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了婚,有了老婆,我以為就可以永遠與家務斷絕關系。誰知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你越?jīng)]想到,它偏偏就會發(fā)生?;楹髢蓚€人的家務雖不多,但比起單身漢時畢竟翻了一番。正因為這討厭的家務,我與妻子之間硝煙濃濃,戰(zhàn)火不斷。從小我就很少做家務,這也許與自己生長在農(nóng)村有關。父母親都認為家務是女人的活,一直不讓我這個學生沾手。我也樂得逍遙,一心只讀自己的圣賢書。走出校門,踏上工作崗位,天天吃食堂,當然也無家務之憂,完全可以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工作學習。誰知斗轉(zhuǎn)星移,一直會“享福”的我竟被逼入了廚房,開始譜“鍋碗瓢盆交響曲”,心里確實難以平衡。
有時候,我把一切干好了,但心里總覺有刺在喉之感,便想找她理論一番,而她竟由此推論“我不愛她”。我惶惶乎不敢言語,遂以沉默為武器,而她并不善罷甘休,開始嚶嚶地哭起來。人們都說女人最厲害的武器是眼淚,此話果然不假。我無所適從,她更得寸進尺,哭聲由小變大,看來,我不就范她決不放過。于是,我緊壓胸中怒火,抱起她輕聲安慰,此招果然奏效,哭聲逐漸變小,后來又破涕為笑。原來女人服軟不吃硬,有戲!以后,我如法炮制,屢屢見效,但我心疲憊,情也淡淡。
打鬧沒有盡頭,日子還得一天天過下去。
終于有一天,我在廚房做菜時,妻子神秘地關上門,滿臉紅潤,稍帶羞澀地拉著我油膩的手說:“容,我有了!”便一頭扎進我的懷里,我頓時明白了。天哪!可憐的孩子竟在戰(zhàn)火中孕育,經(jīng)受住了血與火的洗禮,我又該怎樣去迎接他(她)的到來呢?
我一下子喪失了所有的斗志,再也不敢與她正面交鋒,否則,我怎么對得起父母,對得起明天的希望呢?斗爭可以有,不過得采用一點戰(zhàn)略,正面不行可以側(cè)面嘛?再不行還可以迂回。以后,吵鬧少了,可我的家務活又上升了一個高度。拖地、洗衣服、燒菜、做飯,甚至鋪床疊被整理書桌,她都不動手,還說什么“一切都放權”于我,給我“充分的自主權”。而只有財權她卻緊緊控制,說要為寶寶準備基金,以備將來進行智力投資。她還說,她以后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為我培育一個神童,所以要天天看書、聽音樂??磥?,我注定要受這份懲罰,而沒有回旋的余地。
以后,她果然修身養(yǎng)性,再不沾手家務活,加上她懷孕怕油味,又不能累著,我不得不承包了所有的家務,整天價找菜譜,配營養(yǎng),忙得不亦樂乎。有時累極了,真想找她出出氣,但看著她那臃腫的身體和步履蹣跚的樣子,我心里不禁又疼又憐,氣也就消了。就這樣,我做菜的手藝也逐漸提高,對做家務的熱情也空前高漲。從此以后,家務成了我的專利。一次,來了客人,我燒上幾個拿手菜,客人贊不絕口。在他們的贊揚聲中,我不禁飄飄然起來。當我自鳴得意地看著妻子時,她顯得更為驕傲:“是我發(fā)現(xiàn)和培養(yǎng)了一位新星!”聽后,我差點兒暈過去。
哎,我的“賢妻”!
安徽程容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