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英雄馮子材30年的抗法情結(jié)

蔣金暉

(湛江師范學(xué)院法政學(xué)院，廣東湛江524048)

民族英雄馮子材30年的抗法情結(jié)

蔣金暉

(湛江師范學(xué)院法政學(xué)院，廣東湛江524048)

馮子材自1870年察覺到法國覬覦中越的野心，一直到1900年的30年間，無論是在鎮(zhèn)南關(guān)戰(zhàn)場上的與法軍兵戎相見，抑或是在中法劃界、海南島平亂、督辦欽廉防務(wù)，乃至甲午戰(zhàn)爭、庚子事變等各種軍事行動中，他心中的抗法情結(jié)一天都沒有釋懷，顯示了一個處處以國家社稷為重、寸土不讓祖國河山的民族英雄的本色。

馮子材;抗擊法國;情結(jié)

因為指揮取得震驚中外的鎮(zhèn)南關(guān)大捷，馮子材創(chuàng)造了中國近代史上抵抗外國侵略者的奇跡。但馮子材的抗法思想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產(chǎn)生的，中法戰(zhàn)爭之后，其抗法思想是否繼續(xù)存在等問題，卻少有人注意和研究，本文試圖就這一問題加以探討。

一

1818年，馮子材生于廣東欽州(現(xiàn)屬廣西)。1840至1842年發(fā)生第一次鴉片戰(zhàn)爭的時候，剛好是馮子材進入形成世界觀和人生觀的青年時代，他對西方列強肆意侵略和蹂躪祖國的卑劣行徑當然會感到痛心疾首。1858至1860年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爆發(fā)時，正是馮子材在江南與太平軍艱苦周旋，并連遭挫敗的時候，即便如此，血氣方剛的馮子材仍和全國人民一樣，為英法聯(lián)軍火燒圓明園的暴行而憤怒，產(chǎn)生了強烈的反抗外國侵略的愛國思想。

同治四年(1865年)，馮子材赴廣西提督任，肩負治理動亂嚴重的廣西邊疆的重任。同治六年(1867年)起，馮子材奉命追剿活躍在中越邊疆的反清武裝吳亞忠部。吳被戰(zhàn)敗后，竄入越南，在越南北圻攻城掠地，軍力衰弱的越南政府無奈其何，遂向清政府請援。同治八年(1869年)，馮子材奉命率軍入越追剿。戰(zhàn)爭持續(xù)到同治十年(1871年)，馮子材兩進兩出越南，終于殲滅了吳亞忠及其余部梁天賜等匪股，并重創(chuàng)黃崇英部。此后，馮子材所率廣西邊軍長期駐扎在中越邊境，與殘存的入越反清武裝作戰(zhàn)。

與此同時，法國殖民者繼1867年侵占越南南圻六省以后，又陰謀北犯，企圖侵占越南北圻，最終并吞全越。馮子材最早察覺侵越法軍的野心，應(yīng)該始于同治九年(1870年)廣西當局命署太平知府徐延旭到越南偵察法軍侵越情況的時候［1］，此事馮子材應(yīng)該得到知會，知道清政府已經(jīng)開始注意法國侵略越南可能危及中國邊疆安全。作為中越交界省份的軍事長官，他深感有一份保衛(wèi)國家安全的責任。同治十三年(1874年)，法軍軍官安鄴侵犯越南北圻及被劉永福黑旗軍消滅一事，馮子材也應(yīng)該得到情報。越南史書就記載了這時援越清兵與侵越法國人發(fā)生矛盾和毆斗的情形:嗣德二十七年(同治十三年)冬十月:“辰清弁往高諒，清地匪日加，游勇或有劫掠，差弁往來或與富人毆斗。帝欲達書撤之，下廷議。議上以為清國聞我與富定約書，商滇路，又疑我藉富勢收回兩廣，致久留自衛(wèi)。然高諒二三年來幸得無擾，則清兵在此非全無益，請修國書以達廣西劉撫，祈為熟察事宜，嚴加禁飭，許之。”［2］這里所謂的“富人”，是當時越南將“法蘭西”譯成“富浪沙”，因而簡稱“法人”為“富人”的緣故。既然越南政府已把廣西“差弁往來或與富人毆斗”的情況通報了廣西當局，則廣西當局自然會轉(zhuǎn)知肩負邊疆軍事重責的馮子材，使其隨時可以了解事態(tài)的發(fā)展。

等到光緒五年(1879年)馮子材率軍援越追剿反叛入越并聲言要奪取越南江山的叛將李揚才時，與已進駐越南北圻河內(nèi)等省的法軍和法國僑民直接接觸的機會就更多了。馮子材曾向廣西巡撫張樹聲咨告派人到河內(nèi)去偵探，知道侵越法軍準備大舉北犯的情報:“據(jù)河內(nèi)探報，有洋人欲取越南河內(nèi)、北寧等省，用火船暗運軍器，交與南地各省禮拜堂。多有洋兵駐扎西貢，聽候此處聲氣等語。”張樹聲為此擔心廣西邊軍會與法軍沖突:“現(xiàn)在各營皆在北寧之西，將來入關(guān)，即可徑由太原，無須取道北寧。萬一果有洋兵相值，則我軍系剿辦中國竄入越南境內(nèi)滋事之匪，本與彼國之兵不相干涉，總當督飭各營約束弁勇，不可滋生事端，自我開釁。并請萃亭(即馮子材。作者注)派妥當曉事之員，細探確情飛速馳報?！保?］

兩廣總督劉坤一也于七月初七日函告張樹聲，告知他已得悉類似情報，特別叮囑張樹聲要馮子材約束援越桂軍不要和法軍發(fā)生沖突:“馮軍越南之役，總署深慮其與法人滋生釁端。越南國王昨有文來，亦謂馮軍經(jīng)過河內(nèi)等省時，與法人口角，被其拘押;且謂河內(nèi)等省非馮軍往來正道，請飭嚴加約束等語，弟已分別咨行。目前法人既與越南為難，則馮軍尤宜斂避。來示我軍專剿李逆，與法兵無涉，至當不易之論，想萃庭必能深體此意也。”［4］對于法國侵略者操縱越南的國政，以致危及中越兩國的關(guān)系，激起馮子材內(nèi)心的憤怒。

馮相釗的《追述戰(zhàn)勝法蘭西始末》，也記載了馮子材對法國侵略勢頭的預(yù)感和在結(jié)束討伐李揚才一役后積極備戰(zhàn)的情形:“先君駐節(jié)北寧時，察知安南國王受法蘭西所愚，同治元年擅與訂立西貢條約，將下交趾割讓法人，許其在富良江自由通航。嗣因飽受壓迫，乃欲借清匪為名，陳請先君留軍久駐北寧，為抵抗法兵之計。安南本系中國藩屬，對外應(yīng)由中國主持，乃安南國王竟不奏明，私與法人訂約。遭受壓迫過甚，無術(shù)解脫，始思借刀殺人，且又不能據(jù)實陳奏中朝。先君奉旨班師，何能遽允其請，遂即撤兵入關(guān)，回轉(zhuǎn)柳州本署。既然審知法國如此對付安南，勢將吞滅，中朝字小為懷，斷無坐視，事機迫切，中法恐啟戰(zhàn)端。但思法人槍炮異常精利，與我國窳敗軍器相形，何堪對敵，急宜另謀應(yīng)戰(zhàn)之方，以拙勝巧，或能操其左券。惟練大刀、掘塹壕，待敵趨近，短兵相接之一法，最有把握。當即全軍將領(lǐng)捐廉，雇匠采馬甲鐵，造犀利大刀千余柄。挑選手腳靈敏強壯健兒，學(xué)習技擊，以伏地蛇行矯捷如龍者為上選，能縱過八尺濠溝者次之。又以舊法火藥包，原用白布裹火藥，纏鞭炮焚擲，徒警醒敵人，不適于用。改用陶土，以松沙土制瓦罐，內(nèi)實火藥，外上穿一孔，插香炭為燃媒，傍有環(huán)耳，以便穿繩攜帶。擲時罐破火發(fā)，名曰先鋒煲，專備宿壕沖鋒之用。當時有哂為廢物者，先君乃視為異日破敵無上之利器焉?！保?］295

馮子材還關(guān)心援越桂軍防備法軍的情況，曾于光緒八年(1882年)向已升任兩廣總督的張樹聲報稱:“越南軍務(wù)，自法人攻破東京后，即與該國議論，紛紛不一。黃卉亭軍門所部一軍，進扎北寧及距寧十里之諒江渡口一帶，以顧后路餉道兼遙應(yīng)該國聲援。近日新中丞又委趙慶墀兄率帶一軍，分扎鎮(zhèn)安各隘;東省亦奏派吳壁山軍門，率領(lǐng)大船巡防瓊、廉各府海面，聲勢頗覺聯(lián)絡(luò)。近聞該法人必欲該國將其首相阮文祥、統(tǒng)督黃佐炎、副提督劉永福等送與法人，方能和議，該國未允。月前敝中軍梁署將接據(jù)署馗纛營都司蕭榮升函報內(nèi)稱，據(jù)探回稟，法人已將東京城垣墮去三分之二，又帶法兵數(shù)百馳上山西，詎被黃佐炎、劉永福擊敗，法兵死者數(shù)十名，遂即轉(zhuǎn)回東京，日則往來城廂，夜均回船住宿各等情，其余未聞動靜。”［6］

二

光緒十年(1884年)初，由于中法關(guān)系緊張，已經(jīng)辭官回家的馮子材被清政府任命為督辦粵西團練，預(yù)防侵越法軍侵擾粵西，此時，老于兵事的馮子材就有了參加抗法戰(zhàn)爭的思想準備。被懷疑是由林繩武所撰《馮勇毅公神道碑》改寫的《馮子材傳》記稱:“然自出任團督，早已密切派知兵員弁深援越地，偵法虛實，以備法兵犯境時作人民自衛(wèi)之計。”［5］181

光緒十年(1884年)二月，援越清軍在北寧之役戰(zhàn)敗，中法簽訂了和議草案。但因中法兩軍于閏五月初一日在越南的觀音橋地方發(fā)生沖突，法軍遂借機重開戰(zhàn)釁，從海路派出軍艦脅逼臺灣、福建，陸路又有進犯滇、桂之意。前敵告急，卻缺乏得力的將帥，清政府頻頻下旨抽調(diào)包括廣東在內(nèi)的各省得力將帥前往赴援。張之洞則因有法軍企圖侵擾廣東沿海的傳言，守土有責，要留下得力將帥幫助辦理廣東防務(wù)，因而曾多方推托。六月十八日，清政府指示兩廣當局:為了“牽制敵勢，廣東能否出奇兵，由欽、廉小路前進(越南)”［7］231?這是一個重大的軍事行動，但廣東已派不出得力的將帥擔負這一任務(wù)，無奈之下，張之洞想到了馮子材，于六月廿一日發(fā)函探問馮子材還能否領(lǐng)兵出征:“一遇事機緊迫，即將精練健勇酌帶二三營，配給軍火，取徑疾趨，襲彼廣安、海防，廣張聲勢，多設(shè)疑兵，以為牽制之計?！?/p>

馮子材于七月十三日復(fù)函張之洞，大談自己的抗法主張:“為今之計，與其暗襲牽制，僥幸于目前，何如撻伐大張，以杜欲壑?！辈⒆愿鎶^勇，請纓出征:“子材所患之疾已逾八九，如蒙我大公祖垂愛，任以軍旅，即請奏明，將現(xiàn)在關(guān)外尚未遣散之粵勇一并調(diào)到諒山、海陽交界之宣安州，并由子材就近募勇，連關(guān)外粵軍共足一萬五千人，均交子材統(tǒng)帶調(diào)遣，應(yīng)需糧餉概照楚軍章程給發(fā)，所有廣安、海陽兩夷省均請大公祖責成子材以克復(fù)之，并請將應(yīng)用槍炮及子藥在于折內(nèi)聲明，由天津、上海、蘇州各機器局劃明分制，及軍裝等項飛解來欽，俾得迅速進剿……。既可寒賊膽，又足以固藩封，且使法夷不敢再窺兩粵、滇南邊境，一勞永逸，似為全策?！保?］88－90表現(xiàn)了一個愛國將領(lǐng)抗御法國侵略、保衛(wèi)祖國的強烈情感。

光緒十一年(1885年)一月，馮子材被清政府任命為幫辦廣西關(guān)外軍務(wù)，他在二十五日《恭謝幫辦廣西關(guān)外軍務(wù)恩并報開用關(guān)防日期折》中表達了自己憤恨法國侵略者的強烈斗志:“去春正月，養(yǎng)疴故里，又因督撫臣之薦，力疾辦團。正冀海宇以安瀾，得遂暮齡而藏拙。詎意外洋法丑竟敢跳梁，始借邪教以誣民，繼思蠶食而啟土，腥聞越地，肆擾藩封。凡屬臣民，均宜報效，況奴才備員武職，敢不前驅(qū)奮勉，滅此狂徒!”［8］正因為這樣，馮子材才能在號稱精銳的湘淮滇黔諸軍與法軍作戰(zhàn)屢屢敗潰之時，毅然率新募而成、裝備窳劣的萃軍“以當前敵”，在關(guān)前隘設(shè)下天羅地網(wǎng)，大敗驕橫不可一世的法軍，取得了名揚中外的“鎮(zhèn)南關(guān)大捷”，創(chuàng)造了中國近代史上反侵略戰(zhàn)爭的奇跡。

三

中法戰(zhàn)后，清政府任命馮子材督辦欽廉防務(wù)，當時正逢中法劃界之爭，法國侵略者想渾水摸魚，侵占欽廉與法占越南交界的地方。但在馮子材的堅決反抗和嚴密防守之下，只得收斂其侵略行為。當馮子材于光緒十三年正月得到張之洞通知:“屢接鄧(承修)星使電，法兵分屯江平、黃竹、石角、句冬、白龍尾等處。百姓死亡轉(zhuǎn)徙，恐有他變，望速籌備等語?！保?］53立即“有電致北京及沿海各省”談備戰(zhàn)法軍事，但被張之洞阻止:“已飭電局將此電收回，如有致欽廉電與此相類，亦望速行更正，并傳知各營為要。公忠則忠矣，壯則壯矣，但未審時勢，未悉廟謨，以后切望與鄙人熟商，勿過性急?！保?］73

當談判進入原隸廣東的九頭山、亞婆灣的歸屬問題時，馮子材準備武力抗爭稱:“若歸法人，招納逋匪，廉、瓊、雷沿海永難安枕矣。此山此灣必應(yīng)歸中國，關(guān)系甚大，務(wù)望公等即速設(shè)法力爭。況此兩處系大洋中海島，本屬華地，不與越地相連，和約以全越屬法，并非以全海屬法。況經(jīng)材以兵力取之，豈可讓與法人，請公等竭力爭回。倘彼不依，材現(xiàn)將匪辦清，即撤兵渡海與之決戰(zhàn)矣。今上不發(fā)兵，材必起東西兩省民團三十萬，直搗西貢，決不干休?！保?］99其中的“雷”即當時的雷州半島，今天的湛江市。顯然，在那時馮子材已經(jīng)預(yù)見了法國可能對雷州半島的侵略。他后來之所以長期不愿離開家鄉(xiāng)赴任云南提督的原因，就是要預(yù)防法軍侵占“廉、瓊、雷沿?！?。

由于在中法戰(zhàn)爭期間，法軍為阻礙清軍從陸路上援越，曾從海路威脅中國，在選擇侵占中國的海島時，就把海南島列作一個選項，曾多次聲明要“徑攻廣東”。為此，兩廣當局曾把防御海南島作為一件大事來對待，但限于廣東水師力量薄弱，總有捉襟見肘之窘。中法劃界之時，海南島發(fā)生動亂，因海南島與越南相近，清政府怕島上的動亂為侵越法國殖民者利用，指示兩廣當局考慮根除動亂的辦法，兩廣當局才有派馮子材遠征海南島的事情。張之洞曾奏報清政府稱:“孤島籌防，必自先清內(nèi)患，始能從此長驅(qū)深入，于海防實有大益。”［10］這里提到的“海防”，其實是清政府抵御外侮的一種隱晦的說法，這也點明馮子材海南島平亂的主要目的在于防法。

馮子材平定海南島動亂后，光緒十三年(1887年)五月，清政府任命他為云南提督。但馮子材卻稱病請辭，實際上是擔心自己遠赴云南后，法國侵略者會趁機侵犯粵西海疆。清政府也許理解馮子材的想法，允許馮子材帶職仍留在欽州督辦防務(wù)。

四

光緒二十年(1894年)，中日兩國因朝鮮事起釁，馮子材關(guān)心國事，并把日本的侵略與抗法之事聯(lián)系起來，曾電告湖廣總督張之洞:“查倭恃強，實由法助。前曾將西貢客所說電達尊鑒。續(xù)又聞法兵在海防抽民兵一千助倭，日夜著海防婦女縫倭兵衣，法之助倭乃系實情?！保?1］

后來，在馮子材離開粵西赴任云南提督一年多后，早已摩拳擦掌準備侵占廣州灣(今湛江市)的法國侵略者動手了?！肚迨犯濉ぐ罱恢尽份d:“二十四年(1898年)，法乘廣東雷州人殺其士民二人，以兵艦據(jù)廣州灣，來商租借，言為停船屯煤之所，無損中國主權(quán)，而所租借跨高、雷二府之間，由海岸以入內(nèi)地，所行東海、圍州各島，及赤坎、志滿、新墟等處，均歸入租界。又得吳川之半島及通明港?！保?2］

這時，馮子材遠在云南，等他輾轉(zhuǎn)得到消息后，馬上于光緒二十四年閏三月通過云貴總督崧蕃上奏:“提督馮子材病請開缺?！逼鋵嵤穷櫮钌ｈ靼踩?，欲辭職回到家鄉(xiāng)抗法，但為清政府制止，二十九日有旨:“馮子材老成練達，素著戰(zhàn)功，毋庸開缺?！保?3］沒有答應(yīng)馮子材回家鄉(xiāng)抗法的請求。

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包括法國在內(nèi)的八國聯(lián)軍入侵中國，馮子材于七月十九日上奏，請求準許自募二萬人，入緬越襲擊英法軍后路，迫使進攻北京的英法軍隊回救，以減輕前敵壓力:“如蒙委用，愿得自募二萬人，便宜行事，分道進取緬甸、越南，為釜底抽薪之法，使英法之兵回救緬越，則北京之急不救自解。如畏或有顛蹶，事愈難為，則奴才敢保必勝。盍奴才三次出關(guān)，越南之民頗信服。現(xiàn)在越民久遭法鬼戮辱，水深火熱，常望圣朝之拯救。若令奴才帶兵往剿，必有起為內(nèi)應(yīng)者，此越南傳檄可定也?！保?4］但已亡命西安的清政府已無暇顧及馮子材的要求了。

綜上所述，從1870到1900年的30年間，為了維護中華民族的尊嚴，捍衛(wèi)祖國的西南邊疆，馮子材與法國侵略者進行了針鋒相對的斗爭。不論是鎮(zhèn)南關(guān)前的沖鋒陷陣，還是中法劃界時的據(jù)理力爭，不論是平定海南的遠見卓識，還是甲午戰(zhàn)爭庚子事變中的主動請纓，馮子材的抗法情結(jié)一天都沒有松懈，其熾熱的愛國情懷、非凡的斗爭勇氣和卓越的軍政建樹，堪稱中國近代史上民族英雄的杰出代表，值得我們世代銘記和千古傳頌。

［1］廣西區(qū)通志館，圖書館，編.《清實錄》廣西資料輯錄:冊5［M］.南寧:廣西人民出版社，1988:40.

［2］大南實錄·正編第四紀:卷52［M］.東京:日本慶應(yīng)義塾大學(xué)影印出版，1981:15－16.

［3］郭廷以，王聿均，主編，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編.中法越南交涉檔［M］.臺北:文海出版社，1962:124－125.

［4］中國史學(xué)會，主編.中國近代史資料叢刊·中法戰(zhàn)爭:冊1［M］.上海:新知識出版社，1955:157.

［5］廣西欽州市政協(xié)文史委，編.民族英雄馮子材紀念文集［J］.欽州文史，1998(5).

［6］廣西區(qū)通志館，圖書館，編.《清實錄》廣西資料輯錄:冊1［M］.南寧:廣西人民出版社，1988:519.

［7］廣西區(qū)通志館，圖書館，編.《清實錄》廣西資料輯錄:冊3［M］.南寧:廣西人民出版社，1988.

［8］張云卿，都啟模，編.馮子材:軍牘集要:卷9［M］.光緒二十一年排印:23－24.

［9］肖德浩，吳國強，編.鄧承修勘界資料匯編［M］.桂林:廣西人民出版社，1990.

［10］張云卿，都啟模，編.馮子材:軍牘集要:卷11［M］.光緒二十一年排印:37.

［11］中國史學(xué)會，主編.中國近代史資料叢刊·中日戰(zhàn)爭:冊5［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書店出版社，1957:518.

［12］趙爾巽，等，撰.清史稿:卷155［M］.北京:中華書局，1977:4570.

［13］廣西區(qū)通志館，圖書館，編.《清實錄》廣西資料輯錄:冊6［M］.南寧:廣西人民出版社，1988:65.

［14］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編.庚子事變清宮檔案匯編:冊2［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xué)出版社影印出版，2004:807.

National Hero Feng Zicai’s Thirty－year－long Anti－France Complex

JIANG Jin－h(huán)ui
(School of Law and Politics，Zhanjiang Normal College，Zhanjiang 524048，China.)

From 1870 when Feng Zicai noticed the ambition of France to invade China and Vietnan to 1900，F(xiàn)eng Zicai kept a strong anti－France complex in his mind.He placed the state into the first place whether in meeting the French army on the battleground in Zhennan Pass，or in matters like the demarcation between China and France，the pacification of the rebellion on Hainan Island and the supervision of the defense of Qinzhou and Lianzhou，or in various military actions such as the Sino－Japanese War and Gengzi Event.He was really a national hero who never yielded to foreign countries.

Feng Zicai;anti－France;complex

K25

A

1674－9014(2011)04－0050－04

2011－04－02

蔣金暉(1962－)，男，湖南湘陰人，湛江師范學(xué)院法政學(xué)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中國近代史、邊疆史。

(責任編輯:田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