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文娟
(南昌市洪都小學,江西南昌,330000)
近日,研讀雷夫·艾斯奎斯的《第56號教室的奇跡》,讀到第二章——尋找六階段時,引發(fā)了筆者對如何規(guī)范學生課堂紀律和班級管理的一些思考。
在現在的教室中,我們常常會看到這樣的現象:一些教師為了維護課堂紀律(在這里特指低段),往往會采用獎勵“小紅花”的方式,通過學生在作業(yè)、紀律、兩操等方面的表現予以嘉獎,當學生集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再輔助以階段性的獎勵,比如:十朵小紅花兌換一支鉛筆;二十朵小紅花兌換兩塊橡皮……老師可謂煞費苦心,學生也積極表現,課堂有了不錯的效果。然而每次遇到大型的活動,教師唯恐學生不聽話,就告誡學生要好好表現,不然就將遭到懲罰,學生礙于這樣的權威來規(guī)范自己的言行。我們再一次反思自己的教學行為,這樣做真的好嗎?雷夫老師的話讓我警醒:雖然孩子們循規(guī)蹈矩,但他們的理由全是錯的。有多少孩子是因為認為“本來就該這樣做”而去做到的?我們的教育應該讓孩子將行為規(guī)范內化于心,從而知道行為得宜是應該的,而不應該索要獎賞。這重新讓我們省視自己的教育行為,那我們應該如何去做?
美國心理學家科爾伯格在繼承英國心理學家麥獨孤(W.McDougall)和瑞士心理學家皮亞杰的一些學說基礎上,就道德教育的哲學和心理學基礎進行專門的探討,對兒童道德認知發(fā)展和道德教育提出了個人的主張。
表1 科爾伯格的兒童道德發(fā)展階段
科爾伯格分析了道德教育中一個很普遍的現象:學生知行不一。他認為兒童的道德判斷普遍存在與其行為不一致的現象,但是,個體道德判斷能力的發(fā)展水平越高,道德判斷與行為的一致性程度越高。這個理論有助于我們從科學的角度評判孩子的道德發(fā)展階段,并為此做出有效的指導。低段的孩子在遵守紀律的前提下,多數傾向于畏懼老師的權威,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害怕”,害怕遭到懲罰,害怕出丑,害怕被家長責罵,所以他們表現良好?;蚴且@得額外的獎賞,比如老師的獎勵,家長為了激勵孩子允諾的去公園玩和吃頓大餐。到了中高年級,學生的行為表現可能出現是為了取悅家長、老師的變化…… 雷夫老師締造完美教室,創(chuàng)造出一群知書達理,文質彬彬的孩子。他的成功之處是在信任的基礎上,創(chuàng)造性地將“三水平六階段”融入自己的教室,從而創(chuàng)造出和諧美好的境界。
第一階段:我不想惹麻煩
第二階段:我想要獎賞
第三階段:我想取悅某人
第四階段:我要遵守規(guī)則
第五階段:我能體貼別人
第六階段:我有自己的行為準則并奉行不悖
回到現在的課堂,大多是“獎賞與懲罰”并用,教師“恩威并施”,而這樣做的危險在于孩子沒有認識到自我的責任感,紀律的維持仍然靠的是外在的他律手段,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自律。但基于一年級的孩子認知能力有限,大多處于“我不想惹麻煩”“我想要獎賞”的階段,采取小紅花的策略,一定程度上對維持課堂紀律有明顯的效果。現階段教師對孩子灌輸“道德理論”無疑是“對牛彈琴”。在這樣的情況下采取一定的獎勵性措施用于引導其向更高一級的道德階段發(fā)展,才是我們每個教師應該思考的。回想筆者的課堂,單單是為了追求一個安靜的教學環(huán)境,卻忽視了最為重要的為學生真正“立人”而做的思考。這樣“小紅花”帶來的是激勵了少數人而傷害多數人。再到三四階段的“我想取悅某人”和“我要遵守規(guī)則”,現在的課堂不乏班規(guī)班紀的制定,一條條具體的行為準則,輔之以相應的懲處。這樣的規(guī)則制定對那些平日里調皮搗蛋的孩子而言是管束的良方,但往往也會因為教師在管理的過程的缺失,成為在墻上貼置的一紙空文。發(fā)生在筆者自己班上的一個例子:剛接管班級的時候,筆者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因為班級紀律而苦惱,后來采取獎勵小紅花的方法,承諾積累到了一定的小紅花會給予物質獎勵,并且在家長會上提出表揚。果然,那段時間,班里的“頭號”們表現得格外聽話,筆者也一度沾沾自喜??删驮谶@看似良好的班級氛圍下,有一天大掃除間隙,一個平日里表現優(yōu)秀的女孩子,跑過來跟我說悄悄話,她閃爍著明亮的大眼睛問:“鄒老師,我平時上課都表現得很好,你不給我加小紅花呢?”這時筆者才注意到,原來為了“安撫”那些調皮搗蛋的學生,筆者只注重了激發(fā)他們的積極性,卻忽視了那些一直表現得好的學生。而對于這些好學生,筆者的做法一定程度上挫傷了他們的積極性,這確實是我工作上的缺失。現在結合科爾伯格的六階段和雷夫的理論,筆者自己的很多方法都值得商榷。作為教師,唯有不斷學習提升自己,學生才會跟著老師不斷進步。一個班上有怎樣的學生,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有怎樣的老師。而教師必須刻不容緩地負起責任來,給孩子有效的引導。著名教師魏書生在班級管理方面有自己一套獨特的體系,他強調學生“自治”,而非班主任一概“包辦”。透過班規(guī),我們看到的是以道德自律為本質的教育教學管理,而這正和雷夫創(chuàng)造的卓越相呼應!
“小紅花”僅僅是一種象征,它還可能指代帶有獎勵性的比賽、活動或是某件獎品。通過解讀雷夫的成功,我們更多思考的應該是在實施管理過程背后的指向意義——“人格教育”,我們的課堂有所謂的“小紅花”,我們缺少的是支撐這個行為的“魂”。在提倡德育的大旗下,真正落實到教室點滴中,不僅僅是知識的灌輸,更是內化行為的需要,我們要思考的是給學生一個系統(tǒng)完整又符合邏輯的人格課堂,在以愛和信任的基礎上,以“教授孩子一些終身受益的東西”為指向,在人格與知識并重的前提下以一些他律的手段(小紅花、班規(guī))層次性、階段性地引導學生逐漸走向自律,走向完善自我,走向追求幸福的道路。
[1] 王健敏.關于社會規(guī)范認同教學模式的研究[J].心理發(fā)展與教育,1997(4).
[2] 李宏翰,許闖.道德隱喻:道德研究的隱喻視角[J].廣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