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友
作為“文革”結(jié)束后涌現(xiàn)的知青作家群中有代表性的作家之一,他創(chuàng)作的“知青三部曲”深入刻畫了一代人幾十年的人生軌跡,受到讀者和評論界的高度關(guān)注
“三十五年前,當我創(chuàng)作長篇小說《蹉跎歲月》的時候,有出版社的編輯勸我說:‘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怎么寫小說???上面還在提倡要到農(nóng)村去,客觀上一批知識青年都在回城,你寫出來,出版社怎么會出,出版社的編輯也無法把握。我也為此困惑了很久,但是我后來想,我要寫的都是我生活當中體驗過的插隊落戶的生活,只要準確地把我們這一代人的思想感情表達出來,捕捉時代的新意,是會有讀者的,所以,我還是把《蹉跎歲月》寫了出來。事實證明,《蹉跎歲月》發(fā)表、出版,尤其是改編成電視劇以后,受到了廣泛的歡迎……”
2014年10月15日上午,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在北京主持召開文藝工作座談會并發(fā)表重要講話。在座談會上,中國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上海市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葉辛的一番發(fā)言,引發(fā)習近平對自己知青歲月的回憶:“我和葉辛同志都是上山下鄉(xiāng)知識青年一輩,你是在南方的貴州,我是在陜北黃土高原。從延安坐卡車到縣城延川,延川坐卡車到公社,這一路過去,那可比現(xiàn)在這PM2.5難受多了,我有一天開玩笑我說那叫PM250。我覺得寫這些東西才是真實的生活,當時我們有這樣的經(jīng)歷,我們也看到有這樣的現(xiàn)象,這是活生生的。”
作為是“文革”結(jié)束后涌現(xiàn)的知青作家群中有代表性的作家之一,葉辛創(chuàng)作的“知青三部曲”《蹉跎歲月》、《孽債》和《客過亭》深入刻畫了一代人幾十年的人生軌跡,受到讀者和評論界的高度關(guān)注。而2014年5月,葉辛長篇小說新著《問世間情》出版,在這部新作中,他將關(guān)注的眼光投向當下“新上海人”中的底層勞動者。這意味著葉辛今后的創(chuàng)作將更關(guān)注現(xiàn)實生活和底層人群,因為無論是他的人生還是文學創(chuàng)作經(jīng)歷,都是從社會最底層開始跋涉的。
從“知識青年”到文學青年
2010年10月下旬,葉辛在杭州高級中學舉行的“西湖杯”全國青少年文學征文活動頒獎大會后,作為頒獎嘉賓的他為獲獎的中小學生上了一堂“如何寫作文”的課,他曾談到最初讀書與創(chuàng)作的情況:“我插隊的時候,常把一本書對著陽光看,同一知青點的知青問我干什么,我說想讀出書的奧秘來。看了7遍法國著名作家司湯達的代表作《紅與黑》,我才讀懂了作品的長篇結(jié)構(gòu),我說要寫小說。有知青就譏笑我,說你一個中學畢業(yè)生怎么寫?我說《紅與黑》第一章寫小城,坐落在法蘭西中部的山上;我第一章就寫我們插隊落戶的村子坐落在山溝里,村里有56戶人家,我們都很熟。《紅與黑》第二章寫市長,50多歲,個子高高,他的政治態(tài)度等等;我就寫村長,每天勞動時他脖子上掛個哨子,吹一聲催大家出工,也有很多故事可寫?!都t與黑》第三章寫市長的家,他的老婆,很年輕,雍容華貴,生了3個孩子;我也寫村長的家,村長也有老婆,還生了5個孩子呢……就這樣,知青們服氣了,承認我把《紅與黑》讀透了……”在沒有老師指導的情況下,葉辛最初就用“照樣兒畫葫蘆”的辦法,完成自己的文學創(chuàng)作。
在與孩子們的交流中,葉辛也仿佛翻開自己“知青”歲月的難忘篇章。葉辛與新中國同齡,1949年10月,他出生在上海文化廣場附近一戶普通市民家庭,原名葉承熹。7歲上小學后,他開始接觸到簡短的文學作品。后來,他又讀了許多中外文學名著,就覺得寫作也蠻有意義的,可以在知識的海洋里漂流或在文學的道路上跋涉。上高中后,葉辛就有了考大學中文系的打算,還夢想能成為一個作家。
不過,葉辛的“作家夢”很快就被“文革”驚醒了。1969年3月31日,高中剛畢業(yè)的葉辛便作為兩萬多名赴黔上海知青中的一員,從黃浦江邊前往云貴高原,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來到貴州省修文縣久長鎮(zhèn)永興村砂鍋寨插隊落戶。
走進山鄉(xiāng)砂鍋寨,生活條件比葉辛想象的要差遠了:知青點的茅屋又小又矮,屋頂?shù)拿┎莩1伙L刮走,下雨天時外面下大雨,室內(nèi)下小雨;茅屋里面放著4張簡陋的靠背床,掛上蚊帳,就找不到放桌子的地方了,非常擁擠;吃的十分艱苦,連飯也吃不飽,吃肉的機會自然極少,有時沒菜就用醬油拌飯。
在每天臉朝黃土背朝天的繁重勞動之余,葉辛也曾思念上海的家和父母,甚至有一種難忍的孤獨感。但砂鍋寨距上海有5000多里路,除了給家里寄8分錢一封的信外,要回一趟家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在這種艱辛和寂寞的處境下,葉辛并沒有消沉,他托物言志寄情,改用藝術(shù)的眼光去觀看身邊的一切,那形似砂鍋的砂鍋寨,一下成了他眼中一道獨特的山鄉(xiāng)風景;砂鍋寨里的人,也成了他眼中的藝術(shù)形象,變得格外親切;特別是上海知青的生活狀態(tài)和思想觀念的變化,讓他為之觸動,在不斷的生活積累中,他終于開始了“作家夢”的圓夢之旅。
人生的道路有時候往往是一個陡坡接著一個陡坡,讓你不斷用力去攀爬。轉(zhuǎn)眼間到了1971年秋天,葉辛又被派到了湘黔鐵路工地上去當民工,那里的工作條件和生活環(huán)境比在砂鍋寨還要差很多,據(jù)他自己在一篇文章中介紹:“成千上萬的筑路民工涌進深山老溝,周圍只有零零星星的村寨,在工地上最初是‘天當鋪蓋地當床,男同志每人發(fā)1根棍子和1張?zhí)J席過夜……不要說缺乏副食、蔬菜,連喝水都成了問題,我們每天清晨和夜晚的洗臉水都是從泡冬田里挑來的混湯湯,沉淀半天都不變清……”不過,他并沒有虛度光陰,在下班后,總是帶著一個小本子,去記錄苗鄉(xiāng)的地理環(huán)境、房屋結(jié)構(gòu);去問當?shù)氐睦蠞h和娃崽魚為啥養(yǎng)在稻田里,坡上的樹都叫些什么名兒,林子里有些什么鳥兒;婚喪嫁娶時為啥非按一定的程式辦,當?shù)亓鱾髦男┟窀?,上山對歌時男女青年之間唱的是啥內(nèi)容;解放前的山嶺河谷是這個樣子嗎?有沒有土匪?商人們帶些什么進這一帶山嶺里來……問完了,他回到工棚里,倒頭便睡;第二天一早,不等人家起床,他又爬上山頭,去看米色的稠霧如何從山谷里裊裊升起,去聽雀兒怎樣開始清晨的啼叫,去望苗家姑娘們蹣蹣跚跚地挑著擔上坡,去苗家寨的老鄉(xiāng)家,聽他們天南海北地擺龍門陣,說古道今……這一段外人難以切身體驗的艱苦歲月,成為他日后文學創(chuàng)作最重要的源泉和積累。
1973年初,當葉辛把自己花了幾年時間辛辛苦苦寫成的一部長達40萬字的小說稿寄往一家出版社后,考驗接踵而至。同年5月,他的小說稿被出版社退了回來,只不過換了個出版社的信封和多了張出版社的退稿信。盡管退稿也是難免的事情,可那是他在低矮的茅屋里、嘈雜的工棚里、昏暗的煤油燈下、硬梆梆的床板上,絞盡腦汁一筆一筆寫成的,僅稿紙就有幾斤重,且多數(shù)稿紙還是留在上海的同學給他“贊助”的。對他的“失敗”,與他一起下放到貴州的女朋友王淑君給予了熱情的安慰和鼓勵。
“是繼續(xù)做文學青年,還是就此撒手重新做一個普通知青?”在人生和文學道路上徘徊之際,葉辛想起了蘇聯(lián)著名作家高爾基的一段話:“要愛惜自己的青春!世界上沒有再比青春更美好的了,沒有再比青春更珍貴的了!青年就像黃金,你想做成什么,就能成為什么?!比~辛曾為這段話作了注腳:“青年之所以幸福,就因為他有前途?!睘榱俗约旱那巴?,也為他所愛的戀人王淑君,他毅然選擇了前者,決心在文學的道路上繼續(xù)向前跋涉,就是再高的山、再深的水,他也要跨過去。
“那時勞動很艱苦,我堅持擠一切空余時間練筆。清晨,我把搓衣板擱在膝蓋上寫;夜里伙伴們睡了,知青點沒桌子我就以床鋪當桌子,沒有電燈我就用墨水瓶改成的煤油燈照著寫,時間一長煤油燈搖曳的火焰把我的蚊帳也熏得漆黑……貴州山鄉(xiāng)到了農(nóng)閑時節(jié),出工很晚,我就起大早到村寨外山頭上的古廟里去寫。那兒只有破敗的圍墻和缺胳膊斷腿的桌椅陪伴我,但非常安靜……”在艱苦磨礪的歲月中,葉辛擠出一切時間在寫。后來,他在代表作之一、長篇小說《蹉跎歲月》中,為主人公柯碧舟寫過一句座右銘:“不要自餒,總是干;但也不可自滿,仍舊總是用功?!迸c其說這是柯碧舟的座右銘,不如說是葉辛借柯碧舟之口說出自己心中的感悟。
“知青三部曲”反思“蹉跎歲月”
粉碎“四人幫”后,葉辛的文學創(chuàng)作首先迎來了春天。經(jīng)過了多年的辛勤耕耘,1977年2月,葉辛的處女作《高高的苗嶺》,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這部小說描寫1950年,解放軍進軍苗嶺,消滅國民黨殘匪。苗族孩子隆開不畏艱險,勇敢機智的掩護解放軍傷員,并送出了重要的作戰(zhàn)情報,迎來解放軍大部隊,解放了苗嶺。該書第一版印了20萬冊。第二版加印了17萬冊。出版不久,又很快被譯成朝鮮文,改編成了連環(huán)畫,并由葉辛與著名導演謝飛一起改編成電影文學劇本,拍攝成電影在全國公映。
1979年秋天,葉辛在貴州山區(qū)貓?zhí)优系囊粋€偏僻的峽谷里寫完長篇小說《風凜冽》,這部情節(jié)緊湊,筆觸細膩深邃的小說,是作者同類題材作品中頗有特色的一部。1982年2月,葉辛另一部長篇小說《蹉跎歲月》出版。這是一部通過對知識青年生活和愛情的描寫,竭力鞭撻血統(tǒng)論的小說,活畫出那個年代一幅幅活生生的政治風俗畫。
葉辛在文學創(chuàng)作上取得的成就,在社會上產(chǎn)生了較大反響,也讓他的人生出現(xiàn)了重大轉(zhuǎn)折。1983年4月,在有681名代表參加的貴州省人民代表大會上,他以666票當選為全國六屆人大代表。這一年,他被調(diào)入貴州省文聯(lián)當專業(yè)作家,此后擔任了貴州省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和《山花》雜志的主編。1988年,他又當選為第七屆全國人大代表。1990年,為了照顧年邁八旬且雙目失明的老母,葉辛依依不舍地告別了工作、生活了20多年的第二故鄉(xiāng)貴州,回到了離別已久的第一故鄉(xiāng)上海,出任《海上文壇》雜志主編。
在上海,葉辛又投入另一部知青題材長篇小說的創(chuàng)作。1992年12月,長篇小說《孽債》出版,這部小說以全新的視角展現(xiàn)了知青生活的另一面:他們曾在飛紅流翠,風光旖旎的西雙版納度過“無悔的青春”,爾后又在大返城潮流的沖擊下紛紛返回高樓林立、繁華熱鬧的東方大都會上海。地域的反差,時代的變化,使他們走上了迥異的人生旅途,扮演著不同的社會角色。而他們遺留在西雙版納的兒女卻念念不忘自己的親生父母,結(jié)伴到城市來尋親,于是便發(fā)生了一系列情與理、情與法的難分難解、無可奈何、令人怦然心動的故事。葉辛解讀說:“在《孽債》中,一個男知青討兩個老婆,一個女知青嫁兩個丈夫,這在知青生活當中并沒有典型性,大多數(shù)知青不是這樣的。但是這個小小的故事后面折射出來的是一代人的苦惱,所以我后來還是堅持把它寫了出來,客觀上社會效果很好。我也猶豫了很久不敢下筆,但是我回想起知識青年的苦惱眼神,我想這是生活恩賜給我的,我應該把這樣的故事寫出來,因為這樣的故事帶著時代的烙印,它折射出來的是我們這代人的命運和情感經(jīng)歷,會給讀者耐人尋味的思考?!?/p>
1993年2月,葉辛當選為上海市人大常委會常委。1995年3月,葉辛代表作系列三卷:《蹉跎歲月》、《家教》、《孽債》由江蘇文藝出版社出版,印行6萬套,隨后引起熱潮。1995年,葉辛作為中國作家代表團的團員赴美國訪問。1996年他又隨中國作家代表團訪問日本,在東京出席了國際筆會的亞洲、太平洋會議,并在會上宣讀了題目為《都市與鄉(xiāng)村——兩種目光觀照世界》的論文。1996年冬天,在第五次中國作協(xié)代表大會上,葉辛當選中國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而今,葉辛擔任中國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上海市作協(xié)副主席、上海市文聯(lián)副主席和上海大學文學院院長等職。
30多年來,葉辛一直以勤奮的創(chuàng)作活躍在當代中國文壇。自1997年發(fā)表處女作《高高的苗嶺》后筆耕不輟,共出版50多本作品集。代表作有長篇小說《蹉跎歲月》《家教》《孽債》《恐怖的颶風》《三年五載》等。近年還出版“葉辛代表作系列”3卷本、《當代名家精品》6卷本、《葉辛文集》10卷本、《葉辛知青作品總集》7卷本。他的作品幾十次在國內(nèi)外獲獎。
《問世間情》再寫底層疾苦
2014年5月8日,葉辛又創(chuàng)作出版了一部最新的長篇小說《問世間情》,在這部作品中描寫的上海和上海人,不僅從自己熟悉的“知青”話題上轉(zhuǎn)移開了,且也不同于此前一些作家筆下描寫的以亭子間、石庫門為代表的老上海及老上海人的生活,而是將關(guān)注的眼光投向當下“新上海人”中的底層勞動者(其中有一部分就是他在上海打工的貴州老鄉(xiāng)),通過探討農(nóng)民工進城后組合“臨時夫妻”這一特殊現(xiàn)象,關(guān)注農(nóng)民工進城后的情感生活,深入探討了改革開放和城鎮(zhèn)化浪潮中不可避免的情感變遷和生活矛盾。
這部描寫進城打工一族中時有所見的“臨時夫妻”現(xiàn)象的小說,出版短短幾個月就加印好幾次。葉辛介紹到,自己最早聽到“臨時夫妻”這個現(xiàn)象是1998年去廣西南寧采風。所謂臨時夫妻,就是一起打工的一對男女下班后住在一起,像夫妻一樣,但實際上,他們各自都有或是留在家鄉(xiāng)務農(nóng)或是在別的地方打工的配偶及子女。之后在與社科院的社會學家、經(jīng)濟學家交流時,葉辛也多次聽到這個話題。“這個題材很容易進小說的,十幾年來我為什么不寫?因為這是改革大潮中的支流,我們?nèi)〉昧硕嗝创蟮某删?,我去寫這樣一個支流,怎么去寫?在2013年全國‘兩會上,有打工族的全國人大代表呼吁關(guān)注打工族中的“臨時夫妻”現(xiàn)象。中國婦聯(lián)回應這個代表的發(fā)言說,根據(jù)統(tǒng)計,在2億多打工族中,這樣的臨時夫妻可能不少于10萬對。
“臨時夫妻”雖然并非常態(tài),但家庭是我們社會的細胞,這細胞不穩(wěn)定,會影響到整個肌體的穩(wěn)定。改革開放的大潮中、城市化的進程中,我們打工群體常常只是被看作一個經(jīng)濟因素,而不考慮他們也是具體的人。除了吃的、住的比農(nóng)村更好以外,他們也有家庭的要求、愛的要求、心靈的要求。我是逐漸想明白這個問題的?!?/p>
深切的觸動,令葉辛立即放下手中正在寫的另一部長篇小說,轉(zhuǎn)而投入《問世間情》的寫作。“但我看到這條新聞之后,原先那部小說突然寫不下去了,在家里走來走去,就把原來的小說停了,準備動筆寫這一部?!?/p>
當葉辛確定要寫“臨時夫妻”這個題材的小說時,他先做的是深入生活走訪體驗。他在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住了差不多一年?!靶≌f寫到的茶館,我去坐過;寫到的工廠里9塊錢的盒飯,我吃過好多次;寫到的老鎮(zhèn)古街,也是我常去的。廠房里也到過,了解生產(chǎn)環(huán)節(jié),一道道向工人請教工序?!庇挟?shù)氐呐笥芽戳诵≌f笑葉辛,你瞎寫嘛,現(xiàn)在上海怎么可能還有2塊錢一壺茶的茶樓。葉辛告訴朋友地方,讓他自己去看,絕對真實,“就連小說里寫到的茶樓黑板上的說書預告,都是我從茶館里抄來的。我如果沒有去過,絕對不敢這樣寫的。這些細節(jié)都來自生活的真實,正如習總書記所說,文藝創(chuàng)作方法有一百條、一千條,但最根本、最關(guān)鍵、最牢靠的辦法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p>
小說《問世間情》出版后,葉辛到當時生活的工廠里參加了工人們的書友會,有三個年輕工人發(fā)言。“他們說,雖然這些事情沒有發(fā)生在我們身上,但是小說把我們對感情和生活的需要寫出來了?!?/p>
30多年來,葉辛以勤奮的創(chuàng)作活躍于當代中國文壇,至今亦然。回顧自己的寫作人生,葉辛不無感慨地講道:“李白、杜甫、白居易,為他們的時代留下了不朽的詩篇,每一個有追求的當代中國作家也應該為我們的祖國和我們今天所生活的時代書寫新的篇章。李白、杜甫不可能寫社會主義,也不可能寫清朝明朝,他們只可能寫他們在唐朝的生活。而我,也只能寫我真切地體驗過思考過的生活。不斷地向生活學習、不斷地感受生活、不斷地在生活中捕捉新意,可以說這是我創(chuàng)作的一個信念?!?/p>
責任編輯 李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