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玄學思想對于封建正統(tǒng)思想的影響

林曉萌

摘要產(chǎn)生于動蕩的魏晉南北朝時期的玄學,是儒家和道家思想的結合,它以“外儒內(nèi)道”為重要特點并在儒學道家化改造中起到較為重要的作用。本文首先探討了玄學在哲學方面對于儒學的道家化改造,隨后論述了玄學思想對于正統(tǒng)法律思想在學風、研究方法等方面的作用。

關鍵詞人性回歸道家化改造名教律學

中圖分類號:B22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6-375-01

作為中國古代兩大法律思想派別,儒家思想和道家思想的關系常常會引起我們的思考。中國的文化有“兼收并蓄”的特點,具有極強的包容性。從百家爭鳴以來,各種思想就在“爭鳴”中相互借鑒,在借鑒的過程中實現(xiàn)對自身的不斷完善。有的學者提出,儒道之間是一種互補關系,它們相互融合,共同構成了中國文化的重要部分,也形成了中國人在“廟堂”和“山林”間尋求平衡的精神特質(zhì)。

當然,在中國古代法律思想中,儒家是占據(jù)主導地位的,它是在不斷吸收各家思想以及適應社會發(fā)展的過程中一步步完善起來的。這種思想的融合,在社會動蕩的年代中,表現(xiàn)得往往更加明顯(譬如戰(zhàn)國時期的百家爭鳴)。同樣,魏晉南北朝是中國歷史上一段極其混亂的時期,正是這種社會現(xiàn)實促成了思想解放與自由。在這個時期,玄學應運而生,它源于老莊,吸收借鑒了道家思想中關于“無為”、自然的等部分的論述,又在理論形態(tài)、思維方式等各方面對儒家思想產(chǎn)生了影響,這樣引道入儒,一定程度上促成了儒家思想的道家化,同時也對那個時期的法律思想和立法實踐產(chǎn)生了一定的影響。

一、玄學在哲學方面對于儒家思想的道家化改造

魏晉玄學興起之時,儒家的名教綱常正在被兩漢的經(jīng)學粗俗論證,這樣顯然會導致儒學的信仰危機。而以干政為目的的儒學,只有不斷的吸收新的合理的思想,強化自身的思想基礎,才能不被時代淘汰。通過吸收道家思想中的一些哲學理論來鞏固完善自身,成為一個必要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玄學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玄學所崇奉的三玄,《老子》和《莊子》是道家經(jīng)典,《周易》則是儒家經(jīng)典,從其思想來源就不難看出玄學成為儒家和道家思想的結合點。而玄學家更是通過對于道家思想的重新解釋與發(fā)展,援道入儒,幫助儒家思想吸納了道家思想中有用的部分,來完成自我的發(fā)展。

(一)用道家本體論擴充了儒家的本體論

為作為玄學理論真正奠基人的王弼,在老子“有生于無”的思想基礎上,提出了無于有是一與眾的關系。他認為,“萬事萬物,其得一也。何由至一?由于無也。由無乃一,一可謂無”。這樣強調(diào)“一”的重要性,進而用這種理論來論證“執(zhí)一統(tǒng)眾”的儒家政治,在自然哲學方面開辟了儒家道家化的理論路向。后來經(jīng)過向秀的理論建構,到郭象時,儒學的本體論得到進一步的完善和提升,將儒學道家化推向玄學理論的高峰。這樣,形式上而言,玄學借助了老莊思想理論,采取了道家化的思辨形式,推進了儒學思想的道家化,為其提供了具有思辨性的哲學基礎。

(二)對于儒家“圣人”的人格內(nèi)涵進行了補充與完善

傳統(tǒng)儒家的理想人格典范是圣人、君子,認為圣人具有“博施于民而能濟眾”的人格。道家理想人格的化身則是神人、真人、仙人。在魏晉時期,社會動蕩,正統(tǒng)儒家思想地位發(fā)生了動搖,圣人的評價標準及人格內(nèi)涵也就成為一個亟待論述和解決的問題。玄學家將儒家的圣人理想老莊化,賦予了圣人以新的、帶有鮮明道家精神的人格內(nèi)涵,推動了儒學人生哲學的內(nèi)圣化。

(三)在致思方面,推動了儒學認知方面的思辨化

孔子主張“不恥下問”、“每事問”,孟子也提出“吾日三省吾身”,但是思辨水平都不是很高。郭象、王弼等玄學家通過不斷的探索與創(chuàng)新,提出了得意忘象、寄言出意等觀點,將儒學的認識論以更加精致、思辨的理論形態(tài)構建起來,大大提高了儒學認識的哲理深度和思辨精度。

這樣,通過玄學,儒家思想獲得了道家的思辨張力,日益具備道家哲理化的堅實理論基礎,透顯出道家內(nèi)在生命的精蘊。而在此過程中,綱常名教的理論基礎也變得更加穩(wěn)固。

二、玄學對于封建正統(tǒng)法律思想的影響

玄學本身是一種哲學,玄學家也不是法律思想家。但其作為當時社會政治經(jīng)濟的反映,目的是補救封建統(tǒng)治思想的不足,就無法回避對政治和法律制度方面的態(tài)度。

當然,玄學思想對于魏晉法律的消極影響也是不可忽視的,表現(xiàn)最為突出的就是法律虛無主義的流行。一方面,許多玄學家的思想都體現(xiàn)了對于法律的不重視。例如,何晏的“貴無”思想,不僅否定了道德,也否定了法律的社會價值;嵇康“越名教而任自然”的出發(fā)點,造成了人們對法律的不信任感和對法律價值的懷疑;阮籍在向往無君無臣的自然社會的同時,一定程度上也看低了法律所能起到的重要作用。另一方面,玄學也擴大了法律學家對于法律之外的事物的認識的視野,使人們將法律置于整個自然界中,這無疑加深了人們對于法律的認識,對當時的法學研究方法也做出了貢獻,但也包含了對法的輕視,助長了法律虛無主義的流行。

無論怎樣,玄學作為儒家與道家思想的結合物,為儒家思想提供了哲學基礎,在許多其它方面也都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魏晉玄學家對于正統(tǒng)儒學法律觀的批判,,對于法學研究學風的發(fā)展,也都作出了應有的貢獻。魏晉是股怪異的風,這股風帶來了玄學,過后回想起來,給人們的總是一種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