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歐洲之下 非洲之上

周昀

1488年，葡萄牙探險家迪亞士順利發(fā)現了非洲大陸的最南端，并由葡萄牙國王命名為Good Hope即好望角，開啟了南非與世界的第一縷聯系。

不均勻的盛宴

說起南非，大多數人都會想到它聞名遐邇的鉆石。南非不僅是重要的鉆石產地，而且所產的鉆石質量很好，在世界各地都有大量的粉絲。在南非各大城市的中心商業(yè)區(qū)，各種鉆石品牌應接不暇，這些鉆石飾品不僅設計精美，而且價格也相對公道。例如，一條鑲滿碎鉆的十字架造型的項鏈只需大約4000元人民幣，實在是讓人心動。因此，對于很多來南非旅游的人來說，入手幾件物美價廉的鉆石飾品是不二選擇。此外，南非還有許多私人鉆石工作室。這些私人工作室一般只承接熟客生意，需要提前預約方可獲得個性化定制服務。整個鉆石產業(yè)在南非蓬勃發(fā)展，“鉆石王國”的美譽實至名歸。近年來，南非發(fā)展較快，走在開普敦街頭，往往讓人有一種置身于歐洲城市的感覺，整潔布局的街道、復古典雅的建筑給南非增添了一份異域風情，惹得游客們駐足流連。而在經濟中心約翰內斯堡則到處可以看到高樓林立，鱗次櫛比。每逢早晚高峰，城內各主干道都會出現交通擁堵的情況，昭示著這個城市的繁華與匆忙。如果有時間駕車沿著發(fā)達的高速公路網駛向距離約堡不遠的太陽城（Sun City）的話，你將體會到什么是真正的紙醉金迷的生活。原生的環(huán)境、精美的建筑、高水平的高爾夫球場、訓練有素的侍者等讓這座集酒店、賭場、動植物園、休閑購物于一體的人工城市幾乎滿足了一個人所有的物欲。

但是，如果你從開普敦坐車沿途觀賞風景，那么絕對會大吃一驚。前一刻還在風景宜人、靜謐迷人的中產階級街區(qū)，5分鐘之后便會看到破敗的街區(qū)和平房，再往前走一段就很可能進入全是由集裝箱拼湊而成的貧民區(qū)。這里是另一個南非，也是大部分南非人的生活圖景。在開普敦的近郊和遠郊有大大小小幾十個這樣的貧民區(qū)，一個家庭通常就住在一個集裝箱改造的房子里，一排排集裝箱式的房屋毗鄰而立，形成了自己的社區(qū)。走進這些貧民區(qū)，倒也發(fā)現：社區(qū)雖陋，五臟俱全。每一片社區(qū)都有若干小賣部、做頭發(fā)的沙龍、電話卡充值點等便民服務，甚至還能看到集裝箱里的手術診所，讓許多外國友人大呼“crazy”！這是南非人民的生活智慧，也是他們的無奈之舉。南非的醫(yī)療水平雖然很高，但是私立醫(yī)院收費極貴，普通人根本承受不起。如果沒有醫(yī)療保險的話，一個小小的傷口處理就會花費100美元，確實有些瘋狂。一個南非，兩種“宴席”。

黑哥們的逆襲

如果問一個南非人最崇拜的偶像是誰，10個人中有7個人會回答是“曼德拉”。在南非，曼德拉是當之無愧的國父。他所領導的廢除種族隔離運動讓廣大的黑哥們實現了逆襲，終于在自己的土地上“翻身把歌唱”了。在南非各地，總能看到各種紀念曼德拉的標志。橫貫開普敦市中心的是一條以曼德拉命名的大道，在市中心廣場同樣矗立著一座曼德拉紀念堂，而約翰內斯堡最繁華的商業(yè)中心也被命名為曼德拉廣場。曼德拉是南非的一張名片。2013年夏天，當曼德拉又一度傳出病危的消息時，著實牽動了普通南非人的心。南非的各大媒體每天都全程報道曼德拉的病情，年輕人都在facebook、twitter等社交媒體上為曼德拉祈福，中小學生在曼德拉生日那天也集體為他祈禱。在這里，人們可以真切地感受到曼德拉是如此受萬民愛戴，幾近神話。如果有機會去參觀南非的各大博物館，關于“曼德拉與種族隔離”的內容都是濃墨重彩的一章。

雖然很多黑哥們還沒有過上“高富帥”和“白富美”式的生活，但是與這些黑哥們相處卻是令人愉悅的。他們是樂天派，堅信通過奮斗一定會改變自己和家人的命運。與大多數中國人的觀念一樣，普通的南非人也信奉教育改變命運的理念。即使在貧民區(qū)，學校仍然是最好的建筑之一。每所學校都有自己的校服款式和特色，沿用英聯邦時期的教學體系，考上大學改變人生是許多學生的心愿。但是，進入大學也僅僅是個開始。南非大學的淘汰率非常高，很多人常常熬不完嚴苛的課程就被迫退學了。因此，對于其他年輕人來說，努力賺錢就成為最重要的事情。很多小有積蓄的黑哥們通常拿出本錢開個干洗店、手機店之類的，在當地是非常賺錢的營生。

暗流涌動

無論是走在開普敦還是約翰內斯堡的街頭，總是能夠感覺到一絲不安全感。在開普敦的中央車站，總能看到許多無業(yè)游民三兩成群、四處晃蕩，用一種漠然而又鋒利的眼神盯著來往路人，讓人頓生警覺。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路過于此的行人大都行色匆匆，警惕地注意周圍有沒有人尾隨，以防被偷或者被搶。而當地的南非朋友們總會提醒你，無論何時出行一定要結伴而行，天黑之后最好閉門不出。如果有足夠的勇氣夜晚駕車行駛在約堡或開普敦的市中心，那么就可以看到這些黑夜的游離者們四處出沒。在古典建筑和昏暗燈光的點綴下，拾荒者、乞討者、吸毒者、幫派分子魚龍混雜，原本熙熙攘攘的市中心在寂靜的夜晚透出一絲絲詭異。與很多西方的大城市一樣，市中心的逐漸衰敗讓城內的中產階級和富人們紛紛移往郊區(qū)居住，形成了一片片高檔住宅區(qū)，與衰落的內城涇渭分明。而這種明顯的落差也刺激了夜晚游離者的進一步逼近。在南非的華人圈流傳著一個笑話：“沒有被打劫過的商人不是好商人?！彪m然搞笑，卻也辛酸，在異鄉(xiāng)打拼的艱辛令人唏噓。

另外，據《經濟學人》2012年的報道，占南非全國17%的人口正遭受著艾滋病的困擾和折磨。在對15～49歲的南非成年人的調查中，也有17%的人HIV檢測呈陽性，遠遠高于撒哈拉以南的其他非洲國家。過高的艾滋病發(fā)病率不僅奪去了許多年輕人的生命，而且使得許多無辜的兒童自出生起就籠罩在艾滋病的陰霾中。南非幾乎舉全國之力，開展著一場與艾滋病的斗爭。南非人并沒有談艾滋病而色變，相反，很多人經常調侃艾滋病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與感冒等其他疾病一樣，無需過度恐慌。南非的各家醫(yī)院都提供艾滋檢測，只需交納10元左右的費用就可以在5分鐘之內得知結果。而有關艾滋病的教育則從娃娃抓起，學校很早就向學生們普及有關艾滋病的知識，幫助他們正確認識艾滋病。在很多公共場所的衛(wèi)生間內，經常會放置免費的避孕套供大家使用，鼓勵大家以身作則，杜絕艾滋病的傳播。只有來到南非，才會發(fā)現抗擊艾滋病與你的生活息息相關。

如此矛盾的南非孕育的是一個生機勃勃的金磚國家。它既光芒萬丈，也黑影重重；雖曾明珠蒙塵，如今卻重現光輝。歐洲之下，非洲之上，一席“盛宴”，靜待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