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在上期內(nèi)容中,虎克與爺爺?shù)竭_(dá)帕卡山地,解開了老汪留在樹干上的謎題,找到一個埋藏于地下的、上鎖的盒子。為了找到打開盒子的鑰匙,他們不得不根據(jù)新的線索向另一片區(qū)域進(jìn)發(fā)。
智斗野狼
傍晚時分,爺孫倆終于停下了疲憊的腳步。今天的天氣很不好,山里刮起了一陣陣的冷風(fēng)。在支帳篷的時候,虎克差點(diǎn)兒就被風(fēng)吹得睜不開眼睛,而虎威也費(fèi)了很大力氣才點(diǎn)燃篝火。
紅色的火苗在風(fēng)中苦苦支撐,像隨時會熄滅。吃過晚飯,虎威說:“虎克,你先去睡覺?!?/p>
“爺爺,那您呢?”虎克不解地問,“難道您不想睡嗎?”
“今晚風(fēng)大,我擔(dān)心篝火會熄滅。”虎威回答道,“你先睡,我守著篝火,不讓它熄滅。”
“不行,爺爺,您是老人,您去休息吧,我來守著篝火就行。”虎克固執(zhí)地說。
“怎么,你覺得爺爺老了,不中用是吧?”虎威故意板起臉,生氣地說。
“沒有,爺爺,我不是那個意思?!被⒖撕喼笔且粋€腦袋兩個大。
“反正你得聽我的?!被⑼挥煞终f,把虎克推進(jìn)了帳篷里。
“那好,爺爺,我先睡一會兒,等會兒,我會起來,接替您的位置?!被⒖苏f,“我們輪流守著篝火?!?/p>
夜半時分,虎克被事先調(diào)好的鬧鐘鈴聲驚起。他睡眼惺忪地穿好衣服,爬出帳篷,準(zhǔn)備接替爺爺。
此時,虎威正坐在那一簇篝火邊。風(fēng)很大,火苗很小,幾乎就要熄滅了。而爺爺則一動不動——不久前,他抵擋不住渾身的疲憊,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爺爺!”虎克叫了一聲。
“啊,怎么了?”虎威一個激靈,醒了。
“呼——”一陣大風(fēng)刮來,篝火竟然熄滅了。
“呀,火熄了。”虎克趕緊走了過來。借著微弱的月光,他開始拿起引火柴,準(zhǔn)備再次點(diǎn)燃篝火。
到處都一片漆黑,這黑暗讓人心生不安。
黑暗中,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靜靜地朝爺孫倆走來。它身形精瘦,四肢矯健,兩只眼睛散發(fā)著綠油油的光芒。
“狼!”虎克幾乎要驚叫起來,旋即,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這才沒讓那尖叫聲泄出去。
那身形,那泛綠的眼睛,不是野狼,是什么?虎克的心微微顫抖起來:天啊,真的是野狼?這狼竟然如此囂張,他們的篝火才熄滅不久,它就來了!難道,這是一只餓極了的狼?
“該死!”虎威懊惱地說,“我怎么會睡著了?”
他一邊說,一邊拉過虎克,將他護(hù)在身后。
那只野狼慢慢地走近了,它很狡猾,腳步極為輕盈、穩(wěn)健。很快,它便來到了距離虎威不足十米的地方。這時,它停下了腳步,它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虎威,似乎在思量著什么。
虎威微微弓著背,臉上露出了兇悍的表情。他知道,面對狡猾兇殘的猛獸,人千萬不能露出畏懼的神情——任何一點(diǎn)兒害怕的痕跡都會讓野獸察覺出你的無助和不安,它們會乘勝追擊,把你撲倒在地,咬破你的喉嚨!
虎威的目光狠辣,而狼的目光陰冷。雙方似乎在對峙著,這是一場無聲的對峙?;⒖吮砻嫔想m然還保持著鎮(zhèn)定,但他心里早已打起鼓來。虎克的眼睛此時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只有些微光亮的夜色,隔著這么遠(yuǎn)的距離,他甚至可以看到野狼咧開的嘴,以及那些尖利的、森森的牙齒。
忽然,野狼的喉嚨里發(fā)出幾聲含糊的聲音,像是警告。它邁開步子,試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而虎威則揚(yáng)起了手中的匕首!鋒利的匕首在黑暗中閃過一道寒光,像是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
野狼再一次停住了腳步。它張開嘴,發(fā)出一陣貪婪嗜血的嘟噥聲。爺爺臉上的表情愈發(fā)兇狠起來,像極了一頭兇悍的猛獸。而虎克連動都不敢動,他甚至收斂了呼吸。
一股股冷汗不斷地從虎克的背上冒出來,他的手心里全是汗,心在一個勁兒地狂跳著,似乎要從胸膛里鉆出來:不行,他不能躲在爺爺?shù)纳砗?,讓爺爺保護(hù)自己,他也得做點(diǎn)兒什么。對,他可以把火重新點(diǎn)燃,用火來驅(qū)趕野狼!現(xiàn)在可不是膽怯的時候!敵強(qiáng)我弱,要生存下來,他們爺孫倆就必須變得強(qiáng)大起來。
虎克用顫抖的手點(diǎn)燃了引火物,微弱的火光亮起來了,橘紅色的光芒像是希望之光一般,瞬間將虎克心里的陰霾都沖散了——對,只要有火,只要有火焰的威懾,這頭饑餓的野狼便不足為懼!
虎克小心地將細(xì)小的干樹枝架在那一小團(tuán)火苗之上。不,這不是火,這是爺孫倆生還的希望。
“??!”就在這時,虎克忽然聽見一聲極為短促、極為有力的呼喝聲。他下意識地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矯健的身影像豹子一般猛地朝野狼沖了過去。他揚(yáng)著手,手上的東西瞬間劈下來!
是爺爺!爺爺竟然主動向野狼發(fā)起了攻擊!
虎克驚訝地張大了嘴,甚至連手里的動作都忘了!不過旋即,他明白過來:為了保護(hù)自己,爺爺才鼓起勇氣,主動攻擊野狼。
那野狼似乎也吃了一驚,它或許沒有料到,眼前這個雙鬢斑白的人體內(nèi)竟然能爆發(fā)出如此強(qiáng)大的力量!
爺爺手中的匕首瞬間劈下,那刀在黑暗中閃著寒光。而野狼則晃動著靈活的脖子,四肢一撤,往一邊躲去。
“叱——”一聲悶悶的聲響,虎威終究是老手,身手矯健的野狼沒能抵擋得住他的突然襲擊。野狼掛了彩,它的臉上被劃了一道,傷口不深,卻長長地直蔓延到它的脖子。殷紅的血珠子一顆顆地滲了出來。
野狼沉痛地低呼一聲,它齜牙咧嘴,似乎是被激怒了。它惡狠狠地瞪著握著匕首的爺爺,腳下發(fā)力,像離弦之箭般猛撲過去?;⑼R危不懼,他靈活地側(cè)過身子,那野狼的撲咬便落了空。它穩(wěn)穩(wěn)地落在爺爺?shù)纳砗?,喉嚨里再度發(fā)出兇猛的嘶叫聲。
“畜生,走開!”忽然,虎克舉著一個火把沖了過來。明亮的火光映亮了虎威的臉,也映亮了野狼散發(fā)著兇光的眼睛。
火光讓野狼心生畏懼,它停住了動作,虎克趁機(jī)把火把往它跟前一送,它嚇得嗚咽了一聲,最后夾起尾巴,灰溜溜地逃了。
警報解除了!虎克松了口氣,他用火把重新點(diǎn)燃了篝火。溫暖的火光驅(qū)散了黑暗,也驅(qū)散了爺孫倆心頭的緊張。
“爺爺,您沒事吧?”
虎威點(diǎn)點(diǎn)頭:“我沒事,虎克,還好你機(jī)智,用火把驅(qū)趕野狼,不然,爺爺還不一定能打過它呢?!?/p>
“爺爺,您老當(dāng)益壯,這一匹野狼哪里是您的對手!”虎克笑了。
發(fā)生這樣一件事兒后,爺孫倆都睡不著了,他們干脆圍在篝火邊,聊著天,一起度過了漫漫長夜。第二天早晨,吹了一夜的風(fēng)終于停歇,他們也鉆進(jìn)帳篷,睡了一個回籠覺。
這一覺睡得格外酣暢淋漓,快中午時,爺孫倆才起床,他們吃了一頓簡單的午飯,然后繼續(xù)趕路。
傍晚時分,爺孫倆總算走過了那段艱險的山路,在一片靜謐的山谷中,一條十幾米寬的長河橫在爺孫倆面前,河水徐徐地流著,一眼望不到底。
“這條長河是這附近唯一的水源!”虎威陷入了回憶之中,“當(dāng)年,我和老汪在河的這邊,用望遠(yuǎn)鏡看到了河那邊的一叢花。那花兒詭異而美麗,三片花瓣,兩片為藍(lán)色,一片為黑色……我們沒有過河,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欣賞著。不過今天,我們可要跟花兒們近距離接觸啦!”
虎威指了指對岸一棵大松樹下的灌木叢:“虎子,你看,那片灌木叢就是花叢。這種花美麗而罕見,我們順著河岸找了許久,發(fā)現(xiàn)這附近只有這一片花叢。”
虎克興致勃勃地拿起望遠(yuǎn)鏡一看,便失望地叫了出來:“唉,明明就是一簇剛發(fā)芽、抽出嫩葉的灌木叢,哪里來的什么花?。 ?/p>
“呵呵,這呀,只能說明你運(yùn)氣不好!誰讓你是這個時節(jié)來這里的呢!”虎威無奈地說,“以后有機(jī)會的話,爺爺會在夏天帶你來這里……到那時候啊,花也開了,野果、野菜也多,山里又涼快,可舒坦了!”
“嗯!”虎克一臉憧憬,“光是想想就覺得很美好了?。〔贿^爺爺,我們是不是也該想想怎么過河?。∫挥芜^去?”
“不行,水又冷又急,而且水里還有吸血的寄生蟲,我們?nèi)狈ρb備,不能貿(mào)然下水。”
“那我們該怎么過河呢?”虎克急了,“我們又沒有船!難道我們要用木頭什么的造一條船出來嗎?”
虎威神秘一笑:“我們雖然沒有船,但是我們有橋??!”
“橋?”虎克一頭霧水。他追問爺爺橋在哪里,虎威卻一直笑而不答。
順著河道往下游走了大概十分鐘,虎威停住了,他笑笑說:“橋就在這里?!?/p>
“在這里?”虎克瞪大了眼睛,四下打量,河水流淌著,哪有橋的影子。
虎威笑了,他不再吊孫子的胃口了,說:“看到河邊的大樹了嗎?把樹砍掉,把樹干順著河道的方向放倒,這樣就能形成一座天然的獨(dú)木橋?!?/p>
“說得容易,樹怎么會聽您的話,您要它往河面方向倒,它就往那里倒?”
“其實,樹可以乖乖聽你的話的?!被⑼[起眼睛望著虎克,“動動腦筋,想想怎么才能讓樹聽你的話?!?/p>
虎克略思索了一下,便有了答案:“在砍樹時對樹干底端下手,先攻擊面向河道的那部分!這樣,那個位置便會形成一個薄弱的區(qū)域,大樹便會朝薄弱部位傾斜、倒下!”
虎威滿意地笑了,他拿起一把斧頭,中氣十足地叫道:“砍樹是個力氣活兒,也是技術(shù)活兒,虎子,看好了!”
爺孫倆揮汗如雨地干著,很快,一棵大樹便喝醉了似的東倒西歪起來。
“咔嚓”一聲,大樹慢慢地朝河道方向傾倒。虎威面帶喜色,舉起斧子,補(bǔ)了幾斧。
“嘩嘩嘩!”水聲四起——大樹的部分枝干與河水接觸,濺起了無數(shù)晶瑩的水花。
“哇!爺爺太厲害了,獨(dú)木橋搭起來了!”虎克歡呼道。
“走吧。”
虎威背著工具箱,慢慢地走上獨(dú)木橋:“嗯,還挺結(jié)實的!不過這橋沒有扶手,虎子,你敢走嗎?”
虎克小心地踩上去,撇撇嘴說:“爺爺,這樹干這么粗,我可不怕會摔下去!再說了,就算摔下去我也不怕,我可會游泳呢!”
“還是萬事小心吧!”虎威叮囑道,“雙臂張開,水平地放在身體兩側(cè)保持平衡,眼睛盡量不要往下看!要是不小心滑倒或者掉下去了,一定不要驚慌,要盡快抱住樹干!”
“有爺爺在我身邊,我就什么都不怕!”虎克張開雙臂,小心翼翼地走了起來。
新的謎題
幾分鐘以后,爺孫倆總算有驚無險地跨過了長河。到達(dá)對岸之后,他們往上游走了十幾米遠(yuǎn),終于來到了花叢旁邊。
虎克蹲下身子,仔細(xì)地查看著一米來高的花叢。它們的枝干上帶著倒刺,嫩葉綠中帶藍(lán),呈現(xiàn)出一種奇異的顏色。
“這葉子也很奇特,真是一種特別的植物,怪不得過了這么多年,在沒有花朵的情況下,您也能一眼認(rèn)出來!”虎克感嘆道,“不過,鑰匙藏在哪里呢?難道也是被埋在地下嗎?”
虎威撿起一根樹枝,小心地?fù)荛_帶刺的花叢——一塊腐朽的紅褐色木頭出現(xiàn)在花叢深處。
虎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撿起木頭。饒是如此,他的手也被刺了幾下。小小的刺留在皮肉之中,看上去極為扎眼。
“爺爺,您受傷了!”虎克焦急地說,“我來幫您把刺拔出來。好好的,你搗鼓這爛木頭干什么?”
“不要緊!”虎威擺擺手,臉上是欣喜的表情,“爺爺自然有自己的用意——你知道嗎,這塊爛木頭是紅松木,據(jù)我所知,帕卡山地沒有這種樹木……所以這塊木頭一定是老汪特意放置的!”
虎克隨手一摸,紅松木上邊掉下許多碎屑。
虎威輕輕地將腐朽的木頭掰開,一塊黃白色的東西“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是石蠟塊!”虎克眼疾手快地?fù)炝似饋怼?/p>
“東西一定就藏在石蠟塊里!”虎威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找出小刀,慢慢地一層層削掉石蠟。
終于,一把小巧的鑰匙重見天日!
“老汪,你到底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帕卡山地究竟隱藏著怎么樣的秘密?”虎威拿起鑰匙,輕輕打開了合金盒子,“這一切的答案,就要揭曉了!”
盒子里是一塊不規(guī)則的羊皮紙和一塊小鐵片。虎威顫抖著手,展開羊皮紙,上面是幾個顏色各異的字母,雜亂無章地擠在一起。
而小鐵片上刻著這樣一行小字:“虎威,我親愛的朋友,如果你成功地看到這行文字,請即刻啟程,去亞瑟雨林。還記得我們的空中房子嗎?你永遠(yuǎn)的朋友。”
“亞瑟雨林,空中房子?”虎克嘟囔道,“爺爺,那是什么地方???你們在那里修了房子嗎?”
虎威慢慢地將羊皮紙和鐵片收回合金盒子中,半晌,才開口說道:“本來我以為,到了這里,就能解開一切的謎??墒乾F(xiàn)在,帕卡山地的謎解開了,新的謎又來了……亞瑟雨林也是我和老汪去過的探險地?;⒆樱阍敢飧鸂敔斠黄鹑ツ抢铮忾_汪爺爺留下的又一個謎團(tuán)嗎?”
看著爺爺期待的眼神,虎克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爺爺,我還是那句話,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咱們這就去亞瑟雨林吧。”
“好,接下來的行程,咱們爺孫倆可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
“放心吧,爺爺?!被⒖苏f,“爺爺,您說,在美麗神秘的亞瑟熱帶雨林里,將會有怎樣的奇遇等待著我們呢?”
爺爺沒有回答,一個聲音在他的心底說:老汪啊,你設(shè)置了這樣復(fù)雜的線索,你究竟想告訴我什么呢?
從帕卡山地回家之后,虎威和虎克爺孫倆休養(yǎng)了幾天,便著手準(zhǔn)備亞瑟雨林之行。
亞瑟雨林位于非洲馬來群島東部,那里常年高溫多雨。水是生命之源,有了充足的雨水,這個面積不大的雨林里有著非常豐富的動植物。當(dāng)然,物種豐富通常也是跟危險掛鉤的——物種越豐富的地方往往越危險,稍一個不留意,就有可能被潛伏在暗處的動物攻擊。所以,要去亞瑟雨林探險,準(zhǔn)備的東西也更多。
這天下午,虎威卻放下了手中的所有事務(wù),帶著虎克去了市中心的一家省級醫(yī)院。
白色的墻壁,白色的床,白色的口罩,白色的大褂,一切東西都是白色的?;⒖诵闹屑{悶,但是看到爺爺表情嚴(yán)肅,也不多說話,只是乖乖地跟著爺爺進(jìn)入了頂樓的一個小房間。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笑著起身,迎接虎威:“虎叔,您來啦!東西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您可以隨時取走!”
“呵呵,不急?!被⑼樕嫌辛舜认榈男θ?,“虎子,這是顧叔叔!”
虎克乖巧地叫了一聲:“顧叔叔好!”
“哎,真乖!”顧琛笑瞇瞇地摸了摸虎克的腦袋。
顧琛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但是臉頰上卻有一塊礙眼的黑色疤痕。初次見面,虎克嚇了一跳,但是他懂事,也沒多問什么。
顧琛打開一個柜子,將一個銀色的合金箱子拿了出來:“虎叔,這就是您要的東西!”
虎威接過來,臉上有了感激的笑容:“阿琛,謝謝你!”
“虎叔,您還跟我客氣什么……要不是您和汪叔,我早就沒命了!”顧琛話語真誠,“這是最先進(jìn)的低溫箱,防水防摔防震的性能都特別好。里面的電池我已經(jīng)充好電,可以維持低溫一個月?!?/p>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了!”虎威滿意地說。
從醫(yī)院出來,虎克終于忍不住了,拉著爺爺連珠炮似的發(fā)問:“爺爺,這箱子里是什么東西?。吭趺茨敲瓷衩??顧叔叔是怎么跟您認(rèn)識的???他臉上的傷疤……”
“貪心鬼,你一次要問多少問題??!”虎威笑著將往事一一道來,“有一次,我和老汪在探險的時候,無意中救下了一個被毒蛇咬傷后暈倒的年輕人,那就是你顧叔叔,他臉上的那塊傷疤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F(xiàn)在,阿琛是一位專門研究蛇毒的專家,這箱子里就是我托他幫我準(zhǔn)備的抗蛇毒血清?!?/p>
“抗蛇毒血清?”虎克睜大了眼睛,“就是解蛇毒的特效針劑嗎?”
“嗯!”虎威點(diǎn)點(diǎn)頭,“抗蛇毒血清的保存條件很苛刻,要避光、低溫,有效期限也很短。這盒子里有兩支針劑和一些蛇藥,分別對付不同的蛇毒?!?/p>
“咦?蛇毒還要分種類嗎?”虎克的興致越來越濃了。
“一般來說,毒蛇的毒素分為兩大類:神經(jīng)性毒素和溶血性毒素。神經(jīng)性毒素主要攻擊獵物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而溶血性毒素比神經(jīng)性毒素功效更強(qiáng),它會讓獵物的傷口流血不止。針對這兩種毒素的不同性質(zhì),抗蛇毒血清也分為兩種:抗神經(jīng)性蛇毒血清和抗溶血性蛇毒血清。亞瑟雨林里有很多毒蛇出沒,帶上抗蛇毒血清,可以說是有備無患?!被⑼榻B道,“由于抗蛇毒血清保存條件苛刻,現(xiàn)在,國內(nèi)只有少數(shù)的大型醫(yī)院才有儲備。雖然在野外,蛇類也很少主動攻擊人類,但也不能百分之百地排除被咬的可能?!?/p>
“被咬?”虎克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zhàn),“光是想象在野外遇到一條花花綠綠的毒蛇都膽戰(zhàn)心驚的了,更別提被咬一口了。爺爺,咱們?nèi)サ哪瞧炅掷镌摬粫惺裁磩《镜难坨R蛇吧?”
在年幼的虎克看來,臭名昭著的眼鏡蛇可算是世界上最毒的蛇了。
“呵呵,小小的眼鏡蛇就能嚇到你??!”虎威低低地笑了,“咱們要去的亞瑟雨林在非洲,而非洲最毒的蛇可不是眼鏡蛇,而是太攀蛇。它的毒性可比眼鏡蛇還毒上幾十倍,毒性在毒蛇中排名世界第三?!?/p>
“?。勘妊坨R蛇還毒?”
“嗯?!被⑼榻B道,“我有幸見識過這種毒蛇,它的身體表面粗糙不平,覆蓋著土黃色的鱗片,腦袋呈三角形。它的外形平平無奇,跟咱們平時見到的那些花花綠綠、各式各樣的毒蛇相比,它的外表毫無出彩之處。沒想到它就是非洲最毒的蛇!而且,這種蛇可以依靠它的體色隱藏在巖石或者落葉之中,往往讓人防不勝防。動物們有時候可比人類聰明多了,它們的體態(tài)、體色都是很好的偽裝?!?/p>
“爺爺,這一點(diǎn)我懂。我知道,雨林中最常見的一種蛇名叫樹蛇,它們就是偽裝界的高手。這種蛇呈碧綠色,長長細(xì)細(xì)。它們喜歡攀附在樹上,幾乎可以和樹枝、樹葉融為一體,不過,我可不怕它們,因為它們是無毒的。”
“嘿嘿,等真正到了亞瑟雨林里,你一定還會見識到更多的蛇類和其他動物?!?/p>
一條小船沿著河道緩緩駛?cè)肓藖喩炅值母沟亍?/p>
船上有四個人,一名是膚色黝黑的當(dāng)?shù)赝林耍?fù)責(zé)劃船;一名是黃皮膚、黑頭發(fā)的翻譯;另外兩人便是虎威和他的乖孫子虎克。
小船緩緩地靠了岸。翻譯用手抹了抹頭上的汗,對虎威說:“我們只能送到這里了……再進(jìn)去,就是危險區(qū)域了?!?/p>
“好的?!被⑼兆×怂氖?,“謝謝你們送我們到這里來!十天之后,請你們到這里來接我們!”
翻譯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幫著爺孫倆將沉重的背包運(yùn)到了岸上。
初到雨林
走在熱帶雨林里,抬頭不見藍(lán)天,低頭滿眼苔蘚——高大的樹木枝葉繁茂,巨大的樹冠遮天蔽日;林間光線暗淡,潮濕的地表是苔蘚類植物的樂園。
地表的泥土濕滑,走上去便是一個深深的腳印。林間密不透風(fēng),不久,祖孫倆便滿頭大汗了。
虎威看了看手表,說:“虎子,快十一點(diǎn)了,休息一下吧!”
他們找了一塊干凈點(diǎn)兒的地方,坐下來休息。
虎克拿出水壺,灌了一大口水。這水不是普通的清水,而是添加了葡萄糖和食鹽的營養(yǎng)水。爺爺告訴他,在雨林中行走,會因為出汗而流失大量水分和無機(jī)鹽,必須及時補(bǔ)充能量。
“在雨林中,最熱的時候便是上午十一點(diǎn)到下午兩點(diǎn)!”虎威擦擦額頭的汗珠說,“以后我們的行程會避開這段時間,選擇在較為涼快的早間和黃昏趕路。”
虎克從包里摸出風(fēng)油精來遞給虎威:“爺爺,再擦點(diǎn)兒防蚊水吧,之前的防蚊水已經(jīng)揮發(fā)了。你看,蚊子已經(jīng)開始蠢蠢欲動了。這里的蚊蟲太多了!要不是我們穿著長袖長褲,不斷地往露在外面的皮膚上擦防蚊水,恐怕早就被咬得滿身包了!”
虎威欣慰地接過瓶子,而虎克則好奇地打量著四周。他們爺孫倆獨(dú)自進(jìn)入這雨林的危險區(qū)域已經(jīng)一天了,虎克也逐漸適應(yīng)了這里的環(huán)境。越往雨林深處走,他們周圍的樹木就越發(fā)高大,也越發(fā)陰森。偌大的樹冠互相依靠著,幾乎遮天蔽日。這些參天大樹組成了雨林最上層的植被,緊隨其后的便是一些稍小的灌木叢和藤蔓植物。它們有的扎根在大樹之間的土壤里,有的則柔弱無骨地依附在其他植被上。最下層的便是一些苔蘚、野草之類的低矮植物。
潮濕黏膩的空氣昭示著雨季的來臨,地面濕漉漉的,厚厚的落葉也開始腐爛,變成營養(yǎng)物質(zhì),回歸自然。雨水給了植物們充沛的生命力,它們盡情地舒展著自己寬大油亮的葉片。有的植物還開出了顏色絢麗的花朵,這些花千姿百態(tài)、五顏六色,看得虎克幾乎目不暇接。有一些花兒長得奇大無比,手掌大小的花瓣優(yōu)雅地伸展著,卻沒什么香味;有的花兒花形較小,卻有濃濃的芬芳?xì)庀ⅰ2徽撌酋r亮的外表還是芬芳的氣味,都是植物們吸引蜜蜂等生物前來采食花蜜幫助它們順利結(jié)果、繁衍下一代的手段。
熱帶雨林中的動植物種類豐富,幾乎占了陸地上所有動植物的一半。除了那些綺麗的植物外,一路走來,以前許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動物都讓虎克贊嘆不已:有渾身透明的蛙類,背上有幾塊綠色的斑點(diǎn)。爺爺說這種蛙背上的綠斑是寄生的綠藻,神奇的是這種蛙竟然可以像植物那樣進(jìn)行光合作用,自給自足。
“爺爺,您看!”才走了沒多久,虎克忽地指了指左手邊的一棵大樹,那樹干根部竟長著一叢白生生的蘑菇。每一個蘑菇都撐著小小的傘蓋,看上去可愛極了。
虎克興高采烈地走過去,小心地采了一大把:“晚上我們有蘑菇湯喝了!”
爺爺見他開心,眉頭也舒展開了:“要是能掏到鳥蛋,做一個蘑菇蛋湯,那就更香了!”
“那有何難?”虎克豪邁地說,“看我找個有鳥窩的大樹,爬上去掏鳥蛋!”
他作勢抬頭朝周圍望了望,還挽起了衣袖,大有大干一場的架勢。
“你個臭小子,還真是說風(fēng)就是雨的啊!”爺爺笑罵道。
“嘿嘿?!被⒖嗣X袋,不好意思地笑了。忽然,一陣腐臭的味道順著林間的清風(fēng)傳來?;⒖税櫫税櫭迹嬷亲诱f:“這是什么味道,怎么這么臭?”
爺爺顯然也聞到了這股味道,他走到虎克身邊,又往前轉(zhuǎn)了轉(zhuǎn),這才笑了:“原來是臭花?!?/p>
“臭花?”虎克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我只聽說過香花,可沒聽過什么臭花。”
他走到爺爺身邊,仔細(xì)一瞧——只見一株一人來高的植物頂端長著一大朵喇叭狀的花朵。這花朵很是奇特,像個漏斗一般,上大下小,頂端還有一個蓋子,蓋子的邊緣呈鋸齒狀。這花朵很是肥厚,顏色呈暗紫色。那股腐臭的味道就是從喇叭狀的花朵中傳出來的。這花朵周圍還圍著幾只蒼蠅和飛蛾,它們嗡嗡作響,不斷地在附近徘徊。
“也只有蒼蠅會喜歡這種惡心的味道?!被⒖苏f,“難道它就是靠蒼蠅來傳播花粉,從而孕育出下一代的?”
聽了這話,爺爺像是聽到什么笑話般哈哈大笑起來:“這臭味是能吸引蒼蠅不假,不過,這花可不要蒼蠅幫它授粉??蓱z的小蒼蠅,只要進(jìn)了這花朵內(nèi)部,自然是有去無回?!?/p>
“什么?”虎克猛地睜大了眼睛。
“其實,臭花只是當(dāng)?shù)厝藢@種花的稱呼?!睜敔斠娀⒖撕芨信d趣,便打定主意要借此拓寬他的知識面,“這種花的學(xué)名叫捕蠅花,是腐食性花的一種。還記得你上次很喜歡的那種魔芋嗎?”
魔芋是一種芋頭,取它的塊根,稍作加工便是很美味的魔芋涼粉。虎克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種獨(dú)特的鮮美滋味。
“我還記得。”
“魔芋也是腐食性花的一種。”爺爺介紹道,“這種植物有一個共通點(diǎn)——它們的花朵都很大,而且極臭。蝴蝶和蜜蜂自然不會喜歡這股惡臭味兒,不過蒼蠅可是會聞臭而來。蒼蠅之類的小昆蟲會在花朵附近徘徊,然后鉆進(jìn)花朵內(nèi)部。不過這些昆蟲怎么也不會想到:一旦它們掉進(jìn)花朵里,就相當(dāng)于獵物掉進(jìn)了一個美麗卻危險的陷阱。這些散發(fā)著惡臭的花朵會從內(nèi)部分泌出消化液,將昆蟲一點(diǎn)點(diǎn)消化,最后把它們當(dāng)作營養(yǎng)液和化肥吸收。而它們一旦進(jìn)入花朵內(nèi)部,即使暫時沒死,想再飛出來也是不可能的?!?/p>
“我知道?!被⒖酥钢断壔ǖ幕ǘ湔f,“這花朵上大下小,又有這么大一個蓋子蓋著,邊緣還呈鋸齒狀,真正是進(jìn)去容易出來難?。〈笄澜鐭o奇不有,以前我只知道動物把植物當(dāng)作食物吃掉,沒想到今天還能遇上一種反其道而行之的花朵?!?/p>
“呵呵,不管是動物以植物為食,還是植物獵殺動物,汲取它們的營養(yǎng),這些都是生物們最基本的求生本領(lǐng)?!睜敔斝α诵Γ皶r間也差不多了,這林間地面濕滑,我們再往前面走一段路,找一個相對干燥一點(diǎn)兒的地方安營扎寨吧!”
虎克摸了摸有些酸脹的腿,開心地點(diǎn)點(diǎn)頭。爺爺還要說什么,卻見虎克提著一串白蘑菇,一溜煙兒地跑到前面去了,還驚了躲在地上落葉層里的一些小型爬行生物,它們個個都驚慌失措地四散開來。
“爺爺,這里好,地面干燥多了?!被⒖苏驹谝粋€地勢相對較高的小坡上,興高采烈地說,“而且這周圍植被比較稀疏,透氣。哈哈哈,我很厲害吧,這可是我找著的好地方!”
“嗯?!睜敔旤c(diǎn)點(diǎn)頭,“今天咱們運(yùn)氣好,沒遇到下大雨。要是下大雨了,那就不好找能露宿的地方了?!?/p>
養(yǎng)精蓄銳了一宿之后,第二天的早晨,爺孫倆繼續(xù)往前走。越到雨林深處,周圍的植被就越發(fā)繁茂。
很快,虎克的目光就被一種遮天蔽日的大型喬木吸引了。這些“高高在上”的喬木有著錯綜復(fù)雜的根系,其中有個大樹的枝干上長了許多豎直的根須,像胡子一樣地垂落下來。
“爺爺,您看!”虎克興奮地叫道,“這種根就是您說過的氣根嗎?”
虎威點(diǎn)點(diǎn)頭:“這種根從樹干上懸垂下來,扎進(jìn)土中后,還繼續(xù)增粗,形成了許許多多類似樹干一樣的東西。其實,這在雨林中算不上什么,還有很多奇異的景象呢——你看那邊!”
順著爺爺手指的方向,虎克看到一棵大樹的主干頂端赫然開著一朵淡黃色的花,就像是硬生生地長出了一朵雞蛋花,顯得不倫不類。
“奇怪,這花怎么開在樹的主干上呢?”
“在雨林中,很多老樹的樹干或者根莖部也能開花結(jié)果,這就是熱帶雨林中特有的一種現(xiàn)象,叫做老莖生花!”虎威解釋道,“你再看看那樹干上,是不是還有什么東西啊?”
順著樹干向上,幾顆長圓形的疙疙瘩瘩的黃色果實出現(xiàn)在虎克的視線中。
“是波羅蜜!”虎克高興地拍手叫道,“從顏色上看,這幾個波羅蜜已經(jīng)完全熟了,是可以當(dāng)水果生吃的!太好了!”
波羅蜜個頭很大,外殼上長滿了鋒利的疙瘩。虎克小心地割下了一個波羅蜜,費(fèi)力地用刀子打開。沒多久,雪白的肉露了出來,虎克拿起一塊肥厚的果肉遞給爺爺:“爺爺,您先吃?!?/p>
“嗯?!被⑼压鈦G進(jìn)嘴里,頓時,一股帶著奇香的甜味充滿了他的口腔,“真甜,真好吃,虎克,你也吃?!?/p>
“爺爺,我們真幸運(yùn)啊,竟然嘗到了最新鮮好吃的波羅蜜?!被⒖艘贿叧裕贿呅Σ[瞇地說,“這種水果賣得可貴了呢!”
一個波羅蜜還沒吃完,忽然,爺孫倆的頭頂響起了“啪嗒啪嗒”的聲音。
“啊,下雨了!”虎克大叫道。
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大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diǎn)毫不客氣地打在爺孫倆身上,他們身上很快便濕透了。熱帶雨林里氣溫本來就高,這一下,爺孫倆身上便潮嘰嘰、黏糊糊的,特別悶熱難受。
巧妙避雨
“虎克!”虎威勉強(qiáng)在大雨中睜著眼睛,“咱們快找個地方躲雨?!?/p>
“好?!被⒖说囊暰€都被雨水沖得模糊了。爺爺拉著他的手在雨林里竄,尋找著可能的庇護(hù)所。
“找到了!”不一會兒,爺爺欣喜地說。他拉著虎克往前奔,走到了一棵倒下的大樹邊。這棵大樹很大,樹干的直徑有一米多長。它傾斜著倒在地上,樹干與地面之間形成了一個夾角。
“快進(jìn)去!”爺爺把虎克推到了樹干下的夾角處。樹干擋住了大部分的雨水,但還是有少量雨水從側(cè)面飛了進(jìn)來。
虎威又走到一邊,用小刀砍下了幾大片棕櫚葉子。這種棕櫚葉子很是寬大,顏色翠嫩欲滴。爺爺沿著棕櫚葉子正中心的葉脈,將每一片棕櫚葉子撕成兩半。然后,他走到倒下的大樹邊,將棕櫚葉子放在樹干上,葉脈在樹干,葉片則垂直向下,就像在繩索上晾衣服一樣。半片放好了,又放另半片,層層疊疊,很快,樹干兩側(cè)就被棕櫚葉子完全覆蓋了。棕櫚葉子擋住了雨水,它和倒下的大樹一起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小空間,一個簡單的遮雨棚。
“爺爺,您也趕快進(jìn)來躲雨吧?!被⒖税褷敔斃诉M(jìn)來。
外面,雨點(diǎn)密密麻麻地砸了下來,而在這一方小小空間里,渾身濕透的爺孫倆相互依偎著。
大雨來得快也去得快,雨停過后,爺孫倆從樹下爬了出來。他們身上還滴滴答答地滴著水。
“虎克,我們得換身衣服,再生火,把身上的濕衣服烤干?!被⑼蜷_背包,拿出了干爽的衣裳。
“生火?”虎克一邊麻利地?fù)Q衣服,一邊疑惑地說,“下了雨,這里的樹木都被打濕了,哪里能找到干木柴呢?”
“有的樹木枝繁葉茂,上層的樹葉擋住了雨水,所以,下層的枝干并沒有被打濕?!睜敔斦f,“我們可以找到這樣的枯樹枝來生火?!?/p>
“那引火物呢?”虎克又問,“這里可沒有什么干燥的枯草?!?/p>
“沒有枯草,我們可以用別的東西替代??!”爺爺說,“跟我來。”
爺爺帶著虎克走到了一棵棕櫚樹下,這棵棕櫚樹上光禿禿的,看上去好不可憐——方才,爺爺把這棵棕櫚上的葉子都砍下搭遮雨棚了。
在虎克好奇的目光中,爺爺伸出手,扒開了棕櫚樹褐色的樹皮。那樹皮下有一層類似于纖維的褐色網(wǎng)狀物。爺爺將這些網(wǎng)狀物搜集起來,搓成一個小團(tuán)。
“這些植物纖維干燥、易燃,它們是最好的引火物?!睜敔斦f。
“爺爺,您好厲害!”虎克心服口服。
爺孫倆又找了一些枯樹枝,然后回到遮雨棚下,用棕櫚樹皮纖維引燃了篝火?;⒖税褲裢噶说囊路煸跇渲ι峡?,很快,衣服便被烘干了。爺孫倆休息了一下,又繼續(xù)往前走。
時間不早了,爺孫倆找了一塊比較干爽的高地露營。
“爺爺,今晚咱們吃什么?。俊被⒖它c(diǎn)燃了篝火,火光映亮了他疲憊的臉。
“吃肉?!睜敔斪叩揭惶幑嗄緟策?,他拿出小刀,忽然面露兇光。
“嗖——”的一下,小刀被爺爺奮力甩了出去,銀亮的刀身在空氣中劃過一道白線,最后,小刀斜斜地插在了地上。虎克有些狐疑地走過去,卻發(fā)現(xiàn)那刀尖正釘住了一條無毒的蛇。此刻,這蛇正劇烈地掙扎著,它不知道,再過不久,它就要成為人類的美餐了……
清晨,虎克伴隨著鳥叫聲醒了過來。他支起身,看到枕頭邊上有幾個香噴噴的野果子,顏色金黃,放在手掌大小的綠色嫩葉上,讓人垂涎欲滴。
這一定是爺爺一大早摘來的!虎克心里暖洋洋的:爺爺平時對他的訓(xùn)練極其嚴(yán)苛,可在生活上總是無微不至地照顧他。
穿好衣服,走出帳篷,一種奇異的香味傳到了虎克的鼻子里。吊鍋里煮著一份色澤鮮美的粥,里面有小米、野菜、蘑菇,還有一些虎克不知道的食材,應(yīng)該是爺爺在附近找到的!
虎克吸了吸鼻子,而爺爺就在這時候走了過來,遞給他一個空的水壺:“把這個水壺裝滿水,我們就可以開飯了!”
“嘿,爺爺,這可難不倒我!”虎克擰開水壺的蓋子,走到一棵小喬木旁邊,將水壺口湊近一片巴掌大的葉子,再用手將葉子輕輕一斜——葉子上晶瑩剔透的水珠子很快地流進(jìn)了水壺里。
昨天下了大雨,這些葉子上都?xì)埩糁簧儆晁?!虎克有些小得意,這些樹可是無毒的,上面的雨水可以放心飲用!他很快就集滿了一壺水,如愿以償?shù)爻缘搅藝娤憧煽诘脑绮汀?/p>
“爺爺,這粥里的肉是什么肉,真香?!被⒖藛枴?/p>
“是一種蝴蝶的幼蟲?!睜敔斴p描淡寫地說,“這種幼蟲就藏在腐朽的木頭里,它們長得白白胖胖的,把它們燒了,扒開皮,再把肉放進(jìn)粥里煮。嘿嘿,這可是高蛋白、低脂肪的好東西?!?/p>
“什么?蟲子?”虎克大吃一驚,“蟲子這種東西也能吃?”
“當(dāng)然。”爺爺說,“在野外,為了獲取足夠的食物,我們必須摒棄平時的成見,吃一些在普通人看來匪夷所思的東西。比如蛇、青蛙、蟲子,甚至是老鼠。有得吃總比餓肚子強(qiáng)吧?”
“嗯,昨晚的烤蛇肉很鮮美呢?!被⒖它c(diǎn)點(diǎn)頭,“爺爺,您也教教我怎么找這種能吃的蟲子吧。”
“好?!睜敔旤c(diǎn)點(diǎn)頭,開起玩笑來,“你可不能因為好吃,就把這種幼蟲都捉了,那樣的話,明年,這里就沒有好看的蝴蝶啦?!?/p>
吃過早餐,虎克幫爺爺收了帳篷。爺孫倆背上各自的背包,繼續(xù)往前。
其實,虎克并不知道爺爺究竟想去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爺爺會怎么樣尋找汪爺爺留下的下一個線索,但他從心底百分百地信賴爺爺,所以,他才像小尾巴一樣寸步不離地跟著爺爺。
光線越來越暗,地面也越來越潮濕。
虎克和爺爺小心翼翼地走在雨林深處,在一棵灌木的葉子上,虎克看到了一條黑乎乎的蟲子,小小的身子潮嘰嘰、黏糊糊的,讓人惡心,讓人恐懼——那是有“吸血鬼”之稱的螞蟥。
“就在這里停下吧!”虎威將一個包裹遞給虎克,“換上里面的衣服,我們要全副武裝,通過前面的林子!”
虎克打開包裹一看,里面是一套短袖的衣服和一雙長雨靴,另外還有一些白色的布條。
爺爺很快地?fù)Q上衣服和雨靴,然后將長布條一圈圈地緊緊纏繞在手臂和腿上,衣袖、褲腳和雨靴的口也拿布條纏住。頭上戴上帽子,臉上戴上口罩,耳朵也用耳罩遮住,整個人被包裹得密不透風(fēng),像個木乃伊!
虎克也一一照做,看這個架勢,他便知道眼前這個幽深的小林子里一定有什么危險的事物。
“前面便是人見人怕的螞蟥林!”爺爺?shù)穆曇敉高^口罩傳來,“這些‘吸血鬼’無孔不入,就算我們包成這樣,也還是免不了會被螞蟥叮。可是,要去我和你汪爺爺建造的空中房子,這里是必經(jīng)之路。虎子,你怕嗎?”
虎克挺直了腰板,脆生生地說:“螞蟥無毒,大不了被它們吸點(diǎn)兒血咯,我不怕!”
爺爺點(diǎn)點(diǎn)頭,給他戴上一雙皮手套。
“爺爺,您怎么不戴皮手套?”看著爺爺裸露在外的手,虎克問。
“爺爺只準(zhǔn)備了一雙皮手套?!睜敔?shù)匦α?,“人老了,記性也差了,來這里之前,我忘了這螞蟥林,所以只準(zhǔn)備了一雙皮手套?!?/p>
“不行,爺爺,您戴這副手套吧?!被⒖思绷耍鸵撓逻@手套。
“別鬧,虎克,爺爺?shù)氖稚先抢O子,螞蟥叮不動?!睜敔敳挥煞终f,牽著他的手就往前走。
高高低低的灌木叢幾乎完全擋住了前方的路,地面濕漉漉的,踩上去便會形成一個淺淺的印子。落葉厚厚地堆積在地上,周圍散發(fā)著一股樹葉腐爛的特殊氣味。幾條黑乎乎的螞蟥趴在灌木的葉片上,它們慵懶地晃動著身子,看上去人畜無害?;⒖酥?,這只是表象。一旦接觸人的皮膚,這些看似懶洋洋的生物就會將口器深深地插進(jìn)人的血管之中,肆無忌憚地狂飲!
從這里朝螞蟥林深處望去,只見陰森森一片。偶爾聽得到水滴滴落的聲音和小動物窸窸窣窣的聲音,這些聲音非但不能打破周圍死一般的沉寂,反而更添了幾分詭異。
(未完待續(xù))
(責(zé)編/袁園 責(zé)校/李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