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馬克翻譯理論視角下電影字幕翻譯研究

程月欣

［摘要］ 隨著全球化進程的不斷推進，各國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密切，影視作品是傳播文化的重要載體之一，字幕翻譯的質量會對國家間的文化傳播交流產生正面或負面的作用。電影字幕是觀眾理解電影內容的重要組成部分，成功的字幕翻譯可以幫助目的語觀眾理解劇情。以紐馬克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為理論基礎，結合具體案例，分析電影《你好，李煥英》的字幕翻譯方法，旨在探討電影字幕翻譯如何運用紐馬克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理論，以便為電影字幕翻譯提供可行性策略。

［關? 鍵? 詞］ 語義翻譯；交際翻譯；字幕翻譯；《你好，李煥英》

一、研究背景

當今我們正處于信息化時代，互聯(lián)網的發(fā)展使全球的人們可以實現(xiàn)跨文化交流。影視作品作為重要的傳播媒介之一，在跨文化傳播中發(fā)揮著巨大的作用。電影《你好，李煥英》自上映以來，受到眾多觀眾好評，并順利走上國際舞臺，在國外市場也迅速走紅。電影的字幕翻譯質量不僅影響目的語觀眾對電影劇情的理解，還對國家間的文化交流傳播產生重要作用，因此，對電影的字幕翻譯進行研究具有重要價值。本文以紐馬克的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為理論框架，通過分析口碑較好的影視作品《你好，李煥英》的字幕翻譯策略，探討紐馬克的語義翻譯與交際翻譯理論在電影字幕翻譯中的應用。

二、電影字幕翻譯概述

電影字幕指的是影視作品中展示人物對話以及旁白的文字，可以幫助觀眾更好地理解電影劇情。如今隨著跨文化傳播的發(fā)展，很多影視作品開始走向國際市場，成功的字幕翻譯有助于目的語觀眾獲得和源語觀眾更接近的觀影體驗。由于電影屬于影視作品，其呈現(xiàn)形式需要考慮藝術效果，所以字幕的翻譯又具有獨特性。

（一）瞬時性

一般來講，電影的字幕在熒屏上停留的時間只有幾秒鐘，如果某個情節(jié)的劇情緊湊，字幕停留的時間可能更短甚至一閃而過，因此字幕具有瞬時性。如何在短時間內呈現(xiàn)給目的語觀眾與源語觀眾相同的感受，就很考驗字幕翻譯的質量。

（二）簡明扼要

熒屏上顯示的影視作品的字幕大多為一行，最多兩行且字數(shù)較少，這就要求字幕要做到簡明扼要，盡量用較短的字數(shù)將意思表達清楚。如果字數(shù)過多，由于字幕具有瞬時性的特點，觀眾看不全字幕，很容易影響觀影體驗，所以電影字幕應該做到簡明扼要，便于觀眾理解電影情節(jié)。

（三）通俗易懂

隨著全球化進程的發(fā)展，國家間的交流活動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多的影視作品傳播到國外市場，為了使目的語觀眾獲得和源語觀眾一樣的觀影效果，這些影視作品都有對應的目的語字幕。但是由于不同國家之間存在巨大的文化差異，有些具有某個國家特色的詞匯或短語在目的語中很難找到相對應的翻譯，這就需要翻譯的字幕要通俗易懂，既不丟失原本的意思，也能方便目的語觀眾理解。此外，字幕的瞬時性特點使觀眾看到字幕的時間較短，如果字幕比較晦澀難懂，會給觀眾理解電影增加難度，因此，在較短的時間內呈現(xiàn)給觀眾的字幕更應該是通俗易懂的。

三、紐馬克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理論

彼得·紐馬克 （Peter Newmark）是人們熟知的英國翻譯家和翻譯理論家，也是語言學派翻譯理論的主要人物之一。他的第一部著作《翻譯問題探討》出版于1981 年，在這本著作中提出了“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的概念。

紐馬克將各類文本的類型分為三種，即表達型文本、信息型文本和呼喚型文本。

（一）表達型文本

表達型文本的關注點在于原創(chuàng)者的情感和想法，這類文本的主要目的是表達原創(chuàng)者的看法以及情感。典型的表達型文本有小說、詩歌、戲劇、自傳等文學作品，還包括一些比較嚴肅的文件，比如政治人物的發(fā)言及文件、法律法規(guī)相關文件，以及一些專業(yè)人士撰寫的科技或哲學著作等。這類文本是作者個人情感的體現(xiàn)，原創(chuàng)者的風格以及其輸出的觀點是關鍵，因此，當譯者翻譯此類文本時，需要特別注意保留原作者的語言風格及個性。

（二）信息型文本

信息型文本的主要作用是傳達信息和知識，反映客觀事實，這類文本注重信息的傳遞，不太關注信息采用何種方式進行傳遞，因此其語言風格一般也不會帶有個人色彩。典型的信息文本包括教科書、學術論文、技術報告和會議記錄等。譯者在翻譯此類文本時，應將關注點放在如何確保信息傳達準確無誤，清晰地表達原作者想傳達的信息、知識或客觀事實，要保證信息在傳達的過程中不會出現(xiàn)丟失的情況。

（三）呼喚型文本

呼喚型文本的主要目的是引發(fā)讀者的某種反應，號召讀者去做出某種行動，這種文本的關注點在于讀者的反應，是以讀者為中心的，典型的呼喚型文本包括宣傳材料、通知、廣告等。舉個例子，我們在商場里看到的廣告便屬于呼喚型文本，它的主要目的是激起顧客的購買欲，促使顧客消費。在翻譯此類文本時，譯者需要考慮不同國家間的文化差異，確保在不同的語境中可以產生相同的呼喚效果。此外，考慮到此類文本的呼喚功能，譯者應該盡量使用便于讀者群接受理解的語言，這樣才能更好地起到作用。翻譯呼喚型文本時，不僅要確保信息的準確性，還要注意文字的號召力。

同時值得一提是，我們所見的文本很少是單一的類型文本，大多數(shù)文本同時具有三種類型的文本功能，其中的某個功能較為突出。

根據這三種文本類型，紐馬克提出了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兩種概念。他指出，表達型文本的核心是原創(chuàng)者，翻譯時應該選擇語義翻譯，以便能將原文及作者的風格和個性傳達出來，而對于另外兩種類型的文本，即信息型文本和呼喚型文本。前者文本功能的核心是真實準確地傳達文本的信息，其關注點在于真實性；后者文本功能的核心在于引起讀者的反應，其關注點在于讀者群，因此在翻譯這兩類文本時應采取交際翻譯，以突出文本的信息內容，改善譯文的可讀性，以達到預期效果。

紐馬克對翻譯理論領域做出的最大貢獻在于他闡明了交際翻譯和語義翻譯的區(qū)別，并準確闡釋了兩者各自的概念及適用情況。

語義翻譯指確保符合譯入語語義和句法規(guī)則的情況下，盡量做到準確無誤地將原文所表達的意思及其所在語境的意義傳達出來。語義翻譯更加關注的是信息的準確性，以原作者及其語言背后的文化為核心，當源文本的內容在翻譯后給目的語讀者造成理解困難時，也可以對其加以解釋。語義翻譯可能會造成原語文本的意義丟失。這種翻譯方法會因為追求原文信息的準確傳達而造成譯文的流暢性和易理解性有所下降。

交際翻譯指的是將源語文本所表達的思想內容以及語境意義以一種便于目的語讀者接受和理解的方式傳達出來，是以讀者層為核心的，更加注重讀者的反應，做到不給讀者留下晦澀難懂之處。交際翻譯要盡量做到譯本帶給目的語讀者的效果與源文本帶給源語讀者的效果相同，相比于內容，交際翻譯更加注重譯本所產生的效果。因此，交際翻譯更適用于信息型文本（如新聞報道）和呼喚型文本（如廣告）。正因如此，與語義翻譯相比，交際翻譯的譯本會更加通順易懂。

需要注意的是，在紐馬克看來，所有的翻譯在某種程度上既是交際翻譯也是語義翻譯，只是側重點有所不同。在同一文本中，語義翻譯與交際翻譯是可以同時運用的。在實際的翻譯實踐中，譯者可以根據特定的文本類型和目的選擇使用其中一種策略，或者也可以將它們結合使用以滿足特定的翻譯需求。

四、電影《你好，李煥英》簡介

《你好，李煥英》是由賈玲任總導演指導拍攝的一部電影，于2021年2月12日在中國大陸上映。這部電影是根據2016年的同名小品及賈玲導演的個人經歷改編的，講述的是一直想要給母親爭光的女孩賈曉玲（賈玲飾），經歷了一場人生的大起大落，在她剛剛考入大學時母親卻突然遭遇意外而去世。這時的她十分悲痛，在這種情緒低落的情況下意外地回到了20世紀80年代，并與20年前正值青春的母親李煥英（張小斐飾）相遇的故事。該電影根據賈玲本人的真實情況改編，整部電影看似喜劇的編排，卻又讓人不禁動情落淚。自電影上映以來，通過真摯的情感、巧妙的劇情設計、對中國文化的呈現(xiàn)以及深刻的主題贏得了眾多觀眾的喜愛，在海外市場也深受歡迎。電影通過描繪一個普通女子的穿越經歷，展現(xiàn)了人生中的起伏和跌宕，讓觀眾深刻感受到主人公賈曉玲對母親李煥英的深厚感情。這種對母愛的描繪不僅讓全世界觀眾感到溫暖，也使這部電影跨越文化差異贏得了全球觀眾的共鳴。

五、紐馬克翻譯理論與《你好，李煥英》的字幕翻譯

（一）語義翻譯與《你好，李煥英》的字幕翻譯

在這部影片的字幕翻譯中，有幾處用到了語義翻譯，語義翻譯忠實于原創(chuàng)者，可以盡可能地保留原語的風格，有助于傳播中國文化，增強中國文化輸出，使目的語觀眾感受到真正的中國文化。

例1.都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

譯文：They say a daughter is like a vest to her mother.

分析：“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是一種比喻，形象地表達了女兒對父母無微不至的關心和照顧以及充分的理解。這種說法源于女兒心思細膩、感情豐富、溫柔體貼的特點。此處譯者采用了語義翻譯，并未對其進行進一步的解釋，而是直接譯為“a daughter is like a vest to her mother”，這種處理方法可以向外國觀眾傳播中國文化，有助于目的語觀眾進一步了解中國文化，增加中國文化輸出。

例2.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譯文：Rain will come and mom will be mom.

分析：“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我國的民間俗語，意思是說“天要下雨”是自然規(guī)律，就好比姑娘大了要嫁人一樣，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娘要嫁人”中這個“娘”字，在這里當長大了的姑娘講，后來有人把這句話中的“娘”字字義改成了“娘”即母親。人們用這個俗語來比喻事情的發(fā)展有其自身的規(guī)律，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在此處翻譯中，譯者運用了語義翻譯，并沒有對該俗語作出過多的解釋，而是對其進行了簡單的字對字翻譯，雖然加大了觀眾的理解難度，但同時也是對源語言風格的保留，使影片的字幕翻譯更加具有中國的特點，增加了國外觀眾對中國文化的認識和了解。

例3.我小鐵榔頭的名號，那不是白來的。

譯文：They dont call me Little Iron Hammer for nothing.

分析：“鐵榔頭”是中國女排原總教練郎平的稱號，這個稱號起源于1984年洛杉磯奧運會期間，中國女排的比賽轉播中。著名體育評論員宋世雄在解說比賽時，注意到中國女排運動員郎平的扣球力量大、準確率高，能夠一錘定音，因此聯(lián)想到郎平的姓氏“郎”，創(chuàng)造性地提出了“鐵榔頭”這個稱呼。 “鐵榔頭”這個稱號不僅是對郎平扣球技術的形容，也象征著女排精神，即不畏強敵、作風潑辣、拼搏進取的精神。在該影片中，這句話是李煥英和王琴兩隊進行排球比賽時的對話，譯者在此處采用了語義翻譯，既保留了源語言的風格，又能讓外國觀眾更加了解中國文化，了解“鐵榔頭”和中國排球。

（二）交際翻譯與《你好，李煥英》的字幕翻譯

該片的字幕翻譯中多處用到交際翻譯，交際翻譯的側重點在于讀者層，在此處指的是目的語觀眾。交際翻譯要求譯文要服從目的語文化，使觀眾在理解上不會感覺障礙。也就是說，要做到不讓觀眾產生疑惑和歧義，與語義翻譯相比，運用交際翻譯產生的譯文的可讀性較強。

例4.你什么時候能給媽長回臉？

譯文：When will you ever make me proud？

分析：“長臉”意思是使臉面好看，有光彩。比如：這部影片獲得了大獎，真為咱們制片廠長臉。在該片中的意思就是李煥英希望賈曉玲爭點氣，好讓自己的臉上有點光。此處采用了交際翻譯，將字幕翻譯為“make me proud”，不僅便于目的語觀眾理解電影情節(jié)，而且無形中使外國觀眾感受到一種日常對話的親切感，更好地將觀眾代入到電影情節(jié)中。

例5.原來女大十八變是騙人的。

譯文：Not every little girl grows up to be beautiful.

分析：“女大十八變”是一個漢語成語，其中“十八”是一個虛數(shù)，用來表示“多”的意思，并不一定指確切的十八次變化。這個成語源自佛教經典《法華經》中的龍女通神善變的故事，后來逐漸演化為用來描述女子在成長過程中外貌和性格的變化。在現(xiàn)代社會中，“女大十八變”已經成為一種常用的夸贊女孩越來越美麗的說法。如果按字面意思翻譯，這句話的譯文就會變成“Eighteen changes happen to girls as they grow up.”這樣一來，就會出現(xiàn)錯譯，而此處譯者采取了交際翻譯，將這句話的真實意思解釋給目的語觀眾，降低了觀眾對這句話的理解難度，譯文的表達也更加清晰。

例6.我呀！起個小高調。

譯文：I will set an example for you.

分析：這句話出現(xiàn)在賈曉玲的升學宴上，當王琴在飯桌上向李煥英炫耀自己家的孩子時，場面一度有些僵局，為了打破這個局面，包玉梅主動提出要給賈曉玲紅包以示慶祝和鼓勵。“起高調”是個典型的東北口頭俗語，通常指的是不按常規(guī)辦事，出新招或歪點子。這個表達可能涉及在不觸碰法律底線的情況下，為了彰顯自己或放縱自己，而不按常規(guī)和流程來做事。這樣的行為可能會導致他人不悅或擾亂秩序，讓他人感到為難。此處將“起個小高調”譯為“set an example”，采用了交際翻譯，符合目的語觀眾的認知，降低了理解難度，有助于外國觀眾更好地理解電影的故事情節(jié)。如果直接按照字面進行翻譯，可能會譯為音樂領域的起個調，這樣一來，與電影所要表達的內容便有了很大的出入。因此，此處采用交際翻譯是比較恰當?shù)摹?/p>

六、結束語

影視作品字幕翻譯是中國文化走出國門的重要抓手，字幕翻譯的質量直接關乎跨文化傳播的效果，譯者要根據具體的情況選擇采取何種翻譯策略，必要時也可以將語義翻譯與交際翻譯相結合，翻譯出讓譯入語觀眾可以接受并理解的作品。本研究以紐馬克的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為理論基礎，分析電影《你好，李煥英》的字幕翻譯策略，以期為日后字幕翻譯的研究提供一定借鑒，推動中國的影視作品以及中國文化走向世界。

參考文獻：

［1］Munday， Jeremy. Introducing Translation Studies： Theories and Applications［M］. London & New York： Routledge， 2001.

［2］［英］彼得·紐馬克.翻譯問題探討［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1.

［3］胡梅茸，王曉利.《你好，李煥英》電影字幕翻譯策略研究［J］.今古文創(chuàng)，2021（47）：124-126.

作者單位：天津理工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