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詈語在語言層面上表達的是消極否定,卻反射的是人們追求美好事物的積極價值取向。本文試圖探討《紅樓夢》三譯本中詈語非詈的翻譯情況,以期為詈語研究提供借鑒。
關(guān)鍵詞:《紅樓夢》;詈語翻譯;非詈;原因
作者簡介:范旭(1988-),男,甘肅天水人,碩士,助教,研究方向:翻譯理論與實踐。
[中圖分類號]:H1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5)-33--01
一、引言
詈語是粗鄙的,但當作家將其銘鑄進作品中,就具有了審美價值?!都t樓夢》在詈語使用這方面是匠心獨運的。曹雪芹在刻畫人物心理時,最善于“點石成金”,讓詈語發(fā)揮奇妙的作用(黃德烈,1994:111-113)。目前我國對《紅樓夢》中詈語的研究較多,但針對詈語未譯和譯為非詈語原因的研究較少。
二、詈語非詈翻譯概況
《紅樓夢》中的詈語有詛咒之罵,也有詼諧戲謔之罵,共計233個,總計483次。有的被譯為非詈語,有的未被翻譯出來。據(jù)統(tǒng)計,霍共譯出433次,楊463次,邦410次??梢?,源語中詈語的次數(shù)與譯語中詈語的次數(shù)不一致,那么三位譯者如此翻譯存在著一定的緣由。筆者將從譯者自身、主觀意識和源語的客觀因素幾方面展開推測分析。
1.詈語未譯情況分析
據(jù)統(tǒng)計,邦未譯的次數(shù)最多,霍次之,楊最少。未譯的詈語體現(xiàn)在語義內(nèi)容方面,即性類、污物類、血統(tǒng)不純類、倫理道德低下類、威脅詛咒類、性格缺陷類、將人比作東西類、將人比作鬼神妖精類和將人比作動物類(劉澤權(quán),李立超,2007:92-94)。橫看三譯本,發(fā)現(xiàn)霍未譯最多的是東西類。這類詈語包含的文化程度極高,在英語中較難找到與其對應(yīng)的詈語,所以本文推測霍很可能是省譯,亦或是因為很難找到翻譯的方法導(dǎo)致霍有意識的未譯,也可能是霍以目標讀者為導(dǎo)向的翻譯傾向。再看楊譯本,未譯最多的是動物類,在楊中也有出現(xiàn)過,可見這幾個詈語的未譯主要是漏譯,并非有意識的不譯。最后看邦譯本,邦中未譯的主要有動物類和性類。動物類中,邦可能是因為省譯,因為動物類的8個詈語在他的譯文中別處也有體現(xiàn)。而性類的原因,邦是傳教士,其教義是發(fā)揚對他人的愛和憑對上帝純潔的愛而戰(zhàn)勝罪的誘惑等,因此推測邦可能受其信仰影響而采取淡化和回避策略(劉澤權(quán),劉艷紅,2011:30-52)。綜上發(fā)現(xiàn)邦未譯次數(shù)最多很可能是因為傳教士這一身份的影響。楊最低很可能是因為作為母語為漢語的英語學(xué)習(xí)者,對漢語的了解可能更為透徹?;艉芸赡苁且驗闆]有找到中英對應(yīng)的詈語致使有意識的未譯或以目標讀者為主的思維傾向。無論如何,漢英兩種文化的差異使得譯者有時實難在譯文中保留源語文化的因素(郭建中,1998:12-19)。
2.非詈語翻譯情況分析
《紅樓夢》中詈語譯為非詈語的情況見表1。邦將“蹄子”大多譯為“hoof”,雖然他在試圖忠實于原文,力圖譯出每一句話的精神可嘉,然而過于直譯則會陷入語言僵硬冗長,甚至造成歧義(劉澤權(quán),劉艷紅,2011)。因此本文將“hoof”一詞劃分為非詈語。縱觀三譯本,楊的2次完全是將攻擊類詈語譯為非詈語。探究原因發(fā)現(xiàn)性類詈語包含的民族文化程度很高,由于中西文化的差異,很難找到匹配的性類英文詈語。而霍將攻擊類譯為非詈語的次數(shù)有10次,對其譯為非詈語的例子分散在包含各種詈語內(nèi)容之中??梢娀魧⒃凑Z中的詈罵功能、語氣和包含的文化信息完全丟失,致使譯語中的語域和源語語域發(fā)生了不對等的情況。
表1《紅樓夢》三譯本中非詈語情況統(tǒng)計
霍25次 楊11次 邦40次
功能
內(nèi)容 攻擊 詼諧 親昵 攻擊 詼諧 親昵 攻擊 詼諧 親昵 總計
性 1 3 0 2 4 0 1 2 0 13
詛咒 1 0 0 0 0 0 0 1 0 2
倫理 2 2 0 0 0 0 0 2 0 7
東西 2 4 0 0 1 0 1 1 0 9
動物 4 4 2 0 3 1 18 10 4 45
總計 10 13 2 2 8 1 20 16 4
三、結(jié)語
綜上所述,三位譯者將源語詈語譯為非詈語或未譯存在一定的原因,有客觀因素,亦有主觀影響。客觀原因可能是中西詈語文化之間的差異性很難調(diào)和,追求完全的對等也是很難的,所以譯者采取了省去源語中的詈罵文化成分以求部分的對等。亦或者是自己的身份特殊、出版社等影響使得譯者不得不采取省譯或譯為非詈語。主觀原因可能是譯者自身對漢語詈語的了解不夠透徹,或是譯者的意識形態(tài)中潛在以目標讀者為主的傾向,亦或是詈語本身的要求需要翻譯為非詈語,如詼諧類詈語在翻譯時需要弱化其詈罵程度等。但無論如何,三個英文全譯本對詈語的翻譯都有其借鑒之處,不能從單方面以偏概全地評判哪個譯本的“好”與“壞”。
參考文獻:
[1]郭建中. 翻譯中的文化因素:異化與歸化[J].外國語.1998(2):12-19.
[2]黃德烈. 《紅樓夢》詈罵語描寫的審美價值[J].學(xué)術(shù)交流.1994(2):111-114.
[3]李力超, 劉澤權(quán). 《紅樓夢》詈罵語初探[J].燕山大學(xué)學(xué)報.2007,8(3):76-79.
[4]劉澤權(quán), 劉艷紅. 初識廬山真面目—邦斯爾英譯《紅樓夢》研究(之一)[J].紅樓學(xué)刊.2011(4):30-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