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旭午
2013年1月,筆者帶領五名學生去友好學校——德國的赫爾曼利茨中學交流、參觀。當時出發(fā)地是上海浦東國際機場,目的地是法蘭克福機場。在上海浦東機場,我即興問幾位學生一個問題:去德國的法蘭克福,要想選擇一條比較經(jīng)濟實惠的航線,飛機該怎么飛行?是否可以從上海徑直往東飛?令我非常奇怪的是:他們都支支吾吾的,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飛,于是乎就豁達地“由它去吧”。
實事求是地講,學生從初中到高中是一直都在學地理的,到頭來卻還是這么稀里糊涂。這又是為什么呢?我想,根子還在于“死教教死、死學學死”,學生毫無興趣,考完也就真的完了。再想想語文知識教學,其實也一直都存在著這樣的問題。
所謂語文知識,一般包括字詞、語法、寫法、修辭、作家作品等。當下,這些語文知識教與學最顯著的特點就是死。如果再死教死學,教死學死,那就幾乎等于沒教沒學,也就更談不上活學、會學和活用了。那么,我們到底該怎么教學呢?
先來說說字詞知識的活教學。每個字有它固定的音和形,都是因字義而定的,都是有其特定的“出身”的。我常給學生講這幾個例子:“折”這個字,讀zhé,表示動作行為的目的,比如,“我要折(zhé)斷這個樹枝”的意思;讀zhē,則表示做這件事的過程,就是“拿著樹枝在那里反復地折(zhē)騰”;而讀shé呢,則表示做這件事的結果,也就是“最終把樹枝弄折(shé)了”?!傍F占鵲巢”中的“鵲”字常被學生誤寫成“雀”字,其實就是由學生不明生活情理造成的。斑鳩鳥與喜鵲鳥個頭差不多,占了喜鵲鳥的巢用得上,而占了麻雀的巢則沒有用,所以不可誤寫成“雀”。此外,成語教學也是要教學生弄清楚這個成語是怎么來的,吃透它的真意和適用范圍。比如,“指鹿為馬”“炙手可熱”“彈冠相慶”“目不窺園”“舉案齊眉”等成語,都是有其特定的典故、喻義和適用范圍的,不可望文生義,胡亂使用。這樣教學,學生自然就會生趣的,并且還會自己去有趣、智慧地建構新知,最終形成自覺和能力。
接下來說說語法知識的活教學。句子長一些,學生就往往找不到主謂賓,也就往往抓不住句子的要領。其實,這與學生沒有生活化地吃透概念是分不開的。比如,主語就是句子的陳述對象,賓語就是謂語的支配對象,謂語就是表述主語是什么和怎么樣的成分。換句話說,只要處于該成分的位置,無論它多短還是多長,就都只能做這個成分,這叫“在其位須謀其政”。像“我看見王老師背著個包進辦公室了,李老師提著個球拍去操場了,趙老師在班級教室前來回走動”這樣的長句子,賓語就是“王老師背著個包進辦公室了,李老師提著個球拍去操場了,趙老師在班級教室前來回走動”。只要回歸生活情理用心吃透定義,學生就不難找到這個句子的長賓語,再有,像語法成分后置或前移的現(xiàn)象,也都是有其特定語境下的特殊表意功能的,這一點古今都一樣的。比如,“我買菜包,三個哦,青菜蘑菇餡兒的”這句話,之所以“三個”“青菜蘑菇餡兒”這兩個定語要后置,是因為在特定語境(比如嘈雜)下,買包子的人要刻意強調(diào)說明白自己的意思。此外,像狀語后置、謂語和賓語前置等也是一樣的情理,都是有其特定語境下的特殊表意功能的,古今都是一樣的。教學語法知識還有一個不可回避的熱點,那就就是判斷和解析病句。對此,教師一定要教學生結合自己表達實踐中(如口頭答題、做簡述題、寫隨筆、做作文等)常會犯的毛病,有針對性地自覺矯正,同時還要在廣義閱讀實踐中(如聽說話,看電視,讀課本、報刊、文學文藝作品等)自覺地去發(fā)現(xiàn)并矯正,并且養(yǎng)成這樣的自覺和慣習,直至達到用耳朵都能聽出病句的程度。
最后說說寫法、修辭等知識的活教學?!叭⑾眿D放鞭炮”是為了烘托氣氛和心情;找伴郎伴娘是為了襯托新郎新娘,因為新郎新娘才是主角;假如新郎娶了某人一直暗戀的姑娘,那么這婚禮上喜慶氣氛對某人而言則又構成了反襯。母親一條又一條數(shù)落孩子的“不是”多用排比,一遍又一遍喊著孩子的乳名就又成了反復;不把程度夸大了就不足以恰到好處地表達情感,所以要“飛流直下三千里”;不形象生動地打個比方就不能夠加深人的印象,所以會“大弦嘈嘈如急雨”。可見,修辭也好寫法也罷,都是源于生活情理的,都是為了更好地表情達意,都有其不得不如此的緣由和奧妙。所以,教師要想教學生深刻地體悟何以這樣運用修辭或寫法的緣由或奧妙,就必須要引導學生回歸生活情理。
總之,這些語文知識就是這么來的,學生就必須得這樣去學,教師也就必須得這樣去教。只有這樣活教教活,學生才能活學學活才有可能教學生把語文知識學到骨髓和靈魂里去;也只有學到骨髓和靈魂里去,學生才會學出智慧、形成自覺,才有可能通過這個自主歷練的“腳手架”最終攀爬到讀書做人的頂點。
(作者單位:江蘇省泰州中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