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測量研究綜述

梁賢英,王 丹,許遠理

（信陽師范學院教育科學學院,河南信陽 464000）

情緒測量研究綜述

梁賢英,王 丹,許遠理

（信陽師范學院教育科學學院,河南信陽 464000）

情緒包括外顯情緒和內(nèi)隱情緒,外顯情緒主要從自我報告測量、生理測量、行為測量三大方面進行闡述;內(nèi)隱情緒主要介紹詞干補筆、信息處理風格、聯(lián)想和推理量表、活動趨避四種測量方法。最后,在綜述已有研究方法的基礎上,對未來情緒測量的發(fā)展進行展望,旨在能為情緒測量研究提供參考。

情緒;測量;外顯情緒;內(nèi)隱情緒

情緒是多維結(jié)構、多成分的復合過程,包括內(nèi)在體驗、外部表情和生理激活。其表現(xiàn)形式可分為外顯情緒和內(nèi)隱情緒,外顯情緒相對來說比較容易測量,所以其測量方法甚多也很成熟。但是內(nèi)隱情緒除了可以借鑒外顯情緒（如生理測量）和內(nèi)隱記憶的測量方法外,近幾年也產(chǎn)生了很多獨特的方法,下面詳細介紹幾種主要方法。

一、外顯情緒測量

（一）自我報告測量

自我報告測量是情緒測量所有方法中效率最高且最簡便的。它反映了被試在標準化量表上,整合和表達只有自己才最清楚的情緒信息的精確意識能力。具體測量方法有情感格子 （Affect Grid）、ISO項目心境形容詞表 （MACL）和多種情感形容詞核查表 （MAACL）等。

自我報告測量有如下特點:第一,自我報告測不出潛意識情緒或內(nèi)隱情緒,有的情緒即使意識到了也因語詞概念的限制而不能用言語表達。第二,一些被試會抑制情緒體驗,造成情緒具有片面性或情緒記憶不完整性;一些被試對語詞信息理解很貧乏 （如小孩子）;而另外一些被試（如老人）,不能長時間專注于一篇很長的自我報告問卷。在這樣的樣本中對情緒狀態(tài)估計可能就不太精確。由于上述諸多原因,自我報告量表應該既簡短又易理解。

（二 ）生理測量

自主神經(jīng)系統(tǒng)（ANS）激活的常用指標是皮膚電反應或心臟血管反應。皮膚電反應根據(jù)皮膚電導水平或短持續(xù)時間皮膚電導反應被定量。心臟血管測量指標包括心率、血壓、射血前期和心率變異性等。通常,研究者假定皮膚電導水平和射血前期反映交感神經(jīng)系統(tǒng)活動;心率變異性反映副交感的活動;心率和血壓反映交感和副交感的結(jié)合。但ANS的活動還包括消化、體內(nèi)平衡和注意等功能。所以,ANS與情緒狀態(tài)之間并不是簡單的相互對應關系。

腦電圖（EEG）早期測量發(fā)現(xiàn)前額葉不對稱與情緒效價相關。即左前額葉激活容易誘發(fā)積極情緒體驗,右前額葉激活容易誘發(fā)消極情緒體驗。但后期研究則表明,前額葉腦電圖不對稱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趨避而不是效價。例如,Sutton等 （1997）[1]發(fā)現(xiàn)更多的左前額葉激活顯示出趨近動機,更多的右前額葉激活顯示出回避動機。

神經(jīng)成像測量使用核磁共振成像 （f MRI）或正電子斷層掃描術（PET）,通過標明血氧水平的變化或與神經(jīng)放電相關聯(lián)的區(qū)域腦血流的變化,可以比 EEG找到更精確的腦激活區(qū)域。

研究表明,恐懼和杏仁核激活之間有明顯的聯(lián)系。但是,有研究發(fā)現(xiàn),杏仁核雙邊受傷害的個體也能體驗消極情緒,包括恐懼。因此杏仁核激活并不是恐懼的直接反應。對于厭惡,有實驗表明與腦島激活有關,但是,亦有研究者發(fā)現(xiàn):各種各樣的消極情緒誘導也刺激了腦島。此外,腦島還提供許多心理機能,包括氣味信息的加工、內(nèi)隱學習、程序記憶等。因此,腦島激活并不一定意味著產(chǎn)生了厭惡。至于悲傷,研究表明可能包含ACC-mPFC回路。

生理測量特點:一方面容易限制被試的能動性,而且在實驗室環(huán)境下會失真;另一方面生理測量并不能有效地識別特定的離散情緒。鑒于上述原因,生理測量應與其他方法一起使用。

（三 ）行為測量

1.驚愕反應測量

驚愕反應包括多個運動行為:頸部拉緊、背部肌肉收縮和快速眨眼等。該驚愕反應能夠防范身體受更大的傷害,而且還能作為促進警覺的行為中斷系統(tǒng)。通常由“驚愕探測器”來引出。眼睛是組成驚愕反應的最主要部分,因此,研究者一般觀測驚愕反應期間眨眼潛伏期和眨眼幅度,來評定受測者的驚愕程度。研究表明,相對于中性情緒狀態(tài),被試在消極情緒狀態(tài)下,所表現(xiàn)的驚愕反應程度較強,在積極情緒狀態(tài)下較弱[2]。

2.聲音特性測量

人們一般可以在完全沒有視覺形象的條件下,單憑講話者的聲音特性就可以理解和感受到他們的喜怒哀樂,因此研究者一般通過分解被試的聲波,來估計他們的聲音特性是否與當時的情緒狀態(tài)相符合。許多研究證明了高喚醒與高強度聲音樣本相關[3]。

聲音特性測量特點:首先,人不可能持續(xù)不斷地說話,導致聲音指標不是一個連續(xù)變量。其次,聲音特性除了反映內(nèi)在的生理狀態(tài),也反映人的溝通方式、印象管理和處理風格等。最后,在研究情緒敵意特質(zhì)方面特別有用:由于很多人在自我報告中不愿意報告或不能識別自己是懷有敵意的,所以經(jīng)過聲音評估的敵對情緒不利于健康的相關要比自我報告更顯著。

3.面部表情測量

面部表情測量技術中使用較廣泛的是面部動作編碼系統(tǒng)（FACS）。FACS是建立在解剖學及總結(jié)過去對面部表情評定工作的基礎上,所制定出的盡可能精細地區(qū)分面部運動的綜合系統(tǒng)。Mauss等 （2005）[4]發(fā)現(xiàn),情緒狀態(tài)和面部表情相關很大（rs>.80）。但是面部表情與情緒狀態(tài)之間有時會因為有許多因素（如性別、表達和聽眾推斷）的出現(xiàn),只有中等相關,達到這種程度可能是正確的,因為缺乏面部表情變化并不代表缺乏情緒體驗。

另一使用較多的測量方法是肌電圖（EMG）測量,首先由安置在臉上的電極來測量面部肌肉電位,然后把面孔上一塊塊肌肉的單一活動和互相有牽連的肌肉活動組織,通過肌電和照相保存下來,從而獲得面部各個獨立部位的變化模型以及由這些肌肉活動所支配的面孔。

4.身體姿勢測量

研究表明,自豪和自卑分別與夸大和縮小的姿勢相聯(lián)系。但是為什么有些情緒與面部表情聯(lián)系更緊密,有些情緒則與身體姿勢聯(lián)系更緊密?App等（2007）[5]就此作出解釋:像憤怒、恐懼、厭惡和快樂等情緒主要提供個體的適應功能,它們與面部表情聯(lián)系更緊密,可能是由于個體與環(huán)境的互動造成的。另一些情緒像尷尬、自豪、自卑和羞恥等與此人的社會等級身份密切相關,所以應該與身體姿勢聯(lián)系更緊密。

二、內(nèi)隱情緒測量

（一 ）詞干補筆

給被試提供很多可以讓其填寫成積極、消極或中性的詞干,比如“BA_”和“FI_”,可以填成“bad”和“fine”或是中性詞“ball”和“fish”。被試最后所填寫的哪種情緒性的詞比較多,就代表其當時的情緒。

（二）信息處理風格測量

Huntsinger等（2009）[6]做了一個關于被試對信息處理風格的實驗。原理是處于積極或中性情緒狀態(tài)下的被試傾向于將注意力放在外形輪廓上,而處于消極情緒狀態(tài)下的被試傾向?qū)⒆⒁饬Ψ旁诩毠?jié)內(nèi)容上。實驗中,首先呈現(xiàn)一個目標圖,然后呈現(xiàn)兩個替代選項圖,最后要求被試敘述哪個替代選項與目標項更相似。兩個替代項中,其中一個在整體上與目標項相似,另一個在局部細節(jié)上與目標項相似,因此,如果被試選擇了在外形輪廓上與目標圖相似的,就說明當時是積極或中性情緒狀態(tài);如果被試選擇了在細節(jié)內(nèi)容上與目標圖相似的,就說明當時是消極情緒狀態(tài)。

（三）聯(lián)想和推理量表

量表包括這樣一些問題:“將來你會特別幸福、快樂的可能性”,被試的答案一般符合他們當時的情緒狀態(tài)。積極的答案容易暗示一種快樂的心情。Wood等（2009）[7]證實了這一實驗:在被試對自己重復積極肯定之后,他們傾向于提供積極的答案,也提高了自我肯定。

（四 ）活動趨避

在一系列吸引人的活動中,讓被試估計他們想去的程度,比如參加一個聚會。如果被試心情很悲傷,他們就會傾向于回避這些活動。如果被試心情很好,就會很高興去參加這些活動。

綜上所述,不難發(fā)現(xiàn),并沒有測量情緒反應的“黃金準則”。而且很多測量方法不但可測量外顯情緒,也可測量內(nèi)隱情緒,雖有研究證明它們可能反映不同的腦機制:分別反映大腦的左右半球。但內(nèi)隱情緒可以是更自然的情感反應,也可以是慎重考慮后的口頭描述。因此,外顯和內(nèi)隱并不是截然不同的,其測量方法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相通的。如生理測量:不但外顯情緒的改變可引起生理變化,不同的內(nèi)隱情緒也能引起生理變化;而且同時測量外顯和內(nèi)隱會更精確,如聲音特性測量:有時外顯情緒表現(xiàn)的是高興,但內(nèi)隱情緒卻是在生氣,所以其聲音特性與真正意義上的高興還是有所不同。

三、研究展望

首先,不管是外顯情緒還是內(nèi)隱情緒大多集中于個別情緒的測量,但依據(jù)“情感編碼”理論,當編碼被激活時,情緒的體驗、生理和行為是復合輸出的。因此,復合情緒測量應是以后研究的重點。

其次,有關研究表明,無論外顯情緒還是內(nèi)隱情緒變化都會影響基因的異常表達,比如長期抑郁、焦慮和驚恐的精神狀態(tài),就可能誘發(fā)銀屑病易感基因的異常表達,從而導致皮損、鱗屑等銀屑病皮損癥狀的出現(xiàn)。所以我們有時也可通過測量基因來反推情緒的變化,但這種情緒的變化要經(jīng)過長時間的累積才會產(chǎn)生基因的異常表達,因此在研究中要注意到這一點。

再次,測查情緒的潛在價值與益處以及改變穩(wěn)定情緒的范圍,是以后研究者研究的其中一項重要工作。而且以后研究的另一項重要主題是關于內(nèi)隱情緒理論的根源與發(fā)展方向。

最后,情緒是外顯和內(nèi)隱結(jié)合的產(chǎn)物。因此,未來研究可在實驗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盡可能將測量外顯和內(nèi)隱情緒的方法結(jié)合起來使用,會對情緒狀態(tài)的估計更精確。

[1]Sutton,S.K.,&Davidson,R.J.（1997）.Prefrontal brain asymmetry:A biological substrate of the behavioral approach and inhibition systems.Psychological Science,8（3）,204-210.

[2]Lang,P.J.,Bradley,M.M.,and Cuthbert,B.N.（1990）.Emotion,attention,and the startle reflex.Psy2 chological Review,97,377-95.

[3]Scherer,K.R. （1984）. Emotion as a multicomponent process:A model and some cross-cultural data.Review of Personality&Social Psychology,No 5,37-63.

[4]Mauss,I.B.,Levenson,R.W.,McCarter,L.,W il2 helm,F.H.,&Gross,J.J.（2005）.The tie that binds?Coherence among emotion experience,behavior,and physi2 ology.Emotion,5（2）,175-190.

[5]App,B.,McIntosh,D.,&Reed,C.（2007）.A socialfunctional approach to emotion communication:“How”de2 pends on“why”.Poster presented at the annual meeting of the Society for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6]Huntsinger,J.R.,Lun,J.,Sinclair,S.,&Clore,G.L.（2009）.Contagion without contact:Anticipatory mood matching in response to affiliative motivation.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Bulletin,35,909-922.

[7]Wood,J.V.,Perunovic,W.Q.E.,&Lee,J.W.（2009）.Positive self-statements:Power for some,peril for others.Psychological Science,20,860-866.

Abstract:Emotion includes explicit emotion and implicit emotion.Explicit emotion measurements are mainly demonstrated from three aspects:self2report measurements,physiological measurements and behavior measurement;implicit emotion measurements are mainly demonstrated from fourmeasurements:word categorization,measures of processing style,association and reasoning scale,ap2 proach/avoidance of the activity.This paper,based on the measurement of predecessors,anticipates the future development of emo2 tion,to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the emotionalmeasurements.

Key words:emotion;measurements;explicit emotion;implicit emotion

（責任編輯:侯秀梅）

A Review of the EmotionalM easurements

L IANG Xian2ying,WANG Dan,XU Yuan2li
（Department of Educational Science School,XinyangNor malUniversity,Xinyang 464000,China）

B842.6

A

1001-7836（2010）12-0074-03

10.3969/j.issn.1001-7836.2010.12.031

2010-05-14

梁賢英 （1983-）,女,河南商丘人,2008級心理學專業(yè)碩士研究生,從事情緒與認知及相關研究;王丹（1985-）,女,河南駐馬店人,2008級心理學專業(yè)碩士研究生,從事情緒與認知及相關研究;許遠理 （1960-）,男,河南商城人,教授,博士,碩士生導師,從事情緒與認知、情緒智力及相關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