殖民研究的一個重要學術概念，在社會人類學和文學批評領域得到重新詮釋。［3］2近年來，“文化離散”因其文化旅行、文化混合等內(nèi)涵，開始進入翻譯研究的領域。威廉·薩夫蘭(Safran)指出離散族群具備以下特征:他們因政治或其他原因離開原鄉(xiāng)(中心)遷徙到移居國(邊緣)，但對故鄉(xiāng)寄予想象或迷思，并與之保持強烈的情感上或物質(zhì)上的聯(lián)系;這種源遠流長的聯(lián)系和獻身于故鄉(xiāng)復興的心愿深深扎根于群體意識之中。［4］304-305因此，“離散族群”的概念內(nèi)涵是有別于“移民”(immigrant)的，前者凸顯的是他們因政治文化距離對家國產(chǎn)生的無法釋懷的鄉(xiāng)愁，包括所有客居、定居或移民到移居國的人群，而后者往往以認同并融入移居國文化為目的。

中國歷史上曾多次出現(xiàn)知識分子赴海外留學的風潮，期間很多人由于各種原因選擇移居歐美等國，但從未停止對祖國的關注和思念。他們和許多當?shù)厝A裔文化從業(yè)者一起，用各種方式書寫、翻譯、演繹著中國故事。他們穿行于不同的文化之間，具備突破固化的本土文化思維模式的跨文化交流能力。正是這種開闊的視野、多層的文化體驗和與異域文化貼近的心理和地理距離，使得他們在文化傳播領域具備毋庸置疑的天然優(yōu)勢，在“文化走出去”的宏偉大業(yè)中發(fā)揮了不可忽視的重要作用;同時，他們也在這種文化翻譯和傳播中守望了鄉(xiāng)愁。

二、跨文化旅行中的中國體驗和中國想象:書寫中國故事

文化翻譯的概念在后殖民研究視野中得到進一步延伸和拓展，鐵木志科(Tymoczko)直接表明，后殖民寫作可以被視為一種文化翻譯的形式，［5］19離散作家的文學作品就是家園的跨民族譯本。用英語講述中國故事，這種“本土全球化”式的寫作把一些中國(本土化)文化中固有的概念加入英語(全球化)之中，在很大程度上推進了中華文化的全球化進程。［6］8

華人離散作家的創(chuàng)作的主題有著根深蒂固的中國性，中國元素是其永恒的創(chuàng)作靈感和源泉。來自臺灣、大陸等地的第一代華人作家關注文化沖突中的迷惘、奮斗中的思鄉(xiāng)、跨文化生活的境遇、對中國歷史現(xiàn)實的反思等故國記憶。第二、三代華裔作家則喜歡在作品中利用中國文化資源，如湯亭亭作品中的“花木蘭”、趙健秀作品中的“關公”等中國傳統(tǒng)經(jīng)典文學形象、黃哲倫戲劇中的程式化的京劇元素、譚恩美小說中的嫦娥奔月等民間傳說等，中國的歷史、風俗、神話、典故滲透到了創(chuàng)作之中，成為移居國讀者接觸、了解中國文化的重要來源和途徑。

由于離散經(jīng)歷和個人境遇復雜曲折，華人離散作家的文化認同和主張不盡相同，他們在作品中展現(xiàn)了相異的中國與世界對話方式。但自身無法選擇和逃避的中國文化背景使得他們要以回歸、回望和重塑等各種方式去學習和反思故國家園，寄托鄉(xiāng)愁。

華人作家中有很大一部分雖然身在異鄉(xiāng)，卻心向故里，對傳統(tǒng)中國文化有割舍不斷的認同和熱望。其中代表性的作家有嚴歌苓、於梨華、黃哲倫等，他們分別來自大陸、臺灣和美國本土，卻同樣用回歸和維護的方式守望了鄉(xiāng)愁。嚴歌苓用漢英雙語創(chuàng)作，她對出生成長的故土，有著永不停歇的書寫熱情。她的首部英文小說“The banquet bug”也是她的文化尋根之旅，她在對中國美食、書畫、街市、醫(yī)藥等傳統(tǒng)文化的津津樂道中尋找精神家園。［7］30於梨華的成名源于她的英文短篇小說“Sorrow at the End of the Yangtze River”，但她得知美國出版商只對描寫東方異域風情(如鴉片、小腳女人等)的作品感興趣的時候，她毅然決定放棄英語寫作，因為她要創(chuàng)作華人在美國社會里的奮斗歷程。［8］33出生在美國的黃哲倫則把自己的文化身份定位為一個炎黃子孫，其戲劇展現(xiàn)了美國華僑的辛勤勞動對美國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的貢獻，揭示了中國文化對美國文化發(fā)展的影響。［9］9

而第二、三代華裔作家所了解的中國文化則多半是來源于父輩經(jīng)驗或經(jīng)過翻譯的中國經(jīng)典作品，是二手信息，所以他們筆下的中國故事對故國文化的回憶只能說是一種回望和審視。他們需要中國文化這個平臺來與西方主流文化抗爭，尋求和協(xié)調(diào)異質(zhì)文化的共通點，重建華裔美國人的文化身份和尊嚴。他們的作品在英語世界贏得了市場和贊譽，因此，他們對中國故事的講述是否客觀真實將直接影響讀者對中國的了解。遺憾的是，他們作品中有些地方對中國文化的借用和重寫導致了西方對中國的曲解和誤讀。如湯亭亭在《女勇士》里嫁接了花木蘭和岳母刺字的故事，譚恩美《喜福會》中出現(xiàn)中國人“割肉救母”的情節(jié)等。

而以哈金為代表的新一代大陸移民，則通過對中國歷史的反思和反省，來重塑鄉(xiāng)愁。相對前輩的感傷和離愁，他們跨越了文化身份等困惑，以一種更多元的視野來審視故國。哈金對中國文化的某些劣根性的批評曾被認為有自我東方主義的嫌疑。但反思和批評更是為了中國文化的強大，［6］6也是另一種形式的守望鄉(xiāng)愁。

博大神秘的中國異域文化可以迎合英語讀者的獵奇心理，有血有肉的中國故事更能博取西方人的興趣，而以此為永恒創(chuàng)作主題的離散作家，憑借他們廣闊而獨特的文化體驗和與英語世界鄰近的地域心理距離優(yōu)勢，正成為一股翻譯與傳播中國文化的重要力量。

三、語言和文化的跨越和交流:翻譯中國故事

英國漢學家格雷厄姆(Graham)曾說過，翻譯都是從外語譯成母語，而不是從母語譯成外語，這一規(guī)律很少例外，但中國學者潘文國等卻對西方譯者對中國文化精髓的把握能力感到質(zhì)疑。［10］43離散譯者憑借其精湛的雙語能力和多層次的文化視野可以在這個難題上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他們在多元、跨國的域外經(jīng)驗中以“自我”和“他者”的雙重身份凝視故國語言文化，能突破本土化的文化思維語言表達模式，在文化的異質(zhì)性和可接受性之間找到較好的平衡，理智的文化協(xié)調(diào)可以確保文化價值的成功傳播。［11］9華人離散譯者在譯介中國文學、文化領域已經(jīng)取得了不少成果。

華人離散譯者對中國文學的譯介緣起有很大一部分是出于個人的興趣和認知。例如張愛玲前后花了18年的時間翻譯韓邦慶的吳方言小說《海上花列傳》，她年少時初讀這本書就被其吸引，后來她所推崇的學者胡適也認為這部小說代表了中國文學“平淡而近自然”的最高理想，將其翻譯成標準漢語和英語成了她的平生夙愿。［12］10另一個譯者聶華苓認為毛澤東詩詞篇章的確很棒，在其丈夫美國作家安格爾(Engle)的建議和鼓勵下，開始將毛澤東詩詞譯介給世界。［13］也有譯者是應出版商或其他學者相邀開始進行漢英翻譯。例如由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夏志清教授主編的《二十世紀中國小說選》收錄了白先勇的《謫仙記》，并邀請他自譯該文，自此白先勇開始自譯自己的經(jīng)典作品。［14］58目前，有組織的較大規(guī)模的中國文學文化譯介工程在海外還未出現(xiàn)。

華人離散譯者選取的文本主要是他們自己創(chuàng)作的漢語文學作品，以及他們所認同和推崇的他人漢語作品，這與他們當中有相當大一部分人同時擁有作家身份有關。將自己的作品推向英語世界不但是要爭取域外讀者成就個人的價值，也是要向世界講述故國家園的生動故事，這樣一來他們既守望了鄉(xiāng)愁，也藉此以文化導游的身份進一步與移居國文化靠近。離散譯者翻譯他人的作品，也是基于他們對中國文化的依靠和回歸。當聶華苓翻譯毛澤東詩詞遭遇到一些異議時，她說“我所認同的是中國歷史、中國文化、中國河山、中國人——炎黃子孫的中國”。［13］

離散譯者的工作模式，既有張愛玲式的單打獨斗(香港學者孔慧怡幫助她后期整理了《海上花》英譯本)，也有聶華苓夫婦式的中西合璧，還有白先勇、葉佩霞、高克毅式的團隊合作。這種譯介模式與國內(nèi)中文小說英譯的發(fā)展趨勢非常相似:譯者、作者、編輯、出版人、文學中介之間的聯(lián)絡越來越密切，英譯活動初步系統(tǒng)化，形成了一張網(wǎng)絡，這一趨勢在新世紀進一步得到了發(fā)展。隨著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作品不斷被推向英語世界，譯者、作者、編輯的合作不僅因為版權意識等因素在現(xiàn)代社會顯得非常必要，他們對文化、風格等各種翻譯細節(jié)處理的互動更可以打磨出精品。［15］123

翻譯研究文化學派的代表人物安德烈·勒菲維爾(Lefevere)認為贊助人、詩學、意識形態(tài)等影響并最終決定了翻譯中的改寫。［16］13上述幾位華人離散譯者都不同程度地對原文進行了改寫，例如張愛玲在英譯本中刪除了《海上花》文首的“楔子”，白先勇把昆曲《游園驚夢》中的唱詞處理為莎士比亞風格的句式等。張愛玲在香港的時候曾一度以翻譯工作謀生，其作品免不了受翻譯活動發(fā)起人(贊助人)的影響，但其他幾位學者型譯者的翻譯活動基本為自發(fā)的學術及創(chuàng)作追求，其譯作主要受詩學和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而他們的個人詩學又主要由其不同的文化離散經(jīng)歷導致的文化身份認同所決定。

作為老一代華人離散作家的典型代表，聶華苓和白先勇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認同和依戀在其文學作品中是顯而易見的。他們在文化沖擊和世事動蕩的境遇中回望記憶深處的遙遠河山，奉中華文化身份為根，漢語為民族文化血脈，［17］108他們的譯作同樣會呈現(xiàn)相同的文化身份訴求。張愛玲的文化離散經(jīng)歷較為復雜，她的翻譯風格也被研究者認為是多元調(diào)和，或雜合。她在《海上花》英譯本序中提及對海外讀者的關注是源于對中國方言巨著“第二次生命”的“存活率”的追求，從這一細節(jié)即可發(fā)現(xiàn)她對中國文化的堅守。［12］22同時，這一批對英語文化極其熟悉和了解的華人譯者也具有強烈的英語讀者意識。由于長期身處英語文化環(huán)境之中，離散譯者對英語讀者的異域文化期待和預設有細致深入的感知，對他們對文化異質(zhì)性的可接受度上有設身處地的體會，因此，離散譯者在處理譯文的忠實性和可讀性的關系時會傾向于協(xié)調(diào)。畢竟，翻譯并不僅僅是要展示差異，而是要跨越差異，移植差異，實現(xiàn)跨文化交流。［11］9

基于上述華人離散譯者的文化身份訴求和個人詩學特點，他們在翻譯策略選擇上主要有兩個傾向。首先，面對典型的呈現(xiàn)中華傳統(tǒng)文化肌理的文本，他們選擇堅持和維護中國文化特點的“異化”策略。例如白先勇明確表示不同意霍克斯把《紅樓夢》的“紅”譯成“綠”，把“臺北人”直譯為“Taipei People”;［14］58張愛玲把“家法”譯成“family law”，“天狗”譯成“tiangou，the dog of heaven”，“艷?！弊g為“yanfu”等。［18］4其次，在翻譯原文生動鮮活的語言風格時，傾向于采取觀照英語讀者的“歸化”策略。例如白先勇用英語中的口語、俚語、方言等翻譯《臺北人》中具有地方色彩的人物對話;［14］59聶華苓用自由詩體翻譯毛詩等，［19］108以迎合西方讀者的審美情趣。

讓中國文學先走出去，占領海外市場，是展現(xiàn)中國文化魅力的必要條件。如果生硬地推介異質(zhì)文化，不考慮英語讀者的興趣點和接受度，產(chǎn)生文化效果則成為空談。同時，維護傳統(tǒng)文化形象，避免中國文化被誤讀和曲解，也是譯者不可推卸的文化責任。

四、世界想象中的文化生產(chǎn):演繹中國故事

全球化是文明的必然進程，同時也提供了民族文化走向世界的可能性。在經(jīng)濟全球化文化多元化進程中，中國正在積極地走出去。散居在世界各地的華人本身就是中國文化的翻譯者，他們在國外開設的武館、中餐館、中醫(yī)藥鋪等就是一張張閃亮的文化名片，遍布全球的唐人街、中國城更是一座座中華文明的風情園。

當然，文化歷史和文化資源，并不能直接產(chǎn)生文化軟實力，只有通過創(chuàng)造性轉(zhuǎn)化和推廣，才能被他者認同。李小龍是離散華人中播撒中國文化的成功范例。他讓全世界知道了中國功夫(Kongfu)一詞，并讓不同地域不同膚色的人們開始對功夫的故鄉(xiāng)中國開始著迷，充滿想象。與早期那些把武術定位為只屬于華人、只局限于內(nèi)部交流的同行不同，李小龍認為無種族、國別、膚色和流派差別的武術才能發(fā)揚光大。除了培養(yǎng)來自世界各地的弟子外，李小龍還通過格斗比賽、電視訪談和出演電影等各種形式來宣揚中國功夫。正是他這種突破形式束縛，力求自由無忌的包容精神，成就了他個人和中華武術對世界的巨大影響。［20］82

另外一個傾其所有致力于中國文化傳承的代表人物為旅美作家、昆曲評論家白先勇。他作為昆劇“青春版《牡丹亭》”走進美國的總策劃，被譽為“昆曲傳教士”，“為中華文化全面復興留一枚火種”的文化使命感讓其扛起了拯救昆曲的大旗。［21］2006年，白先勇統(tǒng)籌策劃把蘇州昆劇院推介到美國進行巡演，青春版昆劇《牡丹亭》于柏克萊、爾灣、洛杉磯和圣塔芭芭拉各地公演4 輪12 場，在美國觀眾中引起了強烈的反響。柏克萊和洛杉磯加州大學還辦了相關的學術研討會，柏克萊大學之后還開設了昆曲的公共選修課。這次活動取得了文化、經(jīng)濟和學術各方面的豐收。在這次巡演之前，白先勇就開展了一系列的社會運作，主要方式為深入學界和僑界進行宣傳和講座;并從香港報業(yè)集團主席劉尚儉先生和臺灣趨勢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文化長陳怡蓁女士那里拉來贊助，負責國內(nèi)劇團往返演出的所有費用;演出結束后，組織大型的昆曲沙龍，舉辦慶功宴;并通過這一系列活動，得到了美國主流媒體和評論家對昆曲的熱情揄揚。白先勇說，“我要讓他們(美國人)知道，東方中國有湯顯祖的《牡丹亭》，比《羅密歐與朱麗葉》出色得多”。［22］92

還有著名導演李安、音樂家譚盾等，都因為他們的文化離散經(jīng)驗成就了其中西合璧的獨特優(yōu)勢，在與眾多海外優(yōu)秀同行競爭中脫穎而出，成為影響世界的華人代表。當然，相對這些已取得的成績來說，目前中國推向海外的文化產(chǎn)品類型不豐富，形式不創(chuàng)新，“功夫熊貓”和“花木蘭”等中國元素反而被美國人搶先利用來發(fā)展文化產(chǎn)業(yè)。文化走出去還任重道遠。

五、海外中國文化傳播面臨的挑戰(zhàn)與現(xiàn)實反思

基于上述華人離散族群對中國文化的翻譯與傳播研究，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在收獲成績的同時，文化走出去在海外面臨諸多困難和困惑。與第一代海外華人的“落葉歸根”思緒不一樣，全球化時代的離散族群更傾向于“開花結果”，他們對中國文化的認同感正變得多元和邊界模糊。目前，中國文化在英語世界，甚至在第二、三代華裔的感知里，也只存在些許“功夫”“中藥”等文化片段符號，他們的作品中甚至出現(xiàn)了不少對中國現(xiàn)實生活文化元素的誤讀和曲解。在華人自主推動中國文化產(chǎn)品的過程中，也遇到經(jīng)費籌集等現(xiàn)實困難，中國文化品牌建立、文化產(chǎn)品產(chǎn)業(yè)發(fā)展模式缺乏創(chuàng)新。離散族群對中國文化的翻譯和推廣主要表現(xiàn)為個人零散行為，缺乏官方或是民間的組織和推動，難以形成有規(guī)模的持續(xù)性的廣泛影響。

那么，增強中國文化的感染力和吸引力必然成為走出去的前提，政策和資金的保證成為前進的保障。挖掘中國文化中“真、善、美”等人類共同的價值，創(chuàng)作出有內(nèi)涵有生命力的文化產(chǎn)品，并通過新穎的方式進行傳播運作，是每一個中國人的文化使命。我們要讓海外華人記得住鄉(xiāng)愁，并與他們一起成為守望鄉(xiāng)愁、傳承民族文化的踐行者。

六、結語

華人離散族群對中國文化的翻譯和傳播研究在國內(nèi)并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離散族群因為其獨特的民族文化身份和廣闊的文化視野，可以將異質(zhì)文化引向與世界平等對話和相互融合的跨文化交際中。他們?yōu)樘嵘袊幕泴嵙?，建構國家形象做出了不懈努力，其價值是毋庸置疑的。梳理和研究這些文化傳播的成功范例，分析他們推廣傳統(tǒng)文化的運作模式和規(guī)律，反思其背后的文化身份認同特點，可以為中國文化走出去提供經(jīng)驗借鑒和現(xiàn)實反思，為文化走出去提供寶貴的策略及路徑指引。同時，離散族群也要以更開放和自信的文化心態(tài)向世界說明中國，當好讓中國文化擁抱世界的文化導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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