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晚年是怎樣的革命者

孫 君

摘要《卡爾·馬克思<1848年到1850年的法蘭西階級斗爭>一書導言》(以下簡稱《導言》)是恩格斯晚年重要的政治性文章,近年來已有許多學者對其進行研究,其中不乏有價值的學術探討,但也有誤讀。本文以《導言》發(fā)表的時代背景開頭,論證了《導言》所具有的特殊性。

關鍵詞議會選舉暴力革命社會民主主義者

中圖分類號:A8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2-186-01

《導言》是恩格斯于1895年2月14日和3月6日之間寫成的,其本人于1895年8月5日就去世了。如果單就時間來看,《導言》應該算是,恩格斯對歐洲各國革命策略問題的最后較完整的論述。我們先不談“最后論述”是否等于“最后權威”的問題。即便是相等的,《導言》的實際發(fā)表時代背景和完整性內容,是否就可以說明,恩格斯晚年放棄了一生的革命論思想,而選擇了“絕對守法”了?

一、《導言》發(fā)表的時代背景

1895年1月30日,德國社會民主黨的《前進報》出版社經理理查·費舍寫信給恩格斯,請求他同意該出版社把馬克思在1850年《新萊茵報。政治經濟評論》上發(fā)表的的論述法國1848年革命的一組文章(共3篇)印成單行本小冊子出版,還請求恩格斯為其寫一篇導言。考慮到德國有可能通過所謂反顛覆法,費舍希望此書能在3月出版。恩格斯在2月2日的復信中抱怨費舍定的時間過于緊迫,但還是同意了這一計劃。3月6日,費舍受執(zhí)委會委托寫信給恩格斯,把他們取得的一致意見告訴他,并請他接受隨信附上的修改方案。信中說,引起執(zhí)委會異議的那些話很容易被敵人利用,由于反顛覆法草案有可能被通過,因此目前特別必須努力避免這一情況。恩格斯考慮執(zhí)委會的意見,還是把《導言》進行了刪減和修改。但他同時也表示“在文章修改方面,我絕不會再多走一步。”① 3月25日,恩格斯在給考茨基的信中也提到此事,他說:“我的文章由于我們那些害怕反顛覆法草案的柏林朋友們的不堅定而受到了一些損害,在目前形勢下,對此我仍然不得不加以考慮?！雹谝虼?我們不難看出“恩格斯是在當時國會黨團的壓力下寫這篇《導言》的?！雹?/p>

二、《導言》中提倡的新斗爭策略

恩格斯的《導言》寫于19世紀末,這一歷史時期也是歐洲社會主義運動分野的重要階段。筆者認為,并不是當時的社會主義理論學家的分野,導致歐洲社會主義運動的分野,而是由于不同地區(qū)的政治、經濟、民主發(fā)展水平的不一樣,從而給了社會主義運動不同的發(fā)展條件。這種不同的但同時又都可行的發(fā)展模式,反過來影響了理論家對馬克思主義的再認識。通俗點就是,社會存在影響了社會意識和社會文化。19世紀末,面對歐洲革命的新形勢,恩格斯認為,在像以前那樣用舊式的起義方式,很難再取得勝利。于是恩格斯開始了新的思考?！坝捎诘聡と松朴诶?866年實行的普選權,黨的驚人的成長就以無可爭辯的數(shù)字展現(xiàn)在全世界面前;社會民主黨所得的選票1871年為102000張……1890年為1427000張?！@種證據(jù)數(shù)以百萬計。國家已經走入絕境,工人卻剛才起程?！雹芸梢哉f,恩格斯贊許德國社會主義運動的新方式,不是他個人突發(fā)奇想的臆造,而是堅持了一個馬克思主義者,所應有的最基本素質——唯物辯證思想。從具體的德國實際情況出發(fā),支持當時當?shù)馗行У亩窢幉呗浴ＶС肿h會斗爭策略,不是肯定議會斗爭已成為唯一有效的斗爭策略,也絕不是放棄暴力革命。

三、恩格斯絕沒有放棄暴力革命

恩格斯在1895年4月份,和拉法格的通信中也強調自己沒有放棄暴力革命,并對李卜克內西放棄暴力革命的思想進行了批評,他說:“李卜克內西剛剛和我開了個很妙的玩笑。他從我給馬克思關于1848-1850年的法國的幾篇的文章寫的導言中,摘引了所有能為他的,無論如何是和平的和反暴力的策略進行辯護的東西。近來,特別是目前柏林正在準備非常法的時候,他喜歡宣傳這個策略。但我談的這個策略僅僅是針對今天的德國,而且還有重大的附帶條件。對于比利時、意大利、奧地利來說,這個策略就不能整個采用。就是對德國,明天它也就不適用了?！上?李卜克內西看到的只是白或黑,色調的差別對他來說是不存在的?！雹輳倪@里可以看出,恩格斯認為議會斗爭和暴力革命是實現(xiàn)社會主義的兩種手段,并不是完全對立的,不相容的兩件事。要根據(jù)實際情況選擇合適的斗爭手段,根本談不上什么放棄暴力革命一說。

四、恩格斯是堅持馬克思主義的社會民主主義者

恩格斯曾說自己是社會民主主義者,這不假。但此“社會民主主義者”非彼“社會民主主義者”。恩格斯在提到這一稱呼時,是在19世紀80年代的第二國際時期。當時的社會民主主義可以算是科學社會主義的同義語?！霸诘聡?自稱為社會民主主義者的是拉薩爾派;雖然他們中間的許多人已越來越深刻的意識到生產資料歸社會公有的必要性……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這個詞也許可以過的去,……然而,對真正的政黨來說,名稱總是不完全符合的;黨在發(fā)展,名稱卻不變。”⑥由此可以看出,是由于當時德國的社會民主黨的發(fā)展和變化,才使得馬克思和恩格斯認為,可以接受當時的“社會民主主義者”這一稱號來代表自己。這與現(xiàn)在所稱的民主黨和社會民主黨人是有根本區(qū)別的。恩格斯在后來與馬克思形成密友和戰(zhàn)友以后,一直積極的支持馬克思的工作。兩人為馬克思主義的誕生傾注了畢生的心血,可以說恩格斯是一個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他既沒有放棄暴力革命,也沒有修正馬克思主義。從他的《導言》中,我只能看出他的實事求是,辯證發(fā)展的馬克思主義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