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翔 蘇笑嫣
阿翔:真有趣,這個“顛覆”欄目我做了幾年,見識了不少女詩人詩歌作品和訪談言論,給欄目帶來各種各樣的風景。而現(xiàn)在,作為90后你是第一個闖入我們視野,帶來亮麗的青春和嶄新的空氣,也使我們意識到身后不斷有新人涌現(xiàn)。你可能不知道,很多人離詩歌的情懷越來越遠了,周圍一片嘈雜。那么你是怎樣看待自己的寫作與生活?
蘇笑嫣:其實90后的生長和逐漸壯大是時代發(fā)展的一個表現(xiàn),而您所談到的很多人離詩歌的情懷越來越遠是另一種表現(xiàn),畢竟時代的節(jié)奏越發(fā)快餐化,物質是這個時代的一股強大力量??晌艺J為無論人們是否擁有物質,精神始終是一個無法回避并且?guī)в欣饨堑膯栴}。每個時代都有著愛詩歌的人和不愛詩歌的人,它并不會因為時代的高速發(fā)展和快節(jié)奏的生活方式而走向破落,一些精神始終只是屬于它的一部分人的堅守。擁有物質并不代表不需要精神,恰巧當人們的物質富足的時候反而會在生活中有著巨大的孤獨和空虛感,作為精神需求的一種方式,詩歌并未遠離人們的生活。我們不否認存在著相當一部分人漠視精神,更不否認詩歌作為一種并不大眾化的文體以一種潛伏的姿態(tài)展現(xiàn),但愛著、寫著詩歌的人仍抱有極大的熱情。而在一個人靈魂深處的對話是脫離外界的繁雜和喧囂的,所以對我來說,或者說對像我們這樣愛著詩歌的人來說,詩歌不僅是一種寫作的形式,更是自身的溝通和撕裂靈魂吶喊的需要,它為我們打開的是另一個瑰麗的世界,所需要的只是展示和感受而沒有判斷。這種感受正是生活提供給我們的,我們所做的也正是把生活傳達給我們的以一種“個性”的方式展示出來。這種“個性”不是刻意的,而是我們作為不同的個體所產生的不同的觀望姿態(tài)。所以我認為沒有生活就不存在寫作,從哲學上講“精神是社會實踐的產物”。
阿翔:什么時候開始寫作的?那個時候你的理想是什么?
蘇笑嫣:不知道該從什么時候算起呢,據媽媽說我3歲的時候就作過一首小詩呢,準確地說是口述,叫做《小月亮》,現(xiàn)在還寫在我小時候的影集上。之后斷斷續(xù)續(xù)的受《格林童話》之類書籍的影響寫一些不成形的童話。正規(guī)說來開始寫作是在11歲的時候,在《詩刊》發(fā)表了組詩《銀色月光和百合花》。那時候也沒有什么明確的理想吧,記得是想要做一個畫家,但其實當時是不懂得畫家是怎樣一個概念的,只是知道自己非常喜歡畫畫而已,算是一個孩子單純的夢想吧,覺得在沒有明白自己確定的這個目標需要經過怎樣一條坎坷的路途和需要付出怎樣的努力之前的東西都只能算作夢想而不是理想吧。
阿翔:后來是怎么堅持下來的?要知道,文學不僅僅需要天賦,更多的是勤奮。詩人阿西給我看了你的作品,還忍不住贊嘆,要知道你伯伯阿西很少夸人。
蘇笑嫣:剛才說過,寫作是撕裂靈魂來表達自己的渴望和需要,它源自自我的本體,而不是迫于外界,所以對我來說寫作不存在所謂的“堅持”,它的確艱苦,是一條朝圣的路途,但絕不是一門“不得不”的功課。只要有書籍、有文字,我本身就有一種焦灼的吸收和表達的愿望,一個東西只要是源于本性,只要是喜歡的,就非常簡單和直接,不需要任何借口和理由,勤奮是理所應當的一種愉悅。當然很多時候選擇文字就選擇了和虛無對抗,而這種對抗中的“堅持”恰恰也構成了表達中內核的東西。阿西伯伯大概是看到我詩歌中不同于他的年代的一些感受和彈性,那些小小的新鮮。而這些感受和表達是生活的細微中的一些沉淀和“個性”的思考,并不是一掠而過的,可能這才是“勤奮”之處吧。
阿翔:我不喜歡寫作上的惰性與不思進取,當然我們不必把詩歌看得過于嚴肅和正經,但詩歌卻是我們心靈的棲息之地。作為90后,你是怎么看的?
蘇笑嫣:人們形容美麗的景色喜歡用“詩意”這個詞,實際上在形容很多美好的東西的時候都喜歡用“詩一樣的……”來表達,我也是一直把詩歌看做一個高度上的表達形式,它的穿透力、沖擊力和特殊的美感絕對是其他任何文體所無可比擬的,所以對于它的高度我們是不可否認的。但詩歌絕不刻板,正像您說的,嚴肅和正經絕對不是屬于它的,相反它的變化性、靈活性、多面性才是特點。我覺得一個真正喜歡文字的人在拿起書的那一刻就注定不能放下,惰性和不思進取可能是因為喧囂太多,這不是誰的錯,但只要靈魂中有真正屬于文字的,就一定是不能割舍的。棲息地也正是穿過喧囂后回歸心靈的角落,是真實的自己。
阿翔:你身處遼寧朝陽求學,那里是偏僻一隅,而你父母在北京,兩地來回奔波,你覺得兩個城市不同之處在哪?如果從寫作環(huán)境來說,她們哪個對你影響最大?
蘇笑嫣:北京的繁華多彩和燈紅酒綠自然是不必說的,而家鄉(xiāng)遼寧朝陽是屬于遼西丘陵地帶的一座面積狹小的城市,更多的還是自然平淡。與之相對應的,北京是物質的,水泥鋼筋的,機械的。林立的高樓,整潔的商貿,安靜的地鐵,喧囂的街市,卻沒有人發(fā)出真正的聲音。人們看得清楚自己的路,懂得誰是自己應該笑臉相迎的人,有著精致的裝扮和無懈可擊的笑容,但不知是越發(fā)堅強還是脆弱,更多的是面無表情的臉和不知歸宿的生活。而朝陽除了“早六晚十”外加作業(yè)和復習到次日凌晨的學生之外,人們的生活節(jié)奏緩慢,街道凌亂沒有大動作的休整和城管的維護市容,人們關心的多是瑣事,細小淺顯無始無終,思想仍停留在一些相對落后的時段不肯放遠眼光,甚至還普遍有著些許迷信。但也很淳樸簡單,容易滿足沒有因為過多渴望而產生的不知所措。
從寫作環(huán)境來說還是北京對我影響較大,這座城市的復雜性和它的物質、它帶來的孤獨感或許已經是屬于我靈魂中不能擺脫的部分,畢竟從我真正漸漸了解這個世界開始,我就是在這座城市中成長、生活的。在家鄉(xiāng)的寫作里面很多是對學習帶來的壓抑而產生的抒發(fā),它雖然借用了很多家鄉(xiāng)的意象,但本質上的孤獨感卻還是北京所帶給我的長期的東西,與我一同學習的同學們則沒有那些些許敏感的觸動。
阿翔:也許還需要一定的勇氣,和生活中風風雨雨的磨煉……多一些經驗,90后是陽光一代,但你還在成長,有很多東西需要你去經歷。唯有此,你才會有更多的思考和感悟。
蘇笑嫣:其實每一代人的成長都是要經過這個過程的,只不過我們需要經歷和承受的確實比先輩人的成長要承擔的多一些。其實有時候還是選擇把發(fā)現(xiàn)的東西又輕輕蓋上視而不見若無其事,不愿接受和承認的東西太多,但其實心里還是一層層地加著防護,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就對別人的愛護、傷害、打擊、感動都無動于衷,只能對著文字和電影心潮澎湃眼淚橫流。生活這個舞臺似乎空蕩蕩,有著華麗的燈光、布景、服裝,卻沒有認真表演的人,因為沒有認真觀看的觀眾。但還是要一步步地去了解、卻認識、去接受、去適應、去改變和忍受,但也正是在這個過程中有著對生活更深入的認知,然后去剖析和寫作。
阿翔:知道你還喜歡美術,你媽媽還說你回北京要學畫畫,你現(xiàn)在畫畫學習怎么樣了?拿出來給我看看。
蘇笑嫣:對,前面提到過我從小就喜歡美術,卻不純粹是那些恢弘的藝術品,就是一些小小的插圖、漂亮的裝幀、個性的裝飾都會讓我感到心情愉快,是貼近生活和個人氣質的小東西。當然藝術品在學習美術的過程中也是有興趣的,但更多的是敬仰,僅僅是站在欣賞和陶冶的角度上。目前高考前的美術學習都只是基本功,還沒有觸及到喜歡的那些東西,現(xiàn)在還在進行著靜物和頭像的訓練,是一些不能再普通的作品罷了,呵呵。但是喜歡的路走下去就很好了,體會它帶給自己的樂趣。
阿翔:呵呵,你是否覺得,美術與詩歌在藝術上有共同點?
蘇笑嫣:當然是有的,它們都是對精神的表現(xiàn)和傳達,只不過是不同的形式而已。畫家與詩人用自己的表現(xiàn)語言去訴說,有著相同的觀望著的靈魂會去了解和挖掘到其作品與自身相符的氣質,這是一種溝通、交流和彼此安慰,也是藝術品的價值。
阿翔:我在閱讀你詩歌的過程中,不同于一些女詩人早期作品中強烈的自白或怨訴傾向,你的詩歌是偏于內省的,即純粹于自身的詩意。顯出某種隨意、柔和的氣質。
蘇笑嫣:我一直在說著作品是靈魂的溝通,所以我認為一個作品表達出的應該是一類人的東西,而不是純粹自身的傾訴,它是基于直接感受和感性思考的東西,是立體的,而不是一個單薄的“片”。我的寫作還很稚嫩,只有部分能夠這樣做,而挖掘自身的感受進而去體現(xiàn)其實也是能力范圍內所能做的而已。我不喜歡作品上的刻意,就像雕刻,應該是流暢自然的,作畫中也講究用筆的隨意,否則卻是弄巧成拙失去了節(jié)奏感和張弛的那個度。
阿翔:對你來說,寫詩是否都有一個背景?在你看來好詩有沒有一個標準?
蘇笑嫣:我覺得是有的吧,哪怕只是憑空的幻想都是基于一種感情基調,那么它都可以作為一種背景,而那些觸景生情或是因事而發(fā)的詩歌就更不必說了。也就像前面說的,沒有生活就沒有文字、沒有詩歌。
好詩在我看來沒有特定的標準,只要是真實感情的表達、沒有過分刻意的修飾,各種人有各種表達的手法,那都是不盡相同的。手段只是個過程,重要的是它所表現(xiàn)的精神內容和感染力。
阿翔:現(xiàn)在我們強調詩歌寫作的技藝和難度,你如何理解這所謂的難度?或者說你現(xiàn)在是否有所理解?
蘇笑嫣:說實話,我喜歡寫作就是喜歡它的隨意,對我來說寫作的表達實際是一個放縱的過程,在這里面可以找到真正的自我。我不喜歡把它定在一個學術性的框架里,過分去講究技巧,那對我而言就失去了它本身的魅力和意味。當然那是它內在的東西。從手法上來說技藝是必不可少的,而難度一方面體現(xiàn)在手法上語言的技藝和表述,一方面體現(xiàn)在其表現(xiàn)的精神內核上,獨特性、深刻性、多維性等都是參考標準。而我還是基于本性的思考去寫作的,對它的理解并不多。
阿翔:有沒有想過,你是否要標明自己的寫作身份,依靠女性角色是一條很近捷的道路?
蘇笑嫣:上個問題說到隨意,我本身就是一個渴望隨意和自由的人,所以也不喜歡把自己歸類,不喜歡任何帶框架的東西。但女性角色是本身的東西,本也不需要歸類,很多作品確實也是作為一個女性的特有感知,但也有不同的作品因為表達內容的不同,表現(xiàn)的不限于女性這一個群體,自然也就隱去了性別。我認為這是無所謂的,更重要的是作品本身。
阿翔:談談閱讀吧。面對著各樣的書,我深感于自我的渺小。你應該也會有如此的感受。對于你來說,閱讀的焦慮,大概是永難以擺脫。你是怎樣處理閱讀與寫作的關系呢?
蘇笑嫣:這種感受我也深有體會,閱讀是一個吸收、學習、借鑒的過程,是一場與作者的邂逅,完成一場潛在的傾聽和感知。而寫作是將在傾聽中挖掘出的自身的特質進行另一場傾訴,將我們在不斷地閱讀中積累的語言、技巧轉化為屬于自己的方式。由于閱讀吸收的東西不同、感受不同、轉化的不同,各個細微環(huán)節(jié)的差別又構成了我們寫作自己的特質。
阿翔:你如何看待現(xiàn)代詩歌的獨特性?對當代西方詩歌和中國傳統(tǒng)詩歌又有什么看法?這其中,有沒有你最喜歡的詩人?
蘇笑嫣:現(xiàn)代詩歌的獨特性在學術的角度是怎樣的我不知道,在我看來就是形式的自由和表達的自覺性,它體現(xiàn)的是作者的潛意識,而并不是確切、清晰的形象,因而大限度地發(fā)揮了詩歌的魅力,也給讀者以更多誤讀的空間,體現(xiàn)了詩歌本身和延伸的多種色調。
中國傳統(tǒng)詩歌恰恰相反,對于形式它有著嚴格的要求,表達的內容也較為清晰,大致只劃分為幾種,例如邊塞詩、鄉(xiāng)愁詩等,很多意象也都是固定的,它的個性化僅僅表現(xiàn)在詩人細微情感的不同以及對語言和詞匯的推敲方面,當然這點是非常值得我們佩服和學習的,但它也的確束縛了感情更為熾烈的表達。喜歡它的原因除了語言美,另外就是它的節(jié)奏感、畫面感,還有就是韻律美,這些到現(xiàn)在也都是我們學習的東西。
當代西方詩歌我沒有特別的研究,首先我不知道它的時間是怎樣具體劃分的,但提到這我第一個想到的是這樣兩個詞:“象征”、“隱喻”。這是我讀它們感覺最有趣、有意味的地方。也是我從中學到的東西。
喜歡的詩人很多,最喜歡的詩人嘛,呵呵,是我媽媽娜仁琪琪格。
阿翔:有沒有一首詩對你的內心成長起著舉足輕重的影響?
蘇笑嫣:是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小孩子都會背的一首詩。從我剛開始讀的那一刻起它就給了我很大的感染力和震撼力。剛剛也說過,我是一個渴望自由的人,海子也一樣。一個人總是在掙扎,然后以不斷出發(fā)的姿態(tài)走在路上,只為了只有自己能感知的那份來自內心的召喚。心中有著那樣美好的愿望。讀過后才知道是海子的絕筆之作,心中充滿悲慟、惋惜、哀傷,還有欣慰。他去尋找自己的美好了,仍然在路上,沒有停息。有時候沒有方向、不知道自己屬于哪里才是最可怕的事情。而他的詩帶給我的卻是生活可以不斷重新開始的可能,和對美好希冀的一往無前。我知道有著這樣一個靈魂陪我走在路上,因為這樣,每當我重新整理行囊決定繼續(xù)前行,總是熱淚盈眶。
阿翔:一個優(yōu)秀詩人應該具備的品質包括關注和傳承歷史文化。作為一個現(xiàn)實中的觀察者,你覺得應該具備哪些不可缺少的元素和能力?
蘇笑嫣:我覺得最重要的還是感知和表達。雖然很多時候不需要明確的判斷,但獨特的感受是一篇文品最重要的核心。關注歷史文化是寫作中必備的功課,是對自己和作品的豐富,是理解力的強化,也是一種責任,而傳承本身就在寫作中有所表現(xiàn)。
阿翔:一年前,我給你媽媽娜仁琪琪格做過訪談,你看過沒有?母女兩代人分別上同一個欄目,這對我也是很榮幸。對于你媽媽,你怎么描述她?
蘇笑嫣:看過的,所以當我得知可以上這個欄目也是非常的驚喜。媽媽是一個太感性化的人,看到任何東西、思考任何內容,她都是把它們變成她詩歌的組件,她本身是為詩歌而生的,那些語言就在她的細胞里、頭發(fā)中孜孜生長著,已經沒有辦法把她和詩歌分開。所以我總說她是一個女巫一樣的女子,我喜歡這個名詞,把它當做形容詞來用給媽媽。我認為那就是她的靈性和她詩歌的靈魂。
阿翔:你最初的關于詩歌的教育來自你媽媽那里?有沒有這個印象?
蘇笑嫣:對于詩歌我好像一直也沒有什么可以談得上“教育”的東西,只是翻翻喜歡的,寫寫自己需要撕裂的。記憶中最早的關于詩歌的感受應該是泰戈爾的詩集,他哲學性的語言帶給我很多思考,打開我思維很大的空間。
阿翔:你媽媽是從事文學編輯,某種意義上說,對于你的寫作有沒有照顧?你要知道,對你做訪談,并不是來自你媽媽的意見,而是來自詩人阿西的建議。
蘇笑嫣:媽媽對我寫作的照顧大概就是從小給我買很多的書,給我培養(yǎng)了喜歡閱讀的習慣,也正因為這個我走上了寫作的道路。媽媽給我營造了很好的氛圍,除此以外都是自身的感知和努力了。
阿翔:最近涌現(xiàn)90后詩人,比如原筱菲、藍冰丫頭、高璨等,作為同齡人,他們構成你寫作上的尺度嗎?如果是,你是不是覺得在寫作上不孤單?
蘇笑嫣:實際上我的寫作就只是閱讀、對生活感知來進行表達,寫出自己的東西而已,自顧自,無所謂其他。他人的東西我是讀的,也是學習的,很多90后詩人我們也都是好朋友,但不存在尺度的問題,同樣也不存在孤單與否的問題。對于我來說,剖寫靈魂和寫出自己是一種需要,是自己的事情,唯一與他人有關的地方就是那些有著相同觀望著的靈魂,我們或擦肩而過、或彼此相識、或天涯海角一生不會相遇,但在精神上進行著傾訴和交談。如此而已。
阿翔:實際上我想說的是,我不認為你是“少年詩人”,更不會把你定位于“校園詩人”, 你的起點很高,特別是在網絡發(fā)達的情況下,這意味著你少走彎路,繞開那些浮躁的東西,回到一個詩人的本真,這也是對理想的堅守。而我說的這些,你是否能理解?
蘇笑嫣:對理想的堅守也正是我生活的意義,但對于詩人的本真我認為是一個人思想深刻性不同而產生不同程度的體會,它似乎與網絡無關。網絡給我們的是一個更廣闊和便捷的展示平臺,也給我們提供了更多的信息。當然很多本體的內核,但同時也存在著你說的“浮躁的東西”,判斷力也是在對理想的堅守上而形成的?!捌瘘c高”的確是時代和信息化帶給90后的,但它對于一些人來說能看到更深刻的本真,對另一些沒有確定目標的人來說卻是帶來了更多障眼的花邊。對理想的堅守與信息化或許不是因果關系,而是一對矛盾,包括同一和斗爭。
阿翔:我還了解到,你除了寫詩歌之外還寫小說、散文、童話,你是怎樣處理這幾個文體之間的關系,或者說你是怎樣游走在這幾個文體之間的?
蘇笑嫣:首先文學是一整個體系,或者有時我甚至是把感知方面的學識整個看做一個體系的,它們并不矛盾。童話是在童年接觸最多的,于是引發(fā)了寫作的欲望。然后是物質帶給我的散文。最后是更飽滿的情感帶來的小說。而詩歌是始終一針見血的情感的表達。不同的感情饋贈需要不同的表達手段,不需要人為的處理,認真對待每一分感知就好了。
阿翔:現(xiàn)在談談你將來的打算或者計劃。
蘇笑嫣:其實一直都是渴望可以安安靜靜的寫作、閱讀、旅游、放肆地遵循自己的生活方式,當然做任何事情都是要有一定的資本的,這樣一種生活更是有著挑戰(zhàn)性?,F(xiàn)實來說當然是先完成2010年的高考,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美術專業(yè),接著是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和設計有關。希望以后自己出書自己做插圖,是很愜意的事情。為了自由,先要一直束縛自己。就像一部伊朗電影,一個人想要自殺,因為這個明確的目標,他活了很久。如果到自由寫作那一天,希望可以開一家自己的店,自己的設計,個性化的裝飾,賣服裝、飾品、咖啡、音像、圖書、精致的小本子、香水,外賣棉花糖和冰激凌,因為來買的人都有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