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語序和語言識解

馬書東

（浙江海洋學院外國語學院，浙江 舟山 316000）

一、研究問題

事件語序存在跨語言的差別。不同的理論對該現(xiàn)象解釋從著眼點上存在差別。形式句法角度主要是設(shè)定句法操作的原則來分析[1-2]，而認知語義學角度則從認知操作的角度來分析[3-6]。從形式句法角度對事件語序的解釋雖然能一定范圍地揭示事件語序的跨語言差別，但為認知語義學角度的分析預留了相當大的空間。

從形式句法角度出發(fā)，Lin[2]遵循線性適配準則（Linear Correspondence Axiom）[7]主張漢語事件語序的對立在于句法成分的不對稱，即地點短語置于方式短語前則為修飾成分，而置于后則為補充成分，例如（1）：

（1）a.猴子在馬背上跳。（活動地點）

b.猴子跳在馬背上。（動作目的地）

（1a）中“在馬背上”為修飾成分，而（1b）中“在馬背上”為補充成分。這樣的描寫產(chǎn)生一個問題：變式的句法對立并不一定帶來句義的對立，例如（2）：

（2）a.當這兩個人走在馬路上時，赫斯渥太太很感興趣地在窗口看著。[8]

b.當這兩個人在馬路上走時，赫斯渥太太很感興趣地在窗口看著。（改造句）

c.高加林出了車站，走在馬路上，腳步似乎堅實而又自在。[8]

d.？①高加林出了車站，在馬路上走，腳步似乎堅實而又自在。(改造句)在（2a）和（2b）語境下的事件語序看不出有差別，同等程度可接受?？稍冢?c）和（2d）語境下的事件語序則可接受程度有差別。不過這里的差別并不涉及“走”的方式。但在（1）中“跳”分別是持續(xù)的不規(guī)則運動和瞬時的直線運動，這也能夠得到實際語料的支持，例如（3）[8]：

（3）a.他看見蝦在鍋里亂跳，于是連忙雙手合掌，低聲地對蝦說……

b.韶華，紅松鼠在樹叢中跳來跳去。

c.蘆花在我頭上跳動著，尖利的葦葉甚至刺痛了我。

可以看出來，當“在”短語出現(xiàn)在“跳”之前，“跳”多為持續(xù)性的不規(guī)則動作。但這可以由另外一個方位表達的出現(xiàn)而被取消，例如（4）[8]：

（4）a.到紐約后，無法謀生，想在曼哈頓跳海自殺。

b.看見能才在船上要跳船，太遲了。

在“跳”后出現(xiàn)方位表達后，“跳”則被解讀為一次性跨距離動作。顯然，從句法角度不能描寫這種變化。這種差異實際上是來自于識解的整體性效果，部分的解讀需要依據(jù)整體效果的常識可行性。筆者將論證漢語事件語序的對立在于漢語表層句法結(jié)構(gòu)和概念事件之間識解投射的差別，同時復雜事件在表層句法結(jié)構(gòu)上的識解投射靈活度與英語有別。

二、研究的理論框架和背景

本研究的理論基礎(chǔ)是認知語義學。認知語義學主要關(guān)注的是作為一般認知能力的注意，事件和語言的關(guān)系，關(guān)注的核心是語言表征的注意、運動和致使。

（一）運動事件和表層句法

根據(jù)認知語義學理論，不同語言的類型差別在于復雜事件的表層句法投射方式。根據(jù)運動事件表層句法投射的差別，Talmy[3][5]把語言分為動詞框架（verb-framed）語言和衛(wèi)星框架（satellite-framed）語言。動詞框架語言是指運動事件的路徑由主要動詞（main verb/verb root）表達的語言，而衛(wèi)星框架語言是指運動事件路徑由例如副詞、介詞等非主要動詞表達的語言。Talmy用二分方案把英漢都確定為衛(wèi)星框架語言的作法引起了爭議。Slobin[9]提出對等框架（equipollently-framed）語言，即動作方式和路徑都由動詞表征的語言。Croft等[10]也提出多分的漸進性的類型方案。Chen和Guo[11]根據(jù)對小說中的運動事件表達的分析把漢語界定為對等框架語言。爭議的核心是確定主要動詞的標準。為了應對爭議，Talmy[12-13]列舉了界定主要動詞的音系、形態(tài)、句法和語義等因素標準，即越多因素集中于某種語言的某個成分，該成分越傾向于是主要動詞，并主張對等結(jié)構(gòu)的確立不可過于自由，還指出部分漢語連動結(jié)構(gòu)并不都是對等結(jié)構(gòu)，例如：

（5）a.他走過了公園。

b.他過了公園。

c.祝壽的人們相繼尾隨，穿過田埂，走過樹林，來到一塊荒崗上。[8]

d.這是一次演習！他們得飛過樹林和村子，試試他們究竟能飛得多好。

e.過樹林，爬小路，走了半天，到了一個小山洞。

Talmy[12]主張“過”的意思不同，（5a）表達穿過樹林的內(nèi)在路徑，（5b）表達遠距離觀察樹林的外在路徑。Talmy以這個例子想說明的是，相比于前動詞，類似于“過”之類的連動結(jié)構(gòu)的后動詞獨立表達的語義與共現(xiàn)表達的語義存在更大的變異可能性，因此不是主要動詞。但脫語境的例子值得商榷。當“過”處于單獨作謂語時如例（5e）也可以表達內(nèi)在路徑，而當“過”處于連動結(jié)構(gòu)的時候也可以表達外在路徑如例（5d）。Talmy[13]在最新的關(guān)于漢語連動結(jié)構(gòu)動詞地位的分析已經(jīng)取消上述的歧義分析。當然，“過”可以表達完成，確實是明顯的變化，這個角度說“過”是衛(wèi)星詞是合理的?？傊?，漢語連動結(jié)構(gòu)中的兩個或多個動詞共現(xiàn)的運動事件句子中，動詞之間的地位仍然是個需要進一步討論的問題。但對英語而言，這并不是一個問題，因為英語路徑詞匯化為介詞。而筆者主張，實際上除了英漢運動事件詞匯化的差別外，實際上還存在事件語序的差別。

（二）致使鏈和表層句法

除了運動事件外，致使事件也是一個可用來作英漢跨語言對比的事件。根據(jù)認知語言學的理論[14-17]，致使鏈是事體間連續(xù)的力傳遞。Croft[15]351主張致使鏈結(jié)構(gòu)直接投射到連動結(jié)構(gòu)上，是連動結(jié)構(gòu)的典型語義，例如：

箭頭指力的傳遞關(guān)系，正好對應連動結(jié)構(gòu)的動詞部分。在Croft的三維致使模型中融入了體的因素，因此事體間力傳遞互動又是一個過程，例如：John broke the vase.該句分析成：JOHN→VASE—VASE’。解讀為某人對事體施力并造成事體狀態(tài)的變化。施力是一個過程，事體狀態(tài)改變是另外一個過程。英漢對三維致使鏈的表層句法表達存在差異，可以作為解釋英漢異同的一個指標。

（三）語言識解和表層句法

無論是運動事件還是致使事件的事件語序?qū)?，都涉及語言識解。語言識解是指語言對百科知識或概念框架的選擇性表達的認知或意識過程。語言識解是認知語言學主張的語言一般屬性，目前關(guān)注詞匯化和句法結(jié)構(gòu)的注意識解方式。Talmy[5]從詞匯化角度分析詞匯差別所造成的說話人和聽話人對事體不同部分的注意，例如out of the street,in the street,through the street。而Langacker[18-19]則著眼于句法層面的注意結(jié)構(gòu)，關(guān)注重音和停頓等語音形式特征對句法注意結(jié)構(gòu)的調(diào)整，例如John dislikes Mary.→Mary John dislikes.。根據(jù)Langacker的分析，普通句和主題句存在系統(tǒng)的動態(tài)注意概念框架的操作差別。主題句的特征之一是賓語注意框架和主謂賓注意框架的并列，而普通句則沒有這樣的對立。當然二者的差別是個動態(tài)的注意框架的調(diào)整過程。Talmy和Langacker的語言注意識解的本質(zhì)沒有差別，只是關(guān)注點略有不同。

注意結(jié)構(gòu)可以體現(xiàn)在致使和運動事件的語言表達上，例如（7）[20]：

（7）a.poor Sam...had coughed himself into a haemorrhage.

b.*Sam coughed into a haemorrhage.

c.*Sam coughed himself.

（8）a.The pencil rolled off the table.[5]

b.The pencil blew off the table.[5]

c.John squeezed the toothpaste out of the tube.[20]

英語的有些反身動結(jié)式只可以跟反身指稱代詞才可接受，如（7）。加入反身代詞的結(jié)果是，動詞需要解讀為“致使”。這說明特定語言結(jié)構(gòu)需要強制表達致使鏈上的每個事體和關(guān)系，致使鏈的注意識解范圍上有要求。而(8a)和(8b)中，根據(jù)物理理論知識推理，石頭的滾動是由于地球引力所造成，在語義的傳達上，沒有必要作力的解讀。因此，致使和運動可以分離。但致使和運動又是一體的，例如(8c)，致使造成了牙膏的運動。這都說明語言結(jié)構(gòu)對運動和致使事件的表達具有一定程度的注意識解選擇性。單獨的致使和運動事件相比于致使-運動事件注意層級更高、更抽象，但注意的范圍相對則窄。

以運動/致使事件語言注意識解范圍和層級的選擇性為理論裝備，下面討論英漢事件語序的異同。

三、運動事件語序英漢對比

漢語對運動事件表層句法識解更靈活，而英語則單一。事件語序表達的句義差別，如例（9）：

（9）a.猴子一直在馬背上跳。

b.*猴子一下子在馬背上跳。

c.猴子在馬背上跳了一下子。

d.猴子一下子跳在了馬背上。

e.*猴子一直跳在馬背上。

f.猴子跳在馬背上，不動了。

“跳”在（9a）和（9c）中是歧義動作，前者具有連續(xù)性，而后者是一次性的。依據(jù)常規(guī)句式的前背景后前景的常規(guī)，“在…上”在前為背景，“跳”的解讀則以平臺表面空間為背景解讀為不規(guī)則運動，而“跳”在前則以彈跳動作方式為背景，則“在……上”以動作方式所預設(shè)的空間為背景解讀為目的地?！霸凇稀痹谑录Z序中的差別是選擇性表達了全部路徑范圍還是部分路徑范圍。解讀的標準是句子的關(guān)系成分需要協(xié)調(diào)以形成符合常規(guī)的整體性經(jīng)驗。這種現(xiàn)象同樣發(fā)生在英語句子上，如例（10）：

（10）a.Tom ran in the room.→*Tom in the room ran.

b.Tom ran into the room.

c.Tom danced in the room.

d.d.John danced mazurkas across the room.[21]

e.Tom danced into the room.[22-23]

f.I will hop on the bus downtown.

g.I will hop on the car downtown.（hop句來自Todd Oakley 2011的個人資料）

“run”的常規(guī)語義是不凸顯范圍受限，而凸顯動作方式，而“dance”則凸顯范圍受限，這樣，“run”和“in”共現(xiàn)的時候具有歧義（1.在屋子里跑。2.跑進了屋子。），而和“into”起點和終點標記介詞共現(xiàn)則不具有歧義。相對應的，“dance”和“into”或“in”或“across”共現(xiàn)時都沒有歧義。這表明，方式限制范圍的解讀。而范圍限制方式的情況也是存在的，例如“hop”和“bus”在運動事件中的時候，理解為直線的，而和“car”共現(xiàn)的時候理解為非直線的。但英語和漢語的差別在于漢語事件順序的倒置變式表義能力強。

先背景后前景的動態(tài)解讀效應是英漢在運動事件識解過程中的共同點。但二者有差別。漢語關(guān)系倒置的結(jié)果是形成可接受的句子，而英語關(guān)系倒置則是不可接受的句子，例如（11）：

（11）a.The monkey jumped at the horse’s back.*The money at the horse’s back jumped.（翻譯見例（1））

b.*湯姆跑在房間里。 湯姆在房間里跑。（翻譯見（10a））

（11a）事體路徑和動作方式調(diào)換的結(jié)果是漢語句子可接受而英語句子不可接受。（11b）中，處所表達置于句尾，反而是不能接受。這是因為“在……里”有自身的規(guī)定性，即是容器空間，而不是界標方位。這表明，漢語事件語序存在很強的可接受和不可接受雙重可能性，而英語則只傾向于不可接受。

四、致使事件語序英漢對比

致使事件是事體通過力的傳遞相互影響的事件，可分為致使結(jié)果和致使工具。致使基本要素是施事，關(guān)系和受事。致使的核心是力的跨事體傳遞。

（一）致使—結(jié)果事件語序和詞匯化

漢語致使結(jié)果可以疊合在一個表施力方式的動詞上，而英語則只能疊合在一個表結(jié)果過程的動詞上。例如（12）[24]、（13）[8]：

（12）a.He hit the vase with his elbow and it crashed to the floor.

b.*The vase hit.

b.Hey!The vase just broke!

c.Britt Broke The Vase!!!!

（13）a.我打破了花瓶。神情就象打碎花瓶的小女孩。

b.如果云麗只是一個花瓶的作用，那么花瓶打了，就讓他打吧。

c.當時李先生只是忍讓,此后妻子變本加厲,一點小事就開始打他。

d.其實你那些什么鐵頭功啊，胸口碎大石啊！

（12）中表擊打方式的英語動詞“hit”不可以單獨出現(xiàn)，當然也不能表結(jié)果，但表致使-結(jié)果的“break”卻可以獨立作謂語。但（13）中漢語方式動詞“打”卻可以表結(jié)果。而同樣漢語獨立謂語表結(jié)果的“碎”也可以表致使-結(jié)果。顯然，漢語“打”對致使-結(jié)果框架并不具有常規(guī)注意偏向，而英語“break”對致使-結(jié)果框架更傾向于聚焦結(jié)果。

（二）致使-結(jié)果事件和倒置事件語序

英漢都以同樣的關(guān)系順序臨摹致使—結(jié)果事件框架順序，但漢語的臨摹會因注意范圍的靈活設(shè)定而產(chǎn)生多種解讀，而英語則不會，例如（14）和（15）：

（14）張三追累了李四了。[1][25]

a.張三追李四，李四累了。

b.張三追李四，張三累了。（共享意義）

c.×李四追了張三，張三累了。

d.李四追張三，李四累了。（致使）[26]（共享意義）

（15）李四追累了張三

a.×張三追李四，李四累了。

b.張三追李四，張三累了。（共享意義）

c.李四追了張三，張三累了

d.李四追張三，李四累了。（共享意義）

（16）*張三累追了李四。

題元調(diào)換的結(jié)果是，兩句仍然共享一些語義。但也產(chǎn)生各自的新意義例如（14c）和（15a），但是關(guān)系的調(diào)換，則不成句，如（16）。而英語致使事件關(guān)系倒置變式也不可接受，例如（17）：

（17）a.John painted the wall blue.[27]

b.*John blue painted the wall.這說明，英漢以同樣的關(guān)系順序變式臨摹事件力傳遞順序。

（三）致使工具事件和倒置事件語序

漢語致使工具事件語序識解比英語更靈活性，例如（18）：

（18）a.中國人用筷子吃飯→中國人用筷子吃飯 （事體互動）

b.中國人吃飯用筷子→中國人吃飯會用筷子/中國人吃飯時用筷子（事件因果）

（18a）是臨摹致使鏈，關(guān)注事體層面的力的傳遞；而（18b）提升注意層級，關(guān)注“吃飯”和“用筷子”之間的事件關(guān)系。但英語的對應的句子則不同：

（19）a.Chinese use chopsticks to eat the food.

b.Chinese eat the food with chopsticks.

（19a）關(guān)注事件關(guān)系而（19b）關(guān)注事體關(guān)系。這樣在致使工具事件上，英漢存在反差。漢語致使工具關(guān)系似乎可以自由調(diào)整背景前景。當然，漢語致使工具倒置事件語序也是有限制的，例如（20）：

（20）a.總不致于拿刀殺人呀[8]

b.？他殺人拿刀（改造句）

（20b）不易接受，除非解讀成：他為了殺人而拿刀。

總之，英漢致使工具事件語序在語言注意識解范圍和層級上存在部分差異。

五、致使—運動事件語序英漢對比

在致使運動事件的識解上，英語表現(xiàn)出了一定靈活性，但這種靈活是關(guān)系和事體間的，而不是關(guān)系和關(guān)系間的，例如：

（21）a.反派戰(zhàn)隊一腳踢倒門，沖進來。[24]

b.*反派戰(zhàn)隊一腳踢門倒，沖進來。（改造句）

（22）a.Timberlake says he kicked down the door as hard as he could to play Sean Parker.[28]

b.Female Soldier Tries To Kick A Door Down.[24]

漢語“踢”和“倒”需要緊鄰，而英語的“kick”和“down”則可以分離。另外，漢語前動詞關(guān)系的受事沒法提前，但英語則可以，例如(23)-(25):

（23）a.The napkin blew off the table.[5]30

b.I kicked the keg into the storeroom.[5]30

（24）a.？餐巾吹下了桌子。

b.？我踢桶進了儲藏室。

（25）a.餐巾被吹下了桌子。

b.我把桶踢進了儲藏室。

此外，漢語很難臨摹致使鏈的順序，而用“把”提前受事，才能使得翻譯句自然。這樣，英漢在致使運動事件的識解上都表現(xiàn)出背離致使鏈的傾向。但漢語實際上仍然在倒置事件語序上表現(xiàn)得更靈活，例如（26）：

（26）a.張三送禮物給李四。[29]（Zhangsan gave the present to Lisi.）

b.張三給李四送禮物。（Zhangsan to Lisi gave the present.）

“送”和“給”表達相同的概念框架，即某人施力給某物，某物從某人移動到某人[29]。（26a）臨摹致使鏈的關(guān)系順序，但（26b）卻可以倒置。盡管關(guān)系倒置，但實質(zhì)意義很難感受到差別。更難區(qū)分出差別的如（27）：

（27）a.媽媽就一再叮囑我，如果在北京遇到經(jīng)濟上的困難，可以打電話給家里。

b.媽媽就一再叮囑我，如果在北京遇到經(jīng)濟上的困難，可以給家里打電話（改造句）

（27）的原句和改造句看不出有實質(zhì)差別。這表明漢語致使運動關(guān)系事件表征是以宏觀的方式表征，而英語則不是。

通過對運動、致使和致使運動事件的注意識解考察發(fā)現(xiàn)，相對英語，漢語對運動/致使事件識解語序都存在不同程度表義的靈活性。筆者嘗試提出這樣假設(shè)：英漢的差別之一在于英漢在識解事件過程中漢語的注意識解的層級和范圍相比英語更具有系統(tǒng)的靈活性。本研究并沒有關(guān)注題元變式注意靈活度的英漢差異，但確實有證據(jù)顯示英漢題元變式在運動事件的句法投射上存在注意靈活度的差別，例如（30）[30]：

（28）a.小區(qū)跑進了野豬。（*The residence community ran into the wild hog.）

b.野豬跑進了小區(qū)。（The wild hog ran into the residence community.）

例（28）顯示英漢運動事件題元變式注意識解表義性也存在差別。本研究提示英漢兩個語言系統(tǒng)對事件識解存在系統(tǒng)性差別。未來研究應關(guān)注題元變式注意識解英漢異同，同時尋找實證方法驗證英漢系統(tǒng)性注意識解靈活度差別的心理真實性。

注釋：

①在本文例句中，*表示句子不可接受，?表示句子是否可接受存疑，×表示解釋句不符合原句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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