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夢憶
(重慶交通大學外國語學院,重慶 400074)
道路交通工程建設必然要和地名、路名標志設置同步進行,沒有語言或者符合標志的任何道路交通工程都是不完善的。路名是城市公共服務中用途最廣泛的信息,對路名的外文譯寫國家也早就規(guī)定了 GB執(zhí)行標準,但是我國開放程度相當高的北京、廣州、杭州、重慶及其他大中小城市的路名書寫存在著“漢語拼音拼寫”和“拼寫 +英文”兩種“英文”譯寫。本研究在GB框架下對路名這個“社會主義建設和國際交往服務”①《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法》2000年 10月 31日第九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十八次會議通過。工具作功能語篇分析,對公共場所路名英文書寫提出自己看法和語言學界及交通領域專家探討,旨在規(guī)范和統(tǒng)一我國路名譯寫。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標準GB5768.2道路交通標志和標線第二部分道路交通標志(征求意見稿)第 3.7.1.條:“根據(jù)需要可并用漢字和其他文字,如果標志上使用英文,地名用漢語拼音,相關規(guī)定參照 GB17733.1?!倍鳪B17733.1-1999第5.3.4條:“拼寫方法按照《中國地名漢語拼音拼寫規(guī)則(漢語地名部分)》的規(guī)定拼寫?!盵1]路名是地名的一種,地名通常被用于一條道路的名稱,當涉及路名外文譯寫時,因為涉及“語碼轉換”就需要用羅馬字母解決拼寫問題。因此,路名和漢語拼音字母關系密切是服從“《漢語拼音方案》是中國人名、地名和中文文獻羅馬字母拼寫法的統(tǒng)一規(guī)范”,漢語拼音拼寫中國地名這個國內標準就定了下來。漢語拼音用的是羅馬字母,地名在國內標準的基礎上統(tǒng)一采用羅馬字母拼寫也就是國際標準[1]。漢語拼音的實質是一種拼寫讀音體系,但用于地名是一種書寫轉換形式。路名外文譯寫問題起因于全國改革開放的 80年代初,一些率先開放的沿海城市出于對外交往的需要,體現(xiàn)路名用語的對外服務功能,就在中文路名標志增加外文譯寫。然而,路名翻譯的過程中,有的用外文,有的用“威妥碼式”舊拼法,有的用漢語拼音。不規(guī)范、不統(tǒng)一的書寫違背了地名使用“漢語拼音拼寫”的原則,引起了國家有關部門和學者的關注,一再“重申地名標志用漢語拼音拼寫,不得使用英文等其他外文譯寫”。②1998年9月,民政部辦公廳下發(fā)了《關于重申地名標志不得采用外文拼寫的通知》(廳辦函〔1998〕166號)。雖然“漢語拼音拼寫”的使用不斷完善,但是路名的英文譯寫還是存在著“全拼寫”和“半拼寫”兩種“英文”書寫。路名用“全拼”容易使人理解“漢語拼音就是翻譯”,似乎肯定了像“北京路”的英文書寫就是Beijing Lu。但Lu是漢語拼音,“不是用來代替漢字的拼音文字”[2]212,不能用來代替外文。基于這樣的認識,“北京路”的英文書寫就是Beijing Road。重慶市把兩種“拼寫”全標上,譬如“學府大道”就與“XUEFU DADAO”和“XUEFU Avenue”并置,雖然有避免譯寫和拼寫爭論之意,但還是沒有解決“漢語拼音拼寫”使用這個根本問題。③《北京晨報》2007年 6月 6日“北京公共廁所不得再叫‘WC'將換成‘TOILET'”一文報道:今年年底前,全市道路標牌將由清一色的漢語拼音翻譯,更改為拼音與英文單詞相結合的規(guī)范譯法。在北京的大街上,“某某街”直接以漢語拼音“JIE”來表示,外國人看不懂,中國人看著暈,規(guī)范英文名后將變成“Ave.,St.,Rd.”等。《南方都市報》2008年5月12日廣州新聞:廣州路名英譯再起波瀾;《南方都市報》5月10日民政廳:廣州路牌翻譯不改;《錢江晚報》2009年 9月2日“里東山弄,英語該怎么說”一文報道,杭州大學生:一半拼音一半英文很別扭,老外:為何有的路名全是拼音。路名到底是“全拼寫”還是“半拼寫”,關鍵在于我們對“地名用漢語拼音拼寫”的不同理解,有必要解剖路名并對路名作功能語篇分析。
翻譯是把一種語言文字的意義用另一種語言文字表達出來,“對等的兩種語言的語篇都可以作為同一整體語境中的組成部分,而相互替換是任何不同拼寫語碼國家的文字”[3]365。兩種轉換的語碼可以是任何不同拼寫語碼國家的文字,需要譯者對源路名語篇進行語言單位切分和功能分析,然后運用某種策略將兩種語言在形式和意義轉變用目的語表達出來,這與“漢語拼音拼寫”有本質的區(qū)別。路名結構的書寫形式為“專名+通名”,專名表示不同地理位置和形態(tài)的區(qū)別,通名表示地理實體屬性歸類,是對專名的具體釋義。專名“北京”和通名“區(qū)、鄉(xiāng)、鎮(zhèn)、縣、市、省”等連用,構成一個區(qū)域地名具有唯一性和特指性,因為不可能再有一個“北京市”,一旦固定就有法律效應;而“北京”和通名“路、街、道”等構成一個路名,也可以和“橋、大廈、廣場、大學”等構成地點,頗具靈活性和多樣性。因為“南京路”、“北京路”、“中山東路”等可以在全國各地重復命名,也可能因城市擴展、道路延伸隨時變更名稱。區(qū)域地名專名可以不和通名并置仍保留特指性,而路名專名必須和通名并置使用確保指代性。因此,從地名國際標準及翻譯的特殊性考慮,路名音譯(羅馬字母轉寫)是指專名,意譯是指通名?!兜孛芾項l例實施細則》規(guī)定了“外國地名漢字譯寫以普通話為準,專名實行音譯,通名一般實行意譯”的原則①《地名管理條例實施細則》民政部民行發(fā)〔1996〕17號第 3章第18條(二)(三)。是從翻譯的角度區(qū)分了地名詞語結構,為譯者提供了翻譯模式。如果我們“重申地名標志(專名)用漢語拼音拼寫”,就避免了對路名“漢語拼音拼寫”使用帶來的認識的差異,就做到了路名專名翻譯內外一致,也就考慮到了地名“國際標準”符號的特殊要求。
翻譯策略具體表現(xiàn)為直譯、意譯和音譯等,“漢語拼音拼寫”是構建羅馬字母拼寫語言詞語的最佳音譯材料?!皩C?漢語拼音拼寫)+通名(意譯或直譯)”構建了漢語拼音和外文結合的語篇,是路名外文譯寫模式。路名專名由人名、地名、詞語、動植物名、地形等構成,一旦它們被命名為某條街的名稱,就成了某個區(qū)域的一個地名,“地名用漢語拼音”既簡化了翻譯的煩瑣,又和“國際化”標準相吻合,最重要的是確保中國路名文化“原汁原味”。美國Wall Street我們就譯“華爾街”而不譯“墻街”;中國“建設路”譯Jianshe Road,不譯Construction Road。這樣做的目的也是和國際通用的路名譯寫模式相一致。
從翻譯視角綜觀我國各地路名標志的書寫,由于受“漢語拼音拼寫”就是路名英文翻譯的影響,拼寫和譯寫混雜在一起,書寫不規(guī)范不統(tǒng)一現(xiàn)象還相當嚴重:
1)路名專名錯用外文譯寫,尤其是一些非地名專名。譬如“紅旗路”錯譯Red Flag Road。
2)雙語一對一“注音式”標注,沒有按“意群”切分語言單位。如“打銅街”注音DA TONG JIE,應該合并地名為DATONG。
3)漢語路名表達復雜,方位詞豐富多彩,客觀上給譯者帶來困難。建議城市內各種各樣的“路”、“道”、“街”用Street(St.),Avenue(Ave.),城市外各種“公路”用Road (Rd.)。方位詞統(tǒng)一用East(E),South(S),West(W), North(N),同時增加地點門牌號碼,如“上下九路”(譯: Shangxiajiu Road)[3]50-70。
4)同一路名在不同的地點有“譯寫”和“拼寫”:北京市的“海淀南路”就有Haidian Nanlu和Haidian N.Rd。
5)路名專名存在漢語拼音字母大小寫不一致。如: NanJing Rd.HAIDIAN South Road,Tianmushan Rd。
6)專名部分的詞語多譯,通名部分的方位詞漏譯。如“揚子江路”錯譯YangziRiver Road,英文river屬于地名的一部分,需用漢語拼音;“濱江西路”錯譯Binjiang Xi road,漢語拼音Xi屬于通名的一部分,需要意譯成West。
語言為了履行交際的功能必須具備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這些功能承載著人們使用語言交際的概念意義、人際意義和語篇意義[4]。路名語篇的概念意義包括地名、路名和地點,凡是涉及“地名”概念的專有名稱都可以用“專名音譯+通名直譯”模式;路名譯寫的目的是提供信息服務,突出語言跨文化交流的功能,只要譯語和情景語境相一致,不必一味追求“形式對等”,而應該考慮“功能等效”。國家標準應該是路名譯寫的基本框架,國家應當確保國家標準的完善性、統(tǒng)一性和可操作性。政府不同職能部門、學術界和翻譯界應當統(tǒng)一思想認識,用科學發(fā)展觀看待路名的“拼寫”和“譯寫”,規(guī)范統(tǒng)一我國路名的外文譯寫。
[1] 郭建中.街道路牌書寫的國家標準與國際標準[J].中國翻譯,2007(5):68.
[2] 周有光.漢語拼音和東西文化交流[M]//周有光語言學論文集.北京:商務印書館,2004.
[3] 胡壯麟,等.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概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
[4] Thompson G.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M]. London:Edward Arnold,1996.
(責任編輯 魏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