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名戲——東河戲

廖祥年

在客家重要聚集地——江西贛南，至今流行著一種地方戲，即東河戲。東河戲是江西最古老的劇種之一，它集高腔、昆腔、亂彈多種聲腔于二身，至今已有三百多年的歷史。東河戲起源于贛縣境內(nèi)的田村、白鷺、清溪、勞田和睦埠(今屬興國縣)一帶。為什么叫東河戲，這里有一個地理上的來源。贛江是江西最大的河流，而贛江的上游是由章水、貢水匯合而成的，章、貢二水分別處于贛州西、東兩側(cè)，故當(dāng)?shù)厝肆?xí)稱西河與東河，贛縣屬于東河流域，所以從這里起源的戲劇也稱為“東河戲”。

東河戲經(jīng)歷了一個復(fù)雜的發(fā)展過程。早在嘉靖年間(1522—1560年)，東河流域出現(xiàn)了一種以高腔曲牌清唱故事的坐堂班，坐堂班每逢吉慶節(jié)日，酬神還愿時，演唱一種受弋陽腔影響的“道士腔”，這種坐堂班不彩扮表演，而是圍桌而坐，和琴而唱，形式較為簡單而靈活，故特別為當(dāng)?shù)匕傩障矏?，這種坐堂班被歷代藝人和戲曲研究家認(rèn)定為東河戲的胚胎，并于萬歷年間搬上舞臺。據(jù)當(dāng)?shù)厝酥v，坐堂班盛行時期，每次迎神賽會，鄉(xiāng)間必選男女姣童扮作神道仙佛故事及流行戲曲中的精彩畫面，肩抬游行，當(dāng)?shù)厝怂追Q“扮故事”，這一傳統(tǒng)還沿襲至今。

清順治三年(1646年)，睦埠人劉仁全組建演唱高腔戲的戲班，名叫“玉合班”，這是東河戲成立最早，也是歷史最長的一個戲班。時隔幾年，清順治十一年(1654年)，又從蘇州來了一批昆曲子弟，在田村組建了以演唱昆曲為主的“聚雪班”(后改為“凝秀班”)。高腔、昆腔互相滲透，至此正式形成東河戲。

“玉合班”主要演出高腔連臺大戲，如《目連傳》、《西游記》、《三國演義》、《香山記》、《封神榜》等，這些劇目都是一本戲能演十幾天的連臺戲；其中最著名的當(dāng)屬《目連傳》，當(dāng)?shù)厝俗钣洃洩q新的是其“耙”。這指的是該劇有一些特技表演，耙是一種三刃鐵叉，演出時常演員用耙不斷向人的頭部、腋部、胯部擲出追打，驚臉的動作能把觀眾看得自瞪口呆?！赌繕莻鳌氛峭ㄟ^這些高難度的絕技來表現(xiàn)劇情。《五臺會見》中講楊三良模擬十八羅漢神態(tài)，自有一套程式，惟妙惟肖。《鐵樹傳》演許真君降伏孽龍，群歌群舞場面氣勢宏偉，動作奔放遒勁，所以受到當(dāng)時人們，一致好評。“玉合班”一直以來都非常強(qiáng)大，并派生許多戲班，且多以“玉”字取名，如玉喜臺班、玉清臺班。

以昆腔為主的“聚雪班”的成立，當(dāng)?shù)赜幸粋€小故事，據(jù)傳東河流域有一個富商，名叫謝國泰，此人在蘇州經(jīng)商多年，積蓄了大量資本，由于在蘇州年限已久，酷愛昆曲，所以告老返鄉(xiāng)時，在蘇州買來一批昆腔演員帶回贛縣，并組成“聚雪班”?！熬垩┌唷痹诒硌萆嫌幸粋€特點(diǎn)，即非常保守，它不肯吸收彈腔藝術(shù)特色，因而在其發(fā)展上有一定的局限。但“聚 -雪班”的演出非常規(guī)范，并且表演一絲不茍，注重舞臺形象，故受到上層人士的歡迎，許多文人、當(dāng)?shù)厥考潯⒌胤焦賳T都非常喜愛它。其演出劇目主要是傳奇名劇，如《長生殿》、《琵琶記》、《雷峰塔》、《金印記》、《漁家樂》等。

康熙時，東河戲又吸收宜黃調(diào)，簡稱“二凡”。咸豐后，又吸收桂劇西皮戲、安慶劇、弋板、削匕調(diào)、秧歌等；謎就使得東河戲亂彈腔形成以二凡西皮為主，同時又吸收安慶調(diào)和南北詞的一套完整系統(tǒng)，劇目多達(dá)五六百種，皮黃劇目以列國、秦漢、三國及唐宋歷史題材為多；唱安慶調(diào)的主要有《打櫻桃》、《聽琴接駕》等，唱南北詞的有《安安送米》、《洞賓對丹》等；其他如《小放?！贰ⅰ哆M(jìn)城看女》、《打花鼓》、《大補(bǔ)缸》等，亦各有專用曲調(diào)。東河戲中的亂彈腔首先將自己的觀眾定位于下層百姓，非常具有地方特色，實(shí)際也證明它受到人民的熱烈歡迎。至此東河戲酌發(fā)展歷程基本完善，它糅合高腔、昆腔與亂彈腔為一體，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三腔合一”的劇種，三種聲腔齊頭并進(jìn)，異彩紛呈，各有所長，各有絕技，多有獨(dú)特的表現(xiàn)手法，具有深厚的群眾基礎(chǔ)。

自乾隆至同治的100多年間，是東河戲發(fā)展酌、最高峰，流布最廣。當(dāng)肘，僅河?xùn)|一片，職業(yè)班就有49個，演出劇目，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jì)：高腔有252種，昆腔有96種，彈腔655種，流行區(qū)域發(fā)展到贛南各縣和吉安地區(qū)，“以及閩西、粵北與梅縣、潮州和湘西部分區(qū)域。并且在第二次國內(nèi)革命戰(zhàn)爭時期，東河戲演員投入到革命當(dāng)牛去，在舞臺上塑造了毛澤東、朱德、彭德懷等革命偉人的形象，擴(kuò)大了紅軍的影咆。

東河戲的戲曲語言是用贛州官話，同時又常夾雜鄉(xiāng)語，詼諧活潑。表演程式化，樸實(shí)生動，又富有民間生活氣息。到現(xiàn)在東河戲還保持著原來的這千系列特色，并繼續(xù)為豐富當(dāng)?shù)氐奈幕罘瞰I(xiàn)著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