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土家五柱四瓜木房建筑的美學特征與民俗文化

謝云中 周真剛

（1.銅仁學院，貴州·銅仁554300；2.貴州省民族研究院，貴州·貴陽 550004）

貴州土家族主要分布在銅仁市的沿河、印江、思南、德江、石阡、松桃與江口；遵義市的道真縣；黔東南州的鎮(zhèn)遠和岑鞏。其民居建筑獨特，富有深刻的文化內(nèi)涵。貴州土家民居在材料運用上，由于受地理條件和民族文化的影響，土家民居分為全木板房、土木結(jié)合房和尖刀架（茅草屋）。五柱四瓜木房為全木板房，是貴州傳統(tǒng)土家民居的正房，其房屋板壁上匯集有各種雕刻、繪畫圖案，房屋構(gòu)造具有較強的裝飾性和適用性，個別五柱四瓜木房的兩端（或一端）配有三柱二瓜廂房或廈子（也叫偏房）。貴州土家五柱四瓜木房，一般有三開間、五開間和七開間三種形式。三開間土家人稱為正三間，是五柱四瓜木房最為普遍的建筑形式，五開間和七開間土家人稱為長五間和長七間，一般是家庭兄弟比較多或家庭比較富裕、背景較好的家庭才會建造，此類房屋較為少見。五柱四瓜木房從建房選址開始到房屋裝修完畢的過程中，土家人都會進行系列禮儀紀念活動，在活動中體現(xiàn)出了土家人對真、善、美的生活向往和追求。

一、五柱四瓜木房建筑的起源

在貴州由于潮濕多雨，祖先為了防水、躲避野獸，過著依樹而居的巢居生活，到了春秋戰(zhàn)國時期，在魯國的土地上誕生了木匠祖師魯班后，木房建筑開始出現(xiàn)。魯班從小喜歡用茅草桿穿插結(jié)構(gòu)的方式搭建房屋結(jié)構(gòu)模型，對房屋建筑具有較高的設(shè)計天賦。魯班在用木材替代茅草桿建房初期，房屋筑結(jié)構(gòu)為三柱二瓜（也叫尖刀架）。由于三柱二瓜房屋較小，存在諸多不宜因素，為了住得舒適，使房屋顯得寬敞，后來魯班在三柱二瓜木房的基礎(chǔ)上作進一步改進，把房屋每一排列再加兩根柱子、加兩個瓜瓜（假柱）和兩塊木枋，于是就有了五柱四瓜木房建筑。因此，現(xiàn)在建房木匠師傅把五柱四瓜木房的起源歸納為兩句話，即“三柱二瓜先起手，五柱四瓜在后頭”，簡單用這兩句話概括說明了五柱四瓜木房發(fā)展的由來。

二、五柱四瓜木房的建筑特征

（一）選址（土語為選屋基）

五柱四瓜木房的建筑選址要看“風水”，這個“風水”不是什么迷信思想，而真正的目的是使建房位置比較透氣、向陽，主人住得安穩(wěn)。也就是當今風水學講的：通過選擇合適的地點，使人與大地和諧相處。在占地風水方面土家人有句俗話叫“陰宅（埋墳）講一線”、“陽宅（建房）講一片”，“講一片”的意思是一個村或一個寨，只要有一棟建筑物的宅基地選好了，其他房屋就可以圍繞著該建筑物向外擴建形成建筑群，所以每一個村寨的民居建筑都存在著相同的向山和靠山，座向一致。建房屋基地優(yōu)先選擇為平地，如有陡坡或溝坎，必須挖平或壘平方能建房，房屋柱子不存在吊腳。所以土家人在建房地址選好后第一步要做的事情就是打屋基，屋基打平整后，才砍木料，把木料搬運到屋基上進行加工建房。

（二）房屋大小比例

五柱四瓜木房長、寬、高的比例有兩種，即尺寸為“大八”和“小八”。最高的柱子為中柱，中柱高度為一丈八尺八（大八）和一丈八尺零八分（小八）；最低柱子叫言柱，高度為一丈四尺八（大八）和一丈四尺零八分（小八）；居于中柱和言柱之間的柱子為二肩柱，高度為一丈六尺八（大八）和一丈六尺零八分；房屋縱向?qū)挾葹椋捍蟀藶槎伤?，小八為二丈二；房屋橫向?qū)挾确謩e為：堂屋（中堂）大八為一丈三尺八，小八為一丈三尺零八分；堂屋左右兩端房間寬度大八為一丈二尺八，小八為一丈二尺零八分。

（三）框架結(jié)構(gòu)

“五柱四瓜”含意為：一扇排列有“五根落地柱子、四根騎川柱（假柱）”，騎川柱分別吊在落地柱兩側(cè)，貴州土家人把它比喻為木架上吊的瓜瓜，所以稱四根騎川柱為“四瓜”（在湘、鄂等地則稱為“四騎”或“四旗”、“四掛”）。

五柱四瓜木房的柱子形狀有方形和圓形兩種，一般都是圓形柱子。在柱子上穿孔須按樓層高度、川排比例和挑的規(guī)定尺寸來進行，其尺寸為：樓層高八尺，排列高七尺，頭川與二川高度為二尺五，二川與三川高度為二尺四，三川與四川高度為兩尺，挑的位置要看是平挑或翹挑，平挑為一尺管五寸，確定斜坡水的位置；翹挑為所翹高度尺寸（在合柱頂位降低尺寸，所降尺寸與翹挑翹高尺寸相同）。五柱四瓜須靠木枋穿插連接成排列，排列的造型比例為：大八為六尺一空，小八為五尺五一空，假柱瓜排列寬是下排列的一半。由四排列組合成三間房，六排列組合成五間房，八排列組合成七間房。中堂兩排列之間的連接是靠大梁、橫梁（貓梁）與棱子，中堂左右兩側(cè)之間排列的連接是靠樓枕和棱子。

五柱四瓜木房的川排高度和寬度的尺寸比例，恰使房屋結(jié)構(gòu)上的點、線、面都具有相對應(yīng)的消失點和消失線，十分符合繪圖中的“透視學”原理，體現(xiàn)了當時木匠師傅們的空間想象能力和制作能力。

三、土家五柱四瓜木房的藝術(shù)特征

五柱四瓜木房建筑的整體構(gòu)造講究對稱、均衡、和諧而統(tǒng)一。房屋每一個設(shè)計、布局都從土家人的生活習性去考慮，把大人和小孩的吃、住、交流和玩?？臻g融入到設(shè)計理念中，使房屋的每一個節(jié)點部位都有合理用途。

（一）對稱性

貴州土家五柱四瓜木房建筑按照陽宅成片的風俗，群居建筑中必有條龍脈線，這條龍脈線就是整群建筑物的對稱軸。如果從遠處觀察每一個村寨，會發(fā)現(xiàn)整個寨子房屋朝向都一致，井井有條，顯得建筑十分有序，寨子中間房屋前后重疊會形成一條軸線，這條軸線就是龍脈線。近看單獨一棟房子，房屋兩端房間圍繞中堂主脈線對稱。中堂主脈線正對著大門上方的“三星拱照”和香火上方的“福星高照”，因此，這條主脈線被土家人稱為是房屋的主心骨。為了使房屋兩端對稱不失主心骨，土家人建房時都是以三間、五間、七間單數(shù)出現(xiàn)。這種群居房屋對稱與單房軸線對稱特點，從民俗方面來講是為了房子要有龍脈線、要有主心骨存在，但從藝術(shù)設(shè)計的角度來分析則體現(xiàn)的卻是“對稱形式”的美。

（二）適用性

貴州土家五柱四瓜木房在布局上一般為三間，中間一間為堂屋，兩端為起居室。

堂屋作為接待客人和禮尚往來之用，后墻壁上裝有香火，形狀為寬三尺九，高兩尺九的矩形方框，香火背板與方框外邊緣之間距離約五寸，左右兩邊形成一個盒子，這個盒子可以用來放置祭祀用品，如香和紙錢等。香火底部是一個平臺，用來擺放香柱、煤油燈和祖輩遺像等。堂屋前面是大門，其寬為三尺八，兩扇大門板裝有六角形門頭和錐形底座。大門設(shè)有高為一尺八的門檻，內(nèi)壁中段有個臺階，這個臺階設(shè)計在于方便小孩進出。兩個大門板是向內(nèi)開，在大門外側(cè)有兩個約二尺高的桿欄門，底座立于大門檻末端，阡子門用于白天關(guān)上，防止雞和狗的隨意進出，同時不會影響屋內(nèi)的采光和通風效果。大門前面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吞口，寬度是言柱與二間柱之間距離的一半，吞口之間上方有根燕子梁，用于掛燈籠、玉米之用。大門兩側(cè)各有兩個窗子，每個窗子的開關(guān)門為上下推動，這樣設(shè)計既能節(jié)省空間資源又不會影響人們從堂屋兩側(cè)房門的進出。堂屋上方前后各有一根貓梁，在豐收季節(jié)，主人會把剛從地里收取回來的玉米、花生拴成串掛在貓梁上慢慢地等風吹干。

兩端起居室從中柱隔斷分為前后兩部分（土家稱上下兩半鋪），后部分為臥室，平鋪有三尺高的樓層（土家稱地樓），便于通風，防止地面潮濕。臥室內(nèi)有床鋪、糧倉、裝衣物和雜物的箱子、柜子；前部分是廚房，建有爐灶、火坑、炕臺、水缸和碗柜。每一間起居室上面都裝有頂樓，此樓層面積較大，專門用于放置一些粗糙食物，如：土豆、紅薯和剛收獲的玉米棒子等。靠前端開有一個上下頂樓的樓梯口和一個煙熏口，煙熏口正對著灶頭和火坑，煙熏口作用有兩個：一是釋放爐灶和火坑燒柴產(chǎn)生的煙霧；二是利用燒柴火產(chǎn)生的煙霧溫度烘烤食物，如大蒜、辣椒等，可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一舉兩得。前端板壁上方有兩個裝有“井”字形圖案的窗子，起到通風和采光的作用，下方對著火坑的地方開有一小窗門，方便鄰居之間相互交流信息。同時，這個小窗門也是鄰居之間小孩打鬧玩耍的活動場所。

四、貴州土家五柱四瓜木房建筑的民俗文化

（一）雕刻、繪畫與屋脊裝飾

土家五柱四瓜木房的雕刻、繪畫和屋脊裝飾，體現(xiàn)出了土家族木匠師傅們十分精湛的繪畫與雕刻技能，反映土家族傳統(tǒng)的繪畫題材和表現(xiàn)手法。圖案簡潔大方，內(nèi)容吉祥，寓意達到了“圖必有意，意必吉祥”的目的。

一是在每塊虎壁接恰處刻有兩條凸起的浮雕直線，這兩條直線既彌補了柱子不直的視覺效果，又對虎壁起到了一個框邊的作用，裝飾性效果非常好。雖然只有兩條簡單的直線，但其作用是把整個房屋的裝飾風格統(tǒng)一起來，使得整棟房子顯得十分工整、規(guī)范、有檔次，顯示主人財力雄厚。

二是在曬壁的二子板和大門兩側(cè)的窗子都雕刻有各種祥瑞圖案。其中二字板為透雕、浮雕圖案，在圖案藝術(shù)創(chuàng)作中有著出奇的紋樣和文字圖案，將人的主觀情感融入其中。如“萬”字格、“卷草”、“?！弊中?、“梭子塊”等；另外窗子上為透雕圖案，在圖案藝術(shù)創(chuàng)作中以隱喻方式來表達，如“勤耕苦讀”，用“人耕田、人讀書”的物體形象構(gòu)成畫面；也有以動物名稱的諧音來組成吉祥語言，如圖案“喜鵲、柿子、蓮花”意為“喜事連年”，圖案“羊”意為“三陽開泰”等。

三是大門頂部的長合描繪有動物與花卉一類的藝術(shù)形象，把人的美好愿望、祝福隱含其中，如“鯉魚”意為“鯉魚躍龍門”，喻指金榜題名；“麒麟”意為好事來臨；“牡丹”意為大富大貴；“壽桃”意為長命百歲等，有的直接用文字表達其含義，如“福、祿、壽、喜”。

四是房屋建筑屋脊背上與檐角的裝飾亦獨具特色。房屋的脊上常用瓦堆成外圓內(nèi)方的古錢幣（謂金錢滿屋），或做成蝙蝠、葫蘆、壽桃（謂福、祿、壽三星高照）或瓶形（謂聚寶瓶），或放置三疊瓦成“品”字形（謂一品當朝）。翹角飛檐采用鰲形、鳳尾、卷葉花紋等。

土家五柱四瓜木房的雕刻、繪畫和屋脊裝飾圖案文化和我國的謎語文化一脈相承，說明土家五柱四瓜木房的民俗文化保存和傳承著我國傳統(tǒng)文化的精髓，突顯出了土家族人較高的文化修養(yǎng)和扎實深厚的文化底蘊，寄托著土家族人們對幸福美好生活的強烈向往和追求。當然，除了這些這些裝飾圖案外，房屋曬壁還涂滿了對比強烈的顏色：虎壁為紅色（土紅打底），柱子為黑色（一般用生漆），二字板圖案為黑白相兼之色，合子是根據(jù)圖案需要涂色，一般情況底板都為白色。紅色顯得有喜慶氣氛，黑色穩(wěn)重、高雅、富貴，同時黑色又可以防蟲，對柱子有保護作用。紅、黑、白三色對比鮮明，形成強烈的視覺反差效果，更加突出雕刻物體的形象。

（二）“伏以”和“伏祀”文化

“伏以”在古代指的是官員向皇帝上奏折報告的一種方式，而在土家五柱四瓜木房建造時所說的“伏以”則指的是魯班的第一個徒弟。該徒弟名叫伏以，聰明伶俐，木工技藝超強，對師傅十分尊敬、孝順，深受魯班喜愛。魯班一共有十二個徒弟，其他徒弟雖然個個技藝都高，但人品都不及伏以好。有一天在建房時，伏以不小心從屋上跌了下來，當場就跌死了，魯班很傷心。魯班為了使伏以的人品在徒弟中相傳，隨時警示后代弟子牢記“尊重師傅、以德為先”的做事原則，于是魯班就立了個規(guī)定，在建房豎列子、上大梁、拋梁、釘大門等的請神起始活動中，首先要高喊一聲“伏以”，以示紀念。從這以后，師傅在給徒弟授藝時，這個規(guī)定也一并相傳。

“伏祀”是對主人建房祝福的一些吉祥用語，建房豎列子、上大梁、撒拋梁粑和踩門等活動都有著不同的“伏祀”用語，表達喻意上也有各自不同。如：豎列子木匠師傅會念道：“伏以，左邊立起金獅子，右邊立起玉麒麟，左右兩邊齊立起，千山萬水地生財，前門出知府，后門出將才，一門三進士，走馬掛金牌，主家今日豎列后，舉人進士一齊來”，意為升官發(fā)財；上大梁時會用白布纏梁，木匠師傅會念道：“伏以，一纏人丁當百口，二纏財寶堆滿倉，三纏六蓄多興旺，四纏四季保安康，五纏五福六壽，六纏連科接第，七纏七仙晏會，八纏壯元回鄉(xiāng)，九纏九九富貴，十纏地久天長”，意為：平安富貴、財源廣進、人丁興旺。大梁對土家人來說非常重要，必選材料是泡桐樹或白楊樹，泡桐樹和白楊樹生命力強，生長較快，粗枝大葉，即能發(fā)子發(fā)孫之意；房屋列子豎好后就開始“拋梁”，拋梁就是木匠師傅把主人丈母娘家拿來的小米粑從大梁上拋撒下來，讓當?shù)卮笕诵『⒃谙旅婧鍝?，意為“謝土、恭喜發(fā)財”，如伏祀語言：“伏以，一拋東方甲乙木，二拋南方丙丁火，三拋西方庚中金，四拋北方壬癸水，五拋中央戊己土，土德星君鎮(zhèn)宅場”，人們搶拋梁粑時要彎腰伸手，動作特點與土家中的謝禮方式“拱手作揖”相似，表示著所有在場人員都在從不同方向“管山土地菩薩”鞠躬拜謝，所有的災(zāi)難、鬼怪，土地神菩薩可以抵抗，主人家庭順應(yīng)自然，不會有災(zāi)難發(fā)生。同時人們搶拋梁粑的動作也近似于我國傳統(tǒng)文化禮節(jié)中雙手抱胸前的“拱手禮”，表示向?qū)Ψ焦舶l(fā)財；土家人十分重視踩門活動，因為大門是住宅的氣口，是迎接外界事物的要道，陰陽先生看一棟住宅的風水主要看大門的朝向，因此大門是房主驅(qū)邪避兇、因勢利導的屏障。若大門的朝向正確，常年會吉星高照，如果大門方位不正，會諸事不順。因此，房屋裝修完成后房主都要進行踩門活動，活動形式為門內(nèi)木匠師傅與門外三位星人（財白星、文曲星、老壽星）進行伏祀對話，讓“大門”變成“財門”。如雙方“伏祀”語言：“（外曰）伏以，太陽出來喜洋洋，我今踩門大吉昌，富貴榮華高中舉，四代兒孫把名揚，皇榜高高登金榜，定與主家作棟梁，加官進祿人丁旺，六位高升坐朝堂，自從我今踩門后，世代兒孫狀元郎”、“（內(nèi)曰）伏以，天門黃道喜良辰，寅卯一時下釘門，左邊釘起一扇金，右邊釘起一扇銀，雙扇財門齊釘起，富貴榮華萬萬年”，意為：木匠師傅所釘大門為金銀門，三星給主人“送財、送文化”特來恭喜，雙方把大門起始根源都說完后，主人才會打開大門迎接三星進屋，往后主家人一定會“人丁興旺、進財進寶”。踩門中的三位星人，其實就是土家族中專門踩門的文書先生，只要有新房需要踩門，房主都會去邀請，可以說也是他們的一種職業(yè)。對話中，古樸的語言，真實的感情流露，給土家族人建新房增添了濃厚的歡樂氣氛。

五、貴州土家五柱四瓜木房的發(fā)展現(xiàn)狀

貴州土家五柱四瓜木房的發(fā)展現(xiàn)狀從時代進程可分為四個時期：歷史時期、滯留時期、高峰時期、衰退時期。

（一）歷史時期

這個時期為新中國成立前，是貴州土家五柱四瓜木房建筑質(zhì)量較高、裝修最為完善、藝術(shù)特色最為突出的時期。這個時期屬個體化時代，建房都是有錢、有權(quán)比較富裕的家庭，他們有自己的山林和土地，經(jīng)濟條件基礎(chǔ)好，房屋建筑十分講究，每棟房屋都是精裝修。精裝修就是指：房屋的板壁、填子空、樓層、雕刻、繪畫等等，包括涂顏色都是全部手工制作完成。為了更加完美，這些家庭的主屋配有廂房和廈子，這些房屋可以稱得上我國土家民居的精華。

（二）滯留時期

這個時期是從新中國成立后到我國改革開放之間，這個時間階段為集體所有制，什么財產(chǎn)都是國家集體所有，有房之家不會建房，無房之戶國家就改分地主、富農(nóng)家的房屋，所以這一時期無新房建造。

（三）高峰時期

這個時期為我國改革開放后的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由于貴州地處山區(qū)，森林資源豐富，我國改革開放后，山林下放到各家各戶，所以，人們利用自己分得山林的優(yōu)勢，砍伐大量的樹木建房，尤其是在貴州沿河、德江、印江等地，樹木較多，所建房屋均為五柱四瓜的三開間，個別為五開間和七開間，基本上是家家戶戶建新房，這期間五柱四瓜木房建筑得到了很好的發(fā)展。

（四）衰退時期

這個時間為八十年代后期至今，在改革開放初人們建房砍伐了大量的樹木建房，即使建房后有剩余樹木也會被主人砍伐變賣而換取錢財，由于當時國家沒有政策限制，所有樹木在這期間全部被砍伐，從此以后，五柱四瓜木房就再也沒木材建造。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房屋破損急需維修，房屋主人就用土磚替代，五柱四瓜木房就變成了磚木結(jié)構(gòu)房，有些木房會被全部推倒重新修成磚房，因此，這期間五柱四瓜木房逐漸減少。

六、結(jié)束語

貴州土家五柱四瓜木房建筑具有傳統(tǒng)的民族性和藝術(shù)性，房屋的造型設(shè)計和民俗活動蘊含著中國幾千年的文化精髓。目前，隨著社會經(jīng)濟的不斷增長，土家族地區(qū)農(nóng)村很多五柱四瓜木房被一座座磚房代替，即使是經(jīng)濟不發(fā)達的貧困山區(qū)，政府也會采取移民搬遷的方式讓土家族群眾住進磚房……種種原因，當今，土家五柱四瓜木房面臨著消失的命運。由于沒有木材建房，一些建造五柱四瓜木房的木匠師傅也將手藝失傳，其木房建筑文化也將隨著木板房的消失而被埋葬。雖然在很多研究成果中都體現(xiàn)了專家學者對土家吊腳樓的關(guān)注，但是貴州土家五柱四瓜木房和土家吊腳樓一樣有著不同的美學文化，也應(yīng)該受到人們的傳承和保護。因此，希望當?shù)卣诓疬w、搬遷土家木房時，一定要保護好五柱四瓜木房原有的建筑特色，同時采取多種形式，在地方培養(yǎng)一批建造土家五柱四瓜木房的能工巧匠，打造土家五柱四瓜木房旅游景點，把“伏祀”系列活動納入旅游項目中，這既有利于發(fā)展地方經(jīng)濟，又有利于土家五柱四瓜木房建筑傳統(tǒng)文化的延續(xù)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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