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春香
(西南大學文學院,重慶 400715)
《漢書·五行志》的五行觀
史春香
(西南大學文學院,重慶 400715)
五行說的發(fā)展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稘h書·五行志》的五行觀念為災異的人事比附,具體表現(xiàn)為五行災的人事比附、妖禍異的人事比附。五行說的本質(zhì)是虛幻的:不同學者的主觀努力、不同集團的隨意闡釋、災異解釋的牽強附會。五行說對當下奇幻文學也產(chǎn)生了影響。
五行;災異;人事比附;虛幻;奇幻
《尚書·洪范》:“我聞在昔,鯀堙洪水,汩陳其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范九疇,彝倫攸斁。鯀則殛死,禹乃嗣興,天乃錫禹洪范九疇,彝倫攸敘……一,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潤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從革,土爰稼穡,潤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從革作辛,稼穡作甘。”[1](293)在這里,五行概念正式提出。洪,大也,范,則也,洪范就是大的法則。鯀由于不遵行五行行事,而被殛死。由此可看出五行是一種規(guī)范自然運行的法則。至戰(zhàn)國末期,五行觀念被引進政治歷史領域,五行由自然律逐漸轉(zhuǎn)變成為社會律。在《呂氏春秋》中,五行已經(jīng)是一個比較成熟的理論系統(tǒng)?!啊秴问洗呵铩芬晕逍欣碚摓楣羌?,設定了一個天人合一的世界結(jié)構,以之說明和解釋自然現(xiàn)象,以之指導安排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及人類的日常生活”。[2]它把五味、五音、五色、五蟲、五數(shù)、五臭、五氣、五谷、五祭、五祀、五方、五帝、五神同五行相配。五行又同四時匹配,人也必須順時而動,使自己的行動與天地變化協(xié)調(diào)。如此,《呂氏春秋》中的五行將包括人在內(nèi)的天地萬物都放入這個系統(tǒng)之中,使之成為一個自足的能夠統(tǒng)攝天地萬物的系統(tǒng)。
西漢前期,五行被確立為規(guī)范自然和社會的宇宙秩序。董仲舒認為整個宇宙演化的圖式是:“天地之氣,合而為一,分為陰陽,判為四時,列為五行?!盵3](362)“天有五行,木火土金水是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為冬,金為秋,土為季夏,火為夏,木為春。春主生,夏主長,季夏主養(yǎng),秋主收,冬主藏。”[3](315)關于五行之間的關系,董仲舒認為“比相生而間相勝也。故為治,逆之則亂,順之則治?!盵3](362)通過將“五行”與“天地”、“陰陽”、“四時”等相配,建構起一個龐大的宇宙認知模式,并將人世的道德規(guī)范和政治實踐活動都一并歸入到這個宇宙體系中,將宇宙認知體系賦予了規(guī)范人的功能。
《漢書·五行志》通過對災和異的記錄,以及災異家對這些現(xiàn)象的闡釋來體現(xiàn)其五行觀。災異家以“天人感應”理論為基礎,把自然、社會現(xiàn)象作為征兆來比附人事政治,其具體表現(xiàn)為五行災的人事比附、妖禍異的人事比附。
五行災分別為木災、火災、土災、金災、水災。災異家認為五行中木、火、土、金、水各有其屬性,如果人世間社會政治和人倫道德失序,那么木、火、金、土、水就會失去它們的屬性,就會有五行災發(fā)生。也即五行災是天對人示警。這種將自然五行災與社會人事聯(lián)系在一起的解讀顯然屬于災異的人事比附。
木災現(xiàn)象如“春秋成公十六年:‘正月,雨,木冰’”。[4](1319)劉向認為冰是由水結(jié)成的,水屬陰,木屬陽,示貴臣卿大夫危害君主之象。這是用自然界的雨現(xiàn)象比附政治中臣危君。
火災現(xiàn)象如:“春秋桓公十四年:‘八月壬申,御廩災’。”[4](1321)董仲舒認為是君臣內(nèi)怠政事、外侮四鄰,天示戒。劉向認為是桓公夫人有淫行,廩災是天示夫人不能奉宗廟。董仲舒的解讀是火災的朝廷政事比附,劉向的解讀是火災的后宮道德比附。
土災現(xiàn)象如“嚴公二十八年‘冬,大亡麥禾’?!盵4](1339)董仲舒認為夫人哀姜淫亂,逆陰氣,故大水。劉向認為水旱當書,不書水旱而曰“大亡麥禾”者,土氣不養(yǎng),稼穡不成者也。通過董仲舒和劉向的解讀,可以看出他們是在對土災進行后宮人倫道德的比附。
金災現(xiàn)象如“成帝鴻嘉三年五月乙亥,天水冀南山大石鳴,聲隆隆如雷,有頃止,聞平襄二百四十里,野雞皆鳴。石長丈三尺,廣厚略等,旁著岸脅,去地二百余丈,民俗名曰石鼓。”[4](1341)在這則記錄之后,并無災異家的解釋,但班固直接記錄了漢代諸多民間暴亂現(xiàn)象。這暗示了班固本人的災異觀,即石鼓鳴是示兵之象。
水災現(xiàn)象如:“桓公元年‘秋,大水’。”[4](1343)董仲舒、劉向都認為水災現(xiàn)象是魯國臣弒君,諸侯伐魯,陳尸遍野,天示懲。這種解讀是對水災現(xiàn)象做了政事和戰(zhàn)爭的比附。
分析這些災異家的闡釋不難發(fā)現(xiàn),五行災產(chǎn)生的原因無非是以下幾類:君臣、夫妻、父子的人倫失序;戰(zhàn)爭頻繁;宗廟建筑不合禮制等。而這些原因都屬于社會人事、政治范疇以內(nèi),災異家們對這些木災、火災、土災、金災、水災的闡釋是在進行自然現(xiàn)象的社會政治比附,但多有牽強附會之處,如有人指出:“董仲舒、劉向等解說災異時往往生硬地將災異附會于沒有絲毫聯(lián)系的人事。”[5]
《漢書·五行志》中的五行還與五事相配,若貌不恭、言不從、視不明、聽不聰、思不睿,則有相應的各種妖禍異出現(xiàn)。如“貌之不恭,是謂不肅。厥咎狂,厥罰恒雨,厥極惡。時則有服妖,時則有龜孽,時則有雞禍,時則有下體生于上之疴,時則有青眚、青祥,惟金木?!盵4](1352)貌、言、視、聽、思皆屬于人的行為,而貌不恭、言不從、視不明、聽不聰、思不睿則有各種妖禍異出現(xiàn),顯然也是做了人事比附?!皵?shù)術之士興,而為災異之學者務極其說,至舉天地萬物動植,無大小皆推其類而附之于五物,曰五行之屬……用五行對應比附關系和象征意義,把各種自然災異現(xiàn)象與五行說聯(lián)系起來,并由以推斷人世治亂休咎?!盵6]《漢書·五行志》的妖禍異共分為植物異、動物異、人異、天氣異及其他異。其中動物異又分為雞異、犬異、鼠異、鷹異、魚異、豬異、牛異、龍異、蛇異、馬異。災異家對這些妖禍異進行社會人事的比附。
植物異如“惠帝五年十月,桃李華,棗實。昭帝時,上林苑中大柳樹斷仆地,一朝起立,生枝葉,有蟲食其葉,成文字,曰‘公孫病已立’。昌邑王國社有枯樹復生枝葉?!盵4](1412)災異家認為木屬陰類,下民象,當有民間天子出現(xiàn)。這是用木復生比附天子的出身。
動物異中雞異如“宣帝黃龍元年,未央殿輅軨中雌雞化為雄,毛衣變化而不鳴,不將,無距。元帝初元中,丞相府史家雌雞伏子,漸化為雄,冠距鳴將。永光中,有獻雄雞生角者?!盵4](1370)劉向認為雞者小畜,主司時,起居人,小臣執(zhí)事為政之象也。這是用雞生角比附君臣關系。
人異如“景帝二年九月,膠東下密人年七十余,生角,角有毛。”[4](1474)班固錄吳、楚七國之亂的史實。京房以為冢宰專政,厥妖人生角。雖為記錄史實,但也隱指人異的發(fā)生是戰(zhàn)爭之兆。京房認為朝廷下臣執(zhí)政就會有人異出現(xiàn),比附意味顯而易見。
天氣異如“惠帝二年,天雨血于宜陽,一頃所。劉向以為赤眚也。時又冬雷,桃李華,常奧之罰也。”[4](1420)在這則異?,F(xiàn)象后,附錄了諸呂擾亂朝政及劉姓臣子誅呂之事。這是以天雨血示朝政之事。
其他異如“孝昭元鳳三年正月,泰山萊蕪山南匈匈有數(shù)千人聲。民視之,有大石自立,高丈五尺,大四十八圍,入地深八尺,三石為足。石立處,有白烏數(shù)千集其旁?!盵4](1400)災異家認為石類陰,下民之象,顯庶人為天子象。這同“木復生”現(xiàn)象一樣,以陰勝陽示下勝上,主要針對社會政治而言,以自然物事比附社會人事。
無論是對災的闡釋還是對異的闡釋,災異家們都對其作了政治比附。闡釋的最終旨歸無一例外都是指向人事,即各種災異都是作為天譴的對象而出現(xiàn)的,天以各種災異來警醒世人,讓統(tǒng)治者反躬自省?!爱敃r儒者以為人主至尊,無所畏憚,借天象以示儆,庶使其君有失德者猶知恐懼修省……漢儒藉此以匡正其主?!盵7]在“子不語怪力亂神”的傳統(tǒng)之下,《漢書·五行志》記錄大量災異現(xiàn)象,某種程度上顯現(xiàn)了漢代五行思想對官方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但究其本質(zhì)來說,五行說是虛幻的。
五行觀念究其本質(zhì)來說是虛幻的:它的建構是不同學者主觀努力的結(jié)果;被不同政治集團隨意闡釋;對自然現(xiàn)象的解釋牽強附會。
五行說在其發(fā)展過程中,為不同學者所建構,帶有主觀思辨色彩。鄒衍的五德始終說是鄒衍本人為安天下所做的努力,他以五德始終說來規(guī)范、約束帝王的行為,帶有他本人的主觀色彩。《史記》指出:“鄒衍睹有國者益淫侈,不能尚德,若《大雅》整之于身,施及黎庶矣。乃深觀陰陽消息而作怪迂之變,《終始》《大圣》之篇十余萬言。其語閎大不經(jīng),必先驗小物,推而大之,至于無垠。”[8](2344)鄒衍的五德始終說可謂是一種宏大的歷史敘事,但是由于它囊括古今,且無法加以驗證,難免“王公大人初見其術,懼然顧化,其后不能行之”。[8](2344)這倒是從側(cè)面反映了這種學說的虛幻性。
在《漢書·五行志》中,五行說的建構也體現(xiàn)了學者站在不同位置建構不同理論的目的。如劉向、劉歆父子對同一災異的比附解釋不同,顯現(xiàn)了學者站在不同位置闡釋同一現(xiàn)象的多種可能。譬如,在解釋魯隱公九年“三月癸酉,大雨,震電;庚辰,大雨雪”[4](1363)時,劉向認為這是君權受到威脅的天象暗示:“天若戒曰,為君失時,賊弟佞臣將作亂矣。后八日大雨雪,陰見間隙而勝陽,篡殺之禍將成也。公不寤,后二年而殺?!盵4](1364)而劉歆認為這個現(xiàn)象不正常,只是天示罰的意思,他不認為這是君權遭到削弱的天象暗示:“當雨,而不當大雨。大雨,常雨之罰也?!盵4](1363)災異家“從不同的意圖出發(fā),各自可以杜撰比附一套為自己服務的說法?!盵9]這些都顯現(xiàn)了五行說的虛幻性。
五行說被不同統(tǒng)治集團拿來為各自王權的正統(tǒng)性提供天命支持,隨意闡釋五行說,也體現(xiàn)了五行說的虛幻本質(zhì)。秦始皇關于水德、金德的更改反映出統(tǒng)治者對五行說的隨意性闡釋。按照五德始終說,夏禹取代黃帝——木德克土德;商湯取代夏桀——金德代木德;周文王取代商紂——火德克金德。如此,則秦當是水德,秦取代周——水德克火德。但秦始皇發(fā)現(xiàn)自己的祖先以金德自居,而按五德終始的規(guī)律,得金德者不僅不能代得火德的周天子,相反還會被周消滅。假如繼續(xù)宣揚秦得金德,那秦吞二周而亡諸侯就不符合陰陽五行運轉(zhuǎn)更替的規(guī)律,就會有人要反秦。按五德終始之說,水能克火,代替周天子的應當是水德之人,故秦王政改金德以水德而自居。
而漢代關于水德、土德的認定過程就更體現(xiàn)了五德始終說的多種闡釋可能。劉邦因不理解五行說而隨意認定本朝尚水德?!妒酚洝堌┫嗔袀鳌罚骸白詽h興至孝文二十余年……推五德之運,以為漢當水德之時,尚黑如故。”[8](2681)但按五行相克理論,秦朝是水德,漢朝不能再是水德,顯然張蒼把秦朝排除在外,認為秦不是一個正統(tǒng)合法的王權,漢朝直接承接周朝,為水德。張蒼這種踢出秦代水德直接讓漢為水德的做法,本身就顯示了五行理論可被隨意闡釋,當然也體現(xiàn)了五行說的虛幻。隨后,賈誼和公孫臣都認為漢是土德,《史記·封禪書》記載:“魯人公孫臣上書曰:‘始秦得水德,今漢受之。推終始傳,則漢當土德,土德之應黃龍見。宜改正朔,易服色,色上黃?!盵8](1381)但是,持水德和土德的雙方一直各持己見,爭吵的結(jié)果是沒有定論,但到漢武帝改制的時候,漢朝又認定本朝尚土德。
《漢書·五行志》對災異的解釋牽強附會。無論是災還是異,其闡釋都是比附人事政治?!皠⑾虬凑铡阮愊鄰模饔袟l目’的方法,將政治上的錯誤分成若干類,再把災異分成若干類,然后把這兩類本來互不相干的事物胡亂聯(lián)系起來,以天人感應論加以解釋,認為政治上出現(xiàn)某類錯誤,隨之必然出現(xiàn)某類災異?!欺E行事’,以為對照”。[10]
《漢書·五行志》對災異的人事比附分為以下幾個類型:一、在災異的記錄之后,附上董仲舒、劉向等災異家的歷史政治闡釋,并且?guī)咸斓挠≯E“天戒若曰”;二、在災異的記錄之后,直接附上史實,這個史實或在災異之前發(fā)生,或在災異之后發(fā)生。這些解釋都屬于硬性的人事比附。《漢書·五行志》記載的歷史有200年之久,地域包含黃河流域和長江流域,歷史如此之久,地域如此之廣,發(fā)生一些異于常情常理的事完全有可能。
同時,災異解釋的牽強附會還表現(xiàn)為不同學者對同一災異的闡釋各不相同。如宣公十年“秋,大水,饑”。董仲舒以為,伐邾取邑,亦見報復,兵仇連結(jié),百姓愁怨。劉向以為宣公殺子赤而立,子赤,齊出也,故懼,以濟西田賂齊。邾子貜且亦齊出也,而宣比與邾交兵。臣下懼齊之威,創(chuàng)邾之禍。
《漢書·五行志》對災異記錄的數(shù)量記錄也展示出災異闡釋的人事比附一面。《漢書·五行志》共錄災類現(xiàn)象45則,其中木災1則,火災30則,土災1則,金災2則,水災11則;錄異類現(xiàn)象60則,其中植物異5則,動物異38則,人異10則,天氣異4則,其他異3則。在動物異中,有雞異2則,犬異7則,鼠異4則,鷹異8則,魚異2則,豬異1則,牛異4則,龍異3則,蛇異3則,馬異4則。從所舉數(shù)據(jù)不難看出,火災的數(shù)量要遠遠超出其他災異的數(shù)量?!稘h書·五行志》屬于官方史書,具有記錄史實的真實性和客觀性特點。在這些災異記錄中,火災數(shù)量最多是因為火災是最容易人為發(fā)生的一種災。
五行說因其虛幻本質(zhì)而為現(xiàn)代人所詬病。但辨證地看,當下奇幻文學也借鑒了傳統(tǒng)五行說的一些內(nèi)容,主要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類比五行說下的現(xiàn)象世界構造幻想世界;單純借鑒五行說的五種元素。
類比五行說下的現(xiàn)象世界構造幻想世界?!稘h書·五行志》中的現(xiàn)象世界是一個雖然有諸多奇異事物發(fā)生的世界,但這些奇異現(xiàn)象是在現(xiàn)實生活中有存在的可能性的,而幻想世界則只能存在于人的大腦想象和筆下寫作中。“玄幻小說是一種‘架空性’的寫作,它是對于世界的再度編織和結(jié)構,是對于現(xiàn)實的超驗的創(chuàng)造,這是一種‘架空’的類似‘世界大戰(zhàn)’的文化世界;它既不來自于現(xiàn)存的歷史,也不是對于歷史的反應,它創(chuàng)造了一個和當下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完全抽空了社會歷史的表現(xiàn)。”[11]《漢書·五行志》中奇異現(xiàn)象的生長地,仍是人們可感覺得到的現(xiàn)象世界。而當下奇幻文學則將這些變異的形象挪至幻想世界,在一個不同于現(xiàn)實人類生活的世界構筑這些奇異現(xiàn)象發(fā)生的場地。如滄月的“鏡”系列,完整地建構了一個屬于作者自己的“云荒”幻世大陸,冰族人、鮫人、空桑人等人群在云荒各地生存。
單純借鑒五行說的五種元素。這種借鑒只單純地表現(xiàn)為對水、木、金、火、土這五種元素的利用。小說家們運用這五種元素作為文本框架來建構文本。相對于傳統(tǒng)五行,當下奇幻小說的五行內(nèi)涵單薄?!爱斚挛逍衅婊脤⑽逍凶鳛橐环N固化的設定,擯棄了五行在傳統(tǒng)文化中所具有的生命氣息?!盵12]如鳳歌《滄海》之《黑天書》中,五行是作為水時代、木時代、金時代、火時代、土時代出現(xiàn)的,這五個時代輪轉(zhuǎn)。樹下野狐的《搜神記》中的五行也主要是表現(xiàn)在種族的設定上,將世界設定為金族、木族、水族、火族、土族五族。也有很多網(wǎng)絡小說都直接以五行命名。諸如《五行震天》、《五行至尊》、《五行修神訣》、《五行天下》、《魔世五行譜》、《五行神話》、《五行圣戰(zhàn)》、《五行環(huán)》等。
在《尚書》中,五行概念被正式提出,五行成為自然運行的一種法則。而《呂氏春秋》中的五行觀念已演變成為一種統(tǒng)攝天地萬物的法則。到《春秋繁露》,董仲舒借助于天賦予了五行以神秘的力量和維護社會秩序的合法性。在《漢書·五行志》中,五行的規(guī)范功能被具化到社會政治方面,表現(xiàn)為災異的人事比附。五行說的演變歷程反映的是人類認知自然與社會的歷程。由于五行說產(chǎn)生于人類認識社會、認識宇宙的這個歷程的一個階段中,所以它無法超越那個時代人類的認識水平所能達到的高度。這就是我們的結(jié)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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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ve-Element Theory inHanshu-Wuxingzhi
SHI Chun-xiang
(School of Literature,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China)
the development of the Five-Element Theory has a long history. The Five-Element Theory ofHanshu-Wuxingzhiis disaster-personalized and can be classified into the five-plague personalized and the demon-curse personalized. With its illusory nature, scholars can put subjective elements into its interpretation,different social groups interpret it at will for their own purposes and disasters are explained with far-fetching effects. It has influences on contemporary fantasy literature.
Five-Element Theory; calamity; personalized; illusory; fantasy
I206.2
A
1009-8135(2012)01-0041-04
2011-11-15
史春香(1987-),女,湖北隨州人,西南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
(責任編輯:鄭宗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