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國根
(中共江西省委黨校公共管理學教研部,江西南昌 330003)
基于社會資本視角的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治理
□陶國根
(中共江西省委黨校公共管理學教研部,江西南昌 330003)
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治理是關系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構建、關系社會主義事業(yè)興衰成敗、關系黨的執(zhí)政合法性和國家長治久安的重大戰(zhàn)略課題。實現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有效治理,需要我們站在理論建構的高度,積極吸取各種方法進行分析,這其中,社會資本理論不失為一個有效的分析工具。社會資本與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治理的內在聯系表明,社會資本是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重要資源。當前,我國社會資本匱乏是群體性突發(fā)事件頻發(fā)的重要根源。因此,要實現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有效治理,就必須加強政府公信力建設、推進法律制度建設與創(chuàng)新、培育壯大第三部門,以不斷提升整體社會資本存量。
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社會資本;有效治理
近年來,我國群體性突發(fā)事件頻繁發(fā)生,規(guī)模不斷擴大,手段方式趨于激烈,造成的后果和影響日益嚴重,已經成為影響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建設的突出問題。積極預防、及時化解和妥善處理各類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緩和社會矛盾,維護社會穩(wěn)定,已成為當前各級黨政部門必須著力解決的重點、難點和熱點問題,也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密切關注和深入思考。社會資本理論作為近年來學術界研究的熱點,為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提供了一個嶄新的研究視角和分析思路。本文試圖在考察社會資本與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內在邏輯聯系的基礎上,分析我國社會資本發(fā)育中存在的問題及其對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治理的制約,探討通過提升社會資本存量來實現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有效治理的可能路徑。
所謂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是指因人民內部矛盾而引發(fā),或因人民內部矛盾處理不當而積累、激發(fā),由部分公眾參與,有一定組織和目的,采取圍堵黨政機關、靜坐請愿、阻塞交通、集會、聚眾鬧事、群體上訪等行為,并對政府管理和社會秩序造成影響甚至使社會在一定范圍內陷入一定強度對峙狀態(tài)的突然發(fā)生的群體性事件。[1]P2當前我國正處于經濟轉軌、社會轉型的特殊歷史時期,經濟基礎和社會結構劇烈變動,利益關系和利益格局深刻調整,影響社會穩(wěn)定的不確定因素明顯增多,由社會矛盾糾紛引發(fā)的群體性突發(fā)事件逐漸增多,并呈現出愈演愈烈之勢。群體性突發(fā)事件影響力強,破壞性大,如何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已經成為擺在黨中央、各級政府和廣大學者面前的重要課題。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需要我們站在理論建構的高度,積極吸取各種方法進行分析,這其中,社會資本理論不失為一個有效的分析工具。
關于社會資本理論,許多學者都進行了研究。布迪厄是第一位在社會學領域對社會資本進行初步分析的學者,他把社會資本界定為“實際或潛在資源的集合,這些資源與由相互默認或承認的關系所組成的持久網絡有關,而且這些關系或多或少是制度化的?!保?]P3到了1988年,社會學家科爾曼以微觀和宏觀的聯結為切入點對社會資本做了較系統(tǒng)的研究,把社會資本定義為“許多具有兩個共同之處的主體:它們都由社會結構的某些方面組成,而且它們都有利于行為者的特定行為,不論它們是結構中的個人還是法人。”[2]P4與科爾曼的界說相比,波茨對社會資本所下的定義則更為全面和精致。他將社會資本界定為“個人通過他們的會員資格在網絡中或者在更寬泛的社會結構中獲得短缺資源的能力;獲得社會資本的能力不是固有的,而是個人與他人關系中包含著的一種資產,社會資本是嵌入的結果?!保?]P1-P24福山則認為,社會資本是一種有助于兩個或更多個體之間相互合作,可用事例說明的非正式規(guī)范。[4]P72斯蒂格利茨將社會資本定義為“包含隱含的知識、網絡的集合、聲譽的累積以及組織資本,在組織語境下,它可以被看作是處理道德陷阱和動機問題的方法。”[4]P115但是,真正使社會資本的概念引起人們重視的是哈佛大學社會學教授羅伯特·普特南。他在科爾曼的基礎上,將社會資本從個人層面上升到集體層面,并把其引人政治學研究中,從自愿群體的參與程度角度來研究社會資本。普特南在《使民主政治運作起來》中力圖為如何走出集體行動的困境找到了一條途徑,他提供給我們的這條捷徑就是“大力發(fā)展社會資本”。在研究過程中,他將社會資本界定為“社會資本指的是社會組織的特征,例如信任、規(guī)范和網絡,它們能夠通過推動協調的行動來提高社會的效率。[5]P195可見,在普特南那里,社會資本包含的最主要內容就是社會信任、互惠規(guī)范以及公民參與網絡。社會資本立足于更高和更廣泛層次上的協同和配合,呼喚人們的合作、信任、理解和同情,并在此基礎上,謀求各社會參與者的團結一致,達到社會公益目標的實現。顯然,社會資本的富足對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具有積極意義。
首先,社會資本為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提供了信任合作。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有賴于政府與公民之間的信任關系的存在,彼此信任是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基石,互不信任是群體性突發(fā)事件頻發(fā)的誘因。信任是社會資本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一個社會的誠信程度越高,社會各主體之間的信任與合作越普遍,這個社會也就越繁榮發(fā)展,越和諧穩(wěn)定,越興旺發(fā)達。社會資本為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提供的信任主要體現為公民對政府在施政過程中的言行表現出極強的信任感。一個社會如果逐漸生成了公民對社會制度及作為當權者的政府機關之信任的公民文化傳統(tǒng),那么這種公民文化就能夠維持政治的長期穩(wěn)定。這是作為文化資源的社會資本對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實現社會穩(wěn)定的意義所在??梢?,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喚起公民對現有政治體制的信任是極為重要的。信任有維護社會秩序的一般功能,并且為不斷相互作用的行動者和體制提供了認識的和道德的期望圖式。因此,如果公民與政府是充滿信任和相互寬容的,公民就不會對政府形成根深蒂固的偏見或猜疑,當矛盾沖突出現的時候,彼此之間也就容易達成諒解和妥協。所以,一定的社會信任對于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治理而言是必不可少的。
其次,社會資本為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提供了社會規(guī)范和秩序。社會要穩(wěn)定而又有序地發(fā)展,就必須依照一定的社會規(guī)范,通過一定的社會群體和組織,憑借不同的社會規(guī)范形式約束人們的行為,把人們的社會生活限制在某種秩序的范圍之內,以維護社會安定團結。因此,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需要良好社會秩序的維護,社會規(guī)范是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必要前提和重要保障。社會資本能夠促進自生自發(fā)社會秩序的實現。哈耶克的分析告訴我們,規(guī)范和秩序在根本上是難以被刻意設計和建構的,它是一個自生自發(fā)的結果,[6]P68而通過有效網絡建立起來的社會資本可以促進這一結果的實現。社會規(guī)范表現為法律規(guī)范、道德規(guī)范和行為習慣等,它是由民眾在社會生活的過程中為了個人利益的有效實現而制定的,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種“自發(fā)演生的秩序”,是自下而上形成并演進的,沒有一個機關明確地制定、頒布、實施這些規(guī)則。顯然,社會規(guī)范在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維護社會穩(wěn)定方面具有積極的作用,它能夠使公民在社會缺乏正式管理控制的情況下規(guī)約自己的行為,達到相互溝通、理解和協同,并在復雜博弈中形成慣例、規(guī)范、關系期待和遵規(guī)行動,進而形成一種整體性秩序。社會規(guī)范能夠約束和調節(jié)社會成員的行為,促進社會信任與合作,因而其構成了社會團結和穩(wěn)定的粘合劑。因此,作為社會資本的重要組成部分,良好的社會規(guī)范是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重要推動力量。
最后,社會資本為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提供了公民參與網絡。預防和處置群體性突發(fā)事件離不開公民參與網絡,這種網絡在社會資本里表現為社會行動者之間的各種關系,這些關系蘊含著可轉移的資源,具體包括權威關系、信任關系、規(guī)范信息網絡、多功能的組織、社會關系網絡、社會規(guī)范、社會信任、社會凝聚力、社會參與等方面。羅伯特·普特南把公民參與的社會關系網絡分為兩種,即橫向為主的關系網絡和垂直為主的關系網絡。前者作為社會關系網絡的基本組成部分,為公民提供了開展對話交流的基礎;后者作為社會關系網絡的重要組成部分,有助于不同地位行為者之間的溝通。公民參與是社會政策的基石,離開公民參與,我們的規(guī)劃理想只能是空中樓閣,離開公民參與,我們全面建設小康社會與和諧社會的偉大實踐,將成為無源之水。政府如果能夠調動公民參與的積極性并提供制度化、程序化的暢通的多種渠道,政府就能夠有效地整合各種社會資源、從而形成凝聚力共同致力于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有效治理。公民參與是否積極、參與的渠道是否暢通、參與效果的滿意程度等對政府應對處置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能力都產生極大影響。公民參與網絡是社會資本的基礎要素,在公民參與網絡發(fā)達的地方,大多數民眾普遍都能吐露心聲,這將有助于引導每個人參與政策決策過程中的對話和協商,創(chuàng)造公共對話的背景,以在源頭上推進了民眾合法權益的維護和實現,預防各類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產生。因而,公民參與網絡構成了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重要社會資本。
當前,我國正處于社會轉型時期,社會資本分布呈現出不均衡特征,再加上由于深受幾千年封建專制和幾十年高度集權政治體制的影響,我國社會資本發(fā)育的條件還很不成熟,暴露出了許多問題,對這一趨勢和問題進行綜合考察,可以發(fā)現我國社會資本的匱乏構成了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制約因素。
(一)社會信任貧乏導致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治理中出現政治信任短缺。政治信任在促進政治發(fā)展、維護社會安定有序方面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反之,政治信任短缺就不可避免地對政治發(fā)展和社會穩(wěn)定產生不良影響。[7]P76-P80我國在由傳統(tǒng)社會向現代社會轉型過程中,社會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出現了政治信任的短缺,在個體與個體之間、群體與群體之間、尤其是公民與政府之間,存在著一種不良的政治情緒、政治態(tài)度和政治心理。在政治不信任的心理影響和支配下,容易產生猜疑、冷漠、憎恨、反社會的不良的情緒,造成人們的行為易走極端、不寬容、不妥協。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本身就可以看作是一種極端的、不妥協的政治行為,它和政治信任短缺所導致的極端、不寬容、不妥協行為,在很大程度上是契合和相關的。當處于社會底層的民眾以及利益受損者面對某一問題和事件時,在政治不信任的心理驅動下,他們動輒采取極端的、不寬容的、不妥協的心態(tài)和處理方式。而且,政治不信任的心理具有傳染性、彌散性,如果有人把這種政治不信任表達出來,甚至付諸于政治行動,那么,那些受政治不信任心理傳染的人,就會跟著采取政治行動,從而形成群體性突發(fā)事件。例如,貴州甕安事件中,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最終卻引發(fā)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打、砸、搶、燒惡性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究其深層次原因就在于地方政府官員多年不作為、亂作為導致公眾強烈的政治不信任。可見,政治信任短缺已經成為群體性突發(fā)事件頻發(fā)的重要原因,也成為構建和諧社會的巨大障礙。
(二)社會規(guī)范虧空導致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治理中出現法律制度短缺??茽柭谘芯恐贫葧r認為,社會規(guī)范可以將行動的控制權從行動者手中轉移到其他人手中,這主要是因為,行動具有“外部性”,具有影響他人的后果(積極的或消極的)。[8]P380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必須做到公民的行為在一定社會規(guī)范內運行,而與社會規(guī)范緊密聯系在一起的是制度。事實上,規(guī)范是制度的基礎,制度則是規(guī)范的外化。作為社會資本的規(guī)范,本身既包括了如價值信念、倫理規(guī)范、風俗習性等在內的非正式性制度約束,也體現為如政策、規(guī)則和法律等形式的正式性制度約束。在社會轉型期,群體性突發(fā)事件表現出“歷史問題伴隨現實矛盾而凸現,合理要求通過違法行為而表現,多數人的欲望由于少數人的煽動而爆發(fā)”[9]P34-P38的基本特征,說明我國在非正式約束制度和正式約束制度安排上的短缺不能容納現實問題所釋放的能量。正式約束制度的短缺表現為:我國雖然在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方面已制定了一系列相關的法律法規(guī),涉及《憲法》、《刑法》、《集會游行示威法》、《治安管理處罰法》以及《信訪條例》等,但總體而言,現行的這些相關法律法規(guī)中,政策性、模糊性的規(guī)定多,程序性、可操作性的條款少,且尚未形成一個完整而規(guī)范的執(zhí)法體系;非正式約束制度的短缺表現為:我國的法治化進程雖然取得了顯著進步,但法治的精神和原則并沒有深入社會肌體之中,尤其在一些偏僻的農村地區(qū),群眾的法治觀念淡薄的問題仍帶有普遍性和根本性。當出現利益摩擦或糾紛時,一些群眾不懂得用法律來保護自己的正當權益,而往往選擇越級集體上訪或鬧事的形式,甚至發(fā)生暴力襲警、阻斷交通事件,希望通過擴大事態(tài),引起當地黨委、政府的重視而達到解決問題的目的。法律制度的短缺,導致對公民行為的指導監(jiān)控不力,削弱了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法律制度保障。
(三)社會網絡缺失導致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治理中民眾利益表達的社會基礎薄弱。普特南指出,公民參與網絡增加了人們在任何單獨交易中進行欺騙的潛在成本,培育了強大的互惠規(guī)范,促進了交往,促進了有關個人品行的信息流通,體現的是以往合作的成功,可以把它作為一種具有文化內涵的模板,未來的合作在此之上進行。[2]P203因此,構建一個自覺有序的公民參與網絡,切實保障民眾合法權益的實現是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重要手段。然而,長期以來,我國一些地方政府喜歡用命令加控制的模式治理社會。在這種社會治理模式下,有關領導往往自居為高高在上的管理者,把群眾視作自己管轄地的被管理者,常常對群眾發(fā)號施令,不管他們是否同意和接受。與此同時,政府奉行的管理目標是“別出事”,因而對公民的訴求往往采取壓制的辦法,不管它們是否具有正當性與合法性。公民政治參與的本質就是利益表達的過程,如果公民制度參與軌道缺乏,或制度延展性不足,那么,公民政治參與就會溢出現有制度軌道,形成非制度參與甚至非法參與,公民以行動對表達利益、權利的限制性規(guī)定不滿進而提出修正制度環(huán)境要求,就表現為非暴力游行和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美國著名政治學家亨廷頓指出:“發(fā)展中國家公民政治參與的要求會隨著利益的分化而增長,如果其政治體系無法給個人或團體的政治參與提供渠道,個人和社會群體的政治行為就有可能沖破社會秩序,給社會帶來不穩(wěn)定”。[10]P56因此,多數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爆發(fā),盡管有偶然性因素,但根本上還在于群眾利益訴求遭遇體制性遲鈍,其合理訴求的表達、反饋渠道不暢,長期得不到地方政府及有關部門的有效回應,個人無法找到有效的協商機制和利益維護機制,以致干群矛盾、利益糾紛持續(xù)累積,最終釀成沖突和對抗。
積極預防和及時化解各類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是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實現國家長治久安的必然選擇,而社會資本與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治理的內在聯系與我國社會資本的客觀狀況則表明,要實現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有效治理,就必須加強對信任社會資本、規(guī)范社會資本和網絡社會資本的培育,提升整體社會資本存量。
(一)加強政府公信力建設是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必然選擇。政府公信力和群體性突發(fā)事件并非是孤立存在的,兩者之間有著緊密聯系。近年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頻發(fā),就暴露出了一個普遍性的問題,即地方政府公信力缺失。地方政府與群眾聯系最為緊密,如果政府公信力不足——信用、信譽、誠信不高,干群關系、警民關系就容易緊張,一有導火索就極易引發(fā)群體性事件。地方政府公信力不足,既不利于政府有效預防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產生,也不利于政府在群體突發(fā)事件出現后及時有效地化解,往往導致問題不斷擴大升級。因此,加強政府公信力建設,增強人民群眾對黨和政府的信任,是實現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有效治理的必然選擇。然而,政府公信力建設是一項長期復雜的社會系統(tǒng)工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唯有持之以恒,建立長效機制,才能實現良性循環(huán)。加強政府公信力建設,重塑政府公信力,必須加快推進和深化政治體制改革,加大思想宣傳教育力度,從體制機制上、思想道德領域和政策措施層面來保證黨和政府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堅持“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始終走群眾路線,把維護好、實現好、發(fā)展好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作為出發(fā)點和落腳點,保證黨和政府的各級干部始終不脫離人民群眾,始終保持對人民群眾的感情,真正做到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時時刻刻把群眾的疾苦、群眾的訴求、群眾的利益放在心上,全心全意幫助群眾解決碰到的困難和問題。惟其如此,才能重塑黨和政府與人民群眾的信任關系,使人民群眾相信擁戴黨和政府,自覺珍惜和維護黨群干群關系,珍惜和維護社會和諧穩(wěn)定。因此,加強政府公信力建設既是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關鍵舉措,更是維護社會穩(wěn)定、構建和諧社會的根本所在。
(二)推進法律制度建設與創(chuàng)新是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制度保障。制度是帶有根本性全局性的東西,也是孕育社會資本的重要前提。當前,我國群體性事件軟著陸尚停留在個案層面,……沒有促成制度創(chuàng)新……制度資源的匱乏,使群體性事件很難從整體上軟著陸。[11]P29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存在本身并非問題之所在,真正的癥結在于國家是否具有完備的法律制度體系對其予以引導和規(guī)制。在一個成熟的法治國家,社會的主要矛盾無一例外地都是應該通過法律途徑予以解決的。因此,要大力推進法律制度的建設與創(chuàng)新,建立一套科學管用和嚴格有效的群體性突發(fā)事件軟著陸機制。首先,完善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相關法律體系。補充完善《刑法》、《集會游行示威法》、《治安管理處罰法》等法律法規(guī)的相關條款,增強處置群體性突發(fā)事件中有關法律法規(guī)的可操作性,條件成熟時可出臺一部專門行政法規(guī),以明確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基本原則、目標任務、法定主體,并規(guī)定相應的法律責任;其次,完善公民的利益表達機制。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治本之計在于“構建權利和利益的表達機制,權利和利益主體對話、溝通與妥協的平臺”。[12]P27完善公民的利益表達機制,必須完善基層民主制度,讓不同的利益主體尤其是弱勢群體有更多的話語權;落實人民群眾的決策參與權、知情權和監(jiān)督權,完善立法和重大決策聽證制度,完善政府信息公開制度,完善監(jiān)督制度,不斷拓展人民群眾的監(jiān)督渠道,搭建公民參政議政的平臺,促進政府與公民之間的良性互動與合作;最后,建立健全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應對處置機制。建立健全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應對處置機制是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現實要求,刻不容緩。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必須建立起一套在政府統(tǒng)一領導下,各部門、各單位各司其職、各負其責、齊抓共管的工作機制,具體包括信息預警機制、指揮機制、應急處置機制和責任追究機制。
(三)培育壯大第三部門是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關鍵舉措。第三部門是指通過志愿提供公益的社會團體、基金會、民辦非企業(yè)單位等社會組織。第三部門是公民參與網絡形成的社會基礎,也是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重要力量。第三部門能夠利用自身的優(yōu)勢考察來自社會的各種可能造成沖突的行為傾向,并把掌握的情況及時反映給政府有關部門,以便做到早發(fā)現、早控制、早解決,將群體性突發(fā)事件控制在萌芽狀態(tài)。因此,積極培育壯大第三部門是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關鍵舉措。首先,加大政府對第三部門的支持力度。充足的資金是第三部門發(fā)展的基本條件,政府要盡快建立對第三部門的財政資助機制,將這塊經費列入政府預算。充足的人力資源是第三部門發(fā)展的基本前提,政府應逐漸改革和完善有關人事管理、就業(yè)和社會保障制度,對第三部門從業(yè)人員進行支持,從制度上解決第三部門人力資源缺乏的困境;其次,盡快完善第三部門相關的法律制度體系。第三部門的發(fā)展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只強調第三部門自身的能力建設是不夠的,還需要通過法律的完善、政策的調整和制度的建設來營造一個有利于第三部門發(fā)展的法律政策環(huán)境。因此,必須盡快完善第三部門的相關法律制度體系,及時填補法律空白,使第三部門的發(fā)展有法可依、有章可循。良好的法律政策環(huán)境,既是第三部門得以健康發(fā)展的前提條件,也是創(chuàng)造和積累規(guī)范社會資本的必然要求;最后,增強第三部門的自治性和民間性。我國第三部門的生成機制以政府主導型為主,但從客觀的發(fā)展規(guī)律來看,由社會主導形成第三部門將是未來的發(fā)展方向。為此,政府在第三部門的發(fā)展方面,應逐漸實現從限制向培育的轉變,減少對自上而下的第三部門的過分干預和直接控制,促進自下而上的第三部門的發(fā)展,增強第三部門的自治性和民間性,建立起政府與第三部門之間優(yōu)勢互補、平等合作的關系。惟其如此,第三部門才能獲得廣闊的發(fā)展空間,作為有效治理群體性突發(fā)事件的重要力量也才能得到發(fā)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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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vernance of Mass Emergency: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Capital
TAO Guo-gen
(Department of Public Management,Party School of the CPC Jiangxi Provincial Committee,Nanchang,Jiangxi 330003,China)
The governance of mass emergency is an important strategic issue relating to the construction of socialist harmonious society,the success of socialist undertaking,the legitimacy of the Party’s ruling and the long -term peace of the country.To effectively govern mass emergency requires us to analyze various methods from the height of theoretical building.The theory of social capital is an effective tool for analysis.The inherent relation between social capital and the governance of mass emergency shows that social capital is an important resource for governing mass emergency.At present,the lack of social capital is a main cause of mass emergency in our country.Therefore,to effectively govern mass emergency,we must strengthen the construction of government credibility,promote the development and innovation of legal system,and develop the third sector,so as to increase the stock of social capital.
mass emergency;social capital;effective governance
C933
A
1674-0599(2012)03-0093-06
2012-03-16
陶國根(1982—),男,江西南昌人,中共江西省委黨校公共管理學教研部講師,研究方向為公共事務管理。
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社會群體性事件中非直接利益主體的行動邏輯及調控機制研究”(10CSH041)、江西省社會科學“十一五”(2010年)規(guī)劃項目“突發(fā)事件中的網絡謠言分析及其控制機制研究”(10SH46)的階段性成果。
(責任編輯:朱文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