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大儒丁晏《禹貢》學平議
——以《禹貢集釋》為考察中心

孔祥軍

(揚州大學 社會發(fā)展學院， 江蘇 揚州 225002)

【歷史學】

江淮大儒丁晏《禹貢》學平議
——以《禹貢集釋》為考察中心

孔祥軍

(揚州大學 社會發(fā)展學院， 江蘇 揚州 225002)

江淮大儒丁晏貫通經(jīng)學，精熟輿地，于《禹貢》之學深有研究，不但對胡渭《禹貢錐指》多有匡正，還在此基礎上撰成《禹貢集釋》三卷。該書叢集前人眾說，又多有丁氏見解，體現(xiàn)了丁氏深厚的文獻功底和超卓的考據(jù)水準。

丁晏；《禹貢》；地理考據(jù)

丁晏，江蘇淮安人，為清代江淮地區(qū)重要學者，尤于先秦地理多有究心，所撰《禹貢集釋》三卷，于《禹貢》各條之下，詳列《史記》、《漢書》所引《禹貢》異文，另行低一格別擇諸家解說羅列于后，再另行低兩格出按語闡釋疑竇、平亭是非。既廣泛蒐集前人解說之作，細加分別，又間出己見，多有其獨到之處。

丁氏是書多為釋語，間有論辨。若論其考證之功，則丁氏可謂熟稔文獻，善于全面占有材料，以考訂先秦地理也。如卷二“荊岐既旅終南惇物至于鳥鼠”條：“按《漢志》據(jù)古文以太一為終南，孟堅所稱即孔壁古文說也?！冻鯇W記》終南山引《五經(jīng)要義》云：終南山，長安南山也，一名太一?！兑x》劉向所撰，向親校中秘古文，故所說與孟堅合，足征《漢志》之核?！独m(xù)漢書·郡國志》右扶風武功：永平八年復，有太一山，本終南?！段倪x·西京賦》‘于前則終南太一’吳薛綜注：二山名也。李善從其說，失之。然《水經(jīng)·渭水注》引杜預曰：中南亦曰太白山，在武功縣南?！冻鯇W記》引《秦州記》：太一山，古文以為終南?！陡５赜洝吩疲航K南，太一山，在長安西南五十里。陸德明、孔穎達并據(jù)《漢志》太一即終南，《史記索隱》同，皆古文說也?！盵1]324丁氏旁征博引，羅列眾書，以辨終南即為太一，時人魏源則援經(jīng)證經(jīng)，以明此說，其云：“釋終南為太一山，則古今文無異說，自家法不明，信道不篤，于是皆析終南與太一山為二……請以經(jīng)正之……《秦風·終南》美襄公始有岐周，《史記》曰：襄公伐戎至岐而卒，子文公以兵破戎，闢地至岐，岐以東獻之周。蓋岐在渭北，終南為太白山正在渭南，地相準直，故秦人美其始有終南，若岐以東之南山，則襄公兵未至其地，其子文公又以獻諸周，安得為秦有哉。以《詩》之終南證《禹貢》之終南，非太白而何……蓋太白居群山之中，隆然獨高，故名中隆，其中終隆南皆同聲假借，不以始隴終秦為義?！盵2]丁魏二人可謂異曲同工，殊途同歸也。

不僅如此，丁氏復能從文獻記載先后入手，仔細梳理異說源流，從文獻學的角度揭示誤說之源，以明是非，足見其廣泛占有材料的深厚學養(yǎng)。如卷二“岷嶓既藝”條：“案《班志》謂嶓冢在西縣西漢水所出，鄭君謂漢陽，據(jù)后漢時地名即西縣也?！端?jīng)·禹貢山水澤地》所在云：嶓冢山在隴西氐道縣之南?！犊尽罚簼h陽西有嶓冢山。今甘肅秦州即漢隴西地，嶓冢山在秦州西南，即《禹貢》之嶓冢也。自后《魏地形志》華陽郡嶓冢縣有嶓冢山，漢水出焉。華陽，今陜西漢中府寧羌州沔縣界。杜佑《通典》云：嶓山在今漢中郡金?？h，《括地志》：嶓冢山在梁州金?？h東二十八里，并承魏收之誤。后人遂以寧羌州北之嶓冢附會為東漢水之源，不知東漢水即《漢志》沮水，未嘗經(jīng)寧羌之地也。”[1]320經(jīng)過丁氏細密爬梳，異說之起源于《魏書·地形志》蓋無疑也。又卷三“東過洛汭至于大伾”條：“《水經(jīng)》河水又東過成皋縣北注云：‘河水又東逕成皋大伾山下，《爾雅》云：山一成謂之伾，許慎、呂忱等并以為邱一成也，孔安國以為再成曰伾，亦或以為地名，非也，《尚書·禹貢》曰過洛汭至大伾者也，鄭康成曰：地喉也，沇出伾際矣。在河內(nèi)修武武德之界，濟沇之水與滎播澤出入自此，然則大伾即是山矣?！复髞稍诔筛?，《說文》作坯，字從土。薛瓚注《漢書》誤以黎陽山當之，黎陽石山，甚高且大，非一成之坯，明矣?！端宓乩碇尽贰ⅰ独ǖ刂尽?、《書正義》、《史記正義》、《杜氏通典》、《蔡傳》、《程大昌圖》并沿薛氏之誤，唐洪經(jīng)論刻石黎陽，名為大伾，皆后人肊說，不足據(jù)?！盵1]334丁氏采用這種方法不僅明白示人以是非，正本清源，而且對后世誤說所據(jù)系列記載加以徹底駁斥，從而避免因誤說文獻記載的堆積和羅列最終動搖正解，實際上為考證紛紜疑滯、解決文獻兩歧之見提供了一種新的思路和方法。

此外，丁晏自序云：“嗚呼，博學如(胡)東樵，猶不能信好古文，證合經(jīng)義，其所著書，多沿宋以后之俗說，泝其流而不先溯其源……余既為之正誤，以匡東樵之失。復采獲古文，甄錄舊說，砭俗訂訛，斷以己意，自《史》、《漢》、《水經(jīng)注》及許鄭古學，取其說之確者著于篇，傳以后儒之解，證以地志，期于發(fā)撝經(jīng)文，無取泥古?！盵1]295則揭明胡渭《禹貢錐指》之誤，亦為是書著力之一端。丁氏既精熟文獻，則其所發(fā)胡渭之誤自然以文獻問題為夥。有誤引文獻者，如卷三“溢為滎”條：“《錐指》引《水經(jīng)》濟水又東至北礫溪南，東出過滎陽北。東樵云：北礫溪未詳。案《溝洫志》顏注引《水經(jīng)》‘濟水東過礫溪’，本無‘北’字，后人妄加，而東樵不能辨也。又引《水經(jīng)》濟水東逕滎陽縣北，又東南礫石溪水注之。東樵云：‘石’字衍，上有北礫溪，故此為南礫溪。案酈注下云：世謂之礫石澗，則‘石’字非衍，明矣。經(jīng)言礫溪皆于滎陽，明是一水，東樵誤為二水，其訛甚矣?！盵1]338東樵既不能曉《水經(jīng)》原文之誤，又率爾篡改文獻，丁氏謂之“其訛甚矣”，是也。有引據(jù)誤說者，如卷三“熊耳外方桐柏至于陪尾”條：“胡東樵引吳澄《書纂言》謂泗水縣陪尾山。毛晃《禹貢指南》曰：《博物志》泗出陪尾即斯阜也，此自是魯國泗水之所出，俗呼嬀亭山，偶名陪尾，非安陸之陪尾山也。此解最析，東樵失之。”[1]328有不考舊注者，如胡渭《禹貢錐指》卷七“九江孔殷”條：“渭按：今岳州府巴陵縣，本漢下雋縣地，縣西南有洞庭湖。《山海經(jīng)》云：洞庭之山，帝之二女居之，是常游于江淵，澧、沅之風，交瀟湘之浦，是在九江之間，出入必以飄風暴雨。《楚地記》本此?！盵3]165丁晏《禹貢集釋》駁之云：“然郭注尋陽九江，引《書》‘九江孔殷’，則非洞庭明矣?！盵1]313胡氏于郭注避而不談，不知其何義。且胡氏于此實犯下望文生義之大誤，錢穆先生云：“《山海經(jīng)·中山經(jīng)》有洞庭之山，后人多以巴陵洞庭釋之。然長沙巴陵之山不得列《中山經(jīng)》，且自洞庭之山以下，又東南一百八十里曰暴山，又東南二百里即曰即公之山，又東南一百五十九里曰堯山，又東南一百里曰江浮之山，又東南二百里曰真陵之山，又東南一百二十里曰陽帝之山，又南九十里曰柴桑之山，此乃江西九江之柴桑，豈有巴陵洞庭轉在其西北千余里之勢……然以《山海經(jīng)》洞庭之山，定《楚辭》洞庭之澤，應在楚之隨陽右壤，當今湖北安陸應山一帶?！盵4]所辨甚明，胡氏望洞庭之山即以為今洞庭湖，而以九江為遂在此，其既不通先秦地名多通名非專名，又不考《山海經(jīng)》本文即郭注，宜其舛誤如此也。

胡渭除了在文獻方面多有訛誤外，其對先秦古地理復多茫昧，尤以不解《禹貢》“導黑水至于三危入于南?！敝澳虾！睘樯??！队碡曞F指》卷十二云：“南海者，漲海也。秦置南?？ぶ畏?，其下縣揭陽，王莽改曰南海亭，蓋南海自此始……是東起揭陽，西訖林邑、扶南，東西相距六七十里，并稱漲海，即《禹貢》所謂南海者也。”[3]406此南海非后世之所謂南部大海者也，清人孫星衍解此“南海”云：“經(jīng)云南海者，即居延海之屬?！妒酚洝ご笸鹆袀鳌に麟[》引《太康地記》云：河北得水為河，塞外得水為海也。故《地理志》羌谷水亦云：北至武威入海。不謂大海也?？资稀稌肥枰詾樵胶尤牒＃瑥埵毓?jié)以南海為揚州東大海，謂黑水合從黃河而行，河得入于南海。俱失之矣。”①孫氏所云甚是，今人亦謂：“海字本義，原謂西北沙原中的低漥之部，得雨則潴水成為綠洲，草木生長，牧民依集，干涸則牧民徙去。故其字從水從每，(每字從屮從母，隸變作每，屮即草與灌木本字。)并非以每為聲。”[5]可為孫說之補充，此處之海乃大漠綠洲之義，絕非胡氏所謂大海也。丁氏云：“韓愈《潮州刺史謝上表》：州南近界，漲海連天。如東樵之說則南海距張掖黑水絕遠，相隔數(shù)千里。東樵謂水行徼外，亦莫知其從何處入海，可謂失笑！”②胡氏難圓其說，丁氏洞若觀火，所譏是也。其甚者乃據(jù)南海反證黑水所在，阮元《云南黑水圖考》云：“求入南海之水于滇之南，今有三焉：南盤江由粵西至粵東入海；禮社江由交阯入海；瀾滄江由南掌入海，此三大水既入南海，安得不謂之黑水……吾固曰：求導水之黑水不可得，當于入南海之水求之”[6]，阮氏聰明反被聰明誤，其謬更甚于胡渭也。

丁氏所謂胡渭之誤大體如是，其中亦有難為定讞者。如胡渭云：“及閱徐堅《初學記》引鄭康成《書》注以證三江曰：左合漢為北江，后會彭蠡為南江，岷山居其中，則為中江，故《書》稱東為中江者，明岷江至彭蠡與南北合，始得稱中也?！盵3]157-158對此，丁晏辨云：“徐堅《初學記》引鄭元、孔安國注……胡東樵《錐指》引此以證蘇說之確。今考三江……疏引鄭注‘三江分于彭蠡為三孔東入?！c《初學記》所引不合，則知徐堅所引者，非鄭孔之注也”[1]309，焦循所見略同③。從辨理角度而言，徐堅、孔穎達均為唐初學者，其所引不同，蓋雙方各持一據(jù)，何可見得徐堅所引必誤？若從文獻學角度而言，王鳴盛所見宋本《初學記》即有此鄭注④，據(jù)此，丁氏所云，實不足以定《初學記》所引鄭注為非也。丁晏亦非全盤否定胡渭《禹貢》之學，如卷一“浮于濟漯達于河”條：“《新唐書·許敬宗傳》：高宗問今濟漯不相屬何故，敬宗對曰：《書》言浮汶達濟不言合漯者，漯自東武陽入千乘入海也?！盵1]303對于許敬宗此解，丁氏則引胡渭說以證其非，“胡東樵謂濟漯本相通，西漢末二水為河所隔，敬宗憑臆以對，未可以證《禹貢》也”[1]303?？梢姸∈夏藦膶W術角度出發(fā)，否則駁之，是則信之，洵為胡渭之諍友也。

與丁書旨意相仿佛者，有清人李慎儒所編之《禹貢易知編》十二卷。其自序云：“是篇專為初學而輯，歷來講《禹貢》諸家，精考據(jù)者不免繁冗，究義理者多屬空虛……予于《禹貢》毫無心得，第參合諸家之言，及非講《禹貢》而有關于《禹貢》者，輯為是編。務使繁者簡，空者實，皆根據(jù)前人之言，其以敝見論斷處，亦皆從前言中尋繹得來，無一自造者，名曰‘易知’?！盵7]443據(jù)此，則是書對象為所謂初學者，編輯宗旨在于汰去繁冗考證，匯集眾說精華，從而提供一部簡編本《禹貢集解》，則考證疑竇本非其所究心。丁李二書相較，李書卷帙繁復、后出轉博，甚至參考了域外輿地圖說，如其云：“(程大昌云)今平州正南有山而名碣石者，尚在海中，去岸五百余里，卓立可見……近來西洋人所繪海道圖及英國人金約翰所輯《海道圖說》，于海中島嶼綦詳，皆不云此海中間峙有一島，則程氏之為鑿空毫無疑義?！盵7]462又“《地理今釋》謂瀾滄由緬甸入海，今考光緒九年云南新繪《越南國圖》，及法國所繪《越南國圖》、英國所繪《平圓地球圖》，皆系入越南合富良江入海，《地理今釋》之誤無疑”[7]553。而李氏又收入官方奏折，如“康熙四十三年河南巡撫徐潮奏”[7]481、“雍正九年吏部尚書南河總督嵇曾筠疏”[7]483等，則可謂流于泛濫也。若論嚴謹細致，則李氏遠不及丁氏，如丁晏、李慎儒同列《禹貢》異文，而詳略懸殊?！队碡暭尅肪硪弧坝矸笸痢毕铝挟愇模骸啊妒酚洝は谋炯o》作傅土，鄭注《大司樂》亦作傅土”，“隨山刊木”條：“《漢志》作栞，顏云古刊字?！痘茨稀ば迍沼枴芬嘧鳀?，《說文》作栞云槎識也，讀若刊?！妒酚洝冯S作行，刊作表”，“奠高山大川”條：“史遷說奠為定”[1]296?！队碡曇字帯肪硪弧坝矸笸岭S山刊木奠高山大川”條亦列異文：“案敷，《史記》作傅?？稘h書》作栞?！盵7]446既然要列出異文，就應全面無遺漏，否則毫無意義，二書相比之下，則可見李書漏列太多，即使供初學者參考，也不應疏忽如此之甚，豈非有誤人子弟之嫌？

注 釋：

① 孫星衍《尚書今古文注疏》卷三下，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187-188頁。清人汪之昌《青學齋集》卷二云：“海即居延之澤，在旗東北，故亦曰額濟納?！?譚其驤主編《清人文集地理類匯編》第一冊，浙江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340頁)，所見與孫氏同。而清人吳積鑒《詁經(jīng)精舍五集》卷一則云居延澤弱水所入，不名南海，故以為孫說為非(《清人文集地理類匯編》第一冊，第338頁)，可謂不明地理之甚也。

② 《禹貢集釋》卷三，《續(xù)修四庫全書》第五十五冊，第330頁。又曾廉《禹貢九州今地考》卷二云：“三危山皆在青海，實當屬古雍州，但今青海界，猶未及黑水，亦不過稍南，兼西藏一線地耳。是則黑水為今怒江，南行至緬甸入海，所謂入于南海者也?！?《續(xù)修四庫全書》第五十五冊，影印湖北省圖書館藏清光緒三十二年刻本，第376頁)大禹豈能遠赴緬甸治水入海，此說更屬無稽之談，曾氏自序云：“今隨州所直分之，謂確有依據(jù)則未能，亦期于不背經(jīng)文也?！?《續(xù)修四庫全書》第五十五冊，第353頁)既未有確據(jù)，則曾說之飄渺無邊蓋可知也。又孫承澤《九州山水考》卷三云：“《云南志》：載金沙江出西番流至緬甸，其廣五里，徑趨南海，得非黑水源發(fā)張掖流入南海者乎？”(《四庫全書存目叢書》經(jīng)部第五十六冊，影印北京圖書館藏清康熙本)馬俊良《禹貢圖說·導黑水圖第十六》云：“黑水勢不能越河而接為一川以入南海，唯緬甸金沙江出河源之西，有可接之理，然亦無能窮其原委者?！?揚州大學圖書館藏乾隆五十四年端溪書院刊本)民國時人姚明煇更以所謂目驗說明黑水入南海之義，其云：“家君由緬入滇，身歷其境，考查既確，著有《黑水解》，曰：黑水非一水之名也，今中國南流之水多黑，其逕達于南海者為瀾滄江、潞江、金沙江，其由大金沙江入南海者為龍江、檳榔江，要之皆黑水也?！?《禹貢注解》，揚州大學圖書館藏民國六年武昌高等師范學校排印本)諸說皆未能明了南海實義，強合地理，故與曾氏同誤也。

③ 焦循《禹貢鄭注釋》卷上云：“《正義》所引真鄭注明曰分于彭蠡為三孔，《初學記》所引則曰岷江至彭蠡與南北合，合與分不可同年而語，明矣?！妒酚浾x》引《括地志》其說如是……堅書或本之而誤與？”《續(xù)修四庫全書》第五十五冊，影印復旦大學圖書館藏清道光八年刻《焦氏叢書》本，第217頁。

④ 王鳴盛《尚書后案》卷三“三江既入”條云：“《初學》引稱為鄭元、孔安國注，殊不可解。予據(jù)紹興四年東陽麻沙劉朝宗宅刻，有右修職郎建陽縣丞福堂劉本序，雖宋版下品，究勝俗刻，當無誤。但徐堅不通經(jīng)，稱引舛誤不足怪，而其為此節(jié)之注，則無可疑?！薄肚褰?jīng)解》，第3235頁。

[1] 丁晏.禹貢集釋[M]//顧廷龍.續(xù)修四庫全書：第五十五冊.影印華東師大圖書館藏清同治山陽丁氏六藝堂刻本.

[2] 魏源.禹貢說：卷上“釋道山北條陽列附”篇[M]//續(xù)修四庫全書：第五十五冊.影印湖北省圖書館藏清同治六年方氏碧玲瓏館刻本：267-268.

[3] 胡渭.禹貢錐指[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

[4] 錢穆.楚辭地名考[M]//古史地理論叢.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04：123.

[5] 仁乃強.試論《山海經(jīng)》的成書年代與其資料來源：注釋三[M]//山海經(jīng)新探.成都：四川省社會科學院出版社，1986：334.

[6] 阮元.揅經(jīng)室續(xù)一集：卷一[M].北京：中華書局，1993：1018.

[7] 李慎儒.禹貢易知編[M]//續(xù)修四庫全書：第五十五冊.影印湖北省圖書館藏清光緒二十五年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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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8444(2011)02-0197-04

2010-11-23

2006年度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基地基金資助項目“清代地理考據(jù)研究”(06JJD770021)。

孔祥軍(1979-)，男，江蘇揚州人，博士，副教授，碩士生導師，主要從事歷史地理、清代學術史研究。

責任編輯：仇海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