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狄金森在其一生的成長和詩歌創(chuàng)作生涯中,形成和發(fā)展了一種獨特的個性主義---女性個體主義。做為一種具有典型女性特征和女性理解的個體主義,它以對內心世界的探索和詩歌創(chuàng)作為主要表現。女性個體主義是狄金森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和感受生活并實現自己精神與人格獨立自主的策略。
關鍵詞:艾米莉?狄金森;女性個體主義;詩歌風格
作者簡介:蔣淑敬 (1986- ), 女,山東聊城人,聊城大學外國語學院英語語言文學專業(yè)08級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個體主義指的是對個人的自尊、獨立、自主抉擇、自我完善和自我發(fā)展的追求,其核心是個人價值。英語中的“feminine”包含有兩種意思:一個是從純文化角度所論述的女性特征,另一個則是女權思想,即反對性別歧視和男權,追求男女平等。本文所采用的是第一種意思。在19世紀為數不多的優(yōu)秀女詩人中,艾米莉?狄金森(1830~1886)堪稱獨特:終生未嫁,隱居家中。除性格因素以外,她一反傳統的生活態(tài)度更多是出于一種自覺自愿:一種為了保持自己精神、人格的獨立和自主、沉浸于內心世界的探索、致力于詩歌創(chuàng)作的自愿。這種對于個人的自尊、獨立、自主抉擇、自我完善和自我發(fā)展的強調,應歸屬于個體主義思想,只是狄金森的個體主義帶有鮮明的女性色彩。
一、狄金森對個人生活道路的自我設計
19世紀,以愛默生為首所倡導的“自立、自主的個人”思想得到了廣泛響應,使得以強調個人的自尊、獨立、自主抉擇、自我完善和自我發(fā)展的樂觀個體主義具有了鮮明的美國特色,但19世紀的美國婦女并不享有這種個人自主的權利。婦女不擁有也不被期望擁有超出家庭以外的自主權利和自我發(fā)展愿望。狄金森的生活方式則很能體現她的女性自主和自立意識。她自1859年流露出隱居的想法后,漸漸足不出戶、閉門謝客,除了家人,和少數朋友書信來往,只與書籍為伴。她選擇自立、獨身、隱居的生活,既成就了她的詩歌,也反映了她反叛世俗的自主自立的女性主義精神。狄金森這種對生活道路的自我設計,是一個自主的明智的選擇。這種避強就弱、以柔克剛的女性個體主義是在被男性化的社會所規(guī)定的女性生存環(huán)境中產生并完善起來的。它使狄金森靜心沉思,深深地感受著人生的痛苦和歡樂,并最大限度地保持人格和精神的獨立,避開一切社會干擾,從容地按照自己的方式寫作和自我完善。以下將從其自然詩、生活詩和宗教詩分別探討她的女性個體主義在詩中的體現。
二、狄金森詩作中的女性個體主義
1.狄金森的自然詩
自18世紀的浪漫派開始,對自然和自然生物的贊美,便是詩人抒發(fā)情感、寄托志向和愿望、宣揚對真和美信念的表現。與古典的自然詩不同,狄金森的自然詩在她的女性個體主義影響下,體現出一種不同尋常的“反崇高主題”的特征。在她的詩中,沒有對壯麗景物的描寫和抒懷,沒有崇高的主題意象,有的只是取自她小小的生活天地,那些尋常不過的事物:她的庭院、花園中的普通草木蟲鳥以及透過她的窗戶看到的青山綠水、藍天白云。與她自視渺小和以蟲草自居相一致,不僅是因為它們渺小而被人忽視,還因為這種渺小是為了一種生存而與自然界許許多多強大力量所進行的抗爭。從某種角度來講,狄金森的自然詩之所以表現出“反崇高”的特征,是因為她視傳統自然詩為男性化的產物。在狄金森的眼中,自然是威嚴、強悍而又冷酷的父親,他內在的可怕力量使其成為19世紀社會生活的投射體。
2.狄金森的生活詩
狄金森的生活詩展現出的是一個孤獨、平和卻有著強烈自尊意識的靈魂,即個體主義對于自我的一種崇尚。狄金森的女性個體主義在她表達自由意志的生活詩時,有一個顯著的特點:將自己渺小化。在寫給希金森的信中,狄金森稱自己“微小”、“無足輕重”、“無知”,是一個“膽怯的孩子”,而在詩中則視自己為“小草”、“蜜蜂”、“小石子”;而這個“小石子”“不介意榮辱沉浮,不畏懼危機發(fā)生……像太陽一樣獨立,成群或單獨,都發(fā)光”。狄金森自居渺小并不意味著她詩作的“渺小”。事實上,她的女性個體主義使她極大地拓展了對內心世界的探索和對人生的思考。她的詩短小但富含哲理,如“權力是一種痛苦”、看過海,才認識陸地”等等。狄金森的生活哲理詩涉及到生活的各個主題:生存的無限,人類的渺小,痛苦與歡樂等。她對生命的逝去和喪失親人的痛苦的刻畫,尤其有著辨證的意味。遠離塵囂沒有使狄金森感到孤寂,卻給她帶來自由的空間來拓展心靈的自由,精神的安全感和創(chuàng)作上的自由伸展空間。
3.狄金森的宗教詩
狄金森的女性個體主義使她傾向于更內向地發(fā)展,致力于內心挖掘,過一種冥思默想式的生活。狄金森在摒棄外界喧鬧,致力于內心探索時,思考最多的也是死亡的意義和永生的存在。在當時濃郁的宗教氣氛中,狄金森卻沒有成為一名基督徒,而是對上帝、靈魂拯救、來世等宗教問題進行積極思考。狄金森認為肉體是靈魂的棲身之所。當肉體在泥土中分散消解之時,靈魂便升騰離開了肉體。這兩者被狄金森生動地比喻為兩個溺水求生的泳者。一個到達了陸地,另一個被大海吞噬。靈魂到達的目的地便是“永生”,因而她有這樣的詩句:“拿去吧,所有的東西;最有價值的是拿不走的—那便是永恒!”所以母親的逝去“不是世俗的分離”,她的離去“像是風,把雪片從我們手指間帶走,從此成為無限時空的一部分”。而好友J. G. 霍蘭德的逝世也是一種喜悅,因為從此,他與星辰一起升起在天空?!八劳霰闶庆`魂的永生”這一認識使得死亡在狄金森的眼中不再陰郁、無情,不再是人們心靈中的陰影。它的到來也不再是人生最后的終結,而是邁向永恒的開始。
三、結語
從歷史的觀點來看,狄金森的女性個體主義反映了當時社會婦女為爭取自己的生活、不做男人附庸而做出的無奈選擇。但正是在這樣一個非常有限的生活天地中,狄金森成功地實現了自我獨立、自我抉擇和自我發(fā)展的個體主義思想。她用自己的方式:詩歌和信件,來維系她與朋友間的交流和友誼,表達著她對生活的熱愛:“活著是種狂喜,僅僅是活著這一事實便足以令人喜悅了”。
參考文獻:
[1]艾米莉?狄金森:孤獨是迷人的[M],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2000
[2]趙礫堅:美國婦女詩歌的詩質演化[J],外國文學評論,1989,(2):66-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