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野:三線電視臺是什么時候成立的?
曹澍:2014年的3月份。
易連: 正式成立0周年的剪彩儀式是在2014年的5月13日。
半野:那你們在成立三線電視臺之前,經(jīng)過了什么樣的籌備,籌備了多久?
曹澍:籌備啊,說起以前這個思路,從06年就開始了,就是針對形式和內(nèi)容之間轉換的活動。
易連:之前我們的小組叫中國神奇裝置股份有限公司,比如去動漫節(jié)去采訪,我們就編造了一個假的敘事,有點像電視臺的那種主持風格的感覺。其實那個時候沒有電視臺的概念,后來就把他做成一個電視臺的姿態(tài)。
半野:為什么是電視臺,不是一個網(wǎng)站,雜志或者廣播?
易連:因為我們都是做視頻的,視頻比較多。最開始做的網(wǎng)絡劇叫《國際撤展人》,就做成電視劇一樣,一集一集的,所以當時就想如果是這樣的感覺,一直做視頻和電視劇的話,那肯定就是一個電視臺。
曹澍:而且這個架構更類似電視臺的結構,包括旅游頻道、生活頻道、經(jīng)濟頻道……
易連: 有針對網(wǎng)絡平臺微信公眾號所生效的節(jié)目比如說《推推看》、《中秋佳節(jié)送溫暖 當代藝術進社區(qū)》,這些節(jié)目都是針對網(wǎng)絡進行傳播的,針對的是大眾化和社交媒體興起后的一種虛擬社群,在這種語境下才能生效。就像電視臺一樣,營造一個大眾的節(jié)日,大家都在電視前面看電視,和現(xiàn)在這樣分散開來看微博看微信,在形式上是有所區(qū)別的。
半野 :在你們的節(jié)目里面經(jīng)常會涉及到一些當代藝術的現(xiàn)狀和事件,那你們對當代藝術的視角是什么樣的,通過電視臺的語境去反應當代藝術的哪些問題?
曹澍:當代藝術,在我們最先接觸這個門類是從學院開始的,我想大多數(shù)人應該是從學院開始的。學院這個語境跟這個語境里的所謂當代藝術大多都是在博物館體系里的,包括現(xiàn)代主義之后的藝術史,和我們?nèi)粘I畹某院壤鲭x得很遠,我想離得很遠是不是就會有問題,也經(jīng)常會有這種疑問,(我們)就把這種語境嫁接起來,搞一搞,比較搞。
易連:當代藝術有的時候是比較多元的,不論是什么虛擬的組織啊,小組啊,個人啊甚至是以公司或者什么名義,它的包容性都非常大,任何這一類型的組織也好構架也好都有讓他們生效的生態(tài)。所以我們可以是電視臺,也可以是出版社,甚至可以是KTV啊,會所啊。無論以什么樣的形式,他都是一個殼,就像籃子一樣,他都可以裝東西,今天可能裝的是一個影像,或者裝的是一個電視劇,明天可能裝的是一個虛擬的報道或者是我們做的一個活動,甚至是展覽。在這個構建上面所生發(fā)的東西都是非常有效的姿態(tài)。什么樣的方式,在這個方式上生發(fā)出來的作品,這是媒介本身對內(nèi)容生產(chǎn)帶來的影響。
曹澍:因為內(nèi)容在某一個框架里面可能會無效,但是如果在電視臺這樣一個結構里,一個非常平常的東西突然置換到這樣一個媒介結構里,他就會有效。
張海深:剛好我們是三線,三線這個詞本身就有這種意思。大家也知道,三線本身就和一線、二線城市的電視臺不一樣,剛好三線的語境和當代藝術的契合,是更有意思的東西。
半野:你們覺得電視臺到現(xiàn)在,有哪些達到你們陰謀的節(jié)目,哪些超出想象?
易連:你做了東西才能解釋他的殼,如果從開始成立什么都不干,或者只做了一樣東西,那么電視臺這個概念是不成立的,只有做了慢慢去解釋他。就像畫素描,開始就是一個模糊的東西,畫的越久形象越清晰?,F(xiàn)在我們雖然說有一定的時間積累,但對于我們來說可能還不是特別清晰的東西,可能他永遠都不會清晰。但是我覺得有的時候不明確也是非常有意思的事。他可能是一個電視臺的框架,但是你不知道他真的確實要干什么、能干什么,或者我們已經(jīng)干的這些事情是否滿足我們的愿景和預謀,很多時候都是未知的。
張海深:有時候突發(fā)突發(fā)奇想,有些事情的發(fā)生連起來,就剛好,比如野生宋冬野那次。
半野:那三線電視臺和自己的作品在時間和精力是怎么分配的,會作為自己作品的調(diào)劑?
張海深:可能工作之余來做這些事情。
易連:三線的事情也不會占大部分時間,是一波一波的,有時候是錯開的。
曹澍:有些思路還是很結合的,比如個人創(chuàng)作里的網(wǎng)絡話題都可以和三線電視臺結合起來;有時候是可以混著來的,時間上說不準,有的時候更偏重自己的作品。
半野:你們個人的創(chuàng)作方向都是怎么樣的?
易連:我的創(chuàng)作基本以影像為主,這個媒介用的比較早,2007年開始做,到現(xiàn)在7、8年了,也會有少量表演的作品,行為、裝置;但是脈絡比較清晰的還是影像。影像做下來這么多年對我來說困惑與比較大,也就是在今年做浮夸一點偏娛樂的東西的原因吧,就是在那個原來的影像上面沒找到出口,脈絡上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
半野:你們?nèi)齻€人的作品,區(qū)別還是蠻大的,那為什么是你們?nèi)齻€人走到一起做三線電視臺?
易連: 這個歷史,其實就是今年,從《國際撤展人》網(wǎng)絡劇開始。有一次在轉塘拍,和一個女生在等人,等的人還沒來,大清早,特別無聊,覺得我們特別像三線城市電視臺派出來到大城市采訪的,我就開玩笑,叫三線電視臺得了。后來就和他們說干脆叫三線電視臺吧,他們也同意了,其實還是一個調(diào)侃的方式。自己說自己是三線城市來的,很low,拍的時候在條件和技術什么的也是很山寨,但是姿態(tài)一下子找對了,不是說故意做low,因為我們現(xiàn)在做這個不是特別商業(yè)的事情。
曹澍:三線最早的框架最早還是挪用了現(xiàn)在社會不是那么合理的一些東西,比如存在機制、用人機制、包括媒體,這些結構都有他的問題所在,我們就挪用這些結構讓他們在某一個節(jié)點上成立,用這個姿態(tài)就特別自然輕松。
半野:你們的活動范圍,采集對象和觀眾都在轉塘。
易連:我們非常喜歡三線城市,關注三線人民群眾,于水交融的感情,三線城市的日常生活和人民遭遇到的一切對我們來說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在三線城市和題材上我們可以做出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因為他是一個非常有生命力和創(chuàng)作原動力有活力的東西。在這個基礎上,我們對轉塘這個地區(qū)是非常有熱情的,比如我們之前有《中秋佳節(jié)送溫暖 當代藝術進社區(qū)》,這樣的節(jié)目也只有在轉塘。同時他也正在往一線城市飛速邁進,在沒有邁進之前他還是處在非常落后、表面化的基層當中,我們就非常看重這些。
半野:在你們看來轉塘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
易連:轉塘是一個尚未發(fā)展又正在發(fā)展的一個過程,在這個過程里積累了二三十年前中,中國發(fā)展雛形里面,還殘存的一些尚未建設的村落的景觀,就像一個小姑娘,正在發(fā)育長大變成一個性感的女人,但是現(xiàn)在她還是一個村姑。
半野:把三線電視臺放在一線城市,有你們生長的條件嗎?
易連:我覺得非常有必要,這是向一線人民傳播三線生活非常好的窗口。
半野:一線城市對三線節(jié)目的視角是怎么樣?獵奇?憐憫?
易連:姿態(tài)和發(fā)生的內(nèi)容非常不一樣,站在什么地方說什么話就非常重要,一線城市沒辦法體會三線城市人們的生活,他們做什么和他們想什么都是不知道的,所以第一可能是獵奇,第二是一種景觀化,就像一些媒體說不讓他們拆線一些建筑讓他們留在那里,但是對三線人民來說這些景觀已經(jīng)不能滿足他們的需求,這些景觀對一線是有意義的,對三線是沒有意義的。他們需要住大房子,他們要福利。
曹澍:轉塘面臨的機會和已經(jīng)成為一線的都市是不一樣的,因為時間是不一樣的,可能在那個時間段一線模式只有一種發(fā)展模式,但是現(xiàn)在的三線都市都有他自己的機會,因為現(xiàn)在的城市發(fā)展是多元的,不一定是一線城市對三線期望的在古跡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