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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唐亞平就不禁想起網絡上所謂“百曉生”評點古今詩壇英雄排行榜中關于唐亞平的詞條:“當年江湖女煞星,也是女權中人物,視男人為蠢物,動輒舞刀論劍,不事女紅,后來轉寫小說小散文,搽脂抹粉,溫柔了許多”。不由啞然失笑。
唐亞平曾是中國文學史上貴州邊區(qū)書寫的一個燦爛符號。是中國女性詩歌寫作的重要人物,著有《荒蠻月亮》、《月亮的表情》、《唐亞平詩集》、《黑色沙漠》等詩集。曾獲“莊重文學獎”。
她參與和見證了貴州文學曾經的輝煌與輝煌的結束。即使是到現在,她仍是貴州拿得出手的幾個一流詩人之一。
若僅以詩論,唐亞平實是歷史意義大于藝術本身,更類似于貴州當下詩歌的象征性詩人。20世紀80年代,貴州詩歌選擇了她作為一種邊緣沖動的代言人,見證一個獨特時代里一片獨特地域的獨特心跳。這種選擇是榮譽性的,同時又具有嚴重的傷害性,使一個詩人的詩性受到光環(huán)的擠壓。這種擠壓不僅來自外部,也來自她內部。使她光輝,也使她痛。
在80年代,這個“長虎牙的女人”引起了詩壇的注意,她用富于現代意識的筆觸,真實的揭示自我、展示自我,將一個女性靈魂對生命、對土地的深刻感悟真實地呈露出來。她這樣評價自己的寫作:“真實地面對自我,是我寫詩的基點。在詩歌中,我張揚的是一種生命的欲望和激情。”這種欲望與激情使她的詩在生命痛感之中產生了強大的張力,如《頂禮高原》、《黑色沙漠》這兩組詩,讀者的思緒總不由自主地被文字撕得七零八落,仿佛陷入了不可自拔的陷阱。如“我要始終微笑/用微笑的魅力屠殺黑夜/世界啊!我因為愛你而成為女人”。
不過這種欲望與激情經過時間的淘洗,就變得逐漸的澄澈起來,像詩集《月亮的表情》里的詩,激烈的東西少了,沉思的東西多了。從身陷沙漠之黑色風暴中的精神飄搖,到遠望云霄中那月亮之寧靜的獨語,語言奔流下面閃動著思性的光澤。這種變化在其近作《欲望的挽歌》中更為明顯。
我以為,她的獨特在于她是由思而兼顧詩性,不像其他詩人是由詩性而到達思,雖因此帶來理性過重的嫌疑,卻同時又因此而不可效仿。雖然充分地強調個人性,強調不可復制,但語言對她來講不是第一位的,重要的是體驗的獨特與深刻。她輕而易舉地擺脫了語言和思想的糾扯,卻也因此犧牲了語言的自主權?;蛟S這是她的詩歌難以為繼的一個原因?
隨著80年代中后期貴州詩歌的湮沒,她也告別了自己詩歌的高峰期。當然這也與她的生活與工作有關,相夫教子,兼顧事業(yè),換了另一種方式來燃燒內心的激情,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從1984年從事電視工作至今,她編導制作了上百部電視專題片,曾先后4次獲得全國電視文藝“星光獎”,獲“貴州省電視十佳電視藝術家”稱號、“貴州省十佳新聞工作者”稱號。其中她編導的《刻刀下的黑與白》專題片榮獲全國首屆電視文藝“星光杯”一等獎,這是貴州首次獲得這樣的殊榮。
? ——可見,一個人的詩性是不會消失的。對于詩人而言,過去是詩人,現在仍是詩人,將來也仍是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