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嫁作商人婦　脫卻紅妝入空門

［內(nèi)容摘要］ 明末清初以商景蘭為領(lǐng)軍人物的山陰祁氏家族女性文學(xué)群體是中國古代女性文學(xué)史上一個非常重要的文學(xué)群體。女尼谷虛作為祁氏家族女性文學(xué)群體的重要交游對象，對她們的思想及文學(xué)創(chuàng)作都有重要影響。本文根據(jù)相關(guān)材料，考證谷虛的俗家身份，勾勒其生平，同時探析谷虛與祁氏家族女性文學(xué)群體的交游情況。

［關(guān) 鍵 詞］ 谷虛；俗家身份；祁氏家族女性文學(xué)群體；交游。

［作者簡介］ 李貴連，南京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中國古代文學(xué)專業(yè)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元明清文學(xué)。

山陰（今浙江紹興）祁氏家族是明代頗負(fù)盛名的簪纓仕宦、世代書香之家，“自先世多藏書，梅墅寓園，池館之勝甲于越”①，有著深厚的文化積淀。祁氏家族不僅男性人才輩出，女性也有很高的文化藝術(shù)修養(yǎng)。明末清初之際，祁氏家族的領(lǐng)軍人物是祁彪佳、商景蘭夫婦。祁彪佳寫有著錄和評論明代戲曲作家及作品的《遠(yuǎn)山堂曲品·劇品》；商景蘭是詩詞兼工的著名閨閣作家，不僅時人題“目賢媛以夫人為冠”②，今人也視其為明代女性文學(xué)大家。趙尊岳《惜陰堂明詞叢書敘錄》云：“玉臺之作，在宋李、朱、曾、魏均為大家，明則笄珈若商媚生（商景蘭）、吳嘯雪（吳綃）、徐絡(luò)緯（徐媛）……珠璣咳唾，鸞鶴噦音，卷帙雖不繁留，稚音廣奪前席?！雹墼谄钍霞易迮灾?，不僅商景蘭的文學(xué)藝術(shù)修養(yǎng)很高，其二媳（張德蕙、朱德蓉）、四女（祁德淵、祁德玉④、祁德瓊、祁德茝）也都聰慧穎悟、素有才名，“越中閨閫工詩者，又莫盛于祁氏”⑤。另外商景蘭的妹妹商景徽及景徽之女徐昭華也是當(dāng)時著名的才女。

在祁氏家族女性文學(xué)群體的交游對象中，女尼谷虛無疑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人物。商景蘭不僅寫有《喜谷虛師住密園》《坐谷虛大師新居對月二絕》，還寫有《憶秦娥·雪中別谷虛大師》和《訴衷情·雪夜懷女僧谷虛》。據(jù)黃媛介的《同谷虛修嫣湘君趙璧游密園遇雨集韻》及其他相關(guān)詩作可知，黃媛介造訪祁家時，谷虛與祁氏家族女性一起，與黃媛介泛舟采菱，拈題分韻，觀賞戲劇，推敲風(fēng)雅，相得甚歡。谷虛不僅參與祁氏家族的文學(xué)活動，同時還融入了祁氏家族的日常生活。《祁忠敏公日記·小捄錄·四月二十五日》云：“與內(nèi)子及女尼谷虛、諸女婢采茶寓山。”⑥又《祁忠敏公日記·壬午日歷·十月十四日》記載：“內(nèi)子偕女、比丘谷虛及謝氏侄女來，即以湖艇出看紅葉?！雹呖删褪沁@樣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歷來對她的來歷所知甚少，僅宋清秀《黃媛介——名妓文化與閨秀文化融合的橋梁》一文中有云：“同時虛谷（原注：商氏婦，早寡而入空門）還與黃媛介有往來。虛谷有《訪黃媛介不遇》詩云：‘遙聞佳客至，雙槳渡江月。可見二人相識，并且有交往?！雹嗨吻逍銓⒐忍撜`作虛谷，且未注明谷虛此詩出處。本文根據(jù)相關(guān)材料，考證谷虛俗家身份并試勾勒其生平，同時探析她與祁氏家族女性的交游情況。

一、女尼谷虛生平考述

1.谷虛法名靜因，本南京人。王端淑《名媛詩緯初編》卷二十六緇集中有記載云：“尼靜因，號谷虛。南京人，歸紹興商氏。早寡，入空門。通宗旨，為善知識。然亦工吟詠，恨不多得。今讀其詩，乃知其悟心宗匠也?！雹嶂掠小岸耸缭弧钡呐Z云：“谷虛師佛門翹楚，曹溪正宗。蓋其性靈不滅，淪落未幾即能脫卸鉛華，認(rèn)得本來面目，可謂有功于禪教者。詩則雅致蕭疏?！敝笫珍浟斯忍摰摹对L黃皆令不遇》。詩云：“遙聞佳客至，雙槳度江風(fēng)。道侶原相結(jié)，禪心孰與通。云翻寒袖影，花落小池紅。不見孤舟返，愁予暮色中?！睋?jù)王端淑所寫的谷虛小傳可知，谷虛法名靜因，本南京人，后歸紹興商氏。夫君死后，由于種種原因，出家為尼。生平似亦平淡無奇，但王端淑似顯又隱的批語卻又頗為引人好奇，何謂“淪落未幾即能脫卸鉛華”？是否谷虛也曾有過“鈿頭云箆擊節(jié)碎，血色羅裙翻酒污”（白居易《琵琶行》）的奢華生活？

2.谷虛俗名沙六，一名沙綠妓。毛奇齡《滿庭芳》下有序云：“沙綠妓，一名沙六，商氏姬也，度曲稱妙一時。既乃為尼于果園，名谷虛矣。亡友祁兵憲姬弱云初北里有名，兵憲亡后從六云。甡飲桐音齋，詢其事，賦得長調(diào)，金秉叔和歌焉?！雹饷纨g另有詩名《祁二兵憲舉子》，而魏耕有詩名《過祁二僉憲鴻孫舊居，其嗣曦征因出其遺文讎校，并山見酬之什，書以贈行，乃潸然有述》，故毛奇齡所言“祁兵憲”者當(dāng)為祁彪佳之侄祁鴻孫。另外，黃媛介有詩名《丙申予客山陰雨中承丁夫人王玉映過訪居停祁夫人許弱云即演鮮云童劇偶賦志感》，故此可知毛奇齡所言弱云為許弱云。“兵憲亡后從六云”可能是說許弱云在祁鴻孫死后與沙六交游，語意不甚明了。但前半部分關(guān)于谷虛的信息是十分明確的。序中的“甡”為毛奇齡原名。根據(jù)序中所言，他在姜廷梧（祁德淵夫）家飲酒時聽說了谷虛及許弱云的事，就寫了這首《滿庭芳》，詞云：“石氏懸樓，王郎開閣，傷心睹此芒芒。上宮碧玉，本是舊名倡?？搸た諔胰漳海髁晗?、幾曲滄浪。如何地，漳臺望久，回首見空王。雙雙，尋侶伴，幽唫梵磬，仿佛伊涼。把楊枝滴露，暗洗朝妝。滿目天花散盡，云床冷、夢斷高唐。褰簾坐，水田衫子，不疊舊衣箱?！?/p>

另外，祁理孫也寫有《贈女僧谷虛出關(guān)詩》二首，有助于我們更為準(zhǔn)確全面地了解祁氏女性文學(xué)群體的重要交游對象谷虛。由于此詩僅見于清初祁氏東書堂抄本祁理孫《藏書樓詩稿》，故照錄如下。其一云：“三年面壁九年功，楊柳章臺智慧風(fēng)。金鎖開時龍象見，寶簪落處鳳凰空。座飄紅袖今三昧，池?fù)砬嗌徆帕ā０僬筛皖^梅子熟，白毫光射黛痕中?！逼涠疲骸伴L齋繡佛女兒身，金縷衣傳正此春。佩玉已空巫峽雨，梵音猶動畫梁塵。西方今日開優(yōu)缽，南國何時賦洛神。不信佛燈惟寂照，籠開鸚鵡一番新。”

3.女尼谷虛生平勾勒。根據(jù)以上文獻(xiàn)的記載，我們大致可以對谷虛的生平做如下勾勒：南京妓沙六（一名沙綠妓），以才高名盛一時。后歸紹興商氏為姬妾。不幸夫君早逝，乃遁入空門，修行于紹興城南之果園。與祁氏家族女性過從甚密并與黃媛介等閨秀才媛交游。

祁彪佳《越中園亭記》關(guān)于果園的記載云：“予姊適何芝田，崇信佛道。于峽山前構(gòu)此以為靜修地。北倚山，南亦面山，東與西若環(huán)若拱。白石清泉，坐而取之有余。”{11}由此可知，果園為祁彪佳之姊所構(gòu)建的家庵。張德蕙《題果園禪室》詩云：“鳥啼深樹里，花發(fā)草堂前。”{12}祁理孫《游果園》詩亦云：“梅花一院消紅粉，修竹千竿護(hù)碧蓮?！眥13}可見果園淡而不冷，遠(yuǎn)而不荒，清疏幽雅，為修身養(yǎng)性之佳境。汪廷瑞《東畬雜記》有云：“（濮川）鎮(zhèn)上尼庵皆富家所置，謂之家庵，如施庵、黃庵、羅庵、馮庵、金庵、陸庵皆是。每庵皆有田產(chǎn)，尼眾率課桑養(yǎng)蠶，勤女紅，以給衣食?！眥14}另外《紅樓夢》中的賈府亦有家廟鐵檻寺，家庵櫳翠庵?？梢娒髑鍟r期縉紳富貴之家建造家廟家庵之風(fēng)頗為盛行。身為商氏姬妾的沙六，在夫死之后，因出身微賤不為夫家所容，或由于自身看破紅塵，乃剃度為尼，法名靜因，法號谷虛。應(yīng)該是通過商景蘭的關(guān)系才得以在祁彪佳之姊的家庵果園靜修，研習(xí)佛理。同時如《祁忠敏公日記》中所記載的那樣，也會參與諸如采茶一類的生產(chǎn)活動。由于祁彪佳有詩名《丙子夏予卜筑寓山何芝田投詩見贈時芝田亦開果園率爾奉答》，且在詩中與何芝田就“開園有妙訣，惟子可與語”{15}進(jìn)行交流，可見果園在丙子年尚未完工，故谷虛為尼于果園不應(yīng)早于丙子年即崇禎九年（1636）。

另外，同是明代才媛的王鳳嫻寫有《送妓人為尼》，勉勵她“洗卻紅妝別楚臺，悟超凡界即三臺”{16}。又許夔臣《國朝閨秀香咳集》有“朝霞，姓未詳。江蘇上元妓，后為尼”{17}。又完顏惲珠《國朝閨秀正始集》有“介石……姓尤名瑛，字鐘玉。本秦淮舊院妓……祝發(fā)為尼，更今名”{18}。他例尚多?？梢?，除“老大嫁作商人婦”外，“脫卻紅妝入空門”也是不幸淪落樂籍女子的經(jīng)常結(jié)局。

二、女尼谷虛與祁氏家族女性交游情況探析

作為由世俗紅塵的物質(zhì)此岸通向遁世超脫的精神彼岸的一支渡船，佛學(xué)曾在上至權(quán)利之巔的九五至尊下至引車賣漿的閭閻小民的心海中劃過并留下或淺或深的漣漪。在以有神論為主體的封建社會，它對人們的思想和社會生活的影響是如此廣泛和深遠(yuǎn)。自兩漢之際印度佛學(xué)經(jīng)西域傳入中國，它就開始了與中國傳統(tǒng)思想和文化互相影響，彼此融合并最終形成中國佛學(xué)的過程。意識形態(tài)的交流互動無疑必須依附于具有思維力的主體，而佛教徒作為佛學(xué)哲學(xué)意識形態(tài)外在化和組織化的行使者，他（她）們一直在中國封建社會各階層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

從精神信仰到外形裝束、生活方式都完全皈依佛教教義的女性佛教徒尼姑的出現(xiàn)，由來已久?！皾h劉峻女出家，乃尼姑之始，而尚未立名。東晉婦人阿藩，習(xí)西域之教，始有尼姑之稱”{19}。由于置身塵世的現(xiàn)實性以及個體加入佛教的初衷和對教義的信仰崇奉程度不同，部分尼姑在特定時空范圍內(nèi)確實存在著超出其身份認(rèn)同的過度利欲心以及由此導(dǎo)致的不適當(dāng)甚至是不道德行為，以致頗為世人所詬病。但與此同時，摒棄名利，恪守清規(guī)，佛學(xué)修養(yǎng)深厚的尼姑也代不乏人。如東晉北岳寺尼妙相“游心慧藏，明達(dá)法相”{20}；又如南朝宋牛牧寺尼慧玉“行業(yè)勤修，經(jīng)戒通備”{21}。更兼有些尼姑出家之前是書香門第的閨秀才媛，所以精通佛理之外，于文化藝術(shù)亦頗有修為。如明末清初夏允彝之女夏淑吉，入空門更法名神一。神一“善琴，工弈……著有《龍隱遺草》”{22}。又同時趙宧光孫女趙昭，出家為尼，法名德隱，“精翰墨，能詩文……著有《侶云居遺稿》”{23}。

谷虛雖曾隸樂籍，出身微賤，但她才華橫溢，精于填詞度曲。入空門后，她在究心佛理的同時也未廢吟詠。禪悟與風(fēng)雅的結(jié)合使她得以被“遇才婦淑媛，輒流連不能去”{24}的商景蘭引為摯友。本為商氏姬妾的谷虛卻得以在祁彪佳之姊所構(gòu)建的家庵中修行，應(yīng)該是緣于商景蘭對她的賞識和眷顧。

中國封建社會的文人士大夫喜與僧人交往者比比皆是。與此相應(yīng)，閨秀才媛亦往往與女尼聲氣相投。才婦淑媛與女尼的交往，較之篤信佛教的婦女之崇奉佛教又有所不同。古代婦女由于受教育機會的缺失以及生活空間、交際范圍的狹小，較之男性更容易惑于前生后世、因果報應(yīng)之說。她們往往通過對佛教的頂禮膜拜以求達(dá)到脫苦海、修來生的目的，甚或是為了“求偶、求子、祈福、禳災(zāi)、驅(qū)病、長壽等”{25}具體目標(biāo)，其與佛教徒的交往也往往是為了結(jié)善緣、得善果。才婦淑媛與女尼的交往，則更多地是為了尋求精神上的知音和文藝上的風(fēng)雅。通曉佛經(jīng)、鉆研禪理，不僅帶給她們精神上的愉悅感，而且也滿足了她們學(xué)識上的優(yōu)越感。而與她們交往的尼姑也通常是具有一定文化藝術(shù)修養(yǎng)的。這部分女性佛教徒之所以樂于與閨秀才媛相往來，除可獲得資財上的襄助外，期望在誦經(jīng)之余能有詩詞唱酬以娛情閱性的對象也是重要原因。

谷虛作為祁彪佳之姊家庵中的尼姑，對祁氏家族應(yīng)該有一定程度上的經(jīng)濟(jì)依附關(guān)系。但從她們偶別即期待于“何時相見”{26}以及“交深擬共居”{27}的實際交往情況來看，她們之間的感情屬于友朋之間的聲氣相投。對于性喜柔翰的祁氏家族女性來說，“亦工吟詠”“度曲稱妙一時”的谷虛自然也是她們惺惺相惜的文藝知音。當(dāng)然，由于清朝的定鼎中原，出生于明朝清貴世家的祁氏家族女性從生活到思想都受到了巨大影響，她們和谷虛的交往在“或拈題分韻、推敲風(fēng)雅，或尚溯古昔，衡論當(dāng)世”{28} 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帶有尋求解脫的成分。祁彪佳之殉國，祁班孫之遣戍，使祁氏家族女性“愁深不忍言，憂思日盈積”{29}。“葡萄之樹，芍藥之花，題詠幾遍。經(jīng)梅市者，望若十二瑤臺焉”{30}的風(fēng)雅背后，隱藏著的是“人前幾度強為歡”{31}的尷尬和痛苦。佛教作為撫慰人心、避世離俗的良藥，文藝知音谷虛的釋理修為，都吸引了她們對禪理的思悟。反映在文學(xué)創(chuàng)作上就是“遠(yuǎn)寺暮鐘聲”{32}的感玄和“參破幾多禪”{33}的悟道。

注釋：

①［清］徐 鼒：《小腆紀(jì)傳》，載《續(xù)修四庫全書》（第333冊）第186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

②［清］陳維崧撰、［清］冒褒注：《婦人集》第19頁，［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版。

③趙尊岳：《明詞匯刊》，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

④祁彪佳寫于崇禎十年（1637）的《祁忠敏公日記·山居拙錄·五月十六日》中有云：“午間內(nèi)子臨盆，幾至危殆，幸復(fù)安痊?！保ㄒ姳本﹫D書館古籍珍本叢刊第20冊第725頁）筆者一直誤認(rèn)為此日商景蘭所產(chǎn)即為祁德玉。及至查閱朱增等人所修清光緒二十一年玉泉堂木活字本《山陰白洋朱氏宗譜》，方知此前過于武斷?！渡疥幇籽笾焓献谧V》卷二十一有明確記載云朱堯日所配祁氏（即祁德玉）：“生崇禎三年庚午三月二十五日未時，卒康熙五十六年丁酉八月初八日酉時。上壽八十八歲”。即生于1630，卒于1717。而崇禎十年（1637）五月十六日商景蘭應(yīng)為小產(chǎn)。

⑤［清］陶元藻：《全浙詩話》，載《續(xù)修四庫全書》（第1703冊）第526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

⑥⑦［明］祁彪佳：《祁忠敏公日記》，載《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第20冊）第881、943頁，北京書目文獻(xiàn)出版社。

⑧宋清秀：“黃媛介——名妓文化與閨秀文化融合的橋梁”，載《中國典籍與文化》2006年第3期。

⑨{12}{33}［清］王端淑選編：《名媛詩緯初編》卷二十六、卷十五、卷十五，清順治清音堂刻本。

⑩［清］毛奇齡：《西河集》，載《續(xù)修四庫全書》（第1321冊）第424頁，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

{11}{24}{26}{27}{28}{29}{31}{32}［明］祁彪佳：《祁彪佳集》第202、289、282、267、289、295、269、285頁，［北京］中華書局1960年版。

{13}［清］祁理孫：《藏書樓詩稿》，清初祁氏東書堂抄本。

{14}［清］汪廷瑞：《東畬雜記》，清光緒十四年刊本。

{15}［明］祁彪佳：《遠(yuǎn)山堂詩集》，載《續(xù)修四庫全書》（第1385冊）第196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

{16}［明］鐘惺輯：《名媛詩歸》卷三十一，明刻本。

{17}［清］許夔臣：《國朝閨秀香咳集·附錄》，清光緒刊本。

{18}［清］完顏惲珠：《國朝閨秀正始集·附錄》，清道光十一年刻本。

{19}［清］梁紹壬：《兩般秋雨盦隨筆》第53頁，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

{20}{21}［南朝梁］釋寶唱：《比丘尼傳》//續(xù)修四庫全書第1285冊第651、656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

{22}{23}［清］汪啟淑選：《擷芳集》卷七十二、卷七十一，清乾隆刊本。

{25}李 媛：“16至18世紀(jì)中國社會下層女性宗教活動探析”，載田澍等主編:《第十一屆明史國際學(xué)術(shù)討論會論文集》，天津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

{30}［清］朱彝尊：《靜志居詩話》第727頁，［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90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