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絲為聲 聞之必以琴
——談古琴在新版昆劇《玉簪記》中的運用

■汪瑛瑛

若以絲為聲 聞之必以琴
——談古琴在新版昆劇《玉簪記》中的運用

■汪瑛瑛

古琴——亦稱瑤琴、玉琴、七弦琴，為中國最古老的彈撥樂器之一，古琴是漢民族最早的彈弦樂器，是漢文化中的瑰寶。古琴是在孔子時期就已盛行的樂器，據(jù)文字考證有四千余年的歷史，《史記》中記載，琴的出現(xiàn)不晚于堯舜時期。20世紀初，為區(qū)別西方樂器才在“琴”的前面加了個“古”字，被稱作“古琴”。是至今依然鳴響在書齋、舞臺上的古老樂器。

在中國古代社會漫長的歷史中，“琴、棋、書、畫”并稱四藝，用以概括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文化。歷來被視為文人雅士修身養(yǎng)性的必由之徑。古琴因其“清、和、淡、雅”的音樂品格寄寓了文人風凌傲骨、超凡脫俗的處世心態(tài)，從而在“音樂、棋術(shù)、書法、繪畫”四藝中高居于首位。歷代涌現(xiàn)出許多著名演奏家，他們都是歷史文化名人，代代傳頌至今。隋朝、唐朝時期古琴還傳入東亞諸國，并為這些國家的傳統(tǒng)文化所汲取和傳承。近代又伴隨著華人的足跡遍布世界各地，成為了西方人心目中的對東方文化象征。

2009年江蘇省蘇州昆劇院由白先勇打造的新版昆劇《玉簪記》，并在臺北國家大劇院全球首演獲得成功。《玉簪記》詞語典雅華美，有“著意填詞”之稱。這些描繪中國古代青年男女沖破禮教和宗教禁欲規(guī)制，而自由結(jié)合的過程至今讀來依舊動人心魄?！队耵⒂洝芳氈碌墓P墨把陳妙常對于愛情的熱烈向往和畏怯害羞的心理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她對潘必正一開始一直處于若迎若拒之間，造成了富有情趣的喜劇色彩?！队耵⒂洝非o樸素優(yōu)美，音韻鏗鏘，描摹細膩，高潮迭起。在開排新版昆劇《玉簪記》時，白先勇老師和主創(chuàng)人員就勾畫了整個《玉簪記》的主題音樂要以古琴的琴曲為整個戲的靈魂。我有幸擔任古琴的演奏。古琴屬于典型的獨奏樂器，很少用于合奏。古時也常作為文人吟唱時的伴奏樂器。經(jīng)過不斷地探索、不斷地實踐、不斷地磨合，把古琴融合在民樂隊中。下面是我在新版昆劇《玉簪記》的實際演奏中，總結(jié)了一些本人對“古琴”演奏藝術(shù)和各種技法運用的體會和經(jīng)驗如下。

在新版昆劇《玉簪記》開幕曲的結(jié)尾有一段古琴獨奏。嬌蓮因父早死，又遭金兵南侵之亂，迫于無奈，不得已入金陵城外女貞觀為女道士，改法名陳妙常，此時古琴演奏要把陳妙常的委屈和無奈的心情表現(xiàn)出來。在實際演奏中，我充分地運用了（挑、抹、勾、散音、泛音、按音等）古琴的特有指法，通過這段古琴的音樂把劇情慢慢的展開。要全面掌握“古琴”的各種演奏技法，必須具備靈活、敏銳的耳、眼、手默契的配合能力。恰到好處地運用節(jié)奏的長短、速度的快慢、力度的強弱、聲音的虛實、音色的剛?cè)釢獾约白笫中星?、右手的語氣等各種藝術(shù)手法和處理手段進行二度創(chuàng)作。使“古琴”演奏得更加優(yōu)雅動聽。

新版《玉簪記》精彩紛呈，其中《琴挑》、《偷詩》、《秋江》尤為出色?！跋依飩髑椤保础扒偬簟偾保┦侵仡^戲，講述了潘必正秋夜閑庭信步，聽到陳妙常孤凄幽怨的琴聲，使他頓起愛慕之情，遂借交流琴藝之機，以言語挑逗陳妙常。潘必正和陳妙常相見后，陳妙常向潘必正“請教一曲”。潘必正撫琴：“雉朝雊兮清霜，慘孤飛兮無雙。衾寡陰兮少陽，怨鰥居兮徬徨”。我運用了撞、剔、挑、劈、勾、雙彈、散音、按音等古琴指法，把潘必正有恃無恐，調(diào)戲、挑逗陳妙常此時輕浮的心思表達出來。接著潘必正向陳妙?！罢埥桃磺?。陳妙常撫琴：“煙淡兮輕云，香靄靄兮桂蔭。嘆長宵兮孤冷，抱玉兔兮自溫”。在實際演奏中，我充分地運用了挑、撥、抹、勾、一指雙音、抓起帶起、泛音等古琴的指法，把陳妙常此時孤單、凄涼和幽怨的心情展示出來?！肚偾烦艘笄宓?、真雅的音樂風格之外，還極力推舉一種適度含蓄的審美風格，即“興到而不之致、氣到而不之豪、情到而不之憂、意到而不之濃”。這樣的音樂就是“祛邪而存正、出俗而歸雅、舍媚而還淳”的音樂。戲是主體，伴奏是襯托。古琴要與樂隊融為一體，給戲的劇情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我們一定要靈活地處理琴曲的“靜與動”、“強與弱”、“含蓄與激情”之間的關(guān)系，充分發(fā)揮演奏員自身對古琴藝術(shù)的修養(yǎng)和音樂審美觀，奏出其神韻，奏活其靈魂，讓潛在的藝術(shù)靈感得到充分的挖掘與發(fā)揮。

古琴有四千多年的歷史，被稱為“東方文化的象征”有著深厚的傳統(tǒng)文化底蘊，特別是 2003年11月7日被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在巴黎總部宣布了世界第二批“人類口頭和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代表作”后，古琴充分體現(xiàn)了中國民族音樂和文化在國際上的重大代表意義。

古琴在古代社會的認知度是相當廣泛的，“四大名著”中有三部明確有對琴的描寫，所以說，古琴在我國古代民間曾經(jīng)是相當普及的，它以其歷史久遠，文獻瀚浩、內(nèi)涵豐富和影響深遠為世人所珍視。也正因為這樣，有著數(shù)千年歷史的古琴藝術(shù)才能傳承到了今天，并得到歷代演奏家的創(chuàng)新而發(fā)展下去，讓其魅力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