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玉
摘要:“言志緣情”是駱賓王詩歌立意、選材、構(gòu)思的標準。他將仕途不順,命運坎坷,懷才不遇的郁憤之情融入其詩歌之中,充分顯示出“言志緣情”的藝術(shù)特色。
關(guān)鍵詞:駱賓王;抒情詩;言志;緣情
[中圖分類號]:I20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18-0-01
詩歌是我國文學史上一類重要的文體,歷代文藝理論家把“言志緣情”歸結(jié)為詩歌重要的藝術(shù)特色?!对姶笮颉贩Q:“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fā)言為詩。情動于中而行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如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雹龠@段話全面而準確地概括了中國古代詩歌的本質(zhì)特征 ——抒情言志。情志統(tǒng)一的詩歌理論符合古代詩歌的實際,它表明詩歌既表現(xiàn)人的理性精神(志),也表現(xiàn)人的情感態(tài)度。
駱賓王生活的時代,是大唐王朝建立之后,經(jīng)過太宗一朝的勵精圖治,各方面都呈現(xiàn)出一種蒸蒸向上的“大唐氣象”的時代。在這種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繁榮富足的大唐盛世之期,大批的年輕文士武卒都想趁此機會建功立業(yè)。他們中有的想立功邊陲,有的想通過科舉考試躋身仕途,施展自己的抱負,奮發(fā)向上是這個時代的共同風尚。駱賓王的積極進取、奮發(fā)有為的精神與唐王朝創(chuàng)建初期統(tǒng)治階級的勵精圖治、蓬勃奮發(fā)的氣象是相應合拍的,他的不少詩篇都表達出忠君報國、建功立業(yè)、發(fā)揮文學才華、施展政治抱負的愿望。
駱賓王出身寒門,但才華橫溢。他從小就努力學習儒家經(jīng)典、探索立國為民之道,并以儒家的處世之道嚴格要求自己的言行。他以鯤鵬自居,而滿腹的經(jīng)綸又使他急于擊水摶空。所以,他銳意進取,亟求入世,以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負,實現(xiàn)他早年兼濟天下的宏愿。駱賓王在入仕上表現(xiàn)得十分急切,弱冠之前,他的父親就死了,剛過了喪期,他就打點行裝,告別母親,匆匆上京謀仕。這期間雖然也有迫于要奉養(yǎng)母親而不得不賦閑在家的日子,但他始終沒有忘記進取入仕。他雖出身寒門,政治上絕不取容。依附權(quán)貴,與世俗同流的態(tài)度自處,他嚴格地按照儒家的道德標準,古代的圣賢的行為來要求自己,遇到不平的事則直言指責。由于它的這種嚴肅的政治態(tài)度,在官場上勢必得罪很多人,自然也就引起同僚的排擠,上司的不滿,因此一生仕途坎坷,長期的懷才不遇,甚至受誣陷而入獄,這都是他的正直所引起的。
駱賓王的《疇昔篇》是其自敘平生行蹤并融入世事滄桑感慨的詩篇。這首詩長達一百韻。從作者少年時代一直寫到冤獄遇赦,描述的時間長達半個世紀之久,可以說是駱賓王用詩寫的一部自傳和回憶錄。詩寫于獄中,創(chuàng)作的目的是借平生的耿耿行止,以表明自己行蹤的光明磊落、志趣之高潔無暇,從而申辯自己遭誣入獄的無辜。所以駱賓王在謀篇布局上,對自己生活道路上的重要歷程,都一一加以描述,并表明自己的深切感受。例如他在詩中開頭,就描寫自己早年的志趣行蹤道:
少年中英俠,弱歲賤衣冠。既撫寰中賞,方承啟膝下歡。遨游霸陵曲,風月洛城端。且知無玉諤,難肯逐金丸。
詩中交代了自己早年喪父之后,為了家計和自己的仕途前程,匆匆上京求仕,其間漫游京洛的行蹤。但同時又抒發(fā)了自己“重英俠”“輕衣冠”,不肯屈節(jié)權(quán)門,不愿追逐豪貴的操節(jié)志趣。表明了自己少年時代即重義尚節(jié),耿介自許。同時也向人暗示:自己之所以一生仕途坎坷,懷才不遇,命運乖蹇,其根源正在此。
詩人在敘述自己前期的坎坷經(jīng)歷時,這樣寫道:
卿相未曾識,王候?qū)幰姅M。垂釣甘成白首翁,負荊何處逢知己。判將命運賦窮通,從來奇舛任東西。不應永棄同芻狗,且復飄搖類轉(zhuǎn)蓬??汪W年年異,春花歲歲同。榮親未盡禮,徇主欲申功。
這段詩即敘述了自己的生平行蹤,有抒發(fā)了強烈的身世感慨。早年的仕途不順,壯志難酬,被迫閑居山野,無人提攜引進,最后只好從軍邊塞,可以說每一句詩都是作者用強烈的感情浸透出來的。使人讀后,內(nèi)心受到極大的感染。
在《疇昔篇》的最后,詩人寫自己在誣贓入獄受盡屈辱后,終于遇赦獲釋時這樣定道:
忽聞遺使發(fā)關(guān)東,傳道天波萬里通。涸鱗去轍還游海,幽禽釋網(wǎng)便翔空。舜澤堯曦方有極,讒言巧佞儻無窮。誰能據(jù)進依三鋪,會就商山訪四翁。
這幾句詩的意思是說,忽然聽到了從東都洛陽發(fā)出的驛使,宣布了大赦天下的詔令。詩人把自己比喻成陷進車轍行將涸死的小魚,終于脫離了險境,可以回到大海去遨游了,又把自己比喻成為久遭幽禁的小鳥,總算離開了羅網(wǎng),可以在高空翱翔了,又把自己喻為久遭幽禁的小鳥,總算離開了羅網(wǎng),可以在高空翱翔了。但“皇恩浩蕩”的大赦機會畢竟有限,而奸佞的讒言構(gòu)陷卻是無窮無盡的。詩人覺得不能再留在京城,得趕快離開官場這個是非之地,到商山去和四皓為伴,過退隱林泉的生活。這既有脫離牢獄的欣慰與慶幸,也有受讒佞誣陷的憤怒和隱憂。而且還表明自己隱遁的心志:不是消極的避禍,而是一種含了憤怒的反抗。
注釋:
①郭紹虞.文生主編.中國歷代文論選[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第16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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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楊柳.駱祥發(fā).駱賓王評傳[M].北京:北京出版社,198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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