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貧富懸殊,在大多數中國人看來,更多的是源于收入分配的不公。據國內外的統(tǒng)計表明,中國目前的基尼系數已經接近或超過國際警戒線。
經濟學家鐘偉認為,如果說改革開放20幾年來,中國經濟體上不幸留下了什么毒瘤的話,那么腐敗和收入不公無疑就是其中最觸目驚心的兩個。在他看來,對收入不公的關注也并非意味著貧困者天然地就擁有仇恨財富的權利,而是中國歷來就有“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定勢,當收入不公和腐敗孳生成為一種普遍現象時,其對社會穩(wěn)定的殺傷力隨時可能噴發(fā)出來。
收入差距有多大
胡鞍鋼教授就收入差距給出的結論是:10年間,居民儲蓄額增長了10倍,不足10%的人口擁有50%的儲蓄和現金,高低收入戶收入相差甚大。他分析說,1996年城鎮(zhèn)最高收入戶與最低收入困難戶人均年收入的相對差距為4.1倍,到2000年擴大為5.7倍,前者增加了4140.1元,后者僅增加了107.9元,前者為后者的38倍。
工資外收入差距過大
勞動和社會保障部勞動工資研究所的專家蘇海南、徐振斌認為體制內的“平均主義分配”和體制外的“收入差距過大”兩種極端現象同時并存。工資外收入、壟斷性收入和非法收入是引起收入分配差距過大的主要根源。壟斷行業(yè)的不合理高收入問題依然突出。1999年,按16個大行業(yè)分,職工工資水平最高的是最低的245倍;按分細行業(yè)分類,最高收入行業(yè)的職工工資水平是最低收入行業(yè)職工的450倍。如加上制度外收入,差距會更大一些。
中部以及部分西部地區(qū)的城鎮(zhèn)居民和職工收入水平及其增長速度在全國排名長期“雙低”的現象,造成地區(qū)間收入差距不斷拉大,其中,河南、山西、河北,令人堪憂。西部大開發(fā),為西部經濟和城鎮(zhèn)居民(也包括鄉(xiāng)村居民)收入的增長注入新的活力,但中部地區(qū)也不能忽視,否則,將會拖全國經濟發(fā)展的后腿。
農民完全處于劣勢
在中國社會科學院的《當代中國社會階層研究報告》中,規(guī)模最大的農民階層,被排在10大階層的第9位,只比最低一個階層的無業(yè)、失業(yè)、半失業(yè)者好一點。該院社會學所的學者樊平說,階層沖突加劇,是中國“未來10年頭疼的問題”。清華大學李強教授指出,現在一個城市人的消費相當于一個農村人的3.8倍,而且,分化程度還在加劇。但是,要消除分化問題,并非易事。“農民完全處于劣勢?!狈降膽n慮不是沒有根據的:“農民正在流失所有一切:農產品賤價,勞動成果流失;種地不賺錢,土地流失……。
應對高收入者課以重稅
胡鞍鋼認為,加強對高收入者個人所得稅的征收是調節(jié)居民收入差距的有效機制。但目前,城鎮(zhèn)居民實際繳納個人所得稅額稅率不僅低于名義稅率,而且還低于農民的稅率。在我國個人所得稅中工薪與利息所得稅占了大頭,個體經營、勞務報酬等應交稅所占比例較小,這意味著大部分非工薪高收入者應交的個人所得稅并未足額收上來。胡鞍鋼說,對現代政府而言,其重要的作用之一是在社會范圍內,以強制性的稅收手段,實行收入分配與再分配。
重在調整勞動比價
也有專家認為收入分配不公主要是勞動比價關系有問題。例如,在歌曲創(chuàng)作中,一首歌詞的報酬一般只有十幾元,譜曲也是這個數,而一位歌手演唱一首歌就可得幾萬元,甚至更多。這就是屬于對勞動成果的價值認定不合理。大量的生產廠家其利潤都比流通行業(yè)要差得多。究竟是誰在創(chuàng)造社會財富?或者說誰付出的勞動質量和數量更高?這就是分配政策方面的問題。而且,這里邊還有一個機會不均的問題。
如何擴大中等收入者比重
十六大報告提出,“擴大中等收入者的比重”。這在北京大學的趙曉看來是“固本培源,為萬世太平”的偉大取向。
中國到底有多少人可以稱得上是中產階層?據國家統(tǒng)計局2002年9月份公布的調查報告顯示,截至2002年6月底,我國城市居民家庭財產戶均總值已達22.83萬元,其中有48.5%的被調查戶家庭財產在15萬元~30萬元之間。如果以后者為“中產階層”收入標準的話,中國的中產階層人數大約超過2億,占全社會人口的18%左右。如果今后20年每年提高一個百分點的話,則2020年后約可達到38%,這將是未來全面小康社會結構的遠景。
但趙曉不無憂慮的說:繁榮并不足以保障社會穩(wěn)定,財富鴻溝卻可以讓整個社會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