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短篇小說《達羅衛(wèi)夫人》是英國小說家弗吉利亞﹒伍爾夫的代表作品,而《小說人生》則是邁克爾﹒坎貝寧受到弗吉利亞﹒伍爾夫1925年的小說《達羅衛(wèi)夫人》的啟發(fā)而創(chuàng)作的。本文擬從“死亡意識”入手,通過分析這兩部作品所共同采用的“意識流”的技法來探討女性找尋自我生命意義的道路,表現(xiàn)豐富多彩的女性意識空間。
關鍵詞:女性死亡意識 《達羅衛(wèi)夫人》 《小說人生》 “意識流”
自從人類產(chǎn)生了文學這種藝術瑰寶,女性在文學中的形象就一直被簡單化了。在很多文學作品中,他們不是被描述成“家中的天使”(the angel in the house)就是“閣樓上的瘋女人”(madwomen in the attic)[1]?!疤焓埂钡纳钅康木褪且槒恼煞颍傉煞?,把自己的老公照顧得舒舒服服的,如果有哪位女人膽敢拒絕此角色,男性評論家馬上就會將其妖魔化,這樣,她們在眾人的心中不僅行為詭異,而且道德素質變得地下且淫蕩。等待她們的結局不是自殺就是屈服于現(xiàn)實。論及此,Jane Tompkins嘆息道,每每使我憤怒的是,女人不是用作男人的延伸,男人的鏡子,男人炫耀的資本,就是用作幫助男人達到目的的手腕。她們從未以獨立的個體而生存,即便有,那也是極少數(shù)。當今的西方世界不屬于女人,甚至可以說這個世界都不屬于女人。
然而隨著社會的變遷,女性在文學中的形象也在一定程度上悄然發(fā)生著變化。弗吉利亞﹒伍爾夫的《達羅衛(wèi)夫人》正是如此。而邁克爾·坎貝寧(Michael Cunningham)的普利策獲獎作品《小說人生》(The Hours)正是對弗吉利亞·伍爾夫及其小說《達羅衛(wèi)夫人》的贊歌。
英國小說家弗吉利亞·伍爾夫(Virginia Woolf, 1882-1941,原名艾德琳·斯蒂芬),是作為意識流小說的開創(chuàng)者、現(xiàn)代女權主義的先驅而被載入20世紀的西方文學史冊的。她曾嘗試從私人空間角度闡述她對于女性問題的思索,闡述她對于女性生存意義的見解?!哆_羅衛(wèi)夫人》脫稿于1925年,在當時的西方社會,城市化、工業(yè)化的時代已經(jīng)來臨。的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在發(fā)生著劇烈的改變。傳統(tǒng)的價值觀搖搖欲墜,宗教的中心地位受到極大的挑戰(zhàn)。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變得生疏而復雜,個人在這個極具變化的世界里顯得孤立而無助。無語嫉妒膨脹,金錢至上主義甚囂塵上,貪得無厭的物質享受取代了高尚的精神生活,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精神的“荒原”,人生活在其間必定會感到痛苦、焦慮、絕望而失落。該作品以意識流的手法描寫了達羅衛(wèi)夫人從早晨上街買花到晚上舉行聚會其間15個小時的生活,其間穿插著賽普蒂默斯不堪忍受戰(zhàn)爭迫害的后果而最終自殺的故事。達羅衛(wèi)夫人雖身處上流社會,但文化層次極低,這從文中的記述“她究竟是如何靠丹尼爾小姐傳授的那點支離破碎的知識度過這半生的,連她自己都不是很明白。她什么都不懂,不懂語言,不懂歷史;她現(xiàn)在很少讀書,除了在床上讀這些回憶錄。” [2]達羅衛(wèi)夫人是缺少精神信仰的,她精神空虛,情感寂寞,每天靠舉辦各種晚會把各種同樣空虛無聊的人聚集起來打發(fā)時間,然而晚會的熱鬧同樣無法排解她內(nèi)心深處的空虛寂寞。無疑,她的物質生活是優(yōu)裕的,而她本來也愛物質勝過愛精神,這從她當初選擇了國會議員理查德﹒達羅衛(wèi)作丈夫而不是年青時真摯地愛著她的彼得﹒沃爾什就可以看出。但她又同時渴望著精神自由,她并不愛她的丈夫,但又舍不得丈夫給她的舒適生活而與她心底的愛人彼得出走,她在矛盾中苦苦掙扎。在這種情況下,達羅衛(wèi)夫人在兩個自我中苦苦掙扎的生存狀態(tài)便顯露無疑。
坎貝寧的小說《小說人生》是受到《達羅衛(wèi)夫人》的啟發(fā)而創(chuàng)作的。作品講述了三個女人的故事--才從19世紀著名的女權主義作家弗吉利亞·伍爾夫開始,它把三個看似完全不相干的故事連在一起,呈現(xiàn)了一群在愛與傳承、義務與權利、期待與絕望、真實與虛假的沖途中掙扎的人們。三段故事在情節(jié)上幾乎完全沒有交集,但恰恰是敘事在時間層面上的斷裂構成了整個影片內(nèi)在邏輯上的連貫和完整??梢宰鲆粋€也許并不十分恰當?shù)膭澐?-如果把弗吉利亞﹒伍爾夫的故事看做是整部作品的敘述者,那么克拉麗莎﹒沃恩的部分可以被看做是敘事本身,而勞拉·布朗的部分則是敘事所延伸出的情緒以致結果--當然,三觀故事在敘述上又是相對完整的。弗吉利亞·伍爾夫住在1920年代的倫敦郊區(qū)布魯姆斯伯里,開始寫她生前最后一部小說《達羅衛(wèi)夫人》,在被寫作的天才燃燒的同時,她游走在瘋狂與毀滅的邊緣。在這天,她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幾乎被沮喪擊潰。勞拉·布朗,一個生活在二戰(zhàn)末期的洛杉磯的家庭主婦,正在閱讀《達羅衛(wèi)夫人》,這本書使她的生活發(fā)生了重大變化。那天她正在準備她丈夫的生日派對,肚子里有她們的第二個孩子,她卻和弗吉利亞筆下的達羅衛(wèi)夫人一樣,萌生了自殺的愿望??死惿の侄?,現(xiàn)代版的達羅衛(wèi)夫人,居住在1990年代的紐約格林威治村,她深愛她的朋友理查德,一個才華橫溢,卻因艾滋病而瀕死的詩人。理查德給她起的外號也是達羅衛(wèi)夫人,因為她和達羅衛(wèi)夫人的名字一樣,都是克拉麗莎。她們的故事交織在一起,雖然處于不同看時空,卻都苛求更有意義的生活。除了各自的恐懼與課文,把她們聯(lián)系起來的還有這個名字:達羅衛(wèi)夫人。在每個不同的時空,女人都被壓抑,但更多的是抗爭和自由的表達。伍爾夫用潦草的筆跡寫下:It is possible to die.克拉麗莎問理查德:Who will die?理查德說:The poet will die …… 在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生命里,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發(fā)生的,包括誕生于死亡。男權社會長期形成的穩(wěn)定的理性的秩序本身帶有一種傾向,它傾向于把所有的行為以至于思想規(guī)范到這個秩序中。任何違反這個秩序的行為都被認為是不合理的、非理性的甚至病態(tài)的,從而作為“病人”被治療。在弗吉尼亞的丈夫、姐姐和女仆看來,她是一個行為怪異、患有憂郁情結并帶有自殺傾向的人,而他們所做的不是走進她的內(nèi)心世界去了解她,二是簡單的帶她去“治療”?!哆_羅衛(wèi)夫人》和《小說人生》中彌漫著弄弄的死亡意識,很多作者都解讀為悲觀,而在筆者看來,這不但不意味著悲觀,相反,這正是她們生存意義的一種體現(xiàn)。正如在《小說人生》中,弗吉尼亞在通往倫敦的火車站前對她的丈夫近乎歇斯底里的痛苦的表白所說的那樣:“My life is stolen from me. Im dying in this town! …… for your sake, I could be happy in this quietness. But if it is a choice between Richmond and death, I choose death. It is my right, it is my choice.” [3]事實上,這種死亡意識并不一定會把讀者引向歧途,它帶來的知識一種心理感受。讀者在作品中可以得到發(fā)泄,她可以引起共鳴,這正驗證了亞里士多德在兩千年前就提出的“卡塔西斯”(Catharsis)一說。通過閱讀,讀者可以進入到另一種憂傷世界,擴大感受力,提高審美品位,豐富心靈,體驗到心靈世界的神奇韻味。對自由的抗爭,對個人命運的自主選擇,哪怕是選擇死亡,這,就是諸位達羅衛(wèi)夫人對生存意義的詮釋!
參考文獻:
[1]Charles E. Bressler, Literary Criticism: An Introduction to Theory and Practice [M]. Second Edition. Prentice Hall, Upper Saddle River. New Jersey.
[2][英]弗吉尼亞﹒伍爾夫. 谷啟楠譯。達洛維太太[M].第1版.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3,4.
[3]Gibson, James ED. Macmillan Master Guides: Woolf: Mrs Dalloway [M]. Macmillan Publishing House, UK, 1996.
作者簡介:白丹(1978-),女,四川華鎣人,四川旅游學院外語系教師,四川大學英語語言文學碩士,研究方向為英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