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的公式化序列習得模式研究*

周 韻，劉 穎

（湖北科技學院 外國語學院，湖北 咸寧 437100）

要掌握一門語言，不僅僅要學習單個單詞的用法，還要知道如何對這些獨立的單詞進行組合運用.要達到上述要求，一方面需要發(fā)展語法能力以便生成合乎句法規(guī)則的用法，更重要的另一面則在于對符合本族語者使用習慣的地道表達保持敏感性.Pawley· Syder（1983年）指出，即使是對最熟練的二語習得者而言，最困難的任務之一就是要學會掌握那些別本族語使用者從一系列可能性的表達中挑選出的習慣性用法，例如，本族語者更頻繁地使用“l(fā)et me have a go”而不是“I should like to try”來表達思想.［1］

Wray（2000年）提出公式化序列這一概念用來泛指呈連續(xù)或者不連續(xù)結構，在大腦中作為一個整體儲存和使用，無需通過語法規(guī)則再進行生成分析的語串.［2］在1995年，首先留意到公式化語言現象的語言學家We inert曾撰文指出：在語言習得中對公式化語言角色的關注雖然處于持續(xù)增長狀態(tài)，但是總體上還處于邊緣化狀態(tài)，相關研究還未形成一個連貫統(tǒng)一的系統(tǒng).他認為當務之急是要提供圍繞在公式化語言定義和識別方式等理論和操作層面上的困難的解決辦法，并將公式化語言的研究置于一個更大的，前后銜接的理論框架中.他建議此舉只有在放棄語言知識與語言使用之間的嚴格界限才能成功實現.［3］鑒于公式化序列表達在語言習得中的重要地位，本研究嘗試以新興的大型歷時平衡語料庫——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為輔助工具來提取和凸顯公式化序列.

1 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簡介

美國楊百翰大學的Mark Cavies教授創(chuàng)建了一系列不同語言包括英語、西班牙語和葡萄牙語在內的語料庫.這些語料庫都有各種不同的用途：例如佐證本族語使用者在口語和寫作方面的特征，關注語言發(fā)展變化，調查單詞短語以及搭配的詞頻，并且為語言教學提供真實的語言材料和資源.

本研究關注的是其中的一個大型平衡語料庫：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以下簡稱COCA）COCA是當前最大的可供免費使用的平衡語料庫，包括有4.5億詞以上的語料，并且均衡的分布在口語、小說、流行雜志、報紙和學術類文章五個不同的文體中.COCA的語料收集始于1990年，并且每年以0.2億詞的速度遞增，截止到目前，已具有4.5億詞規(guī)模.COCA語料庫于2008年被放上互聯(lián)網，用戶經過簡單注冊確認身份后便能夠免費使用該語料庫，并在一定范圍內可以下載詞表等有用數據，極大地方便了廣大語料庫研究者和使用者.

基于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Mark Davies還開發(fā)了一系列關系語料庫，都可以通過http://www.wordandphrase.info進入.這一系列關系語料庫的檢索是以COCA的語料為基礎，以頻率為標準，方便學習者考查美國當代英語中的典型搭配和用法.

2 基于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的公式化序列習得模式探析

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自上線以來，每月均有超過10萬人次的訪問者.由于該語料庫做到了語料與檢索工具的整合，使用方便而且免費，其應用處于一個持續(xù)增長的趨勢.COCA語料庫被廣泛應用在文化對比、漢語新詞英譯以及自主學習等方面，［4～6］本研究將語料庫與公式化序列聯(lián)系起來，基于語料庫數據提取公式化序列并進行有效習得模式探討，以幫助學習者掌握英語語言的精髓.

2.1 基于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提取公式化序列

公式化序列是指一系列的連續(xù)或者非連續(xù)約定俗成的詞的組合形式，體現的是詞與詞之間的共現關系.在口語或者文本材料中，這一類型的共現關系并沒有通過有效的形式體現出來，不便于學習者觀察其特征并進行掌握.基于COCA的關系語料庫能夠以詞頻為基準，將詞與詞之間的共現關系進行提取歸納，使公式化用法得以凸顯.

進入COCA關系語料庫（http://www.wordandphrase.info/frequency List.asp）的頻率檢索主頁面后得到如圖1所示的檢索頁面.該檢索范圍主要是從COCA語料庫的語料中提取的前六萬個高頻詞，并且在檢索結果中體現與檢索詞共現的各類用法.例如，以 love一詞為例，將其輸入WORD一欄檢索框中并勾選所有的詞性進行檢索，結果如圖2所示.

圖1 COCA關系語料庫檢索界面

從圖2中可以看到，Love一詞的詞性限制為名詞和動詞，并且作為動詞出現的頻率要高于其名詞性用法，不同詞性的文體特征也有所不同.動詞love的文體特征表現得比較偏口語化，在書面語中則主要出現在小說或雜志類文體中.而名詞love則主要出現在書面語中，口語化用法則比較少.上述檢索結果體現了love一詞在語料庫中的詞性與語體分布，如果要進一步考查其公式化用法，則可以繼續(xù)點擊圖2中的單詞進行操作.假設我們要考查love一詞的名詞性用法，點擊該詞后出現大量的有用信息.

圖2：Love在關系語料庫中的檢索結果

首先是如圖3所示的名詞love的文體特征分布圖.Love作為名詞的用法在整個語料庫中共有73652個例子.這些用法分布在各類不同的文體中.注意STORED和MORE這兩欄的數字都是超級鏈接，點擊后可以查看相關的語境共現索引行.除此之外，love一詞的定義和近義詞也被提供.

圖3 love作為名詞的語體特征分布圖

幫助學習者掌握公式化序列的用法則在collocate一欄顯示.與love連用的詞類包括形容詞、名詞和動詞，其具體信息如下：

Adj：romantic， tough， unconditional， lost， brotherly，passionate

Noun：life，affair，story，song，sex，marriage，scene，labor，respect

Verb：fall，make，share，express，declare，inspire，profess，conquer，bind，confess

以上搭配都是按照頻率高低排序.也就是說，與名詞love呈公式化搭配用法頻率最高的形容詞是romantic，其次為tough，再次為unconditional等.其次，這些搭配詞也是通過超鏈接形式呈現，即點擊搭配詞可以得到相關的語境，并且這些詞和love之間并不是零詞距，也就是說，搭配詞與love之間有可能插入其他成分，這也正好符合公式化序列是一個連續(xù)或者是不連續(xù)的結構組成的特征.通過點擊搭配詞并觀察語境索引行可以得出love與動詞構成的如下公式化序列用法：

Fall in love（with）

Make love（towith）

Share one’s love for sbsth

Share one’s love of sth

上述操作簡單明了，便于學習者自行開展以某詞為中心的公式化序列用法檢索，結果易于保存，對于學習者有效進行公式化自主學習無疑會頗有幫助.

2.2 基于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甄別公式化序列時效性

語言是隨著時代的變遷而不斷發(fā)展變化的，變化是永恒的.語言中的許多表達都具有極強的時效性，公式化序列也是一樣.公式化序列代表本族語使用者對某一部分的單詞組合表達形式的偏好，但是這種偏好并不是長期固定不變的.同樣一個公式化表達可能在某個階段是主流化的表達，但是在另一個階段則可能失去原有的地位.作為公式化序列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的短語動詞就帶有其鮮明的時代特征.Mark Davies（2010）在對兩個時間段1990－1994，2005－2009年的短語動詞用法進行對比研究后指出：結構相同的有動詞+up組成的短語動詞中，有部分如hitup，change up，switchup等使用頻率呈上升趨勢，而另一部分如foulup，sewup，yield up的用法不僅顯著下降，而且顯得不合時宜.［7］

在短短的十余年的時間里，短語動詞的變化不可謂不大.學習者在掌握公式化序列的時候，必須將其用法的時效性納入考慮范圍，也就是盡量挑選在當前的主流化用法.短語動詞是公式化序列的重要組成部分，數量龐大，意義廣泛，一直是語言習得者的重點和難點，在學習過程中很難將其全面覆蓋.學習者可以通過COCA語料庫檢索鎖定最典型的公式化表達，并將其按照重要性排列.例如，在英語中有許多v+up的表達，到底哪個動詞與up的搭配最為典型呢?在如圖4所示的COCA檢索主頁面進行如下設置，表示檢索對象為up，查找的是與up一詞左相鄰搭配的原形動詞，并體現該檢索結果的文體特征和不同年度內的使用情況.

圖4 COCA語料庫檢索主界面

通過圖5中的檢索結果可以看到，v+up結構短語使用頻率最高的動詞按照使用頻率高低前八個動詞分別為make，end，pick，come，wake，get，shut，set.這些短語動詞在語料庫中的總頻率以及其在各種文體中的分布也在圖5中有顯示.此外，這些短語動詞在1990－1994，1995－1999，2000－2004以及2005－2009這四個時間段內的使用頻率并沒有大起大伏，而是處于一個大體穩(wěn)定的狀態(tài)，表明這些短語在近年來一直是英語中大量使用的主體.如果檢索到某些短語的使用率呈下降趨勢，那么則表明該用法正在逐漸喪失其主流地位.

圖5 v+up結構在COCA語料庫中的檢索結果

僅僅只將注意力放在短語動詞上顯然是不夠的.學習者需要了解該短語動詞的搭配，即該短語動詞與其它詞的共現關系，也就是這個短語使用的公式化特征.在如圖4所示檢索界面的WORD一欄輸入［make］up，表示檢索對象各種形式的makeup，包括made up，makingup，makesup，然后在COLLOCATES一欄將搭配詞的詞性設為名詞，并將詞距設定為左邊為0，右邊為4，表示檢索與該短語連用的四詞距范圍內的名詞，檢索結果表明，與之搭配頻率最高的前六個名詞分別是：mind，percent，minds，difference，story，time.如果保持其他檢索條件不變，將COLLOCATES一欄改設為動詞，并設定檢索結果顯示方式由默認的按照頻率高低排列改為基于相關性（RELEVENCE）排序，可以觀察到與makeup共現度最高的副詞依次為entirely，mostly，roughly，approximately，primarily.基于類似操作，學習者就能夠掌握與某個短語動詞共現頻率最高的各種不同詞類.

3 結語

語言學習是一個漫長而反復的過程.要切實掌握一門語言，不僅要熟悉詞類搭配的共現關系，還要對語言變化保持敏感，不使用過時的表達.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的出現，不僅提供了對當前語言使用的最真實的描述，還能通過其檢索軟件將語言規(guī)律和用法呈現在學習者面前.借助COCA語料庫，學習者能夠在浩瀚的語言文字中提取那些呈公式化特性的表達并逐步將其納入自己的學習重點中.在不久的將來，COCA語料庫將在語言學習和習得中發(fā)揮更大的作用.

［1］Pawley，A.＆Syder，F H.Two puzzles for linguistic theory：nativelike selection and native like fluency［A］.In J.C.Richards ＆ R.W.Schmidt（eds.）L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New Youk：Longman，1983，191～226

［2］W ray，A.Formulaic sequences in second language teaching：principle and practice［J］.Applied Linguistics.2000，（4）.

［3］Weinert，R.The role of formulaic language in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a review［J］.Applied Linguistics.1995，112：180～205.

［4］張小寧，從在線COCA看中國文化詞匯在當今美國社會的接受［J］.長春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2）.

［5］孔雁，基于COCA語料庫的漢語新詞英譯研究［J］.長春理工大學學報，2012，（2）.

［6］方玲，汪興富，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COCA）的自主學習應用［J］.中國外語，2010，（11）.

［7］ Davies，Mark.The 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 as the first reliablemonitor corpus of English［J］.Literary and Linguistic Computing 2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