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栩茜 張積家 李昀恒
(華南師范大學心理應用研究中心、心理學系,廣州 510631)
字詞識別一直是語言心理學研究的重點領(lǐng)域。大量研究探討了視覺詞匯識別和聽覺詞匯識別的過程。雖然對于語音是否參與視覺詞匯通達仍然存在著爭論(張積家,2002; 茄學萍,2010),但主流的看法是:即使語音在視覺詞匯通達中具有重要作用,視覺詞匯通達始終遵循著自下而上、由詞形激活語音和語義的路徑(Norris,McQueen,& Cutler,2000)。即詞形激活在先,語音和語義的激活在后,語音激活受詞形激活影響(譚力海和彭聃齡,1991;Schneider & Healy,1993; 金志成和李廣平,1995;Peereman,& Content,1999)。傳統(tǒng)的觀點認為,聽覺詞匯識別主要是由語音激活語義的過程。即語音激活在先,語義激活在后。因此,聽覺詞匯識別模型(如Cohort模型和Trace模型)均強調(diào)語音激活在聽覺詞匯識別中的作用(張積家,陳栩茜,2005; 陳栩茜,張積家,2005),并不關(guān)心字形激活的可能性。在聽覺詞匯識別過程中,語音激活是否反作用于詞形激活?只有個別模型關(guān)心這種可能性。共振模型(圖 1)認為,無論在聽覺詞匯識別中還是在視覺詞匯識別中,詞形激活均可以影響語音激活,語音激活亦能夠影響詞形激活。并且,根據(jù)習慣(由于視覺詞匯識別遵循形→音的激活方向),將詞形激活語音稱為正向反饋(feedforward),將語音激活詞形稱為反向反饋(feedback),認為詞形和語音之間存在著雙向的、周而復始的共振關(guān)系(van Orden &Goldinger,1994; Stone,Vanhoy,& van Orden,1997)。根據(jù)共振模型,如果一個詞形只對應于一個語音(spelling-to-sound consistency),屬于正向反饋一致(feedforward consistency); 如果一個語音只對應于一個詞形(sound-to-spelling consistency),屬于反向反饋一致(feedback consistency) (Ziegler,Petrova,& Ferrand,2008)。研究表明,反饋一致與否影響詞匯判斷的速度。在詞匯判斷中,與拼讀一致的詞(一個語音只對應于一個詞形)比,拼讀不一致的詞(一個語音對應于多個詞形)的判斷速度明顯慢。這被稱為反饋一致性效應(feedback consistent effect)。這一假設(shè)得到了眾多視覺詞匯識別或聽覺詞匯識別的研究結(jié)果的支持(Stone & van Orden,1994; Tuller,Case,Ding,& Kelso,1994; van Orden,Jansen op de Haar,& de Bosman,1997; van Orden,2002)。Ziegler,van Orden 和 Jacobs (1997b)通過字母搜尋任務發(fā)現(xiàn),當假詞(GAIM)與真詞(GAME)的發(fā)音相似時,被試難以發(fā)現(xiàn)假詞中的字母“I”。這是由于受熟悉的真詞的語音影響,真詞的詞形被激活了,干擾了假詞(GAIM)的詞形通達; 這種干擾不僅存在于真詞和假詞之間,亦存在于真詞與真詞之間,被稱為語音受損效應(phonology- hurts effect)(Ziegler et al.,1997b)。共振模型的提出引起了爭論,因為在傳統(tǒng)上,人們認為詞匯識別是一個自下而上、由形至音的過程,一個語音是否只對應于一個詞形不會影響詞匯識別的速度(Norris et al.,2000)。
圖1 詞匯識別的激活共振模型(van Orden & Goldinger,1994)
研究表明,反饋一致性效應受下述因素影響:(1)材料的性質(zhì)。Pexman,Luper和Jared (2001)發(fā)現(xiàn),只有當目標詞是低頻詞而且同音詞是高頻詞時,才出現(xiàn)反饋一致性效應; 當目標詞是高頻詞且同音詞為低頻詞時,反饋一致性效應消失。(2)實驗任務。Perry (2003)、Lacruza和Folk (2004)操縱詞頻和主觀詞形頻率(subjective orthographic frequency),在詞匯判斷任務中發(fā)現(xiàn)了反饋一致性效應。Ziegler,Montant和Jacobs (1997a)在詞匯判斷任務和命名任務中發(fā)現(xiàn)了反饋一致性效應。Peereman和Content(1999)發(fā)現(xiàn),反饋一致性效應只在拼寫任務中出現(xiàn)。Pattamadilok,Perre和Ziegler (2011)發(fā)現(xiàn),語音和詞形之間是否出現(xiàn)交互作用受實驗任務影響。Peereman,Durfour和Burt (2009)發(fā)現(xiàn),詞匯判斷任務不受反饋一致性影響,語義分類任務和語法性分類任務受反饋一致性影響。Pattamadilok,Perre,Dufau和Ziegler (2009)通過語義分類任務發(fā)現(xiàn),第一個音節(jié)和第二個音節(jié)的識別均受反饋一致性影響。(3)刺激通道。Ziegler等(2008)在詞匯判斷任務中匹配材料的起始發(fā)音,發(fā)現(xiàn)反饋一致性效應只在聽覺通道中出現(xiàn),并未在視覺通道中出現(xiàn)。Perre和Ziegler (2008)考察了在聽覺詞識別早期和晚期的事件相關(guān)電位,發(fā)現(xiàn)在聽覺詞識別中存在詞形的激活。(4)拼寫幾率。Ziegler,Ferrand和Montant (2004)發(fā)現(xiàn),反饋一致性效應受拼寫幾率影響。例如,在英語中,“wine
”和“sign
”有共同的發(fā)音“/ai:n/”,屬于拼讀不一致的詞。但“ine
”屬于典型的拼寫方式,“ign
”屬于非典型的拼寫方式。與非典型拼寫的詞比,典型拼寫的詞加工得更快,但對兩者的加工均慢于對拼讀一致的詞的加工。典型拼寫的詞匯和非典型拼寫的詞匯在音韻上(rime)一致,可以降低項目之間的語音差異。這表明,在聽覺詞加工中存在著拼寫幾率效應(spelling probability effect)。研究者采用詞匯識別的動力系統(tǒng)(dynamical systems)來解釋這一現(xiàn)象。即在各種語言信息(如詞形信息、語音信息和語義信息)之間,存在著一個交互作用的網(wǎng)絡(interactive network),這一網(wǎng)絡影響詞匯通達的過程。反饋一致效應以及與之有關(guān)的語音受損效應、拼寫幾率效應的本質(zhì)是:在聽覺詞的加工中,在語音輸入之后,存在著詞形的激活。雖然尚存在著爭論,反饋一致性效應仍然得到了眾多研究(尤其是聽覺詞研究)結(jié)果的支持。但現(xiàn)有的證據(jù)并不充分:對共振模型的爭論主要基于拼音文字的研究。漢字是意音文字,漢字的構(gòu)字法及其與語音之間的關(guān)系有別于拼音文字。首先,和拼音文字比,漢字的字形具有整體性。漢字的構(gòu)字和識別的最小單位為筆畫(彭聃齡,王春茂,1997; 張積家,王惠萍,張萌,張厚粲,2002)。但研究表明,漢字整體對筆畫認知存在抑制性的影響(王惠萍,張積家,張厚粲,2003)。漢字的構(gòu)字和識別的另一基本單位是部件(舒華,張厚粲,1987; 譚力海,彭聃齡,1990; 張積家,張厚粲,彭聃齡,1990; 喻柏林,曹河忻,1992; 張武田,馮玲,1992; 張積家,王惠萍,1996; 彭聃齡,王春茂,1997)。張積家和盛紅巖(1999)發(fā)現(xiàn),漢字的整字與部件之間聯(lián)系的緊密程度存在差異,存在著不同的“整體結(jié)合力”。整體結(jié)合力越大,部件就越難以同整體分離,整體對于部件就具有更大的約束力。其次,漢字字形的表音性比拼音文字差(譚力海,彭聃齡,1991)。例如,“傍”和“棒”的發(fā)音相同([bang4]),但人們無法通過詞形推知它們的語音共性。漢字的語音包含聲母、韻母和聲調(diào)。根據(jù)三者之間的關(guān)系不同,漢字的語音存在同音、近音和異音三種關(guān)系。具有大量的同音字是漢字區(qū)別于其他拼音文字的重要特點之一。尹文剛(2003)研究表明,漢字的同音率(同音字音節(jié)在總音節(jié)中的比率)為 80.49%,漢字的平均同音度(同音音節(jié)的同音程度)為7.85個。
漢字的這些拼讀特性,能否形成在聽覺詞匯識別的反饋一致性效應上與拼音文字的差異?現(xiàn)有對漢字同音字的研究主要針對漢字視覺認知中的音、形激活進程,鮮有研究考察在聽覺識別中漢字的語音對于字形的反饋作用。在漢字的視覺通達中,語音是否參與詞匯識別是探究的重點之一。金志成和李廣平(1995)考察了在漢字視覺識別中字形和字音的作用,發(fā)現(xiàn)在漢字的視覺識別中,字形在到達心理詞典之前就被激活了; 字音也參與了漢字的視覺識別過程,但不會在到達心理詞典之前被激活。他們指出,由于漢字的字形較少標記字音,漢字可以直接由形達義。譚力海和彭聃齡(1991)肯定了字形在漢字識別中的重要作用。他們發(fā)現(xiàn),若啟動字為多音字,不僅與其適當發(fā)音語音相近的目標字,甚至那些與其不適當發(fā)音語音相近的目標字,均受到了促進。在到達心理詞典之前,熟悉的漢字詞的語音得到了自動激活。周海燕和舒華(2008)關(guān)注在字詞識別中同音字的競爭現(xiàn)象,對漢字視覺加工中語音對字形的反饋作用進行了探討。陳寶國和寧愛華(2005)采用詞匯判斷任務(實驗1),未發(fā)現(xiàn)同音字效應; 采用視聽跨通道啟動范式(實驗 2),發(fā)現(xiàn)當漢字為低頻字時,同音字越多,詞匯判斷的時間就越長; 類似的結(jié)果在高頻字中卻未發(fā)現(xiàn)。他們認為,語音對低頻字的字形加工具有一定影響。周海燕和舒華(2008)采用即時的跨通道匹配任務探討漢字音–形通達中的同音字的家族效應,發(fā)現(xiàn)同音字的家族越大,對目標字的加工就越困難,同音字的家族越小,對目標字的加工就越容易。那么,在漢字的聽覺加工中,形、音、義在詞匯通達中的關(guān)系如何?與視覺詞匯通達中語音的中介作用的不確定性相對應,在聽覺詞的加工中,漢字的詞形是否會受到語音的激活?漢字中包含了大量的同音字和無同音字(即沒有同音字的漢字)。在漢字的聽覺通達中,詞形和語音的關(guān)系是否符合激活共振模型的假設(shè)?
漢字的構(gòu)字法也存在著拼寫幾率現(xiàn)象:發(fā)音完全相同的漢字,在寫法上可以相近,也可以不同。例如,“糖”和“螳”的發(fā)音相同([tang2]),根據(jù)《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5版),發(fā)[tang2]音的漢字共有20個,其中以“唐”作為部件的漢字有11個,以“堂”作為部件的漢字僅有 4個,兩者的拼寫幾率不一樣。在同一個發(fā)音之內(nèi),部件“唐”出現(xiàn)的幾率高于部件“堂”。因此,“唐”屬于語音[tang2]的典型部件(dominant spelling),“糖”屬于語音[tang2]的典型部件漢字; “堂”屬于語音[tang2]的非典型部件(subdominant spelling),“螳”屬于語音[tang2]的非典型部件漢字。漢字的拼寫幾率(典型性)與Ziegler等(2004)提出的英文拼寫幾率類似,但又存在著差別:(1)英文的拼寫單位(如“ine
”與“ign
”)往往不是獨立的構(gòu)字單位。當它們(尤其是“ign”)單獨出現(xiàn)時,難以正確地發(fā)音。這些字母組合也沒有意義。與之相對,部件(包括義符和聲旁)是漢字加工的基本單元,具有一定的獨立性(舒華,張厚粲,1987; 譚力海,彭聃齡,1990; 喻柏林,曹河忻,1992; 張武田,馮玲,1992; 彭聃齡,王春茂,1997;張積家等,1990; 張積家,陳新葵,2005; 張積家,方燕紅,陳新葵,2006)。大部分的漢字部件都可以命名,因而影響漢字的識別過程。陳新葵和張積家(2008)指出,義符不僅是漢字的結(jié)構(gòu)單元、語義單元和語法單元,也是漢字的識別單元。(2)在拼音文字中,起始音的特征差異影響詞匯通達的速度(Rastle & Davis,2002)。含有典型拼寫方式的詞匯和含有非典型拼寫方式的詞匯在音韻上具有一致性。聽者在聽到單詞時可以憑借詞的起始音激活單詞的詞形。例如,雖然“ine
”與“ign
”的發(fā)音一致,但是,被試在聽到“sign”時可以激活“ign
”,雖然這種激活速度比“wine”對“ine
”的激活速度要慢。然而,在漢字同音字的識別中,尚未發(fā)現(xiàn)起始音激活詞形的證據(jù)。這就帶來一個問題,在漢字詞的聽覺加工中,是否同樣存在著拼寫幾率效應?如果在漢字識別的研究中能夠發(fā)現(xiàn)這一效應,將會更有力地支持詞匯激活的共振模型。因此,本研究將通過 2個實驗探討漢字認知中語音激活對于詞形反饋的可能性。如果這一反饋效應確實存在,它與漢字的字形存在何種關(guān)聯(lián)?這一反饋作用是否受拼寫典型性影響?拼音文字的研究發(fā)現(xiàn),與高頻詞比,低頻詞能夠更有效地引發(fā)詞形效應(Ziegler et al.,2004,2008)。由于漢字發(fā)音的特殊性,低頻的語音較少。因此,本研究的材料均為高頻漢字。本研究亦未采用經(jīng)典的視覺或聽覺的詞匯判斷范式,因為拼音文字研究的經(jīng)典范式無法直接應用于漢字研究:首先,漢字的語音不能夠直接地表達字形,因此,通過經(jīng)典的聽覺詞匯判斷任務難以觀察到詞形之間的競爭。其次,漢字的同音字數(shù)量巨大,而且存在近音字,即聲母不同、韻母相同,或聲母、韻母均相同但音調(diào)不同的情況,若直接使用經(jīng)典的聽覺詞匯判斷任務,則會由于任務難度過大,導致加工過程難以分離。再次,陳寶國和寧愛華(2005)發(fā)現(xiàn),由于真、假字的熟悉性不同,會導致被試根據(jù)材料的熟悉性作為判斷標準,影響語音在漢字詞形激活中的作用。因此,采用陳寶國和寧愛華(2005)采用的跨通道詞匯判斷范式。
根據(jù) van Orden等人(1994)的詞匯識別激活共振模型,在漢字的聽覺加工中,多個同音字的字形可能會在聽覺詞匯識別中被激活,并產(chǎn)生競爭。因此,與無同音字的語音比,有同音字的語音加工時間長。實驗1采用跨通道詞匯判斷范式(陳寶國,寧愛華,2005)來驗證這一假設(shè)。如果目標語音可以激活字形,則會影響隨后的視覺詞匯判斷任務:若被語音激活的字形是唯一的,則會對后出現(xiàn)的視覺詞識別產(chǎn)生啟動效應,使詞匯判斷的反應時縮短; 若被語音激活的字形不是唯一的,則會對后出現(xiàn)的視覺詞識別產(chǎn)生干擾效應,使詞匯判斷的反應時增加。如果先出現(xiàn)的目標語音不激活字形,由于目標語音和目標字同音,則無論目標語音是否存在著同音字,目標語音均會對目標字產(chǎn)生促進作用,兩類漢字的詞匯判斷反應時差異應該不顯著。此外,根據(jù)Ziegler等人(2004)發(fā)現(xiàn)的拼寫幾率效應,典型部件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字形的競爭水平也可能存在差異。
2.1.1 被試
33名大學本科生。其中,男生12名,女生21名,均為右利手,平均年齡為21±1.25歲,聽力正常,視力正常或矯正后正常。2.1.2 設(shè)計
單因素被試內(nèi)設(shè)計。自變量是字的類型,包括無同音字、典型部件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因變量是被試詞匯判斷的反應時和錯誤率。2.1.3 材料
2類目標語音及3類目標文字。目標語音包括:(1)無同音字語音。一個語音只對應于一個漢字,如“l(fā)uan4–亂”。(2)同音字語音。一個語音對應于多個同音字,如“bei4”,對應的漢字可以為“被”、“背”、“倍”、“備”等。目標文字包括:(1)無同音字。所選的漢字不存在同音字,對應的語音為無同音字語音,如“l(fā)uan4–亂”。(2)典型部件同音字。所選的漢字具有多個同音字,而且大部分同音字共享同一聲旁,對應的語音為同音字語音。如“傍–bang4”,同音字中包含“磅”、“鎊”、“謗”等。(3)非典型部件同音字。所選的漢字存在著多個同音字,而且不與其他同音字共享同一聲旁,對應的語音為同音字語音,如“棒–bang4”。典型部件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篩選基于被試拼音聯(lián)想的結(jié)果,而非基于字典中實際的部件頻數(shù)。即,在被試的拼音聯(lián)想中,某個漢字出現(xiàn)的頻數(shù)高于 10(15個被試),且沒有或少于 5個被試寫出與該漢字部件(不含形旁)相同的其他漢字,那么,該漢字就為非典型部件漢字,其部件為非典型部件; 在被試的拼音聯(lián)想中,某個漢字出現(xiàn)的頻數(shù)高于10,而且多于8名被試寫出超過3個與之共享部件(不含形旁)的其他漢字,該漢字就為典型部件漢字,其部件為典型部件。所有的候選語音均來自《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 5 版)。(1) 選擇候選語音
從《現(xiàn)代漢語常用字表》中的 2500常用漢字中篩選出無同音字語音89個和同音字語音189個。對89個無同音字的候選語音做如下處理:(1)部分發(fā)音相似或字形相似的語音(如 “hen2–痕”和“hen4–恨”,兩者僅聲調(diào)不同,且共用同一個部件),容易在實驗中造成聽覺或視覺的練習效應,因此,只保留字頻最高的一個語音; (2)為了匹配部件的數(shù)量,并考慮到實驗 2需要部件啟動,剔除對應漢字為獨體字(如“bai2–白”)的語音; (3)為了保證視覺加工的唯一性以及平衡各實驗條件下的視覺加工難度,剔除對應漢字為多音字(如“shui2–誰”)或筆畫數(shù)過高的語音。最終獲得了無同音字的候選語音34組(一個語音計算為一組)。對189個有同音字的候選語音做如下處理:(1)請3名非中文系大學生剔除包含超過 50%以上生僻字語音,獲得了 177個候選語音; (2)編制拼音聯(lián)想問卷,請30名大學生完成拼音聯(lián)想問卷。要求被試看到拼音之后盡可能多地寫出對應的同音字。為了避免被試疲勞,將177個候選語音隨機分配到兩份問卷中,每份問卷各由 15名大學生完成; (3)統(tǒng)計每個漢字在問卷中出現(xiàn)的頻數(shù),剔除頻數(shù)在10以下的同音字。在177個候選語音中,66個語音的拼音聯(lián)想漢字只剩下2個(或2個以下)頻數(shù)高于10的同音字,按實驗要求予以刪除,所獲得的候選語音(111組)及對應的候選同音字(372個)根據(jù)與之對應的漢字評定做進一步的篩選。
(2) 選擇候選文字
將372個候選同音字及34個候選無同音字隨機排列,編制6點熟悉度量表(1為非常不熟悉,6為非常熟悉)。30名未參加拼音聯(lián)想測試的大學生對文字做熟悉度評定。選擇熟悉度為5.0以上的字116個,其中,無同音字34個,典型部件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各 40個。無同音字、典型部件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平均熟悉度分別為5.61、5.56和5.64。統(tǒng)計檢驗表明,典型部件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平均熟悉度差異不顯著,t
(39)=1.67,p
>0.05; 無同音字和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平均熟悉度差異不顯著,t
(72)=0.48,p
>0.05; 無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平均熟悉度差異不顯著,t
(72)=1.04,p
>0.05??刂频湫筒考糇趾头堑湫筒考糇种胁考梢园l(fā)音的數(shù)量,若有共用同一個部件的漢字,只隨機保留其中一個,最終獲得了90個目標文字,無同音字、典型部件同音字、非典型部件同音字各 30個。對應目標文字的語音為目標語音。其中,無同音字語音30個,同音字語音30個(對應于 60個文字,一個語音對應于兩個文字),共有60個目標語音。為了平衡“是”反應和“否”反應的比例,按照漢字的構(gòu)字法規(guī)則制作假字 90個并匹配了 90個填充語音。所有假字的構(gòu)字部件與典型部件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構(gòu)字部件相互區(qū)別,字形盡量與其他幾類材料不同。在隔音室內(nèi)使用 AKG C410 麥克風系統(tǒng)和 Sony 便攜式數(shù)碼錄音機TCD-D8按照16 bit / 44.1 kHz 采樣率錄音,錄制了 60個目標語音和 90個填充語音,共150個語音。語音均為標準男聲,音節(jié)長度不超過500 ms。文字為宋體初號,通過字圖轉(zhuǎn)換工具軟件制作成267×267的bmp圖片。2.1.4 儀器和程序
采用E–Prime軟件編程,使用奔騰4型計算機呈現(xiàn)材料。文字材料呈現(xiàn)在計算機屏幕的中央,語音材料通過耳機來呈現(xiàn)。被試頭戴耳機,端坐在計算機前,兩手的食指分別放在 F鍵和J鍵上。要求被試盡量快而準地判斷屏幕上出現(xiàn)的漢字是否為真字。計算機自動記錄被試的反應時和反應正誤。計時單位為ms,誤差為±1 ms。實驗的流程是:首先在耳機中出現(xiàn)500 ms提示音,提示即將出現(xiàn)的聽覺刺激,此時計算機屏幕為空屏。提示音結(jié)束 100 ms以后出現(xiàn)聽覺刺激,聽覺刺激呈現(xiàn)結(jié)束以后,立刻在屏幕的中央呈現(xiàn)目標漢字。半數(shù)被試對真字按“F”鍵反應,對假字按“J”鍵反應,半數(shù)被試的按鍵方式相反。被試做出按鍵反應以后,自動進入下一次試驗。若被試在3000 ms內(nèi)未反應,自動進入下一次試驗,并記錄為錯誤反應。實驗程序見圖2。圖2 實驗1基本流程圖及舉例
在正式實驗前,被試用非實驗材料進行練習,并給予反饋,主試對超過2500 ms的反應給以“Too slow”的警告。在實驗中,為了防止相鄰的兩個語音過分相似,刺激的呈現(xiàn)順序為偽隨機。實驗結(jié)果采用SPSS 16.0統(tǒng)計軟件處理。
M
±2.5SD
以外的數(shù)據(jù),占全部數(shù)據(jù)的0.70%。結(jié)果見表1。反應時的單因素重復測量方差分析表明,字的類型的主效應被試分析顯著,F
(2,62)=39.26,p
<0.001,項目分析顯著,F
(2,58)=35.76,p
<0.001。LSD多重比較顯示,被試對無同音字的反應顯著快于對典型部件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反應,差異分別為52 ms和50 ms,p
<0.001。被試對典型部件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反應時差異不顯著,p
>0.05。錯誤率的方差分析表明,字的類型的主效應被試分析顯著,F
(2,62)=3.63,p
<0.05,項目分析顯著,F
(2,58)=4.71,p
<0.05。LSD多重比較顯示,典型部件同音字與其它兩類漢字的錯誤率差異不顯著,p
>0.05,無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錯誤率差異顯著,p
<0.05。實驗 1表明,在中文聽覺詞的通達中,存在著反饋一致性效應,被試對無同音字的反應顯著快于對典型部件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反應,無同音字的錯誤率顯著低于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錯誤率。但是,從實驗 1的結(jié)果中,仍然無法推論出在中文聽覺詞的加工中是否存在著拼寫幾率效應。
表1 實驗 1對目標文字判斷的平均反應時(ms)和平均錯誤率(%)
實驗 1發(fā)現(xiàn),與拼讀一致的詞(無同音字)比,拼讀不一致的詞(典型部件同音字及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詞匯判斷速度顯著慢,這一結(jié)果與Stone等(1997)提出的激活共振模型相符。對典型部件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反應時差異不顯著,與Ziegler等(2004)的結(jié)果不同。拼寫幾率效應是詞匯識別的激活共振模型的重要假設(shè)之一,為什么在實驗1中并未發(fā)現(xiàn)這一效應?這是否說明在中文聽覺詞的加工中不存在拼寫幾率效應?事實上,僅通過實驗 1的結(jié)果還不能確定。實驗 1中的同音字與Ziegler等(2004)的同音字不同。目前,還沒有證據(jù)表明漢字同音字的起始發(fā)音能夠用于激活整字的詞形,因此,漢字同音字之間的競爭可能比拼音文字的同音詞之間的競爭持續(xù)時間長??梢赃M一步假設(shè),在聽到一個語音之后,具有典型部件的同音字的部件首先被激活了,如果在出現(xiàn)的漢字中包含了典型部件,共享典型部件的漢字之間就會出現(xiàn)詞形競爭; 如果在出現(xiàn)的漢字中不包含典型部件(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由于漢字的部件并未預先被激活,被試需要更長的加工時間。因此,設(shè)計了實驗2。
在中文聽覺詞加工的早期,典型部件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字形激活量可能不同,典型部件同音字的激活量大,但相似的字形之間存在著競爭,因而反應時便長; 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字形競爭的幾率小,但由于激活量比典型部件同音字小,因而反應時亦較長,從而導致兩類型同音字的反應時差異不顯著。為了證實這一假設(shè),實驗2試圖分離這兩種影響反應的因素。陳新葵和張積家(2008)在考察義符對高頻形聲字詞匯通達的影響時發(fā)現(xiàn),主觀熟悉性高的義符在加工早期(43 ms)可以引發(fā)詞形的正啟動效應。他們認為,漢字的詞形加工是整字加工與部件加工的結(jié)合。高熟悉部件在整字識別的早期已經(jīng)開始加工,因而表現(xiàn)出一定的詞形啟動效應。但是,這種詞形啟動效應較弱。因此,實驗2將在語音刺激和視覺目標刺激之間加入43 ms的部件啟動。如果語音輸入初期只激活了典型部件同音字的部件,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部件沒有被激活,那么,對兩類同音字而言,部件對詞形的啟動效果應該有所差別。即,在未受到聽覺詞激活的情況下,視覺呈現(xiàn)的非典型部件的快速啟動不僅不能促進非典型同音字的加工,反而與已經(jīng)被語音激活的典型部件相互競爭,從而阻礙非典型同音字的通達。
3.1.1 被試
40名大學本科生,男女各半,均為右利手,平均年齡 21±1.53歲,聽力正常,視力正常或矯正后正常。3.1.2 設(shè)計
2 (同音字類型:典型部件同音字/非典型部件同音字) × 2 (啟動類型:字形相關(guān)部件啟動/字形無關(guān)部件啟動)混合設(shè)計。同音字類型為被試內(nèi)變量,啟動類型為被試間變量??紤]到被試之間可能存在著反應速度的差異,為了有效地進行比較,設(shè)置了無啟動條件作為反應的基線。被試分為兩組,一組被試接受字形相關(guān)部件啟動任務和無啟動任務,另一組被試接受字形無關(guān)部件啟動任務和無啟動任務。因變量是被試進行詞匯判斷的反應時和錯誤率。3.1.4 儀器和程序
在無同音字條件下,實驗程序與實驗1相同。在同音字條件下,實驗程序與實驗 1基本相同,只是在聽覺刺激結(jié)束以后,立即在屏幕的中央呈現(xiàn)啟動部件 43 ms,啟動部件消失后出現(xiàn)目標字。M
±2.5SD
以外的數(shù)據(jù),占全部數(shù)據(jù)的 0.60%。結(jié)果見表 2。雖然無同音字和同音字只匹配了熟悉度、部件數(shù)以及筆畫數(shù),其他條件未作匹配,但由于兩組被試均完成相同任務(無同音字無啟動條件下的詞匯判斷任務),因此,將對無同音字的反應作為基線,將典型部件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反應與基線相減后,獲得了反應時差和錯誤率差。結(jié)果見圖3和圖4。表2 實驗2對目標文字判斷的平均反應時(ms)和平均錯誤率(%)
圖3 各種條件下的反應時差(ms)
圖4 各種條件下的錯誤率差(%)
反應時差的2×2混合設(shè)計方差分析表明,啟動類型的主效應被試分析不顯著,F
(1,36)=0.28,p
>0.05,項目分析不顯著,F
(1,28)=1.51,p
>0.05; 同音字類型的主效應被試分析不顯著,F
(1,36)=0.15,p
>0.05,項目分析不顯著,F
(1,28)=0.91,p
>0.05;啟動類型和同音字類型的交互作用被試分析顯著,F
(1,36)=4.43,p
<0.05,項目分析顯著,F
(1,28)=3.46,p
<0.05。簡單效應分析表明,在字形相關(guān)部件啟動下,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反應時差(22 ms)顯著小于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反應時差(65 ms),p
<0.001。但在字形無關(guān)部件啟動下,非典型部件同音字和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反應時差(分別為 43 ms與27 ms)差異不顯著,p
>0.05。錯誤率差的方差分析表明,啟動類型的主效應被試分析不顯著,F
(1,36)=0.28,p
>0.05,項目分析不顯著,F
(1,28)=0.96,p
>0.05; 同音字類型的主效應被試分析不顯著,F
(1,36)=0.15,p
>0.05,項目分析不顯著,F
(1,28)=0.33,p
>0.05; 啟動類型和同音字類型的交互作用被試分析顯著,F
(1,36)=15.93,p
<0.001,項目分析顯著,F
(1,28)=13.46,p
<0.05。簡單效應分析表明,在字形相關(guān)部件啟動下,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錯誤率差顯著低于典型部件同音字的錯誤率差,p
<0.05; 在字形無關(guān)部件啟動下,非典型部件同音字和典型部件同音字的錯誤率差差異不顯著,p
>0.05。為了與實驗1的結(jié)果比較,分別對兩種啟動條件下的三類字(典型部件同音字/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無同音字)的反應時和錯誤率做單因素三水平方差分析。結(jié)果表明,在字形相關(guān)部件啟動下,字的類型的主效應被試分析顯著,F
(2,36)=5.37,p
<0.05,項目分析顯著,F
(2,28)=6.46,p
<0.05。LSD多重比較顯示,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反應時顯著長于其它兩類字,p
<0.05,無同音字和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反應時差異不顯著,p
>0.05。在字形無關(guān)部件啟動下,三類字反應時差異的被試分析不顯著,F
(2,36)=1.08,p
>0.05,項目分析不顯著,F
(2,28)=1.12,p
>0.05。錯誤率的單因素三水平方差分析顯示,在字形相關(guān)部件啟動下,字的類型的主效應被試分析顯著,F
(2,36)=5.47,p
<0.05,項目分析顯著,F
(2,28)=6.76,p
<0.05。多重比較顯示,典型部件同音字的錯誤率顯著低于其它兩類字,p
<0.05,但無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錯誤率差異不顯著,p
>0.05。在字形無關(guān)部件啟動下,三類字的錯誤率差異被試分析不顯著,F
(2,36)=1.19,p
>0.05,項目分析不顯著,F
(2,28)=1.23,p
>0.05。實驗2發(fā)現(xiàn),當啟動部件與目標字的部件一致時,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反應時顯著短于非典型部件同音字。所以如此,可能的原因有二:(1)由于實驗選擇的文字材料及任務范式的特點所致; (2)由于典型部件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拼寫典型性不同,導致在目標字加工的早期,兩者的激活量不同。
本研究采用視聽雙通道啟動任務,在選擇材料時發(fā)現(xiàn),在典型部件同音字的材料中,整字和部件之間的同音數(shù)量較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同音數(shù)量多,雖然43 ms的快速啟動更多的是詞形激活(陳新葵,張積家,2008),但不能完全排除這一快速啟動對語音激活的可能性。但是,如果啟動部件與目標字的語音關(guān)系(是否同音)是影響這一結(jié)果的主要原因,那么,當啟動部件與目標字的部件不一致時,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反應時應該顯著地長于典型部件同音字。但是,實驗 2卻發(fā)現(xiàn),非典型部件同音字和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反應時差異卻不顯著。為了進一步排除這一可能性,按照啟動部件與整字的語音關(guān)系,將實驗材料分為整字與部件同音、整字與部件不同音 2類,分別對字形相關(guān)部件啟動組和字形無關(guān)部件啟動組的反應時和錯誤率(表 3)做2 (整字和部件的語音關(guān)系:同音/不同音) × 2 (同音字類型:典型部件同音字/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事后分析。
表3 實驗2目標材料事后分析的平均反應時(ms)和平均錯誤率(%)
對字形相關(guān)組的反應時進行重復測量方差分析表明,整字和部件的語音關(guān)系的主效應不顯著,F
(1,18)=1.96,p
>0.05; 同音字類型的主效應不顯著,F
(1,18)=1.68,p
>0.05; 整字和部件的語音關(guān)系與同音字類型的交互作用不顯著,F
(1,18)=0.17,p
>0.05。錯誤率的方差分析表明,整字和部件的語音關(guān)系的主效應不顯著,F
(1,18)=3.50,p
>0.05; 同音字類型的主效應不顯著,F
(1,18)=4.46,p
>0.05; 整字和部件的語音關(guān)系與同音字類型的交互作用不顯著,F
(1,18)=0.38,p
>0.05。對字形無關(guān)組的反應時的重復測量方差分析表明,整字和部件的語音關(guān)系的主效應不顯著,F
(1,18)=0.26,p
>0.05; 同音字類型的主效應不顯著,F
(1,18)=0.09,p
>0.05; 兩者的交互作用不顯著,F
(1,18)=2.81,p
>0.05。錯誤率的方差分析表明,整字和部件的語音關(guān)系的主效應不顯著,F
(1,18)=1.02,p
>0.05; 同音字類型主效應不顯著,F
(1,18)=1.23,p
>0.05; 兩者的交互作用不顯著,F
(1,18)=0.08,p
>0.05。事后分析表明,材料中整字與部件讀音是否一致并不是影響實驗結(jié)果的原因。那么,實驗2的結(jié)果只能是典型部件和非典型部件的激活量的差異所致。典型部件在語音啟動下受到了較大的激活,非典型部件未被語音啟動激活或者激活量較小。因此,典型部件同音字同時受到了語音啟動和詞形啟動的影響,激活出現(xiàn)了疊加,因而加工速度就快;非典型部件同音字在受到詞形啟動的同時,亦受到語音啟動所引起的典型部件激活的干擾,兩者形成了激活的競爭,從而導致加工速度變慢。這也可以解釋在實驗 1中為何沒有出現(xiàn)拼寫幾率效應。即,非典型部件同音字在無啟動條件下與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反應時差異不顯著,不是因為非典型部件與典型部件之間存在競爭,而是由于非典型部件的字形未受到語音啟動的激活所致。這一假設(shè)將在綜合討論中做進一步的說明。
研究發(fā)現(xiàn),在聽覺啟動詞匯判斷中,高、低拼寫幾率的同音字的反應時差異不顯著(實驗 1),這與已有研究的結(jié)果類似,即低頻詞能夠更有效地引發(fā)詞形效應,高頻詞較難引發(fā)詞形效應(Ziegler et al.,2004,2008)。但是,通過聽覺–視覺啟動詞匯判斷任務發(fā)現(xiàn),拼寫幾率高的同音字與拼寫幾率低的同音字的部件的激活程度不同(實驗2)。
實驗 2發(fā)現(xiàn),與典型部件同音字比,非典型部件同音字在字形相關(guān)部件啟動下與基線的反應時差(65 ms)顯著長于典型部件同音字與基線的反應時差(22 ms)。陳新葵和張積家(2008)認為,高熟悉部件在整字識別早期即已經(jīng)開始加工,從而表現(xiàn)出一定的詞形啟動效果。在實驗2中,典型部件和非典型部件均為高熟悉部件,在無語音啟動條件下應該獲得一致的詞形啟動效果。而研究的結(jié)果卻顯示,典型部件對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字形加工促進作用明顯??梢?語音啟動對典型部件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字形激活量不一樣。即,在漢字加工的早期,典型部件被語音啟動激活了,這一激活與部件自身的激活疊加,產(chǎn)生了更強的詞形啟動效果(圖 5); 與之相對,非典型部件在漢字加工的早期未被語音啟動激活,語音啟動激活的詞形(典型部件)與部件啟動激活的詞形(非典型部件)之間產(chǎn)生了競爭,使得詞形啟動的效果變?nèi)?。因?在實驗1中,典型部件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詞匯判斷時間差異所以不顯著,是因為典型部件同音字的部件受到了語音啟動的激活,產(chǎn)生了相近詞形之間的競爭,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部件在加工早期并未被激活; 在實驗2中,當出現(xiàn)43 ms的部件啟動時,啟動刺激(“家”)與原來在早期加工中激活的部件(“加”)產(chǎn)生了競爭,從而增加了加工的難度。
圖5 字形相關(guān)部件啟動下語音和部件對整字詞形的影響模式
與之相對,在字形無關(guān)部件啟動下,比較典型部件同音字和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反應時可以發(fā)現(xiàn),兩者的差異雖然在統(tǒng)計上達不到顯著水平,但也達到了 16 ms。這是因為,部件啟動所激活的詞形與語音啟動所激活的詞形的激活與競爭的關(guān)系不同(如圖6所示)。由于語音啟動主要激活了典型部件,因此,在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識別中,部件啟動所激活的詞形與語音啟動所激活的詞形之間是相互激活的關(guān)系,從而增加了典型部件的激活量,卻對目標字的詞形加工造成了干擾或抑制; 在典型部件同音字的識別中,語音啟動激活了典型部件,卻與視覺呈現(xiàn)的非典型部件形成了競爭關(guān)系,導致典型部件的激活量降低,因而對目標字的反應時就增加了。比較非典型部件啟動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啟動量和典型部件啟動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啟動量可知,在加工早期的競爭對同音字認知加工的干擾作用較在加工后期的干擾作用大。但典型部件同音字可能受語音啟動激活的典型部件(“加”)的促進,因而與非典型部件同音字加工的反應時差異不顯著。
在非典型部件啟動下,與典型部件同音字比,非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反應時較長。這是由于干擾和促進的來源不同所致。語音和典型部件的詞形共同儲存在人的長時記憶中,兩者的關(guān)系較語音與非典型部件的詞形之間的關(guān)系穩(wěn)固。在本研究的范式下,若詞形干擾來自更為穩(wěn)定的典型部件,則比較難以排除,因而會使反應時變長; 若詞形干擾來自較不穩(wěn)定的非典型部件,干擾作用就相對較弱,對反應時的影響也就較小。
圖6 字形無關(guān)部件啟動下語音和部件對整字詞形的影響模式
典型部件同音字在相關(guān)部件啟動下為何未出現(xiàn)相近詞形的競爭?這與啟動刺激和任務的關(guān)系有關(guān)。實驗2的任務仍然為詞匯判斷,整字的詞形判斷受部件的視覺啟動影響。因此,即使語音可以激活多個形近的競爭目標,但一旦啟動部件與目標字的部件匹配,將有助于判斷詞的真?zhèn)?詞形競爭的效應就會減弱。但是,如果詞形競爭效應完全消失,典型部件同音字受部件的視覺啟動促進,對這一類字的反應應該快于基線水平。然而,被試對典型部件同音字的反應仍然慢于對基線的反應(差異達22 ms)??梢?這一競爭效應并未完全消失。所以未達到顯著水平,是因為部件的視覺啟動作用抵消了部分的詞形競爭作用。
因此,在拼音文字識別中,低頻詞所以能夠更有效地引發(fā)詞形效應,是由于低頻的典型拼寫詞的語音激活在詞形加工早期并未引起詞形之間的競爭,低頻的典型拼寫詞由于受拼寫幾率高影響,詞形通達速度快。與之相對,高頻詞的通達并非不受拼寫幾率影響,而是在加工的早期,語音激活在詞形通達中引起了候選同音詞的詞形之間的競爭。在漢字識別中也存在著類似的現(xiàn)象。所以,在實驗 1中,被試對無同音字和兩類同音字的反應時差異顯著。同時,由于在漢字同音字之間不存在起始音或結(jié)尾音的不同,從而導致完全同音的候選詞之間的競爭效果大于拼寫幾率引起的促進效果。因此,結(jié)合兩個實驗的結(jié)果,可以認為,漢字高頻同音字在通達的早期同時存在著來自語音激活的競爭作用和來自拼寫幾率的促進作用,而且語音激活的競爭作用大于拼寫幾率的促進作用。
這一結(jié)果首先肯定了詞匯識別的動力系統(tǒng)原則,即各種語言信息之間存在著交互作用的網(wǎng)絡,從而影響詞匯通達的過程。其次,這一結(jié)果支持了詞匯識別的激活共振模型。在漢字的詞匯通達中,存在著語音激活對詞形激活的反饋影響。但是,對于高頻同音字而言,這種反饋影響主要產(chǎn)生于共享典型部件的同音字之間,高頻的非典型部件同音字不參與或者較少參與加工早期的競爭。
與拼音文字相比,漢字具有兩個非常重要的特點:(1)除了具有大量的音近字以外,還存在著大量語音完全相同的同音字; (2)漢字的部件在字詞通達中具有重要的作用。
漢字中存在著大量的同音字。例如,與音節(jié)“/yi4/”對應的漢字竟達到 90 個,如果不區(qū)分聲調(diào),將達到171個(Li & Yip,1998)。漢字同音字的視覺識別受家族大小影響(周海燕,舒華,2008)。本研究發(fā)現(xiàn),在漢語聽覺詞的通達中,存在著反饋一致性效應。即,對漢字同音字的通達時間顯著長于對無同音字的通達時間,漢字同音字的通達受同音字家族內(nèi)各詞條之間的競爭影響。漢語聽覺詞的加工亦受家族大小(家族數(shù)>1 vs.家族數(shù)=1)影響。在通達漢語聽覺詞的語義之前,由于輸入通道的緣故,必然會首先激活語音。同音字的語音完全相同,因此,競爭的來源不是來自語音。那么,競爭究竟來自何方?陳寶國和寧愛華(2005)發(fā)現(xiàn),在漢字的視覺加工中,語音影響字形加工。那么,在漢字的聽覺加工中,漢字的字形是否會反過來影響語音加工?即同音字家族內(nèi)各詞條之間的字形存在競爭。如果這一假設(shè)成立,影響語音的字形源于何處?漢字中有相當一部分同音字是形聲字。唐蘭(1981)指出:“中國文字在近古期以后,幾乎完全是形聲字。在《說文》的九千多字里面,朱駿聲《說文通訓定聲》的《六書爻列》所載形聲字就占了八千五十七字,約十分之八。”如今,形聲字已經(jīng)成為漢字的主體,占總數(shù)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楊曉芳,丁石林,2009)。僅就現(xiàn)代漢語《常用漢字表》(包括《次常用字表》)的 3500個漢字中,形聲字就有 2522個,約占70%(史玥,2010)。大部分同音字或音近字共享同一聲符或義符。因此,家族內(nèi)同音字通達之前的競爭極有可能源于這些部件的“形”。
綜合前人研究和本研究的結(jié)果,可以認為,受漢字同音字特點的影響,在漢字聽覺加工的早期,語音激活對高頻同音字的詞形激活存在著反饋作用。這一反饋作用主要作用于同音字的典型部件,使得同音字的詞形之間產(chǎn)生了競爭,導致包含典型部件的高頻同音字的通達時間較無同音字長。同時,由于典型部件的拼寫幾率高,對包含此類部件的漢字通達具有促進作用。但是,在漢字聽覺通達的早期,拼寫幾率的促進作用要小于高頻同音字的字形競爭所帶來的抑制作用,從而導致在以往研究中難以觀察到高頻同音字的拼寫幾率效應。典型部件和非典型部件的通達過程不同,未來研究有必要對不同類型部件的通達進程加以區(qū)分,以便更有效地建立漢字通達過程的共振模型。
(1)高頻同音字的通達過程受語音激活的反饋影響。在漢字加工的早期,共享典型部件的漢字之間存在著詞形競爭。
(2)在高頻漢字通達中存在著拼寫幾率效應。對高頻同音字而言,拼寫幾率效應的促進作用比語音激活的反饋作用要弱。
(3)本研究結(jié)果支持詞匯識別的動力系統(tǒng)原則和詞匯激活的共振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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