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西行印象

西行的路上，有風也有雨。

朝圣的途中，有雨也有風。

忘卻了那一匹白馬，伴著玄奘西行的孤寂，帶著朝圣的使命，探究絲路文明，重走佛教東漸之路，陽光5月，我們甘肅畫院一行十余人一路向西。

5月的南疆風和日麗。吐魯番的葡萄尚未掛枝，熟透了的桑子倒是落得滿地都是，處處流露出南疆春天的濃濃氣息。

我們驅(qū)車沿吐魯番市區(qū)西行10公里，來到了著名的絲路重鎮(zhèn)交河故城。交河故城和高昌故城一樣，是古絲綢之路交通重鎮(zhèn)，為古代西域三十六國之一的車師前國都城、唐朝安西都護府最早的政府所在地。早在西漢時期佛教就已傳到這里，昔日繁華的交河城，如今僅存城基及殘垣斷壁。故城的建筑幾乎全是從天然生土中挖掘而成的，最高建筑物有三層樓高，因此成為目前世界上最大、最古老也是保存最完好的生土建筑城市。故城中，當年的市井格局及官署、寺院、佛塔、坊曲街巷等仍歷歷可辨。那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佛教寺院遺址，風格獨具、西域罕見的佛塔林，精美的佛教壁畫和回鶻文佛教經(jīng)典殘卷以及新進發(fā)現(xiàn)、鮮為人知的地下寺院壁畫和珍貴舍利子無可爭辯地奠定了交河故城在新疆、在中國乃至在世界佛教文化史中的地位。因此，可以說交河故城是佛教及其藝術(shù)的集大成者，是名副其實的佛城。

置身于這昔日的佛國，極目四望，滿目瘡痍，一片凄涼。夕陽西下，故城顯得格外神秘。望著呈柳葉形的故城雄姿，吟詠起古人“黃昏飲馬傍交河”、“紫駝夜渡交河月”詩句，不禁思緒聯(lián)翩、感慨萬千……

克孜爾千佛洞位于新疆拜城縣克孜爾鄉(xiāng)東南9公里的戈壁懸崖下，是我們西行朝圣目的地之一。石窟背靠明屋達格山，前面有渭干河蜿蜒流過，隔河屹立著喬爾達格山。克孜爾千佛洞是中國開鑿最早的石窟，開鑿年代大概從公元三四世紀開始，到9世紀結(jié)束，先后持續(xù)長達五六百年之久。作為龜茲石窟的代表，克孜爾石窟可以說是開中國西北石窟藝術(shù)之先河?？俗螤柷Х鸲床粌H是一個著名的古代佛教藝術(shù)遺址，也是一個風景十分秀麗的地方?？呷褐虚g有一道峽谷，峽谷中有兩股清泉匯成一支溪流，清澈如鏡，彎彎曲曲流過千佛洞，使千佛洞前出現(xiàn)了一片綠洲。

克孜爾石窟藝術(shù)的主要成就之一就是面積達1萬多平方米的壁畫，內(nèi)容包括佛、菩薩、比丘、飛天、供養(yǎng)人像和本生故事畫、佛傳故事畫、因緣故事畫。還有大量反映當時龜茲人生活情況的作品，如商旅負販、二牛犁地等。從壁畫的風格和技巧來看，克孜爾石窟雖然不像敦煌石窟，一個時代和另一個時代的壁畫涇渭分明，但也可以看出大概發(fā)展過程。早期壁畫整體比較粗糙，人物是用極粗的線條畫出輪廓，再用手涂的筆法表現(xiàn)人身和衣紋細部。慢慢地，人物畫的輪廓線變細了，出現(xiàn)了“屈鐵盤絲”式的細線條。人物的肌體運用了深淺不一的暈染法，從而產(chǎn)生了質(zhì)感。這種陰陽、明暗的暈染，使畫像充滿了立體感，特別是把人體的肌肉顯示出來，使畫中人物呼之欲出。這種繪畫技法明顯受犍陀羅文化的影響。到后來，壁畫風格有了更大進步，如人物輪廓線有了粗細相間的線條，在輪廓線內(nèi)又加以暈染。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用色方面，克孜爾石窟壁畫多以土紅、大綠為主，相當接近于莫高窟中晚唐壁畫的顏色。

行于此，感于斯。凝望著這規(guī)模龐大的藝術(shù)寶庫，不由得對藝術(shù)寶庫的締造者肅然起敬。他們就是創(chuàng)造藝術(shù)的圣人，現(xiàn)如今，昔人已逝，他們留下來的不僅僅是璀璨奪目的文化和藝術(shù)，更是一種精神，而這些正是我們朝圣者所需要繼承和發(fā)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