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 琳
(北京師范大學 文學院,北京 100875)
惠特曼曾從他的經(jīng)驗主義出發(fā)強調(diào):“只有二流的詩歌才能馬上博得人們的歡心。”因而一位優(yōu)秀的詩人總是孤獨地前行,多多便是這樣一位行走在詩歌世界的孤獨騎士。他的詩人生涯始于1972年,但多年來他的影響也并沒有超出北京知青的小圈子。在國外,學者對多多的詩歌產(chǎn)生興趣要比國內(nèi)早得多,當國內(nèi)談及詩歌必數(shù)北島、楊煉、舒婷等人而不論多多時,海外卻早已將這位詩人奉為中國當代朦朧詩的先驅(qū)。從流亡海外被國外讀者看作政治事件的目擊者到真正以超人的詩藝得到海內(nèi)外讀者的尊重,多多經(jīng)歷了很多。多多詩歌的海外傳播歷程也形象地構(gòu)成了中國當代文學走出去的縮影,值得我們思考并進行深入研究。而要考察多多詩歌在海外的傳播與影響,對其詩歌翻譯狀況的梳理與評介無疑是關鍵性的。本文將對多多詩歌在英語世界的翻譯狀況進行簡要梳理并進行綜合評述,以期對將來的多多詩歌研究及新詩譯介提供一些參考。
不管怎樣,我們不得不承認海外最初對多多的關注大多仍在其傳奇性的身份與經(jīng)歷上。1989年之前海外對多多作品的翻譯并不熱衷。最早的多多詩歌英語專譯本應當是中國詩人、翻譯家金重于1989年5月在北京出版的《火焰的深度:多多的詩》,遺憾的是由于這本譯作為譯者自己裝訂出版,現(xiàn)在就連譯者手上都已經(jīng)沒有完整的書稿,因此作為讀者的我們也無法看到這一最早譯本的全貌。2014年2月20日,筆者在新浪博客上聯(lián)系到金重本人,他回憶,《火焰的深度:多多的詩》的確是當時多多詩歌的最早英譯本,后來英國和荷蘭的譯本都或多或少地參照了這部譯作。1993年,《美國詩歌評論》發(fā)表了書中的部分譯作,在美國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就目前我們所能看到的5篇金重所譯的多多詩歌,雖然在準確性上偶有瑕疵,但在意象、音韻、節(jié)奏的把握上已經(jīng)相當成熟,這無疑為之后多多詩歌在海外的傳播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1989年,由利大英與約翰·凱利合譯的《宣言:多多的中國新詩》由布魯姆斯伯里出版社小規(guī)模出版。這部譯本收入多多詩歌共37首,其中21首為約翰·凱利所譯,余下的詩歌譯者皆為利大英。1989事件發(fā)生后,多多流亡海外,其詩歌馬上被有敏銳商業(yè)嗅覺的出版商發(fā)現(xiàn),在此情況下,該譯本被另一出版社迅速重印。再版的譯本共收入多多詩歌77首,較前版擴充了一些篇目,如連題目都帶有政治意味的《從死亡的方向看:從文化大革命到天安門廣場》,其中29首為約翰·凱利所譯,余下的皆為利大英所譯。在兩部譯本的前言中,作者坦言兩本書都是在時間緊急的情況下完成的,有不少瑕疵和不足。雖然譯者一再強調(diào)譯本與政治的獨立性,但不論是譯本的題目還是譯者的獻詞都顯露出非文學的意味,表明譯本試圖以中國政治現(xiàn)狀為噱頭吸引讀者的閱讀興趣,為多多強加上了政治詩人的頭銜。話雖如此,多多的詩歌依然是幸運的,就翻譯文本自身而言,譯者無疑是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盡了最大的努力保持譯文的準確性與文學性。因此除去政治性的外表不談,這兩部作品仍然可以稱得上是比較優(yōu)秀的譯本。
20世紀90年代初,多多詩歌的專譯本相繼出版,如1991年的荷蘭語專譯本,1994年的德語專譯本、1998年的加拿大專譯本等①。多多在海外旅居期間曾任加拿大紐克大學駐校作家,因此加拿大學者對多多詩歌的翻譯在其詩歌翻譯中占了頗為重要的比重。1998年,加拿大學者李·羅賓遜(Lee Robinson)等人合譯的《過海》出版。該譯本共收入譯詩72篇,皆為多多寫于1989年前的詩作。在排篇順序上,譯者并未將詩歌按照年代順序依次呈現(xiàn),而是別出心裁地將全書分為兩個部分“Poems in Exile(流亡中的詩)”與“Poems in China(在中國的詩)”以方便讀者查看。在前言中譯者對該譯本的選篇情況和翻譯過程中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做了詳細的介紹,不僅包括譯者對多多詩歌節(jié)奏及音樂性的翻譯細節(jié),還有其在翻譯時所采用的中英語言轉(zhuǎn)換中的時態(tài)、單復數(shù)處理策略的解釋。尤為可貴的是,該譯作向西方讀者介紹了譯者所理解的多多詩歌中所出現(xiàn)的意象及中國特殊話語的暗指寓意,后面還附有學者尼諾·里奇的一篇探討多多詩歌內(nèi)涵的評論性文章,這些都為研究者研究西方文化視域中的中國當代詩歌提供了頗有價值的第一手材料。從譯詩文本來看,全書仍有疏漏之處:一些細節(jié)因理解的偏差產(chǎn)生了錯譯的現(xiàn)象;一些詞語由于追求深意導致過分解讀。另外,與其他譯本及多多原詩對比來看,《過?!返淖g文稍嫌贅余,不夠簡潔,亦為遺憾之一。
2002年,利大英再次出版多多詩歌專譯本《捉馬蜂的男孩》,該譯本相較早期出版的多多譯作在字詞上有較大改動,并在每篇譯文后配有中文原詩以供讀者查看。對比之前與約翰·凱利合譯的兩部譯本,該譯作延續(xù)了利大英一貫簡潔流暢的特點,用詞準確精練,多用一般現(xiàn)在時態(tài),讀來通俗易懂,在語法、用詞、語序上都可以明顯地看出譯者在翻譯時求真、求精的努力。另外,利大英在譯本前的兩篇序言中,著重介紹了詩人多多的詩歌生涯及寫作風格,認為多多在中國當代詩歌語言革新中對新詩語言的創(chuàng)新做出了巨大貢獻,并且記錄了自己在翻譯多多詩歌過程中的一些感受和心得,這為非中文讀者和研究者提供了寶貴的第一手資料。
多多詩歌的英譯除上述幾部英語專譯本外,還有其他翻譯家與學者翻譯的收錄于各類詩歌英譯選集及期刊中的散篇譯文,并且大部分被置于很重要的位置。
1991年,美國著名詩人唐飛鴻翻譯的《碎鏡:民主運動中的中國詩歌》于北點出版社出版,收錄北島的詩歌最多,有17首,其次是顧城,有13首,多多位列第三,有7首詩歌被收入。這本選集的前言很短,主要談及的并非各位詩人的詩歌特點,而是政治高壓下詩歌的復雜性。這部選集對政治的關注遭到了荷蘭漢學家柯雷的批評,柯雷認為這本詩集過于注重政治背景,反而削弱了中國當代先鋒詩歌的文學性[1]518。任教于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的臺灣學者奚密主編并翻譯的《現(xiàn)代漢詩選》1992年由耶魯大學出版社出版。這部選集收有66位詩人的詩歌,其中多多的詩歌5首(該詩集收錄的其他大陸當代詩人有江河、芒克、舒婷、翟永明、嚴力、王小妮、楊煉、顧城等共10人,北島的詩因版權(quán)問題未收入),它們分別是《手藝》《北方閑置的田野有一張犁讓我疼痛》《從死亡的方向看》《語言的制作來自廚房》《他們》。奚密的譯本英譯準確,語言干凈,32頁的前言以及書后的參考書目和索引都具有漢學研究及收藏價值。
在加拿大,湯潮與李·羅賓遜合譯的《新潮:中國當代詩選》于1992年在多倫多Mangajin出版社出版。這部選集共收入了25位詩人的作品,多多位列其中。該選集并不強調(diào)政治背景,各類詩人的詩歌都有收入。
1993年衛(wèi)斯理安大學出版社出版了由托尼·巴恩斯通編選的《風暴之后:中國新詩選》,這部詩選分為朦朧詩和后朦朧詩兩個部分,其中多多的5首詩歌被安排在朦朧詩部分。在這部詩選的前言中,巴恩斯通用一部分篇幅對多多的作品做了精辟的介紹和評析。但這部詩選集同樣遭到了柯雷的批評,理由也是過于注重中國詩歌的政治背景。2005年,由托尼·巴恩斯通與中國學者周平合作編譯的《安克爾中國詩歌史:從古代到當代》在安克爾出版社出版,這部譯作涵蓋了中國從老子時代至當代朦朧詩派上下近3000年間重要詩人的代表作品,且對每個時期的歷史背景都有短文介紹,對每位詩人也有生平和作品的說明,但一般都非常簡短,所引資料并無新意。合集收入多多詩歌兩篇,其中《五年》為利大英所譯,但與之前收錄于專譯本《捉馬蜂的男孩》中的版本不同,個別詞語、句序有所改動,當是譯者在舊譯基礎上重新加工的新版本;另一篇《鐘聲》為約翰·凱利舊譯,最早可見于《從死亡的方向看:從文化大革命到天安門廣場》。2011年,最新中文詩歌英譯選集《玉梯——當代中文詩選》在英國血斧出版社出版。這部選集正文分為兩個部分——“抒情詩”與“敘事詩、組詩、新古典詩、實驗詩、長詩”?!笆闱樵姟辈糠质杖?3位詩人的作品,其中多多的作品收入最多,有16首,但其英譯都為舊譯。
多多詩歌的英譯,除了以詩歌選集的形式出現(xiàn)在我們的視線范圍之中,在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選集和世界文學選集中也會有其譯文收入。由美國女詩人卡羅琳·佛雪主編的《拒絕遺忘:二十世紀見證詩選》中收有多多和北島的英譯作品。2010年卡明斯基編選的《國際詩歌選》于Ecco出版社出版,收入多多詩歌英譯一首??魉够鶎τ诜怯⒄Z詩人的選擇標準并不看名氣,只看英譯詩歌的詩歌性和可讀性,由此可見,多多詩歌的英譯質(zhì)量還是得到國外學者認可的。
期刊方面,多多詩歌的英譯主要出現(xiàn)于各文學刊物、詩歌雜志、大學文學期刊、網(wǎng)刊的中國詩歌專輯中。1986年,俄克拉荷馬州塔爾薩大學主編的Nimrod國際期刊的春夏刊為中國專刊,其當代詩歌部分便收有多多的英譯詩歌。《伯洛伊特詩歌雜志》在1988―1989冬季刊做了一個中國詩歌專輯,題為《煙民:遭遇中國新詩》,這是美國詩人、伯洛伊特學院英語教授約翰·羅森沃爾德于 1987年在復旦大學教英語時與人合作翻譯的作品,其中收錄有多多的2首作品,分別為《當人民從干酪上站起》《語言的制作來自廚房》。尤為值得一提的是,在這部詩歌選輯中,多多被排在眾位詩人(包括北島、舒婷等)之首。對此,羅森沃爾德在選輯前言中解釋,將多多排在首位是由于他的寫詩資歷當屬最深,自文化大革命時期便投身詩歌生涯而被同代后起詩人奉為先驅(qū)。這一排位順序無疑是在向那個風起云涌的時代、那位勇敢探索詩藝的前輩英雄致敬。2006年網(wǎng)刊《醉船》于2006年春夏季號發(fā)行了中國當代詩歌專輯,收有多多詩歌英譯。香港的英語網(wǎng)刊《茶:亞洲文學雜志》于2011年7月推出了中國特輯,黃亦兵(麥芒)為特約主編,其中譯詩部分有多多的作品5首,皆為麥芒所譯,它們分別為《夜》②《悲哀的馬琳娜》《黃昏》《夜》③《圖畫展覽會》。美國圣地亞哥的詩歌年刊《詩國際》在2012年刊登了一個中國詩人小輯,多多作品也被收入其中。同年,美國老牌詩歌雜志《詩刊》推出中國當代詩歌專輯,共選出15位詩人的詩歌,其中就有多多的。
自 1989年多多詩歌英譯本第一次出現(xiàn)在讀者的視野之內(nèi)到現(xiàn)在,從譯本的質(zhì)量、數(shù)量和譯文發(fā)表形式的多樣化來看,多多詩歌在英語世界的翻譯成果可以說是碩果累累,同時代詩人少有媲及。
我們觀察到,隨著時代的發(fā)展,政治境況對多多譯作出現(xiàn)的影響越來越小。1989年之前多多詩歌僅有零星譯作出現(xiàn)在詩刊雜志上,隨著1989年兩部專譯本的出現(xiàn),多多的詩歌正式進入英語世界讀者的視野,不得不說這與當時海外讀者對異域神秘中國的興趣以及其特殊的政治境況緊密相連。但頗耐人尋味的是,當1989年政治風波逐漸平息后,海外對多多仍保持關注,自1991年至今,我們幾乎每年都可以在英語世界的翻譯文學中看到多多詩歌的身影。另外,多多第一部公開發(fā)行的譯本《從死亡的方向看:從文化大革命到天安門廣場》一出版就在英語世界引發(fā)了不小的影響,學者討論的相關內(nèi)容大致集中在以下幾點:一是介紹詩人多多的生平及文化背景,傾向渲染其詩歌寫作的政治背景④;二是對譯本本身的評價⑤;三是強調(diào)多多詩歌的文學性,認為應當將其政治性與文學性脫離開來⑥。如果說最初評論家大多將注意力集中在第一點的話,隨著多多的詩歌越來越為海外讀者所熟知,相關批評文章的內(nèi)容則更多傾向于集中討論其詩歌所表達的情感張力與其詩藝的特色。
2010年,多多力壓日本作家村上春樹、加拿大作家瑪格麗特·阿特伍德等人,成為紐斯塔特國際文學獎第一位獲獎華人。奚密在頒獎典禮上做了發(fā)言,指出多多對藝術的付出是他獻身精神與虛心謙遜之品質(zhì)的體現(xiàn),而多多本人對詩歌的信仰,也使他成為“詩人中的詩人”。這次獲獎是海外世界對多多詩歌最有力的肯定,而奚密的評價也說明海外讀者已逐漸拋棄政治與種族的視角,開始以平等的態(tài)度看待多多詩歌中的文學性。究其原因,首先要歸功于譯者一直以來對多多詩歌譯本去政治化的不懈努力。從譯本書名就帶有極強政治意味的《宣言:多多的中國新詩》與《從死亡的方向看:從文化大革命到天安門廣場》到語言簡潔、音韻和諧的中英對照本《捉馬蜂的男孩》;從譯本出版后書評大篇幅介紹中國政治境況到如今專題探討多多詩歌技巧的論文接連出現(xiàn),多多的詩歌正如一顆由譯者不斷精心打磨且日臻璀璨的珍珠,逐漸為更多海外讀者發(fā)掘并認可。其次,多多卓越的詩歌技巧是其得到海外讀者認可的基本要素。多多詩歌的音樂性并不在傳統(tǒng)的韻腳及平仄,而在意象的組合及詞語的磨煉。這種內(nèi)在的音樂性無疑掙脫了語言的束縛,給予譯者更大的翻譯空間,也讓海外讀者能夠更多地感受到多多詩歌語言的魅力。再次,正如利大英指出的:多多詩歌中帶有鮮明的世界文學的特征,他所言說的是關乎個體的生命體驗,但這種情感,卻是一個能夠超越語言樊籬、能為人類所共同理解的主題。
雖然多多詩歌在海外的成功足以成為中國文學海外傳播的典范,卻仍有一些問題值得我們反思:
第一,多多詩歌主要譯者仍以學者為主。據(jù)統(tǒng)計,1989年以來,多多的詩歌一半以上都已經(jīng)有了英譯版本,一些代表作更是被不同譯者多次翻譯,如《手藝》《從死亡的方向看》《什么時候我知道鈴聲是綠色的》等。多多詩歌的譯者主要是海外學者、漢學家而非詩人。學者譯詩與詩人譯詩自不相同:學者以準確傳達原詩含義為己任,追求譯詩精準流暢,且以學術研究為目標定位,譯本出版后的受眾范圍也必然會有所局限;詩人譯詩天馬行空,不拘細節(jié),可能譯文在細節(jié)上會與原作有所差池,但這種詩人固有的靈氣也許會為譯作注入新的活力與生機。只有學者譯詩與詩人譯詩相結(jié)合,才能使作品更易在異域文化的土壤中生根發(fā)芽,茁壯成長。
第二,傳播范圍仍局限在一定圈子之內(nèi)。北島在其散文《西風》中講述了“西風出版社”及其創(chuàng)辦者的故事,我們從中可對中國文學在海外傳播的境況窺知一二。正是這個致力于外國譯作文學出版的西風出版社出版了多多的專譯本《捉馬蜂的男孩》。但西風出版社在美國只能算得上一個中小出版社,而只有像這樣的中小出版社才能不需要過多顧及市場營銷而以文學價值為出版取向。同樣,于1989年率先出版《宣言:多多的中國新詩》的布魯姆斯伯里出版社在當時也創(chuàng)立不久(1986年始創(chuàng))。著名翻譯家葛浩文在一次訪談中提到,外國文學譯作只占美國出版量的百分之一。置身于這樣的市場環(huán)境中,中國當代詩歌的受眾只能算是文學閱讀中的邊緣人了。
第三,國內(nèi)對中國當代詩歌的海外傳播重視不夠。相比海外對中國新詩的發(fā)掘,國內(nèi)的氣氛似乎沉寂不少,北島、楊煉、多多等中國當代詩歌的代表作品少有官方推介。據(jù)李德鳳《中國現(xiàn)當代詩歌英譯評述》統(tǒng)計,大陸出版的英譯詩集主要集中于艾青、聞一多、魯迅等老一輩詩人,港臺則多出版卞之琳、余光中等詩人的英譯詩集,先鋒詩人和朦朧派詩人的官方英譯詩集出版則處于空白狀態(tài)。
“它們在這個世界之外/在海底,像牡蠣/吐露,然后自行閉合/留下孤獨/可以孕育出珍珠的孤獨/留在它們的陰影之內(nèi)”[2]206。這是多多為紀念詩人西爾維亞·普拉斯而寫的詩行,也可以看作是詩人自己的肖像畫。多多將自己對世界和生命的理解,溶于每一個詞語和句子的細致雕刻,力圖實現(xiàn)他孤寂而堅定的美學抱負。而這種關乎個體生存體驗的感受,必能夠通過優(yōu)秀的譯介直抵異域讀者的心靈。
注釋:
① 對于多多其他語種的譯本,Maghiel Van Crevel有詳細梳理,因筆者語言能力有限,不在此具體介紹。詳情參見Maghiel Van Crevel著Language Shattered: Contemporary Chinese poetry and Duoduo,Reearch School CNWS出版社1996年版第105―106頁。
② 此首詩歌《夜》作于1973年,載《多多的詩》第13頁,人民文學出版社2012年版。
③ 此首詩歌《夜》作于1977年,載《多多的詩》第21頁,人民文學出版社2012年版。
④ 如 1991年發(fā)表于《當代世界文學》(World Literature Today)的評論,作者署名約瑟夫·艾倫(Joseph Roe Allen),他更多的將多多詩歌呈現(xiàn)出的抒情性、先鋒性特點歸結(jié)于中國政治氛圍的改變。這是一篇以西方讀者的視角對多多的詩歌的譯本所作出的評價。
⑤ 如邁克·泰勒(Michael Taylor)雖然在《玩弄騙術的詩人》中指出了譯本的商業(yè)性,但他也認為譯者并非草率地處理其獨特的詩歌特質(zhì),譯文呈現(xiàn)給我們的面貌大體來說還是具有文學性的。
⑥ 如1989年10月,邁克·泰勒(Michael Taylor)在《遠東經(jīng)濟評論》(far eastern economic review)雜志上發(fā)表的《玩弄騙術的詩人》(The poet as seducer)。這篇書評一針見血地指出多多的詩歌是復雜的,其詩歌的成長是一個不斷與自己的言說欲望和技巧天賦做斗爭的過程。
[1][荷]Maghiel Van Crevel.Chinese Poetry in Times of Mind,Mayhem and Money[M].Leiden:Brill,2008.
[2]多多.諾言:多多集 1972―2012[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