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通法 陳 潔
(江南大學,無錫 214122)
《浪淘沙詞·九首之六》英譯的主體間性理論評析*
包通法 陳 潔
(江南大學,無錫 214122)
近年來,翻譯界對于主體間性,這一凸顯于20世紀下半葉的哲學認知范式之于翻譯展開了大量思辨性的研究,然而,將這一認知范式用于指導(dǎo)具體翻譯實踐抑或翻譯成果的研究還少之又少,且多是對于小說譯本的研究,而對于詩歌英譯的主題間性哲學認知范式評析尚不多見。本文選取一代“詩豪”劉禹錫詩歌其《浪淘沙詞·九首之六》,立足于主體間性分析劉氏詩行在用字錘煉,境界遼遠,含蓄雋永與許淵沖英譯本所表現(xiàn)的各主體間和諧之間性,證明主體間性之于漢詩英譯的重要性。
主體性;主體間性;劉禹錫;浪淘沙詞
主體間性這一哲學認知范式于20世紀下半葉得以凸顯,并備受翻譯界關(guān)注。但是迄今為止,翻譯界對于主體間性之于翻譯的研究大多還停留在思辨性討論階段,如周美鳳曾介紹翻譯的主體間性的理論背景,宏觀分析翻譯的主體間對話,提出“翻譯多元主體性有助于構(gòu)建相互尊重、相互理解、相互溝通的良好翻譯模式”(周美鳳 2008: 98-100)。而將這一思辨性結(jié)論應(yīng)用于具體的翻譯實踐的尚不多見。筆者依據(jù)CNKI統(tǒng)計發(fā)現(xiàn),近10年來,有10余篇學位論文基于主體間性評析譯本且多集中于小說譯本。譯界對于主體間性的關(guān)注源于其對翻譯主體性的研究。翻譯主體性研究曾開展得如火如荼,2003年《中國翻譯》雜志專設(shè)“翻譯主體研究”一欄即是例證。隨著翻譯主體研究的普遍開展,人們意識到主體性帶有過分強調(diào)人的個體性的認識樣式,忽略了人的社會性,而人的社會性,對于人的主體性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
討論主體間性的基礎(chǔ)是主體性。主體性是主體在對象性活動中本質(zhì)力量的外化,是主體能動地認識客體、改造客體、影響客體、控制客體、使客體為主體愿望或價值取向服務(wù)的特性。一般說來,人是對社會、世界的認識主體,客觀世界和社會則是人認識的客體。具體到翻譯領(lǐng)域,翻譯的主體性是指翻譯的主體及其體現(xiàn)在譯作中的藝術(shù)人格自覺,其核心是指翻譯主體的審美要求和審美創(chuàng)造力。(許鈞 2003: 345)
在詩歌翻譯中,譯者的主體性表現(xiàn)的極為明顯。譯者既是讀者,又是作者;既是接受者,又是闡釋者;既是原詩的審美主體,又是譯文的創(chuàng)作主體;既要透徹理解原著,又要成功再現(xiàn)譯文。詩歌翻譯中,譯者是翻譯的主體,但是他是唯一的主體性要素嗎?目前,對這一問題主要存在4種看法:一是譯者是翻譯主體;二是原作者與譯者是翻譯主體;三是譯者與讀者是翻譯主體;四是原作者、譯者與讀者均為翻譯主體。(許鈞2003: 350)我們認為要確定翻譯主體,首先應(yīng)區(qū)別一般意義的翻譯與狹義翻譯的定義與范疇。從一般意義上講,翻譯即人類對于社會與世界的解釋過程;而狹義的翻譯是人們常識性認識的譯人的活動與過程。然而,一般意義的翻譯活動、過程以及結(jié)果當然應(yīng)包括翻譯全過程參與者,而不僅僅是譯人的個體性認識行為,故傾向于第四種看法,即對于詩歌翻譯,原作者、譯者與讀者均是主體,也就是說詩歌翻譯是個多元主體交互作用的活動。因此,主體間的關(guān)系關(guān)乎詩歌翻譯的最終質(zhì)量與結(jié)果。對于如何處理詩歌翻譯主體間關(guān)系這個翻譯問題,主體間性理論將提供某些理論解釋力度。
主體間性也可稱作交互主體性,“是事物各要素之間的相互作用、相互溝通、相互影響、相互交流的關(guān)系中體現(xiàn)出的內(nèi)在屬性”。(白臻賢 2008)它是使不同主體之間相互理解成為可能的前提性的東西,是對不同主體而言的共同有效性和共同存在?!八饬艘辉黧w,是用對話理性、交往理性取代主體中心理性的基礎(chǔ)性知性認識?!?王湘玲 蔣堅松 2008)主體間性有別于傳統(tǒng)主客體關(guān)系的“主體-客體”交互關(guān)系,是在近代主體主義充分發(fā)展的基礎(chǔ)上形成的,它是對主體性哲學認識范式的反思和超越。
海德格爾認為語言是人棲居的家園,主體間通過語言在“意義世界”中相遇。伽達默爾也關(guān)注語言和意義問題。他認為,語言在本質(zhì)上屬于人的生活世界,語言是主體間交往的根本方式,語言不僅是理解的對象,而且是理解的直接前提和出發(fā)點。語言的本質(zhì)在于“對話”,對話便是主體間對“意義”的相互理解,從根本上說,對話通過改變主體雙方的觀點而達到對世界的共同理解。伽達默爾認為,“理解是一個歷史過程,傳統(tǒng)和語言作為生活樣式,在歷史中沉淀,傳統(tǒng)和固有的語言觀點是前理解結(jié)構(gòu),任何人都生存在一定的視界之中,不同的視界代表著不同的傳統(tǒng)(任凌 2005)?!睂υ捳叩膶υ挶旧砭褪侵黧w雙方的“視界融合”。在此,伽達默爾提出主體間性的歷史性問題,“視界交融”可以存在于不同時代理解者之間,通過對話超越自己個體的有限視界。(宋雅萍 2008: 201)“視界交融”又稱“視界融合”,具體說來,即蘊含于文本中的作者“初始的視界”與對文本進行解讀的理解者“現(xiàn)今的視界”交融在一起,從而使理解者和理解對象都超越原來的視界,達到一個全新的視界,進而給新的經(jīng)驗以及新的對話提供可能性。(楊武能 2003)它是以語言的存在方式進入交流而建構(gòu)起來的主體之間性。它要求主體之間共同了解、平等交往、遵守自我與他我共同認可的規(guī)范,共同創(chuàng)造主體和自然的和諧。在主體間性視角下,翻譯活動是涉及多主體共同參與的群體主體活動,是各個主體之間的相互認同和相互尊重。(劉衛(wèi)東 2006)翻譯中的 “視界融合”即翻譯過程中應(yīng)追求作者、譯者與讀者的視界融合。
下面,我們以解讀許淵沖所譯劉禹錫的《浪淘沙》之6為例,嘗試將主體間性學理運用于詮釋譯者、作者、作品中人物及文中所描述的世界及譯文讀者的對話、思維認識全過程。
原詩:日照澄州江霧開,淘金女伴滿江隈。
美人手飾王侯印,盡是沙中浪底來。
譯文: Tune: Ripples Sifting Sand
The sun dispels the mist and shines on river-stand,
The crook is crowded with women washing gold from sand;
The seals of kings and lords, tinsels of ladies fair,
Are taken from the sand and by those poor women’s care.(許淵沖 2007: 26)
3.1 譯者與贊助人
“贊助人主要控制作品的意識形態(tài)、出版、經(jīng)濟收入、大眾傳媒機構(gòu),也可以是個人勢力?!?Lefevere 2001: 45)贊助人看似微不足道,卻有可能影響到整個翻譯過程。他們會利用其話語權(quán)直接影響譯者譯作過程及其翻譯策略選擇。許淵沖在接到翻譯任務(wù)時,作為贊助人的中國出版集團和中國對外翻譯公司,顯然代表最高當局心聲。作為譯者,當然會或多或少受到領(lǐng)導(dǎo)人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許淵沖必然在其翻譯中保持高度的政治警醒?!霸诜g活動中,譯文與譯文接受過程中,所謂獨立的主體性是時隱時現(xiàn)的,但多元的、交叉的主體性占上風?!?張世英 2004: 176) 所以,在翻譯這首詩的過程中,許淵沖的個人譯詩才能與此翻譯的贊助人——中國出版集團、中國對外翻譯公司的意識形態(tài)間性影響著這首詩的翻譯的最終結(jié)果。
3.2 譯者與作者
哈貝馬斯認為主體與主體交往的目的是導(dǎo)向某種認同,認同歸于相互理解、共享知識、彼此信任,兩種符合的主體與主體之間的相互依存。認同是以對可領(lǐng)會性、真實性、真誠性、正確性這些相應(yīng)的有效性要求的認可為基礎(chǔ)的?!袄硐氲姆g家應(yīng)有作家和藝術(shù)家一樣的氣質(zhì)稟賦、心理結(jié)構(gòu),諸如生性敏感、感情豐富細膩、善于觀察事物……”(楊武能 2003)譯者常會選取那些和他們具有共同個性、生活經(jīng)歷以及美學品位相似的作者的作品為翻譯對象。這樣譯者更能感應(yīng)作者作品,從而產(chǎn)生情感上的歷史性共鳴。朱光潛《詩論》中有言:“嚴格地說,詩在任何境界中都必須有我,都必須為自我性格、情趣和經(jīng)驗的返照”(朱光潛2001:112)。這首詩的譯者許淵沖與原作者劉禹錫雖生活的時代相距甚遠,但是兩人有著相似的坎坷仕途經(jīng)歷,這使他們有主體間性的歷史相遇的認同基礎(chǔ)。
劉禹錫因參加“永貞革新”,任尚書屯田員外郎并判度支鹽鐵案等,被貶為連州刺史,在赴連州的途中又被改貶為朗州司馬。唐憲宗元和8年(814)冬天,劉禹錫被召回到京城長安,第二年又被貶為連州刺史。唐穆宗長慶元年(821)任夔州刺史,長慶4年(824)任和州刺史。他的仕途極其坎坷,被一貶再貶。
生活在現(xiàn)代社會的許淵沖,雖幸免于封建社會的宦海蕩滌,卻也不幸成為現(xiàn)代政治斗爭之的。許淵沖性格豪放,心直口快而胸無城府。俗話說樹大招風,言多必失,他在歷次政治運動中備受磨難。早在50年代初期的“三反”運動中,他的蓬勃朝氣就被說成是“個人英雄主義”和“名利思想嚴重”,前后做了7次檢討才勉強過關(guān)。接踵而來的肅反運動更是厲害,他由于在陳納德麾下當過翻譯,差點被打成國民黨特務(wù)。他據(jù)理力爭,被停職反省,批判檢討,被軟禁達半年之久。幸好組織上在審查了1年之后,得出“個人英雄主義思想膨脹”,按人民內(nèi)部矛盾處理的結(jié)論,他才得以幸免于難。許淵沖在1958年的“大躍進”運動中也被批判為思想右傾,罪名是他主張學習外語要“少而精”,被認為是反對“多快好省”的總路線。可想而知,許淵沖在10年動亂中必定是在劫難逃。他經(jīng)受當時對知識分子的種種凌辱,還被補戴上“漏網(wǎng)右派”的帽子。所受的批判可謂荒誕之極:給美國空軍當過翻譯,造反派硬說他是幫美帝國主義扔原子彈屠殺日本人民;見過羅馬教皇,他被當成國民黨潛伏在大陸的最危險的特務(wù)。他不同意當時把毛澤東詩詞譯成分行散文的做法,烈日下被批斗的時候,嘴里嘀咕著用韻文翻譯的毛澤東詩詞。
可見,兩人同是仕途坎坷,劉禹錫在中唐時期一再遭貶,而一千多年后的許淵沖也屢遭批判,在近代的政治運動中,飽受精神摧殘和肉體折磨。許淵沖與劉禹錫穿越時空“狹路”相逢,惺惺相惜。面對相似的人生際遇,兩人都展露出知識分子特有的傲視權(quán)貴,誓不低頭的昂揚斗志。在精神和肉體的折磨之后,不是沉淪而是振奮。
在這首詩的翻譯過程中,譯者以原詩為中介,與作者建立起精神上的交往關(guān)系。譯者與隱身在原詩中的作者對話,站在作者的立場思考,力求真正理解原詩。然而,由于譯者與作者所處的不同年代、盡管相似但不盡相同的人生閱歷、不同的審美趣味和知識水平等客觀因素的存在,加之不同語言間存在的翻譯限度,譯者的主觀參與是不可避免的。劉禹錫深喑語言魅力,在詩中借景起興,以女工千辛萬苦所淘之金最終落為貴婦飾、王侯印來披露社會的不公正。劉禹錫熟讀儒家經(jīng)典,涉獵廣泛,其詩以“大雅”著稱。許淵沖也絲毫不遜色于他。譯詩中許淵沖同樣下筆有神,字斟句酌。他用ladies fair,poor women前后形成鮮明對比,將原文譯的生動、傳神,讀者清晰看到尋常婦女辛苦沙中淘金,爾后卻被貴婦們輕易占有的不公情形。許淵沖將自己置身于劉禹錫所作詩的意境之中,深入探究其意欲在作品中傳達出的思想。這樣,作者與譯者在歷史的隧道中相遇,對話,構(gòu)建了譯者和作者的視界融合。
3.3 譯者與原詩
作品的主人公“不僅是作者議論所表現(xiàn)的客體,而且也是直抒己見的他人意識;可同時他卻并不被對象化,不囿于自身,不變成作者意識地單純客體”。(楊武能 2003)?!爸黧w間性之體現(xiàn)就要求譯者與作品中人物建立起精神上的對話交流關(guān)系,設(shè)身處地地感受他們所曾經(jīng)有過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葛校琴 2006:152)許淵沖的譯文將“淘金女”譯作poor women,將“美人”譯成fair lady,鮮明對比出兩種女子全然不同的生活:淘金女終日辛苦淘金,美人們卻只管享受淘金女所淘之金帶給她們的奢華生活。
劉禹錫享有“詩豪”的盛譽,長于駕馭詩歌語言,加之淵博的學識,大雅的學術(shù)涵養(yǎng)和人格,其詩總是洋溢著“雅”味。所謂雅味,即他的詩用字錘煉,含蓄雋永,境界遼遠,沉渾厚重。詩中展現(xiàn)的是詩人高尚的情懷和積極向上的風貌,風格高尚。雖然詩人仕途坎坷,卻并未沉淪,這首《浪濤沙詞》亦不例外。
許淵沖將魯迅先生的“三美說”恰如其分地應(yīng)用到詩歌翻譯上,認為“譯詩不但要傳達原詩的意美,還要盡可能傳達它的音美和形美”。后又補充道“三美之間的關(guān)系是:意美是最重要的,音美是次要的,形美是更次要的。但在詩歌翻譯中,要努力做到三美齊備”(許淵沖2006:19)。在“三美”原則的指導(dǎo)下,許淵沖的翻譯忠實地再現(xiàn)了原詩的風貌。首先,意美即表現(xiàn)原詩意義的深層內(nèi)容。在意美的再現(xiàn)方面,他切實做到忠實于原詩的意境,盡可能地接近原詩的風格,體現(xiàn)原詩的深刻內(nèi)涵,使得譯詩深刻、形象、耐人尋味。音美主要指譯詩要盡量表現(xiàn)原詩的音樂性。詩歌語言是帶有音樂性的思想。許淵沖認為,“既然寫詩的作者愿意帶著音韻的腳銬跳舞,譯者有什么理由要丟掉這付鐐銬呢?”他認為,“譯詩如不傳達原詩的音美,就不可能產(chǎn)生和原詩相似的效果”(許淵沖 2006:117)。在翻譯這首詩時,他憑借自己在音韻方面的審美判斷,采用了aabb的韻律結(jié)構(gòu),在視覺和聽覺上都取得了良好的審美效果。故許淵沖的譯詩同原詩一樣,雅味盛溢,實現(xiàn)了與原詩歷史間性相知,相識。
3.4 譯者與譯文讀者
“主體間性之體現(xiàn)還要求譯者與譯本讀者之間建立一種對話關(guān)系,因為譯者存在的價值首先在于為讀者生產(chǎn)有效的翻譯文本,而有效的翻譯文本并不僅是要去迎合讀者的口味,更重要的是要去引導(dǎo)并提升廣大讀者的欣賞水平?!?楊武能 2003)所以翻譯過程中,譯者要與頭腦中預(yù)設(shè)的讀者進行對話,了解讀者所需。
許淵沖借用《論語》中的那句話“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創(chuàng)造性地提出了自己的翻譯目的論,即知之、好之、樂之。所謂“知之”,就是知道、了解;所謂“好之”,就是喜歡,愛好;所謂“樂之”,就是由欣賞產(chǎn)生的共鳴與愉快。(許淵沖2006:23)其中知之是翻譯的基本或最低目的,好之是翻譯的較高目的,樂之是翻譯的最高目的。詩歌翻譯的主要目的是使讀者能夠分享詩人的美的情感。他的“三之”譯詩目的論直指讀者,與讀者在時空中對話而實現(xiàn)視界融合。因為譯詩能否被譯語讀者接受直接關(guān)系到原詩在譯語文化中的藝術(shù)生命力,是原詩能否被譯語讀者認同,即是否形成與原詩、原作者、譯詩、譯者的心靈的相遇間性。
這首詩,通過晨霧剛開,女工淘金情景的描繪,引出作者的聯(lián)想:淘金女伴成年累月地從沙中浪底淘取的金粒,卻變成了貴婦人的裝飾品和侯王的金印。這很自然地從一個側(cè)面揭示出當時“勞者不獲,獲者不勞”的社會現(xiàn)實。而這首詩中“美人飾”和“王侯印”兩物極富中國文化色彩與印記。
翻譯過程中,譯者應(yīng)當推測譯語讀者能讀懂什么,從而使譯文與譯語讀者的欣賞能力盡可能吻合。在對詩中這些“美人飾”和“王侯印”文化元素的處理上,許淵沖采用了歸化的翻譯策略。如把“美人首飾”譯成tinsel,在《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中解釋為strips of shiny material like metal, used as decorations, especially at Christmas. 這樣,利于西方讀者領(lǐng)略詩人語言的寫實之美,更重要的是有助于譯文讀者體悟原詩作者的本意。平常婦女千淘萬漉勞動所獲,卻終淪為王侯貴婦的奢侈享受之物,詩人抒發(fā)了對這個不公社會的憤恨之情。這種中國文化色彩與印記的基本保留,與譯文讀者對王室文化和金銀文化的認同實現(xiàn)了歷史性認知間性。
本文從主體間性視角分析了劉禹錫《浪淘沙詞·九首之六》許淵沖的譯本。由于劉禹錫這首詩比較含蓄婉轉(zhuǎn),語言高度凝練,再加上漢字本身就極富韌性,譯者不僅應(yīng)力圖與原作者在時空中實現(xiàn)視界融合——必須借助于與作者主體的對話,設(shè)身處地,揣摩作者意圖,同時,譯者的再創(chuàng)造也必須充分考慮譯文讀者的接受程度與興趣關(guān)注,共同實現(xiàn)與后者的主體間性的心靈對話。而與作者相似的個人經(jīng)歷,精湛的語言水平,加之長期的譯詩實踐得來的經(jīng)驗——均是必不可少的要素??偠灾?,各主體間的“視界融合”成就了許淵沖備受稱贊的譯詩??梢?,主體間性在漢詩英譯中起著重要作用。漢詩英譯應(yīng)追求主體間的和諧,從而創(chuàng)造高質(zhì)量的譯詩,進而更好地弘揚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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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孫 穎】
AnAnalysisofTune:RipplesSiftingSand-theSixthintheLightofInter-subjectivity
Bao Tong-fa Chen Jie
(Jiangnan University,Wuxi 214122,China)
During recent years, a great number of speculative studies of the inter-subjectivity with translation have been carried out; as inter-subjectivity was frequently highlighted in linguistics scholarship during the second half of the 20th century. However, research into the relationships of this cognitive paradigm to specific translation activity are extremely rare, and if any such scholarship exlists, it is only about the translation of fiction, while the assessment and appreciation of poetry translation in the light of this paradigm is even rarer. Poetry created by Liu Yuxi — “the Distinguished Poet”— shares characteristics of subtlety and elegance in linguistic presentations. Thus, this paper will chooseTune:RipplesSiftingSand-theSixthto analyze the inter-subjectivity between Liu’s version style and its translated version by Xu Yuanchong in the light of the inter-subjectivity paradigm in order to prove the significance of this paradigm to the translation of Chinese poetry into English.
subjectivity; inter-subjectivity; Liu Yuxi;Tune:RipplesSiftingSand-theSixth
H315.9
A
1000-0100(2012)05-0113-4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科項目“中華典籍外譯與東方智慧知性體系構(gòu)建研究”(12YJA740002)和江蘇省社科基金項目“中華典籍外譯范式研究”(11YYB007)的階段性成果。
2011-0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