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雨,從天而降,時而如垂落的簾幕,傾灑在蒼翠的芭蕉葉和棕櫚樹上,發(fā)出沙沙的輕響;時而如迷蒙的清霧,飄搖在幽靜的河道與海岸之間,如古老船歌里的舊時光陰。
波光粼粼的蜿蜒河面上,忽然傳來一個女孩子稚嫩的驚叫:“快來看,我釣到了什么?!”
在爸爸和哥哥投來的驚詫目光中,一條披著灰黑鋼甲的小鱷魚扭動著身子,在船尾吊桿的拖拽下升出水面。
“它太小了,”哥哥羅依林大概15歲的年紀,被陽光曬得黧黑的臉上,掛著調(diào)侃的神情,“還不夠裝滿我們的燉鍋?!?/p>
小鱷魚被半懸空吊在甲板上,它的長尾巴拍得船舷“砰砰”作響。爸爸羅成斌約莫50歲出頭,戴著一頂寬檐草帽,卻遮不住臉頰上的一道細長傷疤。他弓著背,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別,別打它!”女孩子伸手去攔爸爸,可她英勇無畏的拉布拉多犬“耷耳朵”從旁邊一躍而起,咬住鱷魚的一條后腿!
“別傷害它,它還小呢!”女孩子又去教訓“耷耳朵”,生氣地抿著嘴唇。
依林看妹妹生氣了,低下頭,繼續(xù)從籮筐里分揀打上來的魚蝦。
“我們把它放了吧?!迸⒆痈职稚塘?。
“珊珊,咱這沒有野生的暹羅鱷,它大概是從上游養(yǎng)殖場逃出來的,怕也活不長了,”成斌對如何處理這個“意外來客”也沒有太好的主意,他指著滲出鮮血的鱷魚后腿說,“它中了吊鉤,還挨了‘耷耳朵’一口?!?/p>
“那也放了,它會好起來的。”紫珊輕聲央求著。她今年只有12歲,圓圓的臉蛋上有一雙晶瑩明亮的眼睛。
“好吧,那我們把它放了,”成斌走到船尾,去調(diào)整吊桿,“和你的鱷魚朋友道個別吧?!?/p>
“對不起,把你弄傷了,但我們會祝你好運的!”紫珊慢慢上前幾步,向小鱷魚擺著小手,“那么,再見了,我的雨林朋友。”
咕咚一聲,落入水中的暹羅鱷,甩著尾巴迅速消失在河里。
紫珊美麗的眼眸,始終沒有從它遠去的方向移開。爸爸和哥哥很快忘了這事,他們還有很遠的路要趕呢!只有“耷耳朵”無所事事地趴在女孩子的腳下,圓眼珠怏怏地半閉著,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二
河岸東面的密林深處,忽然響起沉悶的槍聲!
驚飛的群鳥發(fā)出的一片嘈雜啼鳴,回旋在連綿群山的翠綠波濤之上。
“爸爸,有人在打鳥!”哥哥豎起耳朵,緊張地說。
“不,那是雙筒獵槍的聲音,他們在打野豬?!卑职置碱^緊鎖,雙手扶住車輪狀的船舵,調(diào)轉(zhuǎn)航向,朝岸邊駛?cè)ァ?/p>
成斌是位漁民,也是一名義務護林員。雨林太大了,森林公安管理不過來,就請當?shù)厝藚f(xié)助照看,他自告奮勇地加入森林保護工作者的隊伍,一干就是13年。這條河道是成斌的分管區(qū)域,兩旁的每一寸土地,他都熟悉得像是自己的家一樣。
前方河灘上,果然出現(xiàn)一群野豬的身影。兩只大野豬,公的已經(jīng)倒在血泊中,母的正帶著7、8只白褐相間條紋的野豬寶寶,沿著河岸線奔逃。
緊跟著,兩個身披黑色雨衣的中年男人,手持獵槍從林子里沖了出來。他們開懷大笑著,繼續(xù)向逃竄的野豬母子射擊。
成斌把發(fā)動機熄了火,漁船激起的潔白浪花和嘩嘩水聲平息下來,在飄搖的水波里慢慢靠近岸邊。
兩個中年人看到了正在靠岸的漁船,也察覺到有人正用手機拍攝他倆的偷獵畫面。他們不再去管野豬,其中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男人,抬起獵槍,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成斌。
另外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甕聲甕氣地向他喊著:“你在錄什么?不想活了?把手機扔到水里去!”
“我是103號義務護林員,你們這是非法捕獵野生動物?,F(xiàn)在,我有責任,也有義務奉勸你們盡快去當?shù)亓謽I(yè)局派出所自首,爭取從寬處理,”成斌不為所動,對他們喊道,“否則一切后果……”
依林和紫珊望著爸爸立在船頭的身影,暗暗佩服他的勇氣和冷靜,為他感到無比驕傲。
可就在這時,槍聲響了!
一發(fā)子彈擊中了爸爸的肩頭,手機“咚”的一聲掉落到河里。緊跟著,爸爸仰面倒在船板上,劇烈的疼痛讓他額頭上豆大的汗滴滾滾落下,但他卻始終一聲不吭。
紫珊撲到爸爸身上,淚水瞬間流了下來。
依林更鎮(zhèn)靜一些,用爸爸的步話機聯(lián)系了森林警隊蔡叔叔后,重新啟動了漁船,開著漁船飛速駛向13公里水路之外的縣城。他留意到,岸上的林子里響起一陣越野摩托車的轟鳴聲,一道灰白的煙塵隨即消失在茫茫叢林里。
三
雨仍在下著,打在縣醫(yī)院二樓窗子外幾片寬大的墨綠色芭蕉葉上,發(fā)出陣陣輕響。
一周前,成斌動了手術(shù),程院長親自為他從肩部取出13枚彈片?,F(xiàn)在,成斌的生命已無大礙。這段時間,依林和紫珊跑前跑后,幫助媽媽照料爸爸的飲食起居,他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紅潤。
那兩個開槍的偷獵者還是杳無音信。成斌的手機從河里找到了,可被水浸泡后,存儲全部損壞,沒法向警方提供影像證據(jù)?,F(xiàn)場取證中,森林警隊的蔡隊長發(fā)現(xiàn)偷獵者乘坐的摩托駛?cè)胍粭l小溪后,車轍就消失了,破案困難重重。
現(xiàn)在,紫珊端著一碗香氣撲鼻的抱羅粉走近病床,輕聲呼喚著微閉雙眼的爸爸。成斌蘇醒了,慢慢睜開眼睛。他曾經(jīng)炯炯有神的雙眸,此刻變得目光迷離,呆呆凝視著窗外秋色彌漫的大山。住院期間,爸爸總是魂牽夢繞地望著遠方,紫珊知道他惦念著雨林。
紫珊也眷戀山林,可她更愛如今讀書的縣城,校園里的炫酷體操,街道上的車水馬龍,還有速度飛快的無線網(wǎng)絡,都帶給她新鮮暢快的感受。以后,紫珊還要去哥哥上學的城市,他常給她描繪的穿戴入時的男男女女,現(xiàn)代氣派的高樓大廈,以及立交橋與霓虹燈圍繞著的無盡繁華,都是她所向往的。
只是這些想法,紫珊不好跟爸爸講。她的印象里,爸爸親和善良,笑容永遠像遼闊土地般淳樸寬厚??蓩寢屢坏┨岬揭x開山林,搬到生活更便利,也更利于孩子學習的城里,爸爸就立刻變成一個執(zhí)著甚至執(zhí)拗的“怪老頭”。他要么不聲不響地抽著煙,要么整理好漁網(wǎng),頭也不回地出船去。
紫珊和哥哥在假期里,總是或主動或被動地跟上爸爸,沿著曲折蜿蜒的萬泉河,在山光水色間巡游幾次。每到這時,紫珊都會睜大好奇的雙眼,她想要弄清這片荒無人煙甚至充滿危險的原始熱帶雨林,到底有什么東西讓爸爸那般著迷。
病床上,成斌吃力地坐起來了,溫柔地看著乖巧的女兒。紫珊連忙把湯粉放在他面前的小餐板上,輕聲囑咐爸爸別燙到。當然,她現(xiàn)在不知道的是,自己很快又將前往雨林。
四
一個薄霧迷蒙的清晨,依林輕手輕腳地帶上房門,走到被曦光染紅的院落里。濕潤的山風從村莊對岸的蒼翠群峰吹過來,涼意習習。
他快步過了越溪橋,走上淺灰鵝卵石和青色條石鋪成的山路,身后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喊:“哥哥,哥——等等我!”
依林回過頭,向正在跑來的妹妹和歡蹦亂跳的“耷耳朵”做了個“噓”的手勢:“大家都在睡覺呢,你要干嘛?”
“還問我呢,你偷偷從家里溜出來,一連好幾天了,都去哪了?”紫珊喘著氣,嗔怪地瞅著他。
“我去河邊散散步,屋子里悶得慌……”依林撓撓腦袋,應付著難纏的妹妹。
“那也用不著一整天往外跑的呀,媽媽照顧爸爸不在家,你就‘放羊’了,”紫珊馬尾辮一翹,“不說上哪了,我就告訴爸媽去!”
“別呀,別老讓他們操心,我不是好好的?!?/p>
“那你說實話,是不是替爸巡林了?”
“沒有,絕對沒有?!币懒肿焐险f著,把肩上一只鼓鼓囊囊的旅行背包往身后藏了藏。
“里面是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紫珊早就盯上它了,連珠炮似的把藏著的“寶物”一一說出來,“望遠鏡、指南針、地圖、飲用水、壓縮餅干、匕首、打火機、雨衣、防蟲服、手表,還有爸爸的步話機和一頂簡易帳篷,對不對?!”
“對,怎么樣?”依林被妹妹的架勢惹惱了,“你沒看爸爸躺在醫(yī)院里,心思還在雨林上?我去幫他巡林,難道不對嗎?”
紫珊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說:“哥,我也要去。爸爸好多了,他那邊現(xiàn)在用不著我?guī)兔α??!?/p>
依林做了個哄人的手勢:“快回去,沒什么好玩的,你個女孩子搗什么亂!”
“我有它呢,”紫珊一提“耷耳朵”的牽繩,拉布拉多立刻跳起一人多高,“當然啦,還有你!”
五
雨林里,紫珊是來過的。那時候她還小,趴在爸爸寬厚的肩膀上,只對這里有個綠意盎然的模糊印象。
可紫珊進了林才知道,巡林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茂密樹林間,只有一條濕滑不堪、崎嶇難行的小路。臨近山腰,還有幾道十七八米長,近乎六七十度的陡坡,路面全是凌亂的碎石,稍有不慎就有跌落下去的危險。
“這段路是最難走的,特別是雨后,格外濕滑,向上爬還行,下去的時候更難些。”依林挽著妹妹的手臂,連拖帶拽地把她帶過了陡峭的山坡。
“爸爸平時還要背著不少裝備呢,”紫珊氣喘吁吁地靠在一處斷崖旁,“他可是每周都要走兩三趟的?!?/p>
“從前還不止,”依林眺望遠方連綿起伏的層巒,“那時人們的保護意識不強,有些村民開山鑿石、砍伐森林,還斬草除根似的挖草藥,爸爸看著非常痛心。聽媽媽說,那些年,爸爸常年住在山上。為了保護雨林,家里斷了收入不說,爸爸還經(jīng)常和亂砍濫伐的人發(fā)生爭執(zhí)。最嚴重的一次,他被村民用斧頭砍傷了?!?/p>
紫珊小聲問:“就是臉上留下的那道傷疤?”
依林點點頭:“是的,可老爸一直有個信念,就是守護好這片雨林,為后人留下綠水青山?!?/p>
紫珊搶著說:“以后的事,我知道。爸爸成了一名正式編制的護林員,有了工資收入。媽媽和村民也都理解了他的工作,鎮(zhèn)上還給配了高清望遠鏡和步話機呢!”
“可不是,和雨林相伴20年,爸爸熟悉這里的一草一木,還在山泉邊和高崗上種下了幾千棵苗木。雨林更茂密了,越來越多的小動物相繼在這里安家。”依林抬頭望著一株年輕而挺拔的云杉,巨大樹冠間,一只長尾猴正探頭探腦地張望。
依林向它打了個口哨,那猴子膽小,即刻躥得無影無蹤。兄妹倆都笑了起來,哥哥招呼著紫珊,“走吧,我們?nèi)ド巾?。?/p>
六
這是一片生機盎然的世界。
參天的大樹、纏繞的藤蔓和繁茂的花草共同構(gòu)筑起熱帶雨林,這里宛若一座散發(fā)著神秘氣息的綠色迷宮。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落英繽紛的松軟大地上,為兄妹倆在涼爽中帶來一絲溫煦的愜意。伴隨著徐徐的輕風,不時有清脆的鳥鳴傳來,讓郁郁蔥蔥的雨林更顯幽靜。
一路上,珍稀植物星羅棋布,簡直像是一座雨林博物館,讓紫珊目不暇接。哥哥給她一株株介紹:國家二級瀕危樹種沉香木,價格比黃金還昂貴的海南黃花梨、金絲楠木,還有曾和恐龍生活在同一時代、被稱為“蕨類植物之王”的裟欏……
“耷耳朵”異常興奮,在鋪滿落葉的草地上拱來拱去。它突然發(fā)現(xiàn),灌木叢里有一只拖著毛茸茸長尾巴的小松鼠,正睜著萌萌的大眼睛,緊張地注視著這邊的動靜。
紫珊對它笑著攤開手:“你好,可惜我沒有帶你喜歡吃的東西,下次一定帶來?!?/p>
高大的茂密樹叢上,一聲尖利的鷹鳴,嚇得小松鼠迅速爬上筆直的樹干,鉆入樹洞里。周圍的草叢中,同時發(fā)出幾聲“嗖嗖”的輕響。依林對妹妹說,應該是一些小蛇躲起來了,不用怕。
山頂不遠處,有潺潺小溪匯成的清潭。一只身披鱗片的穿山甲在這里歇腳,還有幾只不知名的紅嘴小鳥,在潭邊石子路上一跳一跳的,俏麗可愛。
紫珊向它們走過去,竟然都不怕人,卻驚飛了不知哪里來的兩三只蝴蝶。原來它們就停落在她身邊的枝杈上,顏色和形狀幾乎和黃綠色的葉片一模一樣,不仔細看根本沒法發(fā)現(xiàn)。
接下來的日子里,依林和紫珊在日常巡林時,會精心包扎好斷折的草木,在荒蕪的坡地上栽種樹苗,以及悉心呵護路上遇到的受傷的小動物。
此外,他們還在河岸制止拉網(wǎng)捉鳥者,在叢林警告捕獵野味的人,從羅網(wǎng)和陷阱里解救過孔雀雉、山鷓鴣、獼猴和大靈貓,并把它們交給森林公安。
一次臺風過后,雨林里一片狼藉。兩只斑鳩幼鳥從樹上的巢窩被吹落到草窠里。看著它們無助地啾啾鳴叫著,柔弱的小身子不住顫抖,紫珊終于知道,它們和雨林都需要人類的呵護。雨林中的一花一草、一枝一葉、一獸一鳥、一魚一蟲,都是大自然的精靈,值得人類珍惜。人類也需要通過與雨林及萬物的和諧相處,感受生命的價值,獲得自身的意義。
那一刻,紫珊理解了爸爸,理解了雨林和生命,成了雨林的孩子。
下山時,她一直和哥哥熱烈討論著,今后要用學到的知識,調(diào)動遙感衛(wèi)星、無人機、無線網(wǎng)絡等現(xiàn)代科技工具,做到全域看護、隨時保護、精準救護,讓雨林在時代和科技的守護下,永葆不息的生機和活力。
七
假期的最后一天,依林和紫珊在薄霧迷蒙的河邊,又聽到了槍聲。
三頭強壯的野豬從密林里跑出來,其中一頭受了傷,拖著一道鮮紅的血跡。
依林把船熄了火,慢慢靠岸。
“你上岸繞到他們側(cè)面,”他眉頭緊鎖,低聲囑咐著紫珊,“千萬別被發(fā)現(xiàn)。”
紫珊擔心地望著他:“哥,那你怎么辦?”
依林伏在船頭,仔細觀察著叢林里的動靜,催促道:“我有辦法。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都別出來——快去!”
紫珊沒辦法,跳下船,踩著細白的沙地,兜了個大圈子,跑進密密匝匝的紅樹林里。
那兩個身披黑色雨衣的中年男人又現(xiàn)身了。他們手持獵槍,走到河灘上,查看中彈倒地、渾身抽搐的那頭野豬,又向奔逃的獵物不斷瞄準射擊。
依林縱身跳下漁船,張開手臂向他們揮舞著:“停下,野豬是國家‘三有’保護動物,你們這是光天化日之下的違法行為!”
兩個男人嚇了一跳,可看到來人是個半大孩子,相互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你個小屁孩兒懂什么,”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男人,晃了晃手里烏黑的獵槍,“快走開!”
依林胸脯一挺,寸步不讓:“保護野生動物,人人有責!你們破壞雨林的生態(tài)環(huán)境,會受到懲罰的。”
那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甕聲甕氣地吼道:“咱就打了,怎么樣?”
依林不再說話,指了指天上,然后微笑地看著他倆。
在河岸上空,一架迷彩噴涂的直升機越過山脊,正向這里飛來。
兩個男人慌了,他們認出那是森林警察的巡邏機。他倆丟下依林,鉆入?yún)擦掷?,越野摩托車的轟鳴聲很快響起來,又漸漸遠去。
依林也不追趕,用步話機將偷獵者逃竄的方向告知了巡邏機上的蔡叔叔。此時,紫珊從林子里跑出來,輕快得像一只雨燕。
“怎么樣?”依林急切地問。
紫珊邊跑,邊把手機向他一揚:“拍到了,他們偷獵的影像,還有摩托車的車牌號?!?/p>
“太好了,讓我們等待蔡叔叔的好消息吧!”
三個月后,那兩名偷獵者相繼落網(wǎng),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懲。成斌的身體也好了,寒假時,他又領(lǐng)著兩個孩子坐上漁船,沿著曲折蜿蜒的河道,守望著人類的雨林夢想和萬物的共同家園……
作者簡介
張?zhí)旌?,男,中國兒童文學研究會會員,中國科普作家協(xié)會會員,大慶市兒童文學協(xié)會副秘書長。曾在中國紀實文學研究會兒童詩歌大賽、“林甸杯”兒童文學大賽、中國節(jié)日創(chuàng)意大賽、“未來戰(zhàn)爭科幻”征文大賽等比賽中獲得獎項;兒童散文《周莊的童年》發(fā)表于省級刊物《丑小鴨》。