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湖等
司馬光砸缸的故事婦孺皆知,其實他長大后還砸了第二只缸,缸的名字叫社會,俗稱“大染缸”。
公元1085年下半年,司馬光在陳州短暫任職后回汴京,做了門下侍郎(相當于副宰相),不久即拜相。有位叫劉蒙的老朋友也從河北追到京城,向司馬光求助萬錢,說是父母無錢安葬,弟妹嫂侄需要撫恤。對此,他婉拒道:“我連親屬故舊都拿不出錢來幫助,哪來的錢給您啊!”劉蒙不信:“你太摳門兒了吧。做了40多年的官兒,如今又是宰執(zhí),連一萬錢也拿不出,怎么可能?”
說司馬光“老摳兒”的,不止劉蒙一人。
司馬光20歲入仕,做了40多年的官,且不說仁宗以降施行的高薪養(yǎng)廉制度,單說朝廷對司馬光的賞賜,數(shù)量就頗為可觀。如嘉祐八年三月,仁宗詔賜司馬光金錢百余萬,珍寶絲綢無數(shù);元豐七年十二月,神宗降詔獎諭司馬光。“賞與銀、絹、衣和馬”等等。哲宗即位后,垂簾的宣仁太后也沒少給錢給物,他怎么會沒錢?
但司馬光真沒錢,史料中記載的幾次賞賜,他都沒要。僅有的一次,英宗將仁宗價值百余萬的遺物頒賜群臣,司馬光獲得近千緡,他左手進右手出,將所得交給諫院作公使錢了。他在洛陽有職田三頃,老伴兒張氏去世時,因為沒錢辦喪事,養(yǎng)子司馬康和親戚都主張借些錢,把喪事辦得排場一點。司馬光不同意,說要節(jié)儉,別動不動就借貸。最后,他典當了這塊地草草辦了喪事。
當官這般節(jié)儉“摳門兒”司馬光想干嘛?原來他在砸“缸”,宋代社會大染缸之屬性,無非“奢靡”二字。而儒家的克己觀和當時的官箴信仰,正是司馬光砸第二只“缸,,所用的“磚頭”。所謂“弱水三千,取飲一瓢;廣廈千問,夜臥六尺;良田萬頃,日食三餐”,知足常樂。他的“老摳兒”,正體現(xiàn)了對財貨及物質(zhì)享受的淡泊。“唯廉則欲必寡,欲寡必公”。清廉是他的人生底色,“公、忠、仁、明”,皆由寡欲而生。
洛陽流傳一句民諺,叫“王家鉆天,司馬人地”,說的是司馬光在洛陽編書時,居所簡陋,遂在家中挖了間地下室。而有個叫王拱辰的高官也住在洛陽,卻擁有非常豪華的三層別墅。是朝廷沒給司馬光編修經(jīng)費嗎?不是,英宗曾有明確詔諭,由司馬光管理書局,自擇屬官。可見朝廷是放權于他的,經(jīng)費開支大概也是由他“一支筆”,但他克己奉公,不貪不占,不挪用公帑。古人云:“廉非為政之極,而為政必自廉始?!?/p>
司馬光一生沒有納妾,妻子張氏是尚書張存的女兒,與其相濡以沫數(shù)十年而未生育,這在“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時代,是件大事兒。張夫人急得要死,偷偷給他納了妾,他不要;他的岳丈家也將一美貌丫環(huán)送他,他也不要。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朝野敬佩他的人比比皆是,陜西、洛陽一帶人們都以他為榜樣,學習他的克己品德。如果人們做了不好的事,就說:“司馬君實莫非不知道嗎?”連政敵王安石也對他贊譽有加,表示愿意與他做鄰居。至此,第二只“缸”確乎被他砸碎了。
宋代以忠厚立國,凡罪罰悉從輕減,獨于治贓吏最嚴。宋太祖開國后,多次申明:官吏貪贓同十惡、殺人罪一樣,“遇赦不原”(遏到大赦也不予赦免)。所以,宋代的官箴文化主流,總是竭力告誡官員不要貪污。羅大經(jīng)在《鶴林玉露》中直陳“士大夫若愛一文,不值一文…‘士大夫若清廉,便是七分人”,將個人名節(jié)與清廉合在了一起。
司馬光的節(jié)儉,正是這種官箴信仰之延伸。因為克己而寡欲,因為寡欲而廉潔。從小處說,沒有多余的錢,他大方不起來;從大處講,他要以廉行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張載語),自然需要垂范官場士大夫節(jié)儉之風,必須砸“缸”。
f摘自《通遼日報》趙炎/文)
劉邦在楚漢戰(zhàn)爭中擊敗西楚霸王項羽后,統(tǒng)一天下,建立漢朝。開國之初,劉邦看見很多將軍聚在一起發(fā)牢騷,剛想走近聽聽,將軍們就立刻不說話了。
無奈,劉邦只好找來張良詢問。張良如實稟報:將軍們正在議論造反的事!劉邦聽了,不免有些驚恐:自己剛做了皇帝,天下初定。如果現(xiàn)在有人造反,肯定會危及江山。
劉邦急忙詢問詳情,張良分析說:您當年起義征戰(zhàn),全靠這些將軍出生入死才奪了天下?,F(xiàn)在您當了皇帝,將軍們最關心的就是官位和封賞。但他們擔心您徇私,自己得不到合理的待遇;還有些人曾得罪過您,害怕遭到處罰。所以,他們才聚集在一起密謀,要是封賞不合理,就謀亂造反。
聽張良這么一說,劉邦才明白過來,趕緊商討應對辦法。張良說:陛下請告訴我,平時您最恨,而且將軍們都知道的人是誰?劉邦答:當然是雍齒。雖然他作戰(zhàn)勇猛,立過許多戰(zhàn)功,但他依仗著功勞,說話不顧君臣之禮,幾次讓我在大臣面前難堪,我真想把他殺了。張良笑著說:只要您馬上封雍齒為侯,那些密謀造反的將軍們看到陛下封賞了自己最十艮的人,就會消除顧慮,不會造反了。
隨后,劉邦就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封雍齒為侯,同時又宣布加快定功封賞的進度。見此情景,那些準備滋事的將軍們?nèi)挤判牧?,一場將要發(fā)生的叛亂就此平息。 (摘自《城市金融報》秦湖/文) 東晉時,有一天右軍將軍桓伊坐車從清溪河岸經(jīng)過,忽然有一個仆人捧著一個拜帖追了上來。桓伊命停車,仆人傳主人的話說:“聞君善吹笛,試為我一奏。”
桓伊貴族出身,又在朝廷中擔任要職,要他為人吹笛顯然有些無禮,不過他打開拜帖,看到王子猷三個字時,便點頭答應了?;敢敛⒉徽J識王子猷,但他聽說過他的故事。
王子猷是大書法家王羲之的第五個兒子,特別有魏晉名士的風范。他曾居住在山陰,一天夜里下起大雪,他在雪中獨酌,吟詠起左思的《招隱詩》,忽然想起了好朋友戴逵,當即命人備船連夜趕往剡溪,整整走了一夜。等來到戴逵的門前,卻突然放下了準備敲門的手,轉(zhuǎn)身上船返回了。仆人忙了一夜,十分不解,問他為什么大老遠來了,不進門又走呢?他回答說:“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安道耶?”
桓伊知道,這種率性而為的人,終究不可以按常理對待。他隨即下車。盤坐在胡床上,拿出他的柯亭笛,吹奏了一曲《梅花三弄》。這是桓伊自己創(chuàng)作的曲子,笛聲悠揚,曲意深長。一曲終了,當王子猷還沉浸在那蕩氣回腸的笛聲中時,桓伊已收起笛子。上車而去。endprint
從始至終,兩個人沒有見一次面,說一句“久仰”之類的客套話,“乘興而行,興盡而返”,簡單而富于意境,悠遠得就像一幅水墨畫。
古人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整天泡在一起的交往,雖然有稱兄道弟的親近,熱鬧的背后卻是浮淺的情誼,甚至功利的需求。人與人相交,責在欣賞。所以錢鐘書先生面對崇拜他的粉絲,幽默地說:“如果你吃了一只雞蛋,覺得味道不錯,難道一定要見到那只母雞?”
站開一定的距離,更能讓我們欣賞到遠處的風景。(摘自《今晚報》清風摹/文李佩忠/圖)
進入東周后的春秋戰(zhàn)國時期,國民生產(chǎn)和經(jīng)濟都得到了極大發(fā)展,社會變化劇烈,由“奴隸制”向“封建制”轉(zhuǎn)型。由于周王室衰微,諸侯各自為政,大興土木、構筑城池,“都城”如雨后春筍般出現(xiàn),城鎮(zhèn)數(shù)量劇增,古代中國的城鎮(zhèn)化運動由此迎來了第一波高峰。
相當于現(xiàn)代“地級市”、“縣城”概念的郡、縣行政區(qū)劃,也是在這一時期出現(xiàn)的。有學者就《左傳》所記做過統(tǒng)計,春秋時期新筑的城池多達63個,實有城市68個,另5個是重修擴建的。
另據(jù)《春秋戰(zhàn)國城市經(jīng)濟發(fā)展史論》里的數(shù)據(jù),整個春秋戰(zhàn)國時期35個國家的城鎮(zhèn)總共有600個,其中晉國91個、楚國88個、魯國69個、鄭國61個、周國50個、吳國10個。實際數(shù)量當超過此數(shù),有學者認為有八九百個。
這期間,“城鎮(zhèn)化”運動搞得最好的,應該是齊國。齊國首都l臨淄規(guī)模很大,有幾十萬常住人口。據(jù)《戰(zhàn)國策‘齊策一》“蘇秦為趙合縱說齊宣王”條,縱橫家蘇秦看到,“臨淄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竽、鼓瑟、擊筑、彈琴、斗雞、走犬、六博、蹋鞠者……”據(jù)《史記》《戰(zhàn)國策》諸史書記載,齊國至少有81個大小城鎮(zhèn),以每城萬戶、每戶5口人來算,平均每座城市有5萬常住人口,并不遜于現(xiàn)代縣城規(guī)模,可見齊國城鎮(zhèn)化程度之高。
現(xiàn)在北京所在的燕國都城“薊”(今北京西南),也是在這一輪全國性城鎮(zhèn)化運動中崛起的,成為當時北方的中心城市。
(摘自《老年生活報》倪方六/文) 近瀆吳慶坻《蕉廊脞錄》收錄左宗棠家書數(shù)則,其中的“富貴怕見開花”,印象最深,頗有感慨。這句看似平常的俗語,其實蘊藏著很深的道理?;ㄩ_即見花謝,告訴家人不要貪戀富貴,要知道放手,懂得節(jié)制。富貴時要想到寥落,花開時要想到花謝。
正是因為此,這個受到林則徐、胡林翼、曾國藩、潘祖蔭、裴景福以及光緒皇帝等人極高贊譽的封疆大吏,面對每年2萬兩白銀的俸祿,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女,而是自己那些需要接濟的部下或同僚。他的部下劉典去世,他一次性給其家屬6000兩銀子,這與他每年給自己家中的200兩銀子比起來,整整是30倍之別。
“吾積世寒素,近乃稱巨室,雖屢申儆不可沾染世宦積習,而家用日增,已有不能撙節(jié)之勢。我廉金不以肥家,有余輒隨手散去,爾輩宜早自為謀……恪遵功令,勿涉浮囂,庶免恥辱?!焙喖s為榮,鋪張可恥。浪費絕對不是左家的品格,你們自食其力,才是生存的正道。
左宗棠的夫人去世時,他囑咐兒女們要勤儉處理喪事:“理所當用,稍多無礙;所不當用,即一文亦不可用。”同治九年七月,他寫信給孝威、孝寬兩個兒子:“吾意不欲買田宅為子孫計,可辭之。吾自少至壯,見親友做官回鄉(xiāng)便有富貴氣,致子孫無甚長進,心不謂然,此非所以愛子孫也……明春擬籌備萬兩為吾湘陰賑荒之用,故不能私置田產(chǎn)耳?!毙拰⒓抑信f屋改造,他寫信痛罵:“貧寒家兒忽染腦滿腸肥習氣,令人笑罵,惹我惱恨?!?/p>
(摘自《學習時報》劉紹義/文)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最近訪問德國時,德國總理默克爾在私人宴請時出人意料地送給習近平一幅18世紀的中國地圖。這幅地圖到底是在什么樣的歷史背景下繪制的?背后潛藏著德國人對中國怎樣的認識?德國媒體的報道和古代各種文獻揭開了這幅地圖的秘密中世紀后歐洲才有完整的中國地圖
中世紀前,歐洲人對“中國”僅具有模糊的認知。反映在地圖上,歐洲只是在世界地圖上粗略地標出中國的位置。不過,蒙古人的入侵增強了歐洲人對亞洲的認識。12世紀后,不少歐洲人前往東亞地區(qū),如傳教士、使節(jié)、商人等。在其后100多年中,約100余名史書可查的歐洲人前往中亞和東亞。
16世紀末,隨著歐洲耶穌會與中國建立起緊密關系,有關中國的方方面面,包括地理輪廓和地理知識也通過他們被帶到歐洲。中國地圖在歐洲制圖學中,也開始處于獨立形態(tài)。盡管這些地圖仍顯得“模糊”,但已經(jīng)體現(xiàn)出更具實證性的資料。這些資料大都來源于傳教士的游記,因此,當時中國地圖主要由神職人員繪制。
德國在繪制地圖領域當時逐漸走在歐洲前列,其中最著名的當屬墨卡托。墨卡托一生致力于地理制圖,其成果影響地圖發(fā)展數(shù)百年。
事實上,16世紀以來歐洲主要依據(jù)中國的地圖范本摹繪和了解中國。德國圖書館資料庫顯示,這段時間不同的“中國地圖”有60多種。1655年,由意大利人繪制的更精確版本的中國地圖,主要根據(jù)中國的現(xiàn)有地圖和方志資料,再以西方繪圖技術和地理知識加以調(diào)整而成,這份地圖中的中國北部以長城為同界,西部邊界為甘肅、陜西、四川、云南諸省西界,臺灣島也出現(xiàn)在圖中。
兩名德國地圖家接力完成
清朝皇帝康熙于1708年下令編繪的《皇輿全覽圖》在中國地圖發(fā)展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此后中外數(shù)百年間繪制的中同地圖大都以它為藍本。作為一幅采用西方繪制技巧的中國地圖,繪圖人士包括耶穌會的歐洲人士如雷孝思、白晉、杜德美等人。它結合天文觀測與星象i角測量方式,采用梯形投影法繪制,比例為四十萬分之一。地圖描繪范圍東北至庫頁島,東南至臺灣,西至伊犁河,北至北海(貝加爾湖),南至崖州(今海南島)。
該圖后來傳到西方,其新鮮度和準確度令歐洲人嘆為觀止。
當時“中國地圖”開始在德國流傳,也有德國人繪制中國地圖。不過,德國第一幅精確的地圖公認是約翰·霍曼和約翰-哈斯“接力”制作并保留的地圖。
約翰·霍曼是德國著名制圖師、出版商和銅版雕刻師,他在1707年出版了第一本包括中同在內(nèi)的世界地圖集。霍曼去世后,其家族繼承了出版社。
約翰·哈斯則是德國數(shù)學家、天文學家、制圖員和歷史地理學家。大學畢業(yè)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地理學、天文學和制圖感興趣,先后出版歐洲、非洲等地的地圖。
霍曼家族的出版社也開始找約翰·哈斯合作。由于當時德國曾出現(xiàn)“中國熱”,霍曼家族希望他能繪制中國地圖。于是,他借鑒德,安維爾的中國地圖,在約翰,霍曼的中國地圖基礎上繪制成更精確的中國地圖,并于1735年由霍曼出版社出版發(fā)仃。
德國繪制的這幅彩色地圖長約60厘米、寬約52厘米。地圖用彩色線詳細勾勒了清朝“湖廣”等多個總督區(qū)劃,還描繪出清朝年間改道的黃河。
據(jù)考證,該圖的內(nèi)容是康熙初年的漢地15省:地圖只繪制了承襲明代的漢地,不含邊疆滿蒙藏青疆等軍轄區(qū)和盟旗,因此不能稱作中國地圖,而只能稱“中同漢地十五省圖”。
為殖民中國打下基礎
德國歷史學家認為,17世紀到18世紀,歐洲耶穌會在中國的目標主要在于向中國人宣傳歐洲,以鞏同天主教在中國的地位。隨著他們與中國官方合作的深入,特別是在測繪和繪制地圖上,他們對中國的國土也有了更新的認識。
這些傳教士把對于中國的認識帶回歐洲,并在各地宣傳,引起西方對中國的關注。然后,繪圖師們再根據(jù)他們帶回的中國認知,繪出中國地圖。
18世紀后期,乾隆朝補充了西域測繪成果,使中國地圖更加完整。這幅地圖迅速傳至歐洲,并由歐洲人進行加_T。霍曼出版社之后也曾I葉J版過完整版的中國地圖。這些地圖中,中國的疆域展示中國的強大。
與對中國歷史、政治、文化等內(nèi)容的興趣相比,歐洲人對中國地圖的興趣更具實用性。越到后來,歐洲的巾國地圖更多強調(diào)中國沿海的航海圖。這也正體現(xiàn)了歐洲人在繪制國外地圖方面的發(fā)展,與其殖民擴張或商業(yè)擴張密不可分。歐洲人對“中國”的認識,也從開始時的模糊,慢慢變得清晰起來,并形成一個完整的中國的印象。經(jīng)過了100年,直到19世紀以后,歐洲才對中國的地理條件,特別是內(nèi)陸等情況有更深入認識,這也為殖民中國打下基礎。
(摘自《環(huán)球時報》一丁/文)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