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 紅 羅琦卿
姜夔(1155—1221),字堯章,號白石道人,饒州鄱陽人,南宋著名文學家、音樂家。他所處時代正值宋、金和議之際,南方經濟漸趨繁榮,人民生活暫時得以安定。他少年喪父,屢試不中,終身未仕,嘗漫游于湘、鄂、贛、皖、江、浙地帶,過著游離不定的清貧生活?!埃ń纾饷踩舨粍僖?,而余力足以扛百斛之鼎;家無立錐,而一飯未嘗無食客。圖史翰墨之藏,汗牛充棟,襟期灑落,為晉宋詞人。”(陳郁《藏一話腴》)姜夔好學、好客、好音樂,多才多藝,詩詞歌賦、音律書畫,無一不熟諳精通,特以曲詞見長,深得當時名流辛棄疾、楊萬里、范成大、蕭德藻的推賞。
尤其值得關注的是他的《白石道人歌曲》等著作,內存祀神曲《越九歌》10首,旁注律呂字譜;詞調17首,旁注俗字譜;自度曲17首(內舊曲詞2首,范成大曲1首),旁綴工尺譜;琴歌《古怨》1首,旁綴減字譜。這是中國音樂史上流傳至今唯一完整的宋代樂譜文獻資料,被視為中國音樂史上的稀世珍寶,彌足珍貴。然而細審《中國音樂美學史》和《中國文學史》,對其曲詞的審美特征研究者鮮見。本文將擬從音樂美學角度,對其曲詞的審美特色作一初步探索,為創(chuàng)作新時代音樂作品之借鑒。
我國音樂文獻《樂記》載:
樂者,心之動也;聲者,樂之象也;文采節(jié)奏,聲之飾也。君子動其本,樂其象,然后治其飾。
即是說,音樂是“心之動”之“象”。心動是指人之情動,因為:“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動,故形于聲?!薄胺惨粽?,生人心者也。情動于中,故形于聲,聲成文謂之音?!保?](P340)音樂具有以“聲”動,表現(xiàn)心動、物動的審美特征,因而音樂之“象”,不同于文學、繪畫等藝術之“意象”、“形象”,而是“動象”。①人們有感于外物(人、事、景、物)而引發(fā)情感的激動、感動和心靈的震動,觸動靈感而創(chuàng)作音樂。所以說,音樂是以“聲之動”表現(xiàn)“心之動”的藝術,具有動感特性的美學特征。
姜夔精通音律,善創(chuàng)曲譜,對音樂有著特殊的敏感性,深諳樂音的動感魅力而熱衷音樂,往往通過曲詞曲譜創(chuàng)作表達內心世界。其曲譜具有音樂韻律之美和動象之美。“動象”是構成其曲詞的基本元素。姜夔所作曲詞,均調用多種藝術手法,創(chuàng)造動象,編織曲詞。
以陳詞賦意系指運用前人詩詞歌賦構成新的意象,表達情志。姜夔代表作《揚州慢》皆是變用唐杜牧詩句組合成清麗可感的動象?!爸裎骷烟帯边\用杜牧《題禪智寺》詩:“誰知竹西路,歌吹是揚州。”“春風十里”“豆蔻詞工”源自杜牧《贈別》詩:“娉娉裊裊十三余,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里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薄岸臉颉奔闯鲇诙拍痢都膿P州韓綽判官》詩:“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倍斀缤窘浘S揚(揚州)時見凄涼景色,不禁愴然滿懷,但不作痛切呼號之語,而是借用杜牧的詩作反襯現(xiàn)實的悲涼,構成組組動象,以杜牧詩情傾訴己情,看似直白語言,卻委婉清妙,頗具審美情趣,足見其獨具匠心。
姜夔化用古詩陳詞為曲詞動象,比比皆是。《暗香》《疏影》二詞,直取宋林逋《山園小梅》詩“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為題?!栋迪恪分小皢酒鹩袢恕被觅R鑄《浣溪沙》詞“玉人和月摘梅花”?!按猴L詞筆”即指何遜《詠春風》詩作?!栋藲w》詞中“水面琵琶”,化用白居易《琵琶行》詩“忽聞水上琵琶聲”。“付與啼用戰(zhàn)國屈原《離騷》辭“恐鵜先鳴兮”?!耙兄瘛薄傲_襪”直用杜甫《佳人》詩“日暮倚修竹”和李白《玉階怨》詩“夜久浸羅襪”?!杜孟伞分小笆飺P州,三生杜牧”,化用黃庭堅《廣陵早春》詩“春風十里珠簾卷,仿佛三生杜牧云”。“藏鴉細柳”化用周邦彥《渡江云》詞“千萬絲,陽頭楊柳,漸漸可藏鴉”?!拔鞒鲫栮P”直取王維《送元二使安西》詩“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等等。姜夔曲詞中這類動象,音樂美感韻味濃郁,這是姜氏運用陳詞舊語演繹變成詞中動象,融入自己情操,組成美妙曲詞的結果。
姜夔善用歷史典事來抒懷述志。例如《霓裳中序第一》詞中,“紈扇漸疏”采用“秋扇見棄”故事。漢班婕妤《怨詩》:紈扇“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姜氏以“紈扇漸疏”表達久別難逢、雙雙被棄的苦楚?!傲鞴膺^隙”借《莊子·知北游》“人生天地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感嘆時光如電,流年過隙,青春難駐。“淡月照顏”,則化用杜甫《夢李白》詩句“落月滿屋梁,猶疑照顏色”,“一簾淡月”仿佛照出情侶容顏,恰似夢中相見?!暗牙镪P山”采用杜甫《洗兵馬》“三年笛里關山月,萬國兵前草木風”詩句抒懷。《樂府解題》:“關山月,傷離別也?!鼻~以《關山月》憂傷曲調,暗喻浪跡天涯的漂泊生計?!白砼P酒爐”則化用魏晉時阮籍醉臥酒爐側之故事(《世說新語·任誕》)。此曲詞中這類聲色并協(xié)的動象,生動地傳遞詞人對戀侶的深切懷念和自己漂泊四方的清客生涯,讀來無不令人潸然淚下,深表同情。
意境為作者“主客觀的統(tǒng)一體”,通過意境,可以使讀者借助想象和聯(lián)想,從而產生感情共鳴。
姜夔曲詞“清空”意境或稱“清空騷雅”藝術風格。宋代詞家張炎說:“姜白石詞,如野云孤飛,去留無跡……不惟清空,又且騷雅,讀之使人神觀飛越。”[2](P11)所謂“清空”,即是“清者,不染塵埃之謂;空者,不著色相之謂,清則麗,空則靈”[3](P282)。姜夔以清麗空靈之筆觸,對事物不作細致描繪,只就其內在神韻作點染,力求清靈,不為質實,給讀者以想象空間。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甭斆鞯奈乃嚰疑朴谶\用夢境創(chuàng)造意境,以寓托情志。姜夔誠為依夢造境之高人。且觀他托夢移情的名作《踏莎行》:
燕燕輕盈,鶯鶯嬌軟,分明又向華胥見。夜長爭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別后書辭,別時針線,離魂暗逐郎行遠?;茨橡┰吕淝剑ぺw去無人管。[4](P20)
淳熙十四年(1187)姜夔自漢陽去湖州途經金陵,于江上感夢而作此詞。詞人借助千山萬水、當空冷月、空曠長夜、遙遠淮南、離魂遠行等動象,創(chuàng)造一種清冷幽渺、飄零、寂寞的藝術意境。此詞遣詞之淡雅(輕盈、嬌軟),動象之簡練(千山、皓月),造境之凄黯(冥冥、離魂),足以代表姜詞清空之風范。
梅花既有素雅潔凈之體貌,又有傲雪耐寒之品性,故歷來受到藝術家的青睞,常常成為描摹的對象,姜夔曲詞也多有述梅之佳作。不過姜夔并非如一般詩詞就梅說梅,而是寓有深意,多借梅抒懷,以梅喻人。請看他的詠梅佳作《暗香》:
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梅邊吹笛。喚起玉人,不管清寒與攀摘。何遜而今漸老,都忘卻、春風詞筆。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瑤席。
江國。正寂寂。嘆寄與路遙,夜雪初積。翠尊易泣。紅萼無言耿相憶。長記曾攜手處,千樹壓、西湖寒碧。又片片、吹盡也,幾時見得。[4](P20)
紹熙二年(1191)冬天,姜夔冒著大雪赴蘇州探訪詩人范成大,寫成《暗香》《疏影》兩首贊美梅花的名作。詞中未對梅花進行具體描繪,僅僅利用月色、玉人、音樂幾種動象組織成一幅“梅花清寒圖”,從而“喚起玉人”,在“梅邊吹笛”,并攜手“不管清寒與攀摘”,樁樁往事涌上心頭。可如今年已漸老,天各一方,今非昔比。但見西湖寒碧、梅花吹落、“翠尊易泣”、“紅萼無言”、“竹外疏花”、“香冷瑤席”,種種惆悵之感油然而生。此詞所言暗香、香冷、紅萼等等,皆造語素雅,筆觸清麗,構成一幅有聲有色,聲色齊諧的“月夜賞梅圖景”,其境界清疏、寧靜、空曠,耐人尋味。
音樂是聲音的藝術,是靠聲音(樂音)傳遞感情的特殊藝術。音樂的美是通過藝術化的聲音組合表現(xiàn)出來的,任何音樂美都蘊涵在藝術化的聲音組合之中,這是音樂美區(qū)別于其他藝術美最本質的特征。而聲音(樂音)是靠樂譜來完成使命的。聲音一旦消失,只有靠樂譜才能保存其音樂的屬性。音樂的旋律美是一種綜合形式美,依據音樂的藝術規(guī)律把高低、長短、強弱、快慢不同的樂音組合為具有表現(xiàn)力的音樂旋律,構成音樂基礎。只有旋律美的音樂作品才能稱得上是美的音樂,才有美感作用而流傳久遠。音樂史上,記錄樂音的高低、長短、強弱、快慢、延止、停頓、節(jié)奏的文本稱為樂譜,這是音樂傳承的可靠依據。“樂譜的價值之于音樂,猶如文字的價值之于古籍,古籍的價值之于歷史。它能把轉瞬即逝的古調以某種特殊方式記寫下來,使后人得以部分地恢復原曲,‘老調重彈’?!保?](P286)足見樂譜在音樂史上的寶貴價值。
宋代是以胡樂器篳篥來定音定調的,所以歌曲譜曲也用篳篥譜字(漢字)來記寫,即:合、四、一、上、勾、尺、工、凡、六、五。所謂俗樂半字譜則是這些譜字被減少了筆畫,比如:“合”寫成“厶”,“四”寫成“?”[5](P289)。姜夔所作《白石道人歌曲譜》就是用這種譜字記寫的。
姜夔的音樂創(chuàng)作大致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沿襲傳統(tǒng)舊制,依譜填詞;一種是自創(chuàng)新曲,即自度曲。依譜填詞是指采用隋唐以來流傳的民歌、曲子、歌舞大曲和“法曲”片段作詞牌,填上新詞,讓演員演唱。而自度曲是自己作詞,自己譜曲。[6](P463)姜夔的曲詞語詞,多與音律相配合,可以得到音樂美感享受。
姜夔精通音樂,熟諳律呂,其曲詞多以律就詞,而非以詞就律,故其曲詞不僅詞情兩美,而且聲情并協(xié),具有音樂審美特色,給讀者以音韻美感享受。且看《鬲溪梅令》(仙呂調,丙辰冬自無錫歸,作此寓意):
好花不與殢香人。浪粼粼。又恐春風歸去綠成陰。玉鈿何處尋。木蘭雙槳夢中云。小橫陳。漫向孤山山下覓盈盈。翠禽啼一春。[4](P64)
慶元元年(1196)冬末,作者從無錫歸到杭州時,當年與戀人在西湖孤山賞梅的往事不覺涌上心頭,于是有感而作此詞。此首小令為雙調,前后兩闋字數相等,平仄相同,采用了清樂音調式。作者在句式、旋法上作了精心安排。在保持旋律骨干音的同時,改變內在結構,上闋首句為3+2,下闋首句換成2+1+1。全曲旋律基本平穩(wěn),沒有大排的激情張揚,只圍繞主音上下詠嘆。不過下闋“夢中云”三字卻運用增四度的旋律,凸顯出清角與變宮的不和諧,引出全區(qū)高音,使之音樂張力驟然增強,有力地表現(xiàn)出作者壓抑的痛楚思情。高音節(jié)的巧妙設計,可謂小令“統(tǒng)一中變化”的點睛之筆。
姜夔以律就詞的證據,多保存在曲詞小序中,說明曲詞的創(chuàng)作背景及曲調來源,為后人研究其曲詞譜提供可靠來源,如《霓裳中序第一》序記。
《霓裳羽衣曲》是盛行于唐代教坊的一組歌舞曲,其樂曲十分美妙,頗為唐玄宗所欣賞。淳熙十三年(1186)姜夔在衡山祝融峰,從樂工處見到商調《霓裳羽衣曲》十八段,大為驚訝和喜歡,但只有曲譜,而無曲詞,于是毅然依譜填詞,這就是 《霓裳中序第一》清商調曲詞的來歷。
紹熙二年(1191)夏天,姜夔去南京探望楊萬里,正遇一琵琶樂工彈奏《醉吟商湖渭州》,這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一首曲調。于是求得其彈奏弦法,而作此曲詞。還有《玉梅令》本是范成大的自制曲,只有曲,沒有詞,姜夔造訪時,正好應范成大之約,便依曲作了歌詞。姜夔每作自度曲,必用笛子吹奏起來,友人往往歌而和之。
由此觀之,無論是依譜填詞,還是自制曲作詞,皆以律就詞,因其律呂的音樂之美,必定帶來詞語的音韻之美,從而使其曲詞既具情詞之美,又具聲情之美。
姜夔曲詞凡依舊譜填詞的一般都按既定詞牌填詞。而他所作自度曲則往往突破陳規(guī),按照自己的想法譜曲作詞,不受詞牌、格調、韻律、平仄、字數的約束,可以發(fā)揮想象,自由譜曲,自由作詞。細品姜夔曲詞,發(fā)現(xiàn)他喜用拗句入詞,多用仄聲字作詞。究其原因,可能因仄聲字(上、去、入),其聲節(jié)短促急切,更宜于表達那種哽咽嘆息、泣不成聲、難以言表的隱痛愁思,所以干脆打破常規(guī),運用仄聲、拗句書寫曲詞。如《杏花天影》:
綠絲低拂鴛鴦浦,想桃葉當時喚渡。又將愁眼與春風,待去。倚蘭橈,更少駐。金陵路,鶯吟燕舞。算潮水知人最苦。滿汀芳草不成歸,日暮,更移舟向甚處?[4](P20)
姜夔由漢陽去吳興,途經金陵,蕩舟泛波江畔,“北望淮楚”,追憶當年情侶,不覺惆悵而作此詞。從音韻學角度看,本曲詞上下兩闋,仄聲一韻到底。為凸顯金陵鶯吟燕舞盛景,將上闋起句的骨干音節(jié)拉寬一倍,引出兩個短句,這是典型的“換頭”處理手法。下闋重復上闋旋律,形成雙調結構——變化重復型的二段體制。起句連續(xù)六度大跳的核心機動,將詞人內心深處的郁悶如春水般傾瀉無余,而樂句間的同音連接,又似憂怨難吐,壓抑于胸的低吟淺唱、哽咽沉聲。作者還不拘音律,將變宮、清角等偏音有意突出,加之變商音的妙用把內心強壓的郁悶情緒充分傾吐,不僅豐富了調式色彩,更增添了音樂審美的活力與靈動?!缎踊ㄌ煊啊菲湓~清婉,其曲悠緩,其情憂愁,行腔流轉,音色純凈,感染力強,富有清雅脫俗的音樂美學曲詞韻味,誠為小令之精品。
運用拗句仄聲作詞,在姜夔曲詞中隨處可見。如《暗香》結拍二句“又片片吹盡也,幾時見得”,十個字中,平聲字只有吹、時兩個,仄聲字卻占八個,吟唱起來并不拗口。“幾時見得”用“上、平、去、入”平仄搭配,四聲皆備,而變化有致,吟起來也順口動聽。又如《揚州慢》中句首之字也多用去聲,如過、盡、自、廢、漸、杜、縱、二、念等均為仄聲字。而上、去、入三聲中,入可作平,上介乎平仄之間,只有去聲字由高而低,最為高亢響亮,可以產生強烈的樂音美感效果。姜白石詞樂選調制腔的方法概括而言可分為以下六種:一是截取唐代法曲、大曲中的部分而成,二是各宮調律合成的宮商相犯的“犯調”,三是改變舊譜的聲韻制新腔,四是用琴曲作詞調,五是用他人譜而自填詞,六是從樂宮演奏的譜子里譯譜。以上六種均為先有譜后有詞,最有姜白石個人風格當屬自度曲——即先有詞后制譜,詞譜均一人所為,且音樂聲調與文字聲調的融合度相當高,可謂婉轉相生。
綜上所述,“靈動的動象美”是姜夔曲詞音樂美學的基本元素,無“動象美”則無音樂美學元素可言;“清空的意境美”是姜詞音樂審美的靈魂,無“意境美”則會失去曲詞音樂審美的感染力;“諧婉的律呂美”是姜詞音樂美感的核心,無“律呂美”則無法識別其曲詞音樂美感的特征。
姜夔曲詞之所以詞壇上別具一格,影響深遠,除了他所譜曲具有重要的音樂美學價值,更因為他的詞作另辟蹊徑,獨創(chuàng)詞風,其曲詞具有靈動、清空、諧婉的音樂美感特質?!白x姜夔的詞,覺有一種自然的音節(jié),清新而超妙。只這樣低回抑揚地唱著……悠然意遠?!饩车暮锰幵诘h,在清空。用畫來比,他不愛用繁多的色彩,不愛作致密的勾勒,只用輕紅淡墨,疏疏地來這么幾筆?!雹?/p>
注釋:
①本文所謂“動象”,這是“心之動”之“象”?!扒閯佑谥?,故形于聲”,可見心動首先是指情動;“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物至知知,然后好惡形焉”,又可見心動與外物作用有關,心動表現(xiàn)了對外物的好惡之情,是對外物的一種感情態(tài)度。所以音樂表現(xiàn)的是心之動,而在表現(xiàn)心之動的同時,也就表現(xiàn)了物之動,所謂“樂象”是心動、物動之象,即不是形象,而是“動象”。
②葉紹鈞:《周姜詞·緒言》,商務印書館1930年版。
[1]蔡仲德.中國音樂美學史[M].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2013.
[2]韓經太,王維若,評注.姜夔詞[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
[3]吳海,曾子魯.江西文學史[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5.
[4]夏承燾,箋校.姜白石詞編年箋校[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5]李玫.音樂之河[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
[6]錢貴成.江西藝術史[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