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儀佳等
非法集資罪名主要包括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和集資詐騙罪。其中,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名適用最為普遍, 令一些民營企業(yè)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他們常問:“外國有這個罪名嗎?”外國有類似的罪名,但與中國刑法上的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有本質不同。姑且不談歐美傳統(tǒng)的法治國家, 這里,以俄羅斯刑法典為例,它也禁止非法吸收公眾存款,但是,它將其與發(fā)放信用卡、現(xiàn)金業(yè)務以及結算業(yè)務等并列,作為“非法從事銀行業(yè)務罪”的具體表現(xiàn),所以, 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活動是作為一種非法從事銀行業(yè)務而被界定的。
但我國刑法沒有將吸收存款行為限定在銀行業(yè)意義上的吸收存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非法集資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1條規(guī)定,此罪的四個構成要件:“(一)未經有關部門依法批準或者借用合法經營的形式吸收資金;(二)通過媒體、推介會、傳單、手機短信等途徑向社會公開宣傳;(三)承諾在一定期限內以貨幣、實物、股權等方式還本付息或者給付回報;(四)向社會公眾即社會不特定對象吸收資金?!睆闹锌梢?,只要是向公眾吸收資金的行為,無論用于何處,即使是入股和生產經營也構成此罪。所以,資金的用途不是關鍵,公開吸收資金是關鍵。 這樣,我國刑法實質上禁止所有的公開募集資金的行為,經有關金融監(jiān)管部門許可除外。也可以說,對與銀行吸收存款業(yè)務具有競爭關系的吸收資金行為。刑法一概禁止。所以,把“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叫做“非法吸收公眾資金罪”,更為恰當。
如果這個罪名僅僅停留在對資金公募行為的禁止上,還不是最大的問題,可怕的是,司法解釋又通過對“公開”概念的數(shù)量界定,將相當比例的私募行為納入其中。它規(guī)定:“個人非法吸收或者變相吸收公眾存款對象30人以上的,或數(shù)額在20萬元以上的,追究刑事責任:單位非法吸收或者變相吸收公眾存款對象150人以上的, 或數(shù)額在100萬元以上,追究刑事責任?!毙谭▽嫉娜祟^數(shù)的界定要比《證券法》苛刻?!蹲C券法》界定“公開發(fā)行”以發(fā)行對象超過200人為界。司法解釋將很多私募行為囊括其中了。司法解釋唯一明確豁免的集資行為是:在親友與單位內部吸收資金。
可見,我國刑法中的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走得相當遠,它從禁止非法經營銀行業(yè)務擴大到禁止民間公募式的融資,又從禁止民間公募式融資擴大到禁止民間私募式融資,就這樣,徹底取消了民間融資的空間。
(摘自《經濟參考報》王涌/文)
溫州高音炮“還擊”廣場舞事件引發(fā)廣泛關注。4月1日,浙江省委主要領導對溫州市鹿城區(qū)相關部門的不作為提出批評。當晚,鹿城區(qū)委區(qū)政府表示“深刻反思”,并提出了多項“精細化管理”的整改措施,如在廣場設置分貝儀+電子顯示屏,探索大型廣場使用音響由政府掌控的辦法,廣場噪聲高低的“旋鈕”掌握在政府手里。
高音炮“還擊”廣場舞,本質上仍是叢林法則式對抗。在這類群際沖突爆發(fā)之際,當?shù)卣块T及時采取技術性手段, 化解權利沖突,是必要的。實質上,在廣場舞動輒引發(fā)潑糞、放藏獒、鳴槍等極端對抗的情況下,不少地方都采取了對癥治理方案。但也要看到,很多事后性行政治理帶有一定的應急意味,與構建成熟的社會管理體系有距離。要規(guī)避廣場舞擾民,說到底,還須置于法律視角下去求解。
其實,《侵權責任法》第2條已規(guī)定:“侵害民事權益,當依照本法承擔侵權責任?!彼粏柷謾嗳藢嵤┬袨槭欠襁`反法律禁止性規(guī)定, 只要侵害了他人民事權益, 就應承擔法律責任。在侵害主體上, 擾民廣場舞者存在構成共同侵權的可能性。即使有廣場舞者是路過利用“打醬油”閑暇跳上一支,也并非有效的免責事由。因此,無論擾民廣場舞的場所是公園,還是私家庭院,只要周邊居民休息權受侵害,即可起訴尋求法律救濟。而司法部門也該依法溯責,而不能以“息事寧人”態(tài)度待之。
廣場舞擾民,也是在制造噪聲污染。依據我國《城市區(qū)域環(huán)境噪聲標準》規(guī)定,以居住為主的區(qū)域,白天不能超過55分貝,夜間不能超過45分貝,而社會生活噪聲的管轄、查處主體是公安機關。若廣場舞分貝超出這標準,依照《治安管理處罰法》第58條,有關部門完全可予以警告;警告后不改正的,處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罰款。而受害居民也可依照《環(huán)境噪聲污染防治條例》中第61條規(guī)定,要求加害人排除危害;造成損失的,依法賠償損失。
所以說,應對廣場舞擾民,無論是民眾還是有關部門,都應更多地采取法律手段,當然,這也需要權利救濟法律程序更趨簡便,包括生效裁判的執(zhí)行,以將廣場舞管束納入到法治框架下,也讓法律真正作為裁斷糾紛的基準。 (摘自《新京報》陳儀佳/文)
取款時發(fā)現(xiàn)取款機內還有張卡,于是取光他人卡內1萬元存款。李某與黃某被警方抓獲,法院以“信用卡詐騙罪”判處2人有期徒刑1年,并緩刑1年,各處罰金2萬元。
李某和黃某就讀武漢漢陽某職業(yè)技校,家都在外地。今年1月的一個周六,黃某家里有事準備回去一趟,苦于沒有路費,就找李某借,李某與黃某一同去銀行取錢。兩人來到某銀行自動取款機前取款時,發(fā)現(xiàn)取款機的屏幕上有取款、查詢、轉賬、退卡等板塊字樣,旁邊卻無人,便意識到有人忘了退卡。隨后,黃某就在機前操作取款,然后兩人迅速離開,將所取1萬元對半分,并把那張信用卡丟進下水道。
本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但幾天后,兩人被警方帶走并供認不諱。法庭上,辯護律師認為應屬盜竊罪。而公訴人認為,兩人利用他人的信用卡竊取錢款,這符合最高法、最高檢《關于辦理妨害信用卡管理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規(guī)定,即2人“冒用他人信用卡”情形,構成“信用卡詐騙罪”, 法院也認可。
考慮到兩人因一時貪念,歸案后能悔罪并積極退贓,此外兩人雖已滿16歲但未滿18歲,具有法定從輕情節(jié), 法院作出從輕處罰。
信用卡詐騙罪:屬新型犯罪,也是國家重點打擊對象。本案涉案1萬元,屬犯罪數(shù)額較大,起刑線應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并處2萬元以上20萬元以下罰金。
(摘自《長江日報》馮勁松朱元斌/文)endprint
據報道,與去年同期相比,今年廣州第一季度查處的職務犯罪案件有較大上升,并且, 檢察院反貪部門立案查辦的行賄和單位行賄犯罪案件首次超過了受賄案件的總數(shù)。
盡管權力資源總具有明顯集中性,但辦事需求卻具有分散性。從常理上講,行賄者人數(shù)不少于受賄的很正常。不排除一個行賄者給多個受賄者送禮,但一個受賄者,對應更多行賄者的現(xiàn)象更明顯。
然而一直以來,在案件的查處上,這一特點沒有得到充分體現(xiàn), 對受賄者的立案查處人數(shù),顯然要高于行賄案件。廣州市今年一季度行賄立案數(shù)首次超過受賄的。“首次”一詞,無疑釋放出違法必究的積極信號。
從法律層面講,行賄和受賄是對偶性犯罪,都應立案查處。不能因為行賄者身處民間,與受賄者相比地位相對弱勢,就降低查處力度,甚至放人一馬。查處腐敗案件,不能一手硬、一手軟。若是只打擊受賄,但對行賄者查處不力,對反腐很不利。事實上,民間一度有專拉官員下馬的“專業(yè)戶”,這些人辦事大肆行賄,眼見官員落馬,自己卻逍遙法外,行賄的沖動就無法遏制,反腐成果也會打折扣。
可見,行賄立案數(shù)首超受賄案數(shù),合乎現(xiàn)實規(guī)律,也符合反腐之需,在“重受賄輕行賄”的治理語境中,其糾偏意義也不言而喻。
(摘自《新京報》羅志華/文)
馬某將同事的支付寶賬戶密碼更改后,通過轉賬的方式將對方支付寶內的6000余元轉入其銀行卡內。近日,北京市朝陽區(qū)檢察院以涉嫌盜竊罪對馬某批準逮捕。
馬某與同事汪某同住一個宿舍,兩人關系不錯。為方便工作,汪某將他曾使用過的一個手機號交給馬某使用,并再三叮囑因該手機號綁定了其支付寶,一定要妥善保管。今年1月的一天,手頭缺錢的馬某偷偷記下汪某的身份證號碼,在網吧利用汪某給他的手機號和汪某的身份證號,將汪某的支付寶賬號密碼進行更改,后通過轉賬的方式分兩次將汪某支付寶內的6000余元轉入了其銀行卡賬號內。與此同時,汪某先后收到銀行發(fā)給其的交易短信息提示,在確認其銀行卡被他人盜刷后立即報警,馬某后在外地老家落網。
(摘自《北京晨報》顏斐/文)
四川省達州市宣漢縣司法局峰城司法所成功調解一起飲酒意外死亡賠償案。一餐館廚師在與另一餐館的老板和廚師喝酒后摔倒致死, 家屬要求餐館老板賠償,后經司法部門調解,這起糾紛完滿解決。
3月10日, 宣漢縣峰城鎮(zhèn)某餐館廚師李軍與另一餐館老板李林、廚師李國兵三人在餐館內一起吃飯。因李軍飲酒過量,李國兵送其回寢室途中,不慎摔倒樓梯下,李國兵與李林兩人一起將李軍扶回寢室后離開。次日,李軍昏迷不醒,被送往峰城衛(wèi)生院,經搶救無效死亡。李軍的家屬組織50多名親屬在醫(yī)院大吵大鬧,要求餐館老板賠償。
峰城司法所所長陳仲林得知情況后,成立了調查小組,找當事人談話,防范事態(tài)擴大,調取事故調查材料,分析案情原因,研判事故責任主體。經耐心細致地勸解疏導,李國兵、李林和餐館老板一次性補償死者家屬34萬元。
(文中人物均為化名)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