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奇
(西南大學 新聞傳媒學院,重慶 北碚 400700)
陽光燦爛的日子里動物兇猛
——讀王朔的小說《動物兇猛》
趙軍奇
(西南大學 新聞傳媒學院,重慶 北碚 400700)
《動物兇猛》這本書是以“文革”作為其背景,具體地描述了一群年少人由無知到無畏再到無謂的成長過程。在“文革”那種備受壓抑的黑暗時代氛圍中,他們身上的野性便顯得更為旺盛,更為醒目、也更加地具有威脅性。筆者就此書并結合自身談論了一些對現(xiàn)世的看法,以及成長的困惑及自身的突圍。
自由;理想;欲望
初識王朔,應該始于他的小說《看上去很美》,最近又拜讀了他的《動物兇猛》,不禁沉醉在作者的陽光燦爛的日子里。
小說所講述的故事發(fā)生在北京的一個軍區(qū)大院里,一群年少人無所顧忌地勾搭女孩子﹑模仿大人們抽煙喝酒,聚眾打架斗毆,對性的向往也在此時萌芽﹑破土,吸收著稚嫩孩童們的荷爾蒙,以至于最后差點將他們吞噬。
小說以“動物兇猛”為題目,后來以之為劇本改編而成的電影又以“陽光燦爛的日子”為名,都是在陳述著社會的失范以及人們自由的困境。他們的夢想便是新一輪戰(zhàn)爭的打響,自己可以去前線殺敵,成為真正地萬人敬仰的大英雄。但是,現(xiàn)實的日子里陽光燦爛,戰(zhàn)斗的硝煙似乎永遠不會在新中國的大地上再次彌漫。這些個懷抱偉大英雄夢想的孩子們又能夠做什么呢?
答案是自由。他們所能做的就是自由,肆無忌憚,為所欲為??伤麄兊男膮s是無比的空虛,陽光灑在他們稚嫩的臉上,泛起一層金色的暈光,逐漸升騰﹑彌漫﹑散布。灑在手上,街角斗毆,拳拳之心,唯有以此發(fā)泄;灑在嘴唇上,污言穢語,謾罵不休,只可如此這般;灑在腳上,追逐女孩,蹬踹“異己”,似乎也不為過;灑在心里,向往自由,焦躁不安,終日渾渾噩噩。周圍的一切早已冷卻,凝固,他們深知自己的未來早被框定,他們所能做的,就是在十八歲時那無需爭取的未來之前,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揮霍著這以未來一生的循規(guī)蹈矩換來的來之不易的自由。如兇猛的動物一般,帶著青春的鋒芒,拖著理想的尾巴,豎著自由的耳朵,舉著人生的大旗,在屬于他們的世界里橫沖直撞,無所顧忌,傷了他人,也傷了自己。
陽光很旺,灼傷了孩子們的眼睛。他們如盲人一般,試圖探索到這個世界的實實在在的硬地,踩著什么堅硬結實的東西,可所觸及之處,皆為溫情脈脈的空虛,是那么得彷徨和無助。本來設想的自由世界里,如野獸一般的恣意妄為,其實只不過是困獸之斗,在絕望的邊緣掙扎徘徊;井底之蛙,對著井口那一束天空咆哮;涸轍之鮒,一邊貪婪地吸附著最后的自由河水,一邊魚眼空洞地等待著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救援。
當一個妖嬈嫵媚的年輕女子變成了蒼老憔悴的老人,誰又知道她年輕時候是多么的風韻綽約,不可一世,然而現(xiàn)在她的心甚至比她的容顏還要老得更快一些,她學會了逆來順受,學會了成年人的生存法則,也就再也沒有兒時縱情放肆的笑容。當一個英俊挺拔的青年男子變成了大腹便便﹑滿嘴荒唐言的商人,過著被現(xiàn)實榨干了最后一滴理想的油水的為柴米油鹽醬醋茶所籠罩著的曾經被兒時的自己所唾罵鄙棄的生活,失去了那個曾經于山花爛漫中與自己山盟海誓——非君不嫁,非卿不娶——那么信誓旦旦而又心之拳拳的可愛﹑迷人﹑嫵媚﹑善良﹑多愁善感,對未來從不彷徨迷茫的姑娘,落入了世俗的窠臼。當年意氣風發(fā)的我們迷失在房價的泡沫中,束縛于人際的關系網中,設想當一切期冀的東西得到之后,會不會自問一聲,我的自由呢?我的理想呢?
我們早不再是兇猛的動物,似乎也從來沒有是過。馬小軍們還可以趁著“文革”的“東風”做得一時的兇猛動物,我們卻無有他們的福利。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間表面上似乎流動的是酒,實際上是社會用之以消解你的理想,融化你的自由,吞噬你的人格的慢性毒劑。
當我們開始回憶的時候,時間已經摧毀了我們的回憶,我們甚至不能確定什么是真實存在過的,什么是自己憑空臆想出來的。稍不留神,青春已經從身上跨過。之前認為有很多重要的東西在前面,只要自己不停息地奔跑就可以看到。待到自己走過來了,又發(fā)現(xiàn)很多重要的東西都在身后發(fā)生了,過去了。而此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往后退又不得愿,再往前又是一片空白。
記憶中永遠是陽光燦爛的日子,自己如猛獸一般在其中奔跑吶喊,不管有沒有人注意到,有沒有人聽到。而后又有沒有這樣陽光燦爛的日子了呢?
正如王朔所言,我想我應該老實一點。
[1]王朔.動物兇猛[M].北京:中國電影出版社,2004.
[2]曹文軒.閱讀是一種宗教[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11.
[3]羅伯特·艾倫.哲學的盛宴[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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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0125(2015)05-0257-01
趙軍奇(1992-),男,漢族,籍貫:河南省安陽市,現(xiàn)就讀于西南大學新聞傳媒學院2014級新聞學專業(yè),主要研究方向:國際新聞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