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國公司注冊資本“零首付”問題的分析

陳 智

(揚州大學 法學院，江蘇 揚州 225009)

對我國公司注冊資本“零首付”問題的分析

陳 智

(揚州大學 法學院，江蘇 揚州 225009)

2014年3月1日開始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中最大的變革就是注冊公司由實繳登記制變成認繳登記制，即成立公司可以“零首付”。但是，在我國當前的社會環(huán)境中推行注冊資本認繳登記制仍存在許多問題,如實行認繳登記制與《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三)〉》中第10條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158，159條相沖突，實行認繳登記制會給公司帶來經(jīng)營成本的增加、容易成為股東謀取私利的工具、增加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的適用等問題。只有這些問題得到有效化解，公司注冊資本認繳登記制才能真正發(fā)揮積極作用。

注冊資本；實繳登記制；認繳登記制；法定資本制

2013年12月28日，十二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六次會議審議并通過了《關于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海洋環(huán)境保護法〉等七部法律的決定》，對《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以下簡稱《公司法》)作出重大修改。新《公司法》最大的亮點在于將我國公司注冊資本由實繳登記制變?yōu)檎J繳登記制，取消注冊資本最低限額，注冊資本實現(xiàn)“零首付”，并放寬注冊資本登記條件，簡化登記手續(xù)，這不僅是我國政府職能轉變的要求，也是順應市場經(jīng)濟發(fā)展的必然。放寬市場準入條件，減少政府對經(jīng)濟的干預，充分發(fā)揮市場經(jīng)濟的自我調節(jié)作用，提高市場主體的積極性，激發(fā)社會投資活力，促進資本自由流通，有利于市場經(jīng)濟的快速發(fā)展。但是，在肯定公司資本制度改革作用的同時，我們也要看到在當前中國社會環(huán)境中推行注冊資本認繳登記制存在許多障礙和阻力。實行認繳登記制和現(xiàn)有法律法規(guī)的沖突如何協(xié)調，如何迎接認繳登記制給公司經(jīng)營管理帶來的挑戰(zhàn)，特別是在我國企業(yè)誠信體系缺失的交易環(huán)境中如何保護債權人利益等問題仍然是困擾立法者的難題。

1 新《公司法》對公司資本制度的變革

2014年新《公司法》對2005年《公司法》在公司資本制度方面的變革主要在于取消了注冊資本最低限額，由實繳登記制變?yōu)檎J繳登記制[1]。其修改的內容主要包括：取消有限責任公司最低3萬元、1人有限責任公司最低10萬元、股份有限公司最低500萬元注冊資本的限制，即刪除第26條第2款、第59條第1款和第81條第3款中有關公司注冊資本最低限額的規(guī)定；將2005年《公司法》第23條有限責任公司設立條件中的“股東出資達到法定資本最低限額”修改為“有符合章程規(guī)定的全體股東認繳的出資額”；將第77條股份有限公司設立條件中的“發(fā)起人認購和募集的股本達到法定資本最低限額”修改為“有符合章程規(guī)定的全體發(fā)起人認購的股本總額或者募集的實收股本總額”；刪去第178條第3款有關公司減資后注冊資本不得低于法定的最低限額的規(guī)定。通過取消公司注冊資本的最低限額，實現(xiàn)注冊資本的“零首付”[2]，可以說這是我國自《公司法》實施以來公司資本制度改革邁出的最為顯著的一步，它徹底打破了傳統(tǒng)的法定資本制，實現(xiàn)了向授權資本制的過渡。

另外，本次新《公司法》中進行重大革新的舉措還包括取消對股東實繳出資期限的限制，而由股東在公司章程中另行約定或者制定其他文件規(guī)定實繳出資的時間，而且公司實繳股本不需要進行驗資即可申請設立公司，實繳資本也不需要在營業(yè)執(zhí)照中載明。這種放寬對公司注冊資本實繳期限的規(guī)定，雖然有利于股東根據(jù)公司營業(yè)規(guī)模、營業(yè)水平及時調整公司資本規(guī)模具有極大的靈活性，但是，目前我國企業(yè)誠信體系欠缺，這種寬松的政策難免被不誠信的商人利用，故意拖延出資時間，甚至通過不斷修改公司章程而延長出資期限，極易導致皮包公司的出現(xiàn)。作為與公司交易的相對人，他們更關心公司的實繳資本數(shù)額，而不是股東認繳的數(shù)字，因此，從交易相對人角度來看，容易對公司產生不信任，從而花費時間、金錢去調查企業(yè)的信譽，導致交易效率下降，提高交易成本。

我國對公司注冊資本的立法政策越來越寬松，從嚴格實行資本法定制到不完全的資本法定制再到放棄資本法定制，開始向授權資本制變革。這與我國市場經(jīng)濟的發(fā)展水平、政府職能的轉變是息息相關的。這次修訂在我國《公司法》的發(fā)展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它突破資本法定制，朝授權資本制邁進了一大步，但是，在看到新《公司法》在公司注冊資本制度修訂方面取得的重大進步的同時，也應清醒地認識到，公司注冊資本由實繳登記制變?yōu)檎J繳登記制與我國目前的市場經(jīng)濟環(huán)境有不少“摩擦”需要化解。

2 在我國實行認繳登記制面臨的問題

2.1實行認繳登記制與法律法規(guī)的沖突

2.1.1 與《公司法》相關行政法規(guī)的沖突

第一，《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三)〉》(以下簡稱《公司法司法解釋三》)第10條是關于股東以非貨幣財產出資的權屬變更的規(guī)定*《公司法司法解釋三》第10條：“出資人以房屋、土地使用權或者需要辦理權屬登記的知識產權等財產出資，已經(jīng)交付公司使用但未辦理權屬變更手續(xù)，公司、其他股東或者公司債權人主張認定出資人未履行出資義務的，人民法院應當責令當事人在指定的合理期間內辦理權屬變更手續(xù)；在前述期間內辦理了權屬變更手續(xù)的，人民法院應當認定其已經(jīng)履行了出資義務；出資人主張自其實際交付財產給公司使用時享有相應股東權利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出資人以前款規(guī)定的財產出資，已經(jīng)辦理權屬變更手續(xù)但未實際交付給公司使用，公司或者其他股東主張其向公司交付、并在實際交付之前不享有相應股東權利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薄Ｔ摋l第1款規(guī)定了股東以房屋、土地使用權等非貨幣財產出資，雖已經(jīng)實際交付給公司使用，但是沒有辦理權屬變更登記應當如何處理的情況；第2款則規(guī)定了相反的情況。《公司法司法解釋三》是在新《公司法》出臺以前(該司法解釋于2010年12月6日最高人民法院審判委員會第1504次會議通過)做出的，并建立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登記管理條例》(以下簡稱《公司登記管理條例》)中關于公司設立登記條件中“股東首次出資以非貨幣財產出資的，應當在公司設立登記時提交已辦理其財產權轉移手續(xù)的證明文件”*《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登記管理條例》第20條、第21條關于有限責任公司、股份有限公司設立登記條件中都分別規(guī)定了股東(發(fā)起人)首次以非貨幣財產出資需要辦理財產權轉移手續(xù)的證明文件。的基礎之上，即在新《公司法》施行以前，股東或者發(fā)起人首次以非貨幣財產出資需要在公司獲得設立登記以前就辦理財產權變更登記，也就是說，在公司設立時以非貨幣財產出資的實行實繳登記制。但是，隨著新《公司法》的施行，已經(jīng)將注冊資本實繳登記制改為認繳登記制，國務院也在2014年2月19日頒布了《國務院關于廢止和修改部分行政法規(guī)的決定》[3]，在附件2中對《公司登記管理條例》作出修改，將原20條、21條中第2款應向公司登記管理機關提交文件的第5項刪除，即將原來對于股東(發(fā)起人)以非貨幣財產出資的實繳登記制廢除，和現(xiàn)在統(tǒng)一實行的注冊資本認繳制統(tǒng)一起來。因此，在我國新《公司法》以及相關行政法規(guī)中，對于注冊資本無論是貨幣財產還是非貨幣財產都實行認繳登記制，對于用實物、知識產權、土地使用權等非貨幣財產出資的，僅要求可以用貨幣評估并可以依法轉讓即可，并不要求在公司設立時就要辦理權屬變更登記，轉移所有權。所以，《公司法司法解釋三》第10條的規(guī)定與現(xiàn)行注冊資本認繳制存在沖突，司法機關應當及時作出修訂或廢止。

第二，在《公司登記管理條例》第14條和《公司注冊資本登記管理規(guī)定》第5條中都對股東財產出資類型作出了相同的限制規(guī)定，即“股東或者發(fā)起人不得以勞務、信用、自然人姓名、商譽、特許經(jīng)營權或者設定擔保的財產等作價出資”。該條規(guī)定主要考慮到勞務、信用、自然人姓名、商譽、特許經(jīng)營權以及設定擔保財產的不確定性、不穩(wěn)定性，立法者為了排除這種不確定性和不穩(wěn)定性，將這些出資類型排除在外。但是，新《公司法》確定了注冊資本認繳制，這就使得該條將設定擔保的財產仍然排除在出資財產范圍之外沒有實際意義。即使在公司設立時，出資人的財產設立了擔保債務，但是，出資人完全可以在公司章程中約定在擔保債務解除之后再履行出資責任，在實行認繳登記制下，在公司設立時出資人只要認繳出資即可，而實際繳納出資的期限完全可以在公司章程中進行規(guī)定，這種對設定擔保財產的限制性規(guī)定，已經(jīng)沒有實際意義。筆者建議刪除對設定擔保財產的限定性規(guī)定。

2.1.2 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中相關罪名的沖突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以下簡稱《刑法》)中關于公司資本制度的犯罪與新《公司法》實行注冊資本認繳制密切相關的罪名主要是第158條的虛報注冊資本罪和第159條的虛假出資、抽逃出資罪。《刑法》中關于公司資本的犯罪是以1993年《公司法》為基礎制定的，但是1993年《公司法》從制定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作出重大修改，對公司資本制度的內容更是作出了重大修改[4]，而我國《刑法》中有關公司資本制度的犯罪卻從1997年立法以來一直沒有做出相應修改，特別是現(xiàn)在實行注冊資本認繳制，“兩虛一逃”的罪名幾乎沒有適用的余地。我國現(xiàn)行《刑法》中關于公司資本制度犯罪是在政府干預、監(jiān)管經(jīng)濟發(fā)展指導思想下制定的，不免帶有很強的計劃經(jīng)濟色彩[4]，這與當前我國政府簡政放權，轉變職能，發(fā)揮市場經(jīng)濟自我調節(jié)作用嚴重沖突。因此，我國《刑法》中“兩虛一逃”的罪名，也必須與時俱進作出相應的修改，以適應社會和市場經(jīng)濟發(fā)展的需要。

2.2實行認繳登記制帶來的挑戰(zhàn)

2.2.1 增加經(jīng)營成本

公司注冊資本取消最低資本限額、實行認繳制的立法政策出臺后，在國內立即引起了廣泛關注。許多學者認為這是《公司法》由資本信用到資產信用的轉變，不再把資本作為公司主要信用基礎,而更重視資產對交易安全和債權人保護的作用[5]。對于什么是資本信用和資產信用該學者也給出了解答：資本信用是靜態(tài)信用、歷史信用、抽象的價值信用，只反映公司的部分或者局部信用，而資產信用則是動態(tài)信用、現(xiàn)實信用、具體的結構信用，資產信用反映的是公司的整體信用或全部信用[5]。當我們在談論資本信用和資產信用時，我們應當首先明確公司資本和公司資產的關系。公司資本是指在公司成立時，股東對公司的出資[6]，公司資本是公司獲得的最原始財產；而公司資產是指“公司實際擁有的各種形態(tài)全部財產價值的總和，是公司對外承擔責任的保證”。由此可見，公司的注冊資本是公司資產的重要組成部分，資本相對于公司其他財產更具有最終價值意義，可以直接實現(xiàn)債權利益，所以在交易中債權人更傾向于信賴公司的資本，盡管有時它具有很大的“欺騙性”。

公司法人人格獨立和股東有限責任原則是公司法人制度的兩大基石，發(fā)揮著重大作用[7]。其中股東的有限責任其實是一種責任分擔機制。任何投資都有風險，而股東的有限責任并未將企業(yè)經(jīng)營失敗的風險消除，它只是將風險從股東身上轉移到了公司自愿債權人或非自愿債權人身上，特別是公司的自愿債權人將承擔更高的經(jīng)營風險[8]。這里的自愿債權人是指主動和公司進行交易的契約債權人，而非自愿債權人則是指侵權債權人，侵權行為具有不確定性、不可預測性以及被動性，根本不可能對侵權風險進行預測，也不能對侵權行為人進行選擇，所以，這里我們需要討論的是自愿債權人，即契約債權人。

根據(jù)波斯納的觀點，自愿債權人承擔了股東的投資風險必須得到補償[8]，而這種補償方式其實質就是增加交易成本。其原因在于：首先，交易相對人事先可以對交易公司進行風險評估，并且可以在合同中設定各種有效措施，降低交易風險。比如，貸款人可以提高利息率或者要求公司甚至股東提供財產擔保。但是這種措施無疑會增加企業(yè)的經(jīng)營成本，而任何交易成本的增加都會導致公司違約風險的增加，因此，自愿債權人承擔的風險并未因這種擔保措施而降低，甚至比預期的還要高。其次，應付債務是企業(yè)固定成本，特別是當企業(yè)處于困境之時，無法降低固定成本時，企業(yè)債務和企業(yè)自有資本比率的任何上升都會增加違約的可能。企業(yè)試圖故意增加債務風險的幾率很難量化，債權人不可能完全依賴于更高的利息率來規(guī)避交易風險。最后，即使在自愿交易的情況下，如何劃定補償公司債權人承擔風險的談判成本也是很高的。

通過上述分析可知，波斯納認為從公司交易的整體上和長遠利益的考量上，交易相對人通過增加保護措施規(guī)避風險的目的可能會落空。但是，當我們從每一個具體交易中窺探公司和交易相對人進行利益風險的博弈過程中，可以看到，交易相對人通常會選擇更有利于保障自己利益實現(xiàn)的各種保護措施，這無疑增加了公司的經(jīng)營成本。在實行公司注冊資本認繳制的情況下，交易相對人對公司的真正實繳股本不得而知，或者要知道這種信息需要很高的信息成本，相對于資本信用，資產信用的評估成本更高，特別是在目前我國企業(yè)誠信體系不健全、信息不透明的情況下，交易相對人為了更好地維護自己的權益，往往只能選擇增加擔保措施來降低交易風險，但這卻增加了企業(yè)的經(jīng)營成本，這種弊端在企業(yè)成長初期將會成為阻礙企業(yè)成長的最大障礙。

2.2.2 容易成為股東謀取私利的工具

在實行注冊資本認繳制下，股東首次出資的“零首付”變?yōu)楝F(xiàn)實，雖然這有利于鼓勵投資，激活市場資本自由流通，但是，它同時也成為部分股東謀取私利的工具。

有些股東在設立公司時只認繳公司的股份，并在公司章程中約定較長的股款繳納期限，或者僅僅實繳一部分資本，而這些資本根本不能使公司正常運轉，公司為了開展生產經(jīng)營必須獲得更多的資本投入，這時，股東就將原本用于出資的財產設定貸款利率或者讓公司提供抵押擔保而借貸給公司，股東變成公司的債權人。在這種情況下，原本屬于公司的財產權益，卻變成公司的負債，股東利用債權人的地位從公司那里獲得貸款利息(通常這種貸款利率高于一般銀行貸款利率)，股東雙重獲利，既可分享公司經(jīng)營成果，也可獲得貸款利息。即使公司經(jīng)營失敗，股東仍然可以債權人身份而獲得債權利益，這種行為嚴重侵害了公司的利益，不利于公司的發(fā)展。

2.2.3 增加“公司法人人格否認”的適用

股東有限責任是公司法的一塊傳統(tǒng)基石，無論在英美法系公司法中還是大陸法系公司法中[9]。股東的有限責任是指股東僅以認購的公司股份為限對公司的債務承擔責任，即使公司財產不足以償還債務，股東也不需對公司債務承擔責任。這是公司法人人格獨立的當然結果。股東通過利用公司法人獨立人格進行經(jīng)營，直接或者間接控制公司，以獲得股息或紅利，進而實現(xiàn)投資利益最大化。另外通過公司獨立人格這層面紗，將股東和公司隔開，公司債權人直面的是公司，而不是其背后的股東。同時，股東的有限責任又在股東和公司債權人之間增加一道屏障[7]，使得股東僅以其出資額為限對債權人的債權負責。如前所述，任何投資都有風險，股東的投資風險外化由債權人分擔，股東在追逐利益的驅動下，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地位，往往濫用公司法人獨立地位和股東有限責任，損害債權人利益，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應運而生。

公司法人人格否認是為防止股東濫用公司法人獨立人格，保護債權人和社會公共利益，在特定法律關系中否定公司和其背后股東獨立人格和股東有限責任，責令股東對債權人或公共利益負責的一種法律措施[7]。在我國實行認繳登記制下，只花費1元錢就可以注冊公司成為可能，市場上大量皮包公司必然相伴而生，在這種情況下，為保護公司債權人利益，公司法人人格否認的適用也必然激增。但是長期以來，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在我國的司法實踐中一直是謹慎適用的。一方面，如果公司法人人格否認的適用成為常態(tài)，必然會削弱公司法人人格獨立和股東有限責任的法理基礎和權威性；另一方面，由于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在司法中的適用沒有統(tǒng)一確定的法律標準，我國只在新《公司法》第20條第3款原則性的規(guī)定了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時至今日關于如何適用該項制度、適用的標準等相關細則也并未出臺，這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它的適用有很大的靈活性，立法上很難規(guī)定具體的適用標準，只能作出原則性的規(guī)定，由法官在具體司法實踐中發(fā)揮自由裁量權，具體作出相應判決。但是，由于法官自身法律素養(yǎng)的高低，同一個案件在不同的法院由不同的法官審理，結果可能完全不同，因此，面對大量的債權人起訴皮包公司的案件，必然會增加法院對公司法人人格否認的適用，完善公司法人人格否認也成為應對這種情況的必然要求。

3 結束語

綜上所述，進行公司注冊資本登記制度的改革是順應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的必然趨勢，但是改革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只有認清客觀現(xiàn)實的復雜性，圍繞公司注冊資本登記制度改革進行全面的調研分析，完善與其相配套的制度，才能真正發(fā)揮公司注冊資本認繳登記制的優(yōu)勢，順應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的需要，促進市場經(jīng)濟快速、健康發(fā)展。

[1] 呂來明，楊明敏.論我國公司資本制度的改革及債權人利益的保護[J].法律適用，2013(12)：28-29.

[2] 愈智淵.注冊資本“零首付”后果[J].董事會，2014(1)：80-81.

[3] 法律出版社法規(guī)中心.公司法及司法解釋匯編[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4：2.

[4] 王志祥，韓雪.論與公司資本制度有關的犯罪圈的重構：以公司資本制度的重大調整為視角[J].法治研究，2014(1)：42-43.

[5] 蔣安杰.公司法資本制度改革的解讀與思考：專訪中國政法大學教授、中國商法學研究會常務副會長趙旭東[J].法制資訊，2014(3)：28-32.

[6] 劉遠景.公司法教程[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8:54-55.

[7] 朱慈蘊.公司法人格否認法理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1998:68-69.

[8] 理查德·A·波斯納.法律的經(jīng)濟分析(下)[M].蔣兆康，譯.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7:3.

[9] Phillip I B. The law of corporate groups:substantive law[M].Boston :Little Brown， 1987：34-35.

〔責任編輯：張 敏〕

Analysisoftheproblemsof“zerodownpayment”registeredcapitalforcompanyestablishment

CHEN Zhi

(School of Law,Yangzhou University,Yangzhou 225000,China)

The biggest change in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Company Law” implemented on March 1,2014 is from the paid registration system to the subscribed registration system,namely,“zero down payment” for the establishment of companies. But in China’s current social environments,implementation of the subscribed registration system of registered capital still brings about many problems,such as the conflict between the implementation of a subscribed registration system and the Article10 in the Supreme Provisions to the People’s Court on Several Issues concerning the Company Law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and the Article 158,159 in the Criminal Law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This also increases the operating costs for the company and makes it easy to become the tool for the shareholders to seek personal gains and increases the company’s disregard of the system and so on. The company registered capital subscribed registration system can really play a positive role only after these problems are effectively resolved.

registered capital; actually paid registration system; subscribed registration system; the legal capital system

2015-05-07

陳 智(1989—)，女，江蘇徐州人，碩士生，主要從事民商法研究。

D922.291.91

：A

：1008-8148(2015)03-007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