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偉
遠去的渡口
顧偉
剛拐過雅瑪渡大橋
景色就透明了
仿佛與某種巧合不期而遇
正好用來撫平一夜的顛簸
伊犁河剛從蜿蜒中蘇醒
山坳處,紅日伸出半個腦袋,瞧河
慢悠悠穿衣系扣,打哈欠
怎樣把河谷變得煙霧迷蒙
此刻,我的視線也開始縹緲
長滿兩岸的向陽花、玉米
蘆荻和無法辨別的草木濕漉漉的
它們一茬接著一茬
不知疲倦的長,直到極致
河繼續(xù)安靜地將水從雅瑪渡
運往中亞巴爾喀什湖
我從未見識過河發(fā)怒,即便在陰雨天
早些年也是如此,從容下馬
上渡船,然后又繼續(xù)一騎絕塵
有時覺得,時間是天才
普渡萬物的妙手。不可復制的渡走了
渡口、憂傷以及一代代擺渡老人
雅瑪渡。河水西去
粼粼波光讓我的困頓破綻百出
一會兒心如止水
一會兒隨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