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群鋒
《中國周刊》:您剛從緬甸回來,《西游記》在國際上反響如何?
六小齡童:在全世界觀眾心目中,孫悟空和六小齡童是畫等號的。所以有人叫我孫老師,或猴老師、六老師、六小先生、齡童爺爺?shù)鹊取?/p>
5月底,我訪問緬甸。緬甸第一副總統(tǒng)賽茂康和緬甸外長吳溫納貌倫都接見了我。賽茂康說:“六小齡童名字已成為世界和平的象征?!眳菧丶{貌倫表示,自己是“悟空”的忠實粉絲。
美猴王已成了國與國、民族與民族、人與人之間的一個友好使者。所以,我去年被聯(lián)合國授予“世界和平友好使者”的稱號?,F(xiàn)在我在中國、在東南亞家喻戶曉。今后,我想用我的影響力去傳播更大的正能量。
《中國周刊》:您怎么評價孫悟空這個形象?
六小齡童:《西游記》突出了儒釋道三教合一的思想。孫悟空是三教的融合。孫悟空首先是得道成仙,最后是斗戰(zhàn)勝佛,但他的血管里面流淌的是儒家血液。從我個人來講,也體現(xiàn)了三教合一:我先入道,后學佛。我的道學師父是黃信陽道長,佛教師父是一誠法師和星云法師。
《中國周刊》:《西游記》被多次改編成電影、電視劇、動畫和游戲。截至2013年,有人統(tǒng)計過,一共有42個版本的“孫悟空”。您怎么看各種版本的孫悟空?
六小齡童:從猴戲的表演風格看,我希望百花齊放,不要都和六小齡童一樣。但是我看到有的人,想把我完全撇開,也想把觀眾完全拋開。甚至有人還說過,去動物園看兩小時猴子,回來就可演猴戲。有這種想法的人必敗無疑,他只能拍出來,自己制作成光盤,在家里自我欣賞。因為他心里沒有觀眾。
我不是第一個演孫悟空的演員,但能有今天,我要感謝先賢。正是他們留下了豐富的資料、遺產(chǎn),讓我去研究、琢磨,最后才有我的今天?,F(xiàn)在很多年輕人否定傳統(tǒng),要自己弄,也就出現(xiàn)了山寨的孫悟空、假冒的孫悟空等。
《中國周刊》:對于學藝者來說,學習猴戲最大的難度在哪里?
六小齡童:82版《西游記》播出后,觀眾有了心理定勢,甚至認為“六小齡童就是孫悟空,孫悟空就是六小齡童”。以我為尺子去衡量別人,這個門檻就高了,所以就變成了“誰演誰死”。這話當然有些絕對。我希望,長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新生藝術(shù)要高于傳統(tǒng)藝術(shù)。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屬于自己的靈山。只要堅持不懈,都有可能攀登高峰。
《中國周刊》:這些年來,您最大的成就感是什么?
六小齡童:我覺得我有兩個最大榮譽:一是,我到所有場合演講,問場下成千上萬的觀眾,誰沒看過82版《西游記》,從來沒有一人舉手。再就是,我在河南嵖岈山拍西游時,一個野猴子突然給我敬了個禮。這個鏡頭被河南遂平縣攝影家協(xié)會主席張保安給抓拍了。
《中國周刊》:您現(xiàn)在的夢想是什么?
六小齡童:我曾有三個夢想,現(xiàn)在實現(xiàn)了兩個半。一是用17年時間,拍了電視劇《西游記》;二是拍了闞衛(wèi)平導演的電視劇《吳承恩與西游記》,我一人飾演吳承恩與孫悟空兩個角色。如果說楊潔導演是我藝術(shù)上的第一個貴人,那么闞衛(wèi)平導演就是第二個貴人;三是我計劃用82版西游原班人馬(除已過世的沙僧扮演者閆懷禮外),拍一部電影版《西游記》,同時建立西游記主題公園。
現(xiàn)在,江蘇淮安西游記主題公園已立項,爭取2016年開館,電影版《西游記》也爭取在2016年上映。
《中國周刊》:您常年呼吁不要惡搞名著,但現(xiàn)實是,惡搞之風好像愈演愈烈。您如何看待這個問題?
六小齡童:藝術(shù)的進步和發(fā)展離不開深厚的群眾基礎。“章氏猴戲” 之所以有獨特的藝術(shù)魅力,除了四代猴王的悟性和苦練外,也與人民群眾對這種藝術(shù)形式的崇敬有關(guān)。但是,在浮躁風氣盛行的今天,更多的年輕人對傳統(tǒng)文化缺少一種起碼的敬畏感。而這種缺乏尊重的心態(tài),主要表現(xiàn)在惡搞成風和隨意翻拍上。
我們中國是有五千年歷史文化的文明古國,但真正屬于世界級的名著不多,我們更應該懂得珍惜,對傳統(tǒng)文化要多一些憂患意識,要心存敬畏。只有繼承、創(chuàng)新、發(fā)展名著的義務,沒有戲說、惡搞、糟蹋名著的權(quán)利。國家相關(guān)部門也要有一些明文做些懲戒性措施和指導性的意見,不要讓雷人劇和惡搞劇出現(xiàn)了。
《中國周刊》:您經(jīng)常穿紅色衣服,有什么原因嗎?
六小齡童:我的穿戴離不開猴文化圖案。今天我穿的這個有西游圖案的腰帶是女兒從加拿大買的。至于穿紅色衣服,有三層含義:一是顯得年輕,積極向上,熱烈奔放;再就是,我小時候希望戴上紅領巾,紅領巾是國旗一角;三是在中國戲曲上,孫悟空的臉譜主色調(diào)是紅色,紅色體現(xiàn)著正義。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