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歐共青團是鄧小平革命征程中的重要經(jīng)歷,對他整個革命生涯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鄧小平16歲遠赴法國勤工儉學并開始接受革命思想,隨后加入了旅歐中國共產(chǎn)主義青年團,從一名初出茅廬的編輯部新手,逐漸成長為黨內(nèi)杰出的革命領導者。在后來70多年的革命生涯中,無論個人處境如何艱難,無論革命道路如何坎坷,鄧小平都始終保持著對信仰的執(zhí)著追求,以百折不撓的頑強意志和開拓創(chuàng)新的歷史擔當,為不斷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貢獻了畢生精力。
“總是站在社會主義這邊”的新青年
1920年夏,年僅16歲的鄧小平遠涉重洋,赴法國勤工儉學。他在法國的勤工儉學生活并非一帆風順,艱苦環(huán)境的磨礪和先進思想的啟迪,使鄧小平逐漸轉(zhuǎn)變思想認識,從懷揣“工業(yè)救國”理想的愛國少年,成長為信仰馬克思主義的進步青年。
初到法國,鄧小平原本希望通過學習先進的工業(yè)技術來拯救積貧積弱的中國,但由于生計所迫,他只短暫學習了五個月,就不得不離開學校,四處找工作謀生。1921年4月,鄧小平進入施奈德鋼鐵廠當軋鋼工。二十多天后,鄧小平因體力不支辭去了這份工作。失業(yè)后,除了靠短期領取救濟金外,他曾在火車站和碼頭做過搬運工、清潔工等各種雜工,生活狀況異常艱難。這些工作經(jīng)歷,以及艱辛的生活境遇,使鄧小平初步了解到資本主義社會的黑暗面,親身體驗了工人階級受壓迫受剝削的悲慘處境,成為他思想轉(zhuǎn)變的重要實踐基礎。
1922年以后,法國經(jīng)濟開始好轉(zhuǎn),鄧小平重新找到了一份工作,成為哈金森橡膠廠的一名制鞋工人。在這里,鄧小平結(jié)識了同廠做工的王若飛和常來哈金森進行革命活動的趙世炎。受他們影響,鄧小平逐漸接受了革命思想,開始閱讀《新青年》《社會主義討論集》等書報。在初步接觸這些進步理論之后,鄧小平認為自己是有進步的,因為每每聽到身邊有人相爭辯,“我總是站在社會主義這邊的”。1922年10月,鄧小平辭去工作,希望能夠繼續(xù)求學,但終因?qū)W費不夠,未能如愿。于是,那些“工業(yè)救國”“學點本事”等等幻想,變成了泡影。1923年2月,鄧小平重新回到哈金森工廠。一個多月后,鄧小平再次辭職離開。檔案卡上所注離開原因是“拒絕工作”。實際上,在離廠前,舒輝暲曾動員他加入旅歐共青團,之后汪澤楷又同他談了兩次話。1923年6月,鄧小平前往巴黎,加入了旅歐中國共產(chǎn)主義青年團,成為該組織最早也是最年輕的成員之一。這既是他革命生涯的起點,也是他將理論與實踐緊密結(jié)合的必然結(jié)果。正如鄧小平后來所說,一方面接受了一點關于社會主義尤其是共產(chǎn)主義的知識,一方面又受到了已覺悟的分子的宣傳,同時加上切身已受的痛苦,有了參加革命組織的要求和愿望。加入共青團組織,成為他不斷實踐革命思想的新起點。
宣傳黨的正確主張的“油印博士”
加入旅歐共青團后,19歲的鄧小平成為《少年》(后來易名為《赤光》)編輯部最年輕的成員。從此,鄧小平直接參與革命宣傳,正式成為一名不折不扣的職業(yè)革命家。雖然這是鄧小平第一次直接參與革命工作,但他認真負責的工作態(tài)度和出色的工作成績,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赤光》編輯部設在巴黎戈德弗魯瓦街17號小旅館內(nèi)周恩來的住所。每當夜幕降臨,鄧小平和周恩來、李富春、傅鐘、李大章等人就擠在狹小的房間里開始工作。這些旅歐的黨團干部,就是在這樣一種艱苦的環(huán)境中努力工作,頑強斗爭,保持著樂觀、向上的革命熱情。鄧小平起初的工作是給刊物刻蠟板和印刷。他經(jīng)常是白天做雜工,下工后趕到編輯部。為了保證刊物按時出版,常常是周恩來寫完或改好一篇,鄧小平就趕緊接過來刻寫、印出一篇。工作起來常常是通宵達旦,徹夜不眠。鄧小平的蠟版總是刻得一絲不茍,不僅字體勻稱工整,美觀大方,油印、裝訂工作也完成得十分干凈利落。因此,大家都稱贊他是“油印博士”。
此外,鄧小平還經(jīng)常在《赤光》上撰文進行革命宣傳,鼓舞革命干勁,言辭犀利地批駁了國民黨右派,戳穿了國家主義派的欺騙行為,揭露了帝國主義的陰謀。鄧小平晚年曾自謙地說:“那些文章根本說不上思想,只不過就是要國民革命,同國民黨右派斗爭,同曾琦、李璜他們斗爭。”盡管這些文章都屬于揭露性質(zhì)的,尚未上升到理論和政論的水平,但毫無疑問都在事實上起到了宣傳黨的正確主張、引導人們明辨是非的積極作用。在編輯部全體同仁的共同努力下,《赤光》辦得生動活潑,形式多樣,文章短小精悍、切中時弊,在勤工儉學學生和華工、華人中具有很大的影響,被譽為“我們奮斗的先鋒”和“旅法華人的明星”。
積極組織革命活動的黨內(nèi)領導人
隨著國內(nèi)革命發(fā)展的需要,趙世炎、李維漢、王若飛、周恩來等一批旅歐黨團骨干陸續(xù)應召回國。為了建立新的領導集體,1924年7月,旅歐中國共產(chǎn)主義青年團召開第五次代表大會,鄧小平當選為執(zhí)行委員會書記局成員,年僅二十歲的鄧小平成為了旅歐黨團組織的重要領導人之一,肩負起了更為重要的職責使命。
成為旅歐共青團的負責人之后,鄧小平和其他同志一道,不畏艱難,積極開展革命工作。他們經(jīng)常在巴黎組織群眾集會、講演會,參加各團體召開的會議以及作為政治宣傳的講壇。1925年春,鄧小平作為中共旅歐支部的特派員,被派到里昂地區(qū)工作,任旅歐共青團里昂支部訓練干事,兼任中共旅歐支部里昂小組書記,領導里昂地區(qū)的黨團工作和華工運動。
隨著“五卅”運動的爆發(fā),國內(nèi)形勢急劇變化,旅歐黨團組織也遭受到嚴重破壞。面對法國當局的殘酷鎮(zhèn)壓與迫害,鄧小平?jīng)]有絲毫畏懼退縮,而是果斷辭去里昂的工作回到巴黎,主動接替黨團組織的領導工作,更加積極地投身于革命活動中。從1925年6月至9月,鄧小平參與組織了旅法華人聲援國內(nèi)“五卅”反帝運動的多次大規(guī)模示威和集會。10月,鄧小平在伊希-莫利諾市夏爾洛街的一家咖啡館主持召開了一次中國共產(chǎn)主義者會議,共25人參加,旨在討論重建中共組織機構和創(chuàng)辦刊物的問題。11月,為紀念遭法方驅(qū)逐病逝于回國船上的國民黨旅歐負責人王京歧,抗議法國警方逮捕中國人,鄧小平舉行了一次群眾大會,共47人參加。1926年1月,鄧小平出席了旅法中國行動委員會在貝勒維拉市布瓦耶街23號召集的會議,主張親近蘇聯(lián)政府,反對帝國主義。
幾天后,法國警方根據(jù)掌握的詳細情報,準備對鄧小平等人的住所進行搜查。鄧小平后來回憶說:“因為我比較活躍。我們的行動法國警察都是清清楚楚的!”法國警方在監(jiān)視鄧小平的報告中也多次提及“他是共產(chǎn)主義的活動分子,經(jīng)常在共產(chǎn)黨的各種會議上發(fā)言”,“這些中國人看來是活躍的共產(chǎn)主義分子”。所幸鄧小平等人已經(jīng)提前了解到消息,在法國警方抓捕前夕,就踏上了奔赴蘇聯(lián)莫斯科的征程。
鄧小平旅歐共青團的革命歲月,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彌足珍貴。正是在這一過程中,鄧小平主動參與革命實踐并成長為旅歐共青團領導人。在鄧小平誕辰120周年之際,回顧這段革命歲月,也能更加深刻理解這位偉人的政治智慧和博大胸懷。
(作者單位:中共江蘇省委黨校) 責任編輯:張李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