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苗苗
淮海戲流行于江蘇省淮陰、連云港及鹽城北部的部分縣區(qū),這一帶歷史上俗稱淮(淮陰市)海(連云港市)地區(qū)?;春5貐^(qū)地處江蘇省北部,北與山東省日照市、臨沂市為鄰,南跨淮河與鹽城市、揚州市及安徽的滁州市接壤,西緣馬鞍山、隴海鐵路與徐州市及安徽蚌埠市為界,東臨萬頃波濤的黃海。北部是山巒起伏的云臺山脈,南為河流縱橫的江淮平原。新沂河、故黃河橫貫東西,淮沭河、大運河縱橫南北。隴海鐵路從北部跨越,寧連公路從中間貫通。這里物產豐富,交通便利,淮陰為江蘇北部公路的樞紐,連云港口與世界五大洲相連?;春5貐^(qū)處于北方魯文化向南方吳文化的過渡和融合地帶,由此,淮海戲的總體風格是既有北方劇種的粗獷豪放,又有南方劇種的溫柔婉約。所以,她有著獨特的歷史文化和地域文化的認知價值。淮海地區(qū)的戲曲藝術源遠流長。
清乾隆十五年(1750)前后,淮海地區(qū)出現了走鄉(xiāng)串戶,唱“門頭詞”的藝人。清道光十年(1830)后,藝人自由結成戲班,打地攤演出小戲。清光緒六年(1880)后,徽劇、京劇流入淮海地區(qū),在搭班演出的過程中,淮海小戲吸收了劇目,革新了唱腔,豐富了表演。光緒二十六年(1900)后,淮海地區(qū)有了女藝人?;春蛟诿耖g稱為“小戲”。
據淮海地區(qū)和安徽泗州的老藝人傳說,清乾隆年間海州一帶流行[太平歌]、[獵戶腔],后衍變?yōu)檎f唱民間故事的“打門頭詞”,因以三弦伴奏,又名“三刮調”。至道光年間,開始打地攤演出“對子戲”、“三小戲”,女角均由男藝人扮演。“隨身衣,就腳鞋”,化妝十分簡陋。后來,逐漸增添了一些本頭戲;伴奏除三弦外,又增加了大鑼、小鑼、鐃鈸等打擊樂;唱腔上形成了剛勁粗獷的男腔[金風調]、高亢遠揚的女腔[二泛子];表演上,丑腳脫胎于農村生活,創(chuàng)造了“雞刨塘”、“麻雀跳”等步法身段;旦腳注重蹺功,在“扭”中形成了“耍手巾”、“耍扇子”、“推衫”、“投跟”等表演技巧。
光緒二十六年,出現了第一代女藝人。至抗日戰(zhàn)爭前夕,行當已齊全,分五腳生(小生、文堂生、老生、奸白、勾角)和五腳旦(奶小旦、花旦、青衣、彩旦、老旦)兩類10行;服裝、化妝、臉譜均由京劇引進;伴奏的皮三弦改為板三弦;劇目除自己原有的以外,又從京劇、徽劇、僮子戲、工鼓鑼、小唱本移植改編,有了極大的豐富,號稱有“三十二大本,六十四單出”。形成東北和西南兩大表演流派,東北藝人多以唱工聞名,西南藝人則以做工見佳。單維禮將剛勁的[金風調]轉入低音區(qū)演唱,又吸收徽劇[哭腔]而衍變?yōu)閇悲調];葛兆田仿效工鼓鑼唱法,創(chuàng)造了[小滾板]、[一掛鞭],一氣能唱二、三十句;女藝人王大娘改女腔[二泛子]為[嗨嗨調],把琴書、地方小調、工鼓鑼等因素都融化其中,受到觀眾喜愛。同時表演動作也有了極大豐富與發(fā)展。女藝人趙大娘(賽蝴蝶)、谷大娘(白蝴蝶)及葛殿林之妻花蝴蝶,因動作花哨優(yōu)美,被群眾譽為“三蝴蝶”。湯增桐、呂文橋在《柴米河畔》中改編設計的[好風光調],后來成為淮海戲女腔的基本調。
古裝戲最能體現演員的“唱念做打”。一個眼神,一個飛腳,再加上一個跳叉,就能立刻讓臺下掌聲四起。并且古裝戲里的人物造型很“豐富多彩”,讓人過目不忘,所以古裝戲在表演的時候能夠“拉著人走”。隨著社會的發(fā)展,人民的生活水平越來越好,網絡和媒體漸漸進入百姓生活,淮海戲也改變了以前總是古裝戲的表演形式,很多反映當前人們生活和工作、家庭的現代戲登上了舞臺。和群眾生活貼近了,觀眾的年齡也由原來的“老年多于青年”逐漸轉變成“青年多于老年”。因為現代戲的通俗易懂,念白也變成了普通話,人們更能接受這種和自己生活相近的藝術表演形式。淮海戲在排演現代戲的過程中,特別注重繼承和發(fā)揚中國戲曲的本質特征,堅持并已形成了“以歌舞演故事”的中國戲曲的本質特征,已成為淮海戲數十年堅持的,具有“新傳統意義的”藝術追求。而這樣的經驗對于中國戲曲的發(fā)展,特別是有別于“話劇加唱式的”現代戲表演,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
魏佳寧,國家一級演員,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淮海戲”的省級傳承人,師承淮海戲一代名丑楊云發(fā)(楊派),主工文、武丑行,兼工老生、須生等行,又學習和吸收了京、昆丑的表演技能,戲路較寬。2007年憑借在淮海戲《豆腐宴》中對豆腐麻一角的成功塑造,問鼎首屆中國戲劇獎、第二十三屆中國戲劇梅花表演獎。實現了淮安文化藝術界戲劇梅花獎零的突破,填補了我市戲劇工作者至今沒有獲得中國戲劇梅花獎的空白,是我市戲劇界的一個新的里程碑,是淮海戲劇種的驕傲,更是淮安人的驕傲。
許亞玲,藝名“小楊秀英”,在繼承淮海戲“楊派”(楊秀英)的基礎上,又吸收其他劇種乃至曲藝的表演和演唱技巧,形成其獨特的表演風格。2011年,她領銜主演大型淮海戲《秋月》獲第二十五屆中國戲劇梅花獎?;春蛴钟辛艘欢涿坊?。
解放后,淮海戲的演出幾乎遍布了蘇北各地,并且一演就是成月,演員和當地群眾關系走得很近。把舞臺當家已經是再普通不過的事了。到了八九十年代,淮海戲有了自己的演出場地,幾乎每天劇場里都有戲上演,那時人們也熱衷于買票進劇場看戲。能進劇場看戲已經成了一種“高級享受”。但是在多元文化的沖擊之下,傳統戲曲的境遇是相似的,成績的光芒遮不住淮海戲面臨的困境,點點“星光”同樣照不亮淮海戲前方的迷茫——淮海戲的專業(yè)隊伍在萎縮;淮海戲的演出場所在減少;淮海戲的后繼人才,特別是編劇、導演、音樂、舞美等人才嚴重缺乏……包括淮海戲在內的戲曲的困境和迷茫,源于人們對傳統文化的冷落。所幸,在冷落了傳統文化多年以后,在無盡的物質追求中,人們感到了強烈的空虛和失落,人們開始回望自己的精神家園。眼看著包含了精神、寄托著情感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日漸遠去,人們體會到了失去的痛憾,也因而爆發(fā)出關注的熱情。全國各地掀起一波又一波搶救和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熱潮,我國還專門制定了“保護為主、搶救第一、合理利用、傳承發(fā)展”的指導方針。2008年6月14日,淮海戲正式錄入第二批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2008年,淮安市藝術研究院朱林研究員、江蘇省淮海劇團著名演員吳玲來到繼續(xù)教育部課堂,為繼續(xù)教育部師生帶來了一堂精彩、生動的《淮海戲藝術特色》講座。淮海戲的保護和傳承正式進入國家視野。我相信,淮海戲這一獨特的地方劇種一定能更好地傳承并發(fā)揚下去,成為戲曲界的一朵艷麗的“花”。
江蘇戲曲志編輯委員會.淮海戲志[M].江蘇文藝出版社,1999.6: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