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榆,王 忠,楊 偉,周 西,范丹丹,楊 勇,羅海燕
(四川省綿陽市中心醫(yī)院放射介入診療中心,四川綿陽621000)
脊柱是惡性腫瘤晚期血性轉(zhuǎn)移常見部位之一,并隨著腫瘤患者帶瘤生存時間延長,脊柱轉(zhuǎn)移瘤發(fā)病率逐年增加[1]。椎體的骨質(zhì)破壞,可引起脊柱穩(wěn)定性改變,壓迫脊髓而產(chǎn)生神經(jīng)功能障礙,患者常有頑固性的疼痛,甚至引起截癱。常用治療方法為放療,近年來介入放射學的發(fā)展,椎體成形術 (pereutaneous ertebroplasty,PVP)及椎體后凸成形術(percutaneous kyphoplasty PKP)治療椎體轉(zhuǎn)移性腫瘤已廣泛應用于臨床[2-3],該方法可有效抑制腫瘤的發(fā)展,緩解疼痛,提高患者的生存質(zhì)量。本文對我院2007年6月至2011年3月在透視監(jiān)視下,45例脊柱轉(zhuǎn)移性腫瘤53個椎體采用PVP及PKP的治療行初步的探討。
從2007年6月~2011年3月,45例中男27例,女18例;年齡34歲~77歲,中位年齡56歲。45例共計53個椎體,其中頸椎1個,胸椎27個,腰椎25個;原發(fā)性腫瘤為肺癌14例,肝癌7例,前列腺癌10例,乳腺癌7例,結(jié)腸癌4例,原發(fā)灶不詳3例中(病變椎體穿刺病檢腺癌2例、鱗癌1例)。有13例19個椎體伴壓縮性骨折,壓縮程度超過1/3,并伴有生理曲度改變。臨床表現(xiàn)為胸腰背部疼痛;下肢肌力5級為18例,0級4例,其余患者為1~4級;CT或者MRI提示椎體溶骨破壞明顯,椎體后緣破壞者3例,均未見明顯椎管占位效應,附件破壞為12例14個椎體。術前常規(guī)實驗室檢查包括血常規(guī)、出凝血時間、肝、腎功能等。
接受PVP術式患者納入標準:1、有明確腫瘤病史,CT或者MRI提示有椎體轉(zhuǎn)移影像學表現(xiàn),伴有明顯的相應節(jié)段的神經(jīng)根癥狀;2、未見有明確腫瘤病史,有ECT檢查提示椎體轉(zhuǎn)移,并行CT或者MRI提示椎體腫瘤轉(zhuǎn)移改變伴明顯相關節(jié)段神經(jīng)根癥狀;3、無行椎體PVP嚴格禁忌癥患者;本組病例共38例44個椎體。
接受PKP術式患者納入標準:在PVP術式標準上,椎體伴病理性骨折,并椎體壓縮程度超過1/3;本組病例共7例9個椎體。
1.2.1 PVP操作 頸椎采用仰臥位;胸椎及腰椎取俯臥位,腹部懸空。常規(guī)消毒鋪單,頸椎從側(cè)前方穿刺,腰椎采用經(jīng)椎弓根穿刺法,胸椎采用經(jīng)椎旁肋椎關節(jié)區(qū)穿刺法;用2%利多卡因從皮膚穿刺點至椎弓根處或椎旁肋椎關節(jié)區(qū)全層軟組織麻醉。用針頭及C臂機透視定位后,進針點皮膚切開長度約3mm的小口,在C臂機透視引導下,將穿刺針內(nèi)傾10°~15°經(jīng)左或右椎弓根穿刺入椎體前方皮質(zhì)骨內(nèi)面;行正、側(cè)多體位觀察,確保針尖在椎弓根中央,小心仔細地將穿刺針緩慢穿刺至椎體中央稍上或稍下的前1/3處。穿刺過程中透視觀察針尖位置,根據(jù)CT提示盡可能使針尖位于破壞區(qū),并確保針尖位置在正位不超越中線過多,側(cè)位不超越椎體前1/3,斜位針干與椎弓根應垂直,經(jīng)椎弓根穿刺進入椎體,取出針芯,引入交換導針,交換植入工作通道。
1.2.2 PKP操作 手術體位,麻醉及穿刺方式同PVP。透視下穿刺針至椎體后部,用手鉆將椎體內(nèi)工作通道擴大導入球囊導管,置于塌陷終板下方,以便在抬高終板的同時減少對兩側(cè)及后方的擠壓。透視監(jiān)測下通過壓力注射器用造影劑逐步擴張,并密切注意壓力值。停止擴張的指標:椎體高度已復位、球囊與椎體皮質(zhì)接觸、球囊到達最大壓力。
1.2.3 骨水泥注入 穿刺成功后調(diào)配骨水泥:取骨水泥粉10g,再加入5ml甲基丙烯酸甲酯單體溶劑調(diào)配并注入專用骨水泥推桿內(nèi)或螺旋骨水泥注射器。等容器內(nèi)骨水泥可拉絲時或呈牙膏狀時,在透視監(jiān)視下注入骨水泥。注射過程中密切注意監(jiān)測血壓、心率、呼吸等,X線透視監(jiān)視下,在骨水泥將要溢出椎體范圍時停止注入,待彌散、填充滿意后5分鐘左右旋轉(zhuǎn)拔出穿刺針,局部壓迫3~5分鐘,傷口包扎術畢。術后常規(guī)用抗菌藥物48小時。
1.2.4 術后隨訪與評價指標 術后定期隨訪,隨訪方法為在院患者在相關科室隨訪,離院患者門診隨訪,隨訪內(nèi)容包括VAS評分,影像學檢查。隨訪期至患者死亡或者最后一次隨訪。疼痛評價按VAS評分;VAS標準(visual analog scale,VAS):0~4分輕度疼痛,5~6分中度疼痛,7-10分為劇痛;記錄術前、術后3天和1月、3月進行VAS評價疼痛程度。根據(jù)世界衛(wèi)生組織(WHO)標準[4],將疼痛緩解程度分為4級;完全緩解(CR):疼痛癥狀完全消失,生活完全自理;部分緩解(PR),疼痛緩解明顯,有癥狀,無需使用口服止痛劑,生活大部分能自理;輕微緩解(MR),時有疼痛癥狀,使用口服止痛劑能止痛,生活部分能自理;無效(NR),疼痛無緩解,口服止痛劑不能完全止痛,依賴較強止痛劑。以CR+PR為有效。
對患者手術前后側(cè)位X線片的矢狀面Cobb’s角,椎體前緣、中間、后緣高度進行測量。
1.2.5 統(tǒng)計學方法 數(shù)據(jù)采用 SPSS 14.0統(tǒng)計學軟件進行處理分析,計量資料的比較采用t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本組病例均隨訪至術后3月內(nèi),無死亡病例。所有椎體穿刺均獲成功,均未發(fā)生椎弓根破損或穿刺針穿過椎體前緣。53個手術椎體中骨水泥滲漏至椎間盤3個,硬膜外囊2個,椎旁靜脈叢1個,椎旁軟組織3個;骨水泥外漏發(fā)生率16.98%,其中PKP 1個椎旁軟組織外滲,滲透到椎間盤1例患者椎間盤突出癥狀,經(jīng)過脫水治療后3天后,癥狀緩解,其余患者未出現(xiàn)新的脊髓、神經(jīng)根受壓癥狀;無肺栓塞等嚴重并發(fā)癥;所有手術患者未出現(xiàn)穿刺針道轉(zhuǎn)移。下肢肌力5級18例患者術后仍為5級;4例0級患者2例仍為0級,1例3級,1例2級;23例為1~4級患者,術后5級為8例,5例肌力未見改善,其余患者提高1~3級;
術前輕度疼痛4例,中度11例,劇痛31例。術前VAS評分平均為9.2±2.2分。術后3天疼痛CR38 例(84.4%);PR5 例(11.1%);MR1 例(2.2%);NRl例(2.2%);有效率為 95.5%;術后 1 月疼痛CR37 例 (82.2%);PR6 例 (13.3.%);MR1 例(2.2%),NRl例(2.2%);術后 3 月疼痛 CR35 例(77.8%);PR6 例(13.3%);MR2 例(4.4%);NRl例(2.2%)。術后3天 VAS評分平均為2.0.±1.4分,低于術前,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
PKP及PVP在VAS評分術前與術后各時間點疼痛明顯好轉(zhuǎn),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術后Cobb’s角與術前比較,PKP術式后高于術前,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PVP術式術前術后Cobb’s角變化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1、表 2。
表1 PVP術式手術術前、術后的比較
表2 PKP術式手術術前、術后的比較
表3 不同疼痛程度患者術前術后情況比較
根據(jù)表3,不同疼痛程度患者術前術后(第3天)對比,輕度疼痛及中度疼痛有效率均為100%;重度疼痛有效率為93.6%,MR+NR為6.4%;輕、中、重度各級術后較術前疼痛緩解明顯,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 <0.05)。
椎體轉(zhuǎn)移病灶常引起劇烈疼痛。疼痛的主要原因是由于腫瘤細胞破壞引起椎體骨折、塌陷,導致創(chuàng)傷性炎癥;腫瘤浸潤以及膨脹性生長刺激周圍神經(jīng)末梢而引起疼痛[5]。對于椎體轉(zhuǎn)移引起疼痛癥狀,以往采用手術、化療、放療以及藥物治療[6-7],外科手術適用于一般情況較好、預計生存期較長的伴有脊髓或神經(jīng)根受壓的患者;放療在治療瘤灶的同時可以減輕疼痛,但常數(shù)周后才會減輕疼痛癥狀,且不能立即增加椎體的穩(wěn)定性,防止椎體進一步壓縮[6];對于椎體壓縮改變,不能恢復椎體形態(tài),改善生理曲度?;?、藥物及核素治療等有一定副作用,療效欠佳,同樣不能加強椎體的穩(wěn)定性。自1987年Galibert等[8]應用PVP治療頸椎血管瘤獲得成功后,PVP及PKP廣泛應用于治療骨質(zhì)疏松導致的壓縮性骨折和椎體溶骨性腫瘤[9]
PVP及PKP對于椎體轉(zhuǎn)移瘤的治療主要在于止痛及加強椎體穩(wěn)定性,其機理在于[10-11]:(1)骨水泥的穩(wěn)定作用:骨水泥短時間內(nèi)凝固,術后4h骨水泥硬化已達到90%以上,在病灶組織中凝固成團塊,增加了病灶內(nèi)的支撐力,同時固定了微小骨折,使其活動時不再因擠壓、摩擦刺激痛覺神經(jīng)末梢,減少因創(chuàng)傷性炎癥而引起的疼痛;(2)熱效作用:骨水泥在聚合反應時產(chǎn)生的熱能溫度在52℃~93℃,使周圍組織壞死和破壞組織內(nèi)的神經(jīng)末梢,導致疼痛感下降;(3)血流阻斷及占位效應:注入骨水泥時,造成椎體腫瘤內(nèi)的壓力明顯上升,微環(huán)境變化造成局部缺血,同時骨水泥滲入腫瘤組織內(nèi),破壞其供養(yǎng)血管,導致腫瘤組織缺血壞死;(4)骨水泥中聚甲基丙烯酸甲酯(polymethylmethacrylate PMMA)單體細胞毒作用:甲基丙烯酸甲酯(methylmethacrylate,MMA)未聚合部分擴散至周圍的腫瘤組織中,導致局部腫瘤組織壞死,減少因腫瘤生長造成的張力,起到止痛作用。
PVP與PKP在治療椎體溶骨性轉(zhuǎn)移的適應癥無明顯區(qū)別,主要適應于[12]患者疼痛癥狀明顯,單純依靠藥物治療效果不佳、椎體轉(zhuǎn)移性腫瘤引起腰背部疼痛,且與病變椎體有關、CT/MRI示轉(zhuǎn)移病灶以溶骨性改變?yōu)橹鞑o硬膜外侵犯,對于無癥狀的椎體腫瘤也可視為適應證。絕對禁忌癥為有嚴重心肺功能障礙,出血性疾病,椎體后緣破壞并伴有明顯脊髓受壓,雙下肢有明顯神經(jīng)癥狀等[13]。本組病例中,椎體因骨質(zhì)破壞引起椎體骨折壓縮超過1/3的13例患者椎體19個,向患者及其家屬交流治療方案時,推薦用PKP術式,其中7例共9個椎體選擇了PKP;在其余椎體壓縮無明顯改變的患者,均推薦PVP術式。本組病例椎體后緣及椎弓根皮質(zhì)破壞的椎體為16個椎體,均采用PVP術式,主要考慮PKP工作通道相對于PVP粗,椎體后緣骨質(zhì)破壞,透視下不能清晰顯示,球囊擴張過程可能推移腫瘤組織推移到椎管內(nèi);在骨水泥注射過程中,可密切觀察骨水泥的彌散情況,避免滲透到椎管內(nèi)。本組對于椎體后緣及椎弓根破壞的患者,術后影像學及臨床表現(xiàn)均未出現(xiàn)椎管占位癥狀。
PVP與PKP目的是緩解或消除由于椎體病變引起的疼痛,恢復或增加椎體硬度,穩(wěn)定脊柱,保護神經(jīng),從而提高患者的生活質(zhì)量。本組病例結(jié)果顯示,PVP組與PKP組在止痛方面無明顯差異,術后疼痛的消除和緩解達到95.5%,Calmels等[14]療效類似;取得了滿意的臨床療效。1例無效患者,椎體為腰1椎體破壞并壓縮約1/2,同時后凸畸形,建議行PKP術式,但患者家屬考慮經(jīng)濟原因,選擇行PVP,術后椎體高度恢復不明顯,疼痛無緩解。
對于有臨床癥狀的輕度、中度及重度的患者,在止痛治療中,無明顯差異,PKP及PVP能起到良好的止痛效果。術前無疼痛患者,發(fā)現(xiàn)脊柱轉(zhuǎn)移性病灶后,可行PVP術,以減緩腫瘤的生長;本組病例中,除1例無臨床癥狀外,病變累及多個椎體的患者中,有5個椎體骨質(zhì)破壞但無相應神經(jīng)節(jié)段臨床癥狀,其神經(jīng)疼痛由其他累及病變椎體節(jié)段引起,行PVP術后3月內(nèi)5個椎體病灶均得到良好的控制,未出現(xiàn)疼痛癥狀。
PKP術中行球囊擴張,具有腫瘤引起的骨折復位、恢復椎體高度作用。在本組病例中,PKP較PVP骨水泥外滲相比較發(fā)生率低,PKP行球囊擴張時,為骨水泥注入預留一定的空間,同時,將球囊周圍的骨組織進行一定的擠壓,骨密度增加,使骨水泥外滲減少。我們認為在術式選擇時,對于椎體壓縮較明顯的患者,建議使用PKP術式,其不僅能夠緩解患者的疼痛,還可以減少手術中的并發(fā)癥。
總之,PVP和PKP是在治療脊柱轉(zhuǎn)移瘤方面,是一項安全、有效的且并發(fā)癥低的手術。根據(jù)不同的病情,選擇不同的術式,會取得更好的臨床療效。
[1] Harel R,Angelov L.Spine metastases:current treafmPnts and future directiong[J].Eur J Cancer,20lO,46(15):2696-2707.
[2] Peh WC,Munk PL,Rashid F,et al.Percutaneous vertebral augmentation:vertebroplasty,kyphoplasty and skyphoplasty[J].Radiol Clin North Am,2008,46(3):611-635,vii.
[3] Chen L,Ni RF,Liu SY,et al.Pereutaneous vertebroplasty as a treatment for painful osteoblastic metastatic spinal lesions[J].J Vasc Interv Radiol,2011,22(4):525-528.
[4]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Cancer pain relief and palliative care:Report of a WHO Expert committee[R],Switzerland:WH0,1990;804:1-75.
[5] 劉 銳,賈思明,張培勛,等.經(jīng)皮椎體成形術治療脊柱轉(zhuǎn)移癌[J].中國骨與關節(jié)損傷雜志,2005,20(2):91-93.
[6] 陸小軍,吳新光,雷 風,等.經(jīng)皮椎體成形術聯(lián)合放療治療脊椎骨轉(zhuǎn)移瘤的臨床觀察[J].中國腫瘤臨床,2005,32(6):346-349.
[7] 徐寶山,唐天駟,胡水成,等.椎體成形術對胸腰椎爆裂型骨折的治療意義[J].中華骨科雜志,2002,22(12):738-742.
[8] Gibert P,Deramond H,Rosat P,et al.Preliminary note on the treatment of vertebral angioma by percutaneous acrylic vertebroplasty[J].Neurochirurgie,1987,33(2):166-168.
[9] 燕太強.郭 衛(wèi).脊柱轉(zhuǎn)移瘤的微創(chuàng)外科治療進展[J].中國脊柱脊髓雜志,2011,2l(3):244-247.
[10] Tseng YY,Lo YL,Chen LH,et al.Percutaneous polymethylmethacrylate vertebreplasty in the treatment of pain induced by metastatic spine tumor[J].Surg Neurol,2008,70:78-84.
[11] He SC,Teng GJ.Deng C.et al.Repeat vertebmplasty for pain unrelieved levels with osteoporetic vertebral compression fractures previously treated with vertebroplasty[J].Spine,2008,33:640-647.
[12]陳 頤,顏恚平,王建華,等.透視導引下椎體成形術治療伴有疼痛的轉(zhuǎn)移性椎體腫瘤[J].中國癌癥雜志,2007,17:564.
[13] Barr JD,Bar MS,Lemley TJ,et al.Percutaneous vertebroplasty for pain relief and spinal stabilination[J].Spine,2000,25:923-928.
[14] Calmels V,Vallee JN.Bose M.et al.Osteoblastic and mixed spinal metastasis:evaluation of the analgesic eflicacy of percutaneous vertebmplasty[J].AJNR,2007,28:570-5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